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自由散漫慣了,最喜歡的生活便是修行悟道,無拘無束。”
“至于當掌門,還是算了吧。一想到要時刻面對上千弟子吃喝拉撒,跟正魔兩道幾百宗門勾心斗角,還要時刻注意自己的掌門威儀;嘖嘖,太累了。”
喝了口杯中酒,身體向后一躺,一朵云氣滋生托出了他。
“睡覺睡到自然醒,不為俗物所擾,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蕭逸才和齊昊對視一眼,后者苦笑道。
“徐師弟這番心境,還真是令人羨慕,可惜我和蕭師兄即便有此心,也難以放下一切。”
蕭逸才附和著點了點頭。
他們兩人一個是通天峰首徒,一個是龍首峰首徒,就算當不成掌門,也必須繼承首座之位。
不像徐不周,他只是五弟子,上面還有一個資質不差,修為不俗的宋大仁。
只要他不愿意,便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
蕭逸才站起身。
“我們走吧。徐師弟的元神大典也差不多開始了。”
齊昊點頭后站了起來。
“唉,真不想去啊。”
徐瑞一點都不喜歡這種被人當猴看的熱鬧。
蕭逸才和齊昊對視一眼后,一左一右,走到徐瑞身邊把他架起來。
“師弟,你剛才的樣子真的很欠揍。”蕭逸才咬牙道。
“得了便宜賣乖,確實欠揍。”
齊昊一臉認同。
徐瑞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們,剛才自己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連忙道歉,任由他們拖著朝通天峰飛去。
此刻的玉清殿中,不僅云集了青云門的高層,還有其余門派前來道賀的門人。
“恭喜田道友,有如此佳徒,大竹峰后繼有人,可喜可賀。”
聽著眾人的夸獎,田不易喜不自勝,兩邊嘴角幾乎裂到耳后。
“普方大師過獎了,他才剛剛成就元神,日后還需刻苦修行才好。”
“田道友過謙了。令徒能在一甲子內成就元神,除了資質優越,定然也是一位毅力深厚,道性廣達的修道種子,再加上田道友監督,日后定有大成就,說不得能成就散仙果位。”呂順笑道。
“呵呵,呂道友太夸獎了,貴派李洵、燕虹兩位師侄也是天賦之才。”
看著眾星捧月的田不易,站在遠處的蒼松忍不住冷哼一聲。
“看他那得意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成就散仙了呢。”
“弟子有出息,身為師尊,自然也是與有榮焉,將來齊昊進階元神,想必師弟也會像田師弟一樣高興。”道玄笑道。
“哼。我才不會像他這樣顯擺,哪里還有一脈首座的尊嚴和涵養。”
蒼松左右都看田不易不順眼,周圍的人都習慣了,也沒多說什么。
就在這時,三道遁光飛落門口。
三個身材挺拔,氣息各異,但各有各的風采的年輕男子邁步走了進來。
俊逸不凡的氣息,瞬間把大殿中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蕭逸才、齊昊、徐不周,‘青云三英’果然名副其實。”
“這三人真是天生的修道種子,有他們在,青云道統無憂矣。”
“青云門運氣真好,這樣的修道良材換在其余宗門,能有一個都是祖師保佑,他們有三個!真是羨煞旁人!”…
周圍議論紛紛,贊嘆之聲不絕于耳。
三人神色平靜,走到大殿中央,躬身施禮。
“參見掌門、師伯、師叔和各位前輩。”
道玄滿臉笑容,伸手虛扶。
“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謝掌門。”
讓蕭逸才和齊昊退到一邊后,道玄繼續道:“徐不周,今日是你元神大典開辦的日子,隨我來吧。”
“是,掌門。”
因為辦過太多次元神大典,所以青云門內元神大殿已然有了比較成熟的流程。
這個先前田不易已經提前說過了。
在道玄的帶領下,先三跪九叩拜過歷代祖師后。
再經道玄之手,為他穿上只有青云門元神弟子才能穿戴的青綬,并更換代代表青云弟子身份的玉佩。
過程不復雜,畢竟元神大典更多還是向外界展示青云門的昌盛,目的達到就好。
最后就是賜宴環節了。
其它宗門的人千里迢迢的趕來觀禮,總要給人家吃頓飯。
中間田不易帶著徐瑞在各個桌子都轉了一圈,認識了不少所謂的修行界前輩。
整個大典辦完,已經是兩日之后。
徐瑞也徹底放松下來。
每日就是打打坐喝喝酒,跟師兄師弟們聊天打屁。
當然,修行上的功課他也沒放下,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樣二十四小時連軸轉了。
“只等本尊攢足法力便可去渡天劫了。”
時間眨眼便過去了半年。
徐瑞身穿蓑衣,在大竹峰后山的水潭邊靜靜的垂釣。
突然,身后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
對方刻意放慢了腳步,收斂了聲音。
突然。
一雙溫瀾的小手從背后捂住了他的雙目。
“猜猜我是誰?”
雖然刻意讓聲音變得粗糙,但仍然難掩其中清脆悅耳的本質。
不由得淡淡一笑。
“小師妹,今天怎么有時間來我這‘靜心湖’?”
田靈兒生氣的嘟起嘴吧。
“不玩了,討厭。每次都被你猜中。”
“呵呵,咱們大竹峰除了師娘,就你一個女孩子擦脂抹粉。師兄我這鼻子又靈敏的很,隔著百丈就聞到了。”
對‘從小看著長大’的田靈兒,他也頗有好感,不介意逗逗她。
“可惡,下次我一定把氣息全部收斂起來。”
話落,走到徐瑞旁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兩只小腿垂下,一搖一晃的看著水面。
突然身長脖子看了眼徐瑞空空如也的魚簍,鄙視道。
“五師兄,你釣魚的技術也太差了,來這里釣了那么多次,一條魚都沒釣上來。”
徐瑞笑了笑。
“釣魚,釣魚,重在一個‘釣’字。你師兄我釣的是心境而非區區一條魚。”
田靈兒似懂非懂。
“討厭,師兄也跟爹爹一樣,盡說些人家聽不懂的話。”
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后。
“師妹今天怎么有時間來后山找我?”
“因為師兄疼我啊。”
“是嗎?我看你是沒地去了吧?”徐瑞笑道。
田靈兒小臉一跨,仰躺在石頭上哀嘆道。
“爹爹和娘那我不想去,大師兄跟文敏師姐談情說愛去了。二師兄是個悶葫蘆,三師兄是個話癆;四師兄天天之乎者也,煩都煩死了;六師兄和七師兄又不在門中,只能來找五師兄你了。”
“唉,我爹我娘怎么也不多收幾個弟子,大竹峰上天天這么冷清,都無聊死了。”田靈兒百無聊賴道。
說話間,一道遁光飛來。
落地現出身穿青袍,一臉喜色的老四何大智。
“五師弟,小師妹,快去守靜堂。六師弟和七師弟回來了。”
田靈兒愣了一下后,猛地跳了起來。
滿臉喜色。
“六師兄和七師兄回來了?在哪?”
“就在守靜堂,大家都趕過去了,就差你們倆。”
話還未落,田靈兒已經架起遁光朝守靜堂飛去,剛飛出去五六丈又很快掉頭,抓著徐瑞。
“五師兄,我們快點過去。”
徐瑞也沒反抗,任由她拉著走。
留下何大智孤伶伶的看著兩人快速離去的背影,抓了抓腦袋,嘟囔道。
“小師妹也真是的,怎么不帶我走?”
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也不比五師弟丑啊。”
搖了搖頭,心中一動,一把靈劍出現在腳下,御劍飛天,朝守靜堂趕去。
此刻守靜堂中,眾師兄弟已經聚齊了。
大家把呂大信和杜必書簇擁在中間。
前者手里托著一只一寸高的碧玉蓮花燈,后者頭頂三顆骰子滴溜溜旋轉。
“六師兄、七師兄?”
田靈兒落下遁光,一蹦三跳的跑了進去。
看到兩人,眾師兄弟連忙打招呼。
“五師弟、小師妹,快來看老六、老七煉成的寶貝。”宋大仁招呼道。
田靈兒看了眼呂大信的碧玉蓮花燈,只是有些好奇。
當她看到杜必書手里的骰子時,不由笑道:“六師兄,你這寶貝要是讓我爹看到,肯定逃不了一頓訓斥。”
杜必書,賭必輸。
只聽這名字便明白田不易最深惡痛絕的是什么。
想到師父那張暴怒的臉,杜必書縮了縮脖子。
偏偏怕什么來什么,伴隨著略顯沉重的腳步聲,田不易和蘇茹從后堂走了進來。
一眼便看到了杜必書頭頂的三顆骰子。
“老七,這是你煉的本命法器?”
大廳內瞬間安靜下來。
杜必書嚇了一跳,連忙道:“師…師父,師娘,徒兒決不敢再賭。只是年前在南方赤水之畔找到一棵千年三珠樹,極有靈氣,取其精華雕刻了這三顆骰子,完全是一時興起,決沒有想到其他…。”
“師父,弟子可以作證,七師弟說的都是真話。”老六呂大信連忙道。
“嗯。”田不易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既然選定了本命法器,日后就好好修煉。”
聽在耳中,不只是呂大信和杜必書,其余眾人臉上也露出了驚訝。
他們都知道自家師父最注重臉面,骰子這玩意俗不可耐,哪是仙家寶貝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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