在希爾科的介入下,這次的煉金男爵會議進行的很順利。
李林將自己對底城建設的構想對在場六位還不曾從驚恐中緩和過來的煉金男爵們講述了一遍。
大家都很愿意支持他,但究竟是不是虛與委蛇流于表面…
祖安建設工程馬上就要開始了,到時候答案自會揭曉。
不過就李林對幾人面色的觀察,至少荏妮、巴里特和郎費羅三個老熟人會配合。
至于邦尼,李林能從她眼神中看出不時閃過的怨毒和憤恨。
這個女人應該跟芬恩有不淺的關系,看樣子還很有可能會暗地里使絆子。
只是邦尼只壟斷了祖安的歌舞廳行業,實力在煉金男爵里相對弱小。
再加上最近烈娜塔正在收購歌舞廳與她的利益沖突,這個煉金男爵短時間內翻不起太大的風浪。
剩下的兩位煉金男爵,其中的沃斯夫人明眼一看就能看出她是表面認慫,心懷叵測。
而蘭納爾仍舊是保持淡然微笑的表情,隱藏的很深,看不出什么東西。
但李林知道她跟皮城的大家族有交易,手底下的產業離不開上城。
除非受人指使,否則大概率不會跟建設祖安相關方面有沖突。
此外,自芬恩一死,皮城與祖安交界處的邊境市場沒有了領頭人。
李林本來暗中戳了范德爾好幾下,想讓他趁機在會議上出言將邊境市場收歸己有。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脾氣倔的跟頭驢似的范德爾依然在生氣,完全沒理會他,保持沉默一直等到了會議結束。
就算希爾科開口要走了邊境市場,他都沒說一句話。
本來李林沒打算讓希爾科占這個便宜,可他著實開不了這個口。
作為吉拉曼恩家族的一員,若是他要走了邊境市場,其他煉金男爵只會認為上城家族要上插手底城事物。
雖然說到底日后都是要插手的,但那起碼是慢慢同化。
這是李林構思的“溫水煮青蛙”計劃,在建設底城的同時,大力宣揚自己的名頭。
等到祖安發展起來,祖安的人民最終只會記得是李林讓他們過上了好日子,而非煉金男爵們。
現在是發展祖安的初期,不必要的沖突能避免就盡量避免。
煉金男爵會議結束后,希爾科第一個離開,并讓自己的手下們收編了芬恩帶來的人手。
也許是芬恩平日里對手下不算太好。
這個收編的過程竟然十分順利,就算得知了自己老大的死訊,這幫家伙也沒顯得過于意外。
緊隨其后,沃斯面無表情地帶著自己的人手離開。
而四位和范德爾相識的煉金男爵們跟他打了聲招呼,各自帶領各自的人手匆匆離開。
出乎李林意料的是,蘭納爾在走前竟然專門找上他禮貌地寒暄了幾句,詢問了幾個有關建設方面的問題,才讓侍女推著自己離開。
接下來的時間,屋內只剩下了李林還有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的范德爾。
不多時,棕紅色嵌刻有銀白色紋路的對開大門再度被推開,一臉晦氣色的本索、冷峻的賽薇卡和光頭壯漢走了進來。
“真他媽的,早知道希爾科今天會來,老子就該把店里的那把獵槍帶著,一槍崩了他狗曰的腦袋。”
“他們人太多了本索,你要是真這么干,我們今天估計也沒辦法豎著走出去了。”光頭壯漢摩挲著自己亮閃的腦門,語氣無奈道。
“你就是慫,科德,只要一槍爆了希爾科的狗頭,他的那幫手下還會聽一個死人的命令不成?”本索抱臂冷哼,臉上和身上的贅肉一晃一晃的。
賽薇卡沒有理會本索的口嗨,搬了張椅子坐到李林和范德爾面前,“看剛剛希爾科和煉金男爵們的神色,你們應該談成了吧?”
不過很快,她注意到了范德爾情緒的不對,面色疑惑地看向李林,“怎么,你們沒談妥?”
“談妥了,范德爾不是因為這件事生氣的。”
李林指了下大廳里側,芬恩焦糊的尸體還躺在那沒被處理。
本索探出頭往他所指的方向瞧了一眼,臉上頓時一驚,“我靠,芬恩這蠢小子怎么變成這樣了?”
“剛剛希爾科不是說這家伙死了么?”光頭壯漢科德解釋道。
“老子當然聽見了,嘖嘖…只是沒想到這家伙死的這么慘。”本索咂了咂舌,“死就死吧,反正這個蠢貨這幾年就沒干過啥好事。”
“是你把他殺了?”賽薇卡雙眉輕挑,一副意外的表情。
希爾科剛才在外邊并未透露是誰殺了芬恩。
但通過這家伙凄慘零碎的尸體來看,通常的武器可不會有這種威力。
所以,能做到這點的只有李林。
“你太沖動了,李林。”沒等李林回應,沉默良久的范德爾終于開口了。
李林打開了面罩,平靜的目光和他的雙眼視線交匯。
“你在為他傷心?你忘了他之前對你是什么態度嗎?在芬恩心里,你早就不是他的老大了。”
“話是這么講,但…”范德爾的神情有些猶豫,“但他畢竟曾經跟我們打拼過,是我們的兄弟…”
“呵呵呵…”李林忍不住笑了。
他的視線快速在本索、賽薇卡和科德臉上掠過,將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
“兄弟?你看看你的兄弟姐妹們承認他么?”
范德爾愣了一下,旋即看向三人。
賽薇卡還好,平日里臉上表情不多,此時也一直保持著冷色,看不出什么。
但本索和科德的表情,更多是對芬恩的死而幸災樂禍,沒有絲毫傷心難過的樣子。
“你真覺得,你把芬恩的命留下,他就會老老實實聽你的話?別傻了。”李林哼了一聲,“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他的本性。”
他剛說完,一旁的本索接話勸道:“李林說的不錯范德爾,你是不知道芬恩這家伙最近幾年都干了什么事。
“我們知道你念舊情,但這家伙確實死有余辜,他的心臟的很,除掉他也算為民除害了。”
連本索都這么說,范德爾心里的怨氣倒是散了幾分。
“唉…就算話是這樣講,你也不該在會議上這么干啊。”他表情憂郁,長嘆一聲。
“我本來沒想這么做的,奈何他太跳脫了。”
李林頓了一下,以一種無所謂的態度繼續道:
“長期站在權力頂峰的掌控者是這樣的,尤其在祖安這種環境當中,你必須展現出比他人更加強大的力量,其他人才會知道你不是好惹的,才會尊重你。
“這是祖安的生存法則范德爾,雖說用弱肉強食來形容有些不太合適,但我想不到更好的詞了…這些,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說實話,李林覺得祖安的情況其實跟諾克薩斯的國情理念在某些方面有些許的類似。
作為一個毫無勢力,個人又無力量,被別人欺壓是十分平常的事。
若想不被欺負,只有加入強大的幫派,或是自身實力過硬,讓別人不敢招惹。
一番話下來,本索、賽薇卡以及科德看李林的眼神都變了。
他們沒想到一個上城人竟然如此了解底城的規則,好像從小就在底城長大一樣。
范德爾猶豫地張了張嘴,卻不知要說些什么,只能無奈再次長嘆一聲。
這番話,跟希爾科的理念可真像啊…
李林并不打算就此作罷,“所以范德爾,你為什么不爭取邊境市場的地盤?”
“一個黑巷已經足夠了,爭權奪利什么的,我已經累了…”范德爾搖搖頭,“不過不管怎樣,我都會竭盡全力幫你建設底城,只要你用得到我。”
李林還想說些什么,但被對面坐的賽薇卡一個眼神制止了。
旋即,她嗓音沙啞開口道:“行了,我們今天就到這里吧,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