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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昆侖歸來

  急匆匆來到前院,看到那熟悉無比,強悍壯碩的身影,陳玉樓心中激動。

  “昆侖?!”

  轉過身,熟悉的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闊步走過來,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昆侖不會說話,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快起來。”

  雙手扶起。

  看著自己麾下第一大將,陳玉樓心中激動。

  “你是怎么從瓶山地宮中活下來的?”

  昆侖雙手配合,做了個倒塌的姿勢。

  “瓶山倒塌,你活了下來?”

  昆侖點了點頭。

  “怎么現在才回來?”

  昆侖解開衣服,露出胸口上的傷疤。

  本來以洗髓點修復肉身后,根本不會留下傷疤,但為了取信陳玉樓,又不得不給自己增加了一些皮肉傷。

  陳玉樓看了看傷口的位置,主要集中在上腹部,運氣好的話,并不致命。

  “你養好傷才回來?”

  昆侖點了點頭。

  拍了拍他的手臂。

  “辛苦你了。趕了這么遠的路,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

  “對了。”

  陳玉樓從自己法袋里掏出一個瓷瓶遞了過去。

  “這里面有九粒‘陰陽回心丹’,對刀劍之傷最具療效,你拿回去服用,叁日一粒,不可多,也不可少。”

  昆侖接過,眼神中露出感激。

  “好了,快去吧。等你養好了傷,你我兄弟還要共創大業。”

  昆侖點了點頭。

  “屠風?”

  “總把頭。”

  “給昆侖準備吃的,送到他房里去。”

  “是。”

  兩人離去后,陳玉樓臉上的喜色緩緩消失,邁步來到院中,幾個起落翻上屋頂,默默的注視著昆侖遠去的背影。

  “他還記得自己的住處。”陳玉樓低聲道。

  “少把頭懷疑昆侖?”

  花瑪拐道。

  “當初在甕城中,雖然萬箭齊發,兵荒馬亂,但我卻清晰的看到昆侖胸口被床弩射中,這樣的傷勢,應該不可能活下來才對。”

  “會不會是光線昏暗,少把頭看錯了?”

  回憶一番,陳玉樓搖了搖頭。

  “可我剛才看昆侖,有呼吸,也有心跳,跟先前一般無二。不管是控尸還是靈魂附體,都不會如此惟妙惟肖。”

  “修行界各種奇功絕藝甚多,我們幾個凡夫俗子又能知道多少?”陳玉樓道。

  “那您打算…?”

  注視著遠處平靜的宅院。

  “先暗暗觀察一番,不管他是真的沒死,還是受人控制,都對我們有用。”

  花瑪拐認同的點了點頭。

  “你過來。”

  帶著花瑪拐走進書房,提筆書寫。

  寫完后,審視一遍交給花瑪拐。

  “讓屠風按照這個菜單準備,然后讓下人們把吃剩的端過來。”

  “是。”

  關閉房門,徐昆侖松了口氣。

  多虧當初還在卸嶺山莊的時候,用傀儡術操控鳥雀,摸清了昆侖的住所,以及一些行為習慣。否則剛才非露餡不可。

  他繼承了昆侖的肉身,可沒繼承他的記憶。

  轉身看了看房子,陳設很簡單,從床到椅子,再到各種生活用具,無不比常人大出幾號。

  旁邊空蕩的地方放著巨大的牛皮沙袋。

  從摩擦的痕跡來看,顯然經常使用。

  昆侖的主修功法是龍吟鐵布衫,在陳師傅給他的十叁門武道功法中也有,可以接著練。

  時間不長,屠風帶著幾個下人,端著大盤的肉走了進來。

  只是鹵過的牛肉就有七八斤。

  其它還有雞肉,幾個菜和大盆的米飯。

  哐哐哐。

  桌上都擺滿了。

  “昆侖,你看這些夠嗎?”

  點了點頭,抱了抱拳,算是道謝。

  “不客氣,你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

  屠風也想探究一下,明明該死了的昆侖是怎么活過來的?

  但異樣的眼神,也太明顯了些。

  昆侖站起身,龐大的身軀透出強大的壓迫力。

  “嗯!”

  沉悶的鼻音,威懾力驚人。

  寬厚的手掌指向門外,深邃的眼神中透著無言的警告。

  屠風心底不自覺升起一股懼意。

  彷佛一頭壯碩恐怖的熊羆,齜牙咧嘴的站在自己面前,隨時都會一口吞下。

  素來冷漠的臉頰扯了扯,緩緩退了出去。

  看他離開,徐昆侖冷冷一笑。

  “我不在,他到是完全頂替了我的位子。”

  不過自己本尊已經不可能再回卸嶺,血堂什么的,都無所謂了。

  看著桌上的飯菜,食指大動。

  大口的吃了起來。

  經過強化的胃部彷佛一個絞肉機,把所有吞進去的飯菜攪碎,化作能量供給肉身消耗。

  足夠七八個人吃的飯食,半個時辰內被他一掃而空。

  不過,也只是八成飽罷了。

  招呼人進來把殘羹剩飯收走。

  不過這些下人,并沒有把剩下的碗碟收到廚房,而是來到了陳玉樓的住處。

  微皺著眉頭把所有的殘羹剩飯看了一遍。

  “這個辣炒豆腐,都吃光了?”

  “是。”

  “真的?”

  仆人普通跪下,神情惶然。

  “給小的十個膽子也不敢欺瞞少把頭。”

  “起來吧。”

  仆人這才顫抖著爬起來。

  “把這里打掃干凈,下去吧。”

  仆人慌忙打掃干凈地板,小心的退了出去。

  等房間靜下來后,陳玉樓的眼睛已經瞇了起來,犀利的目光中孕育著濃烈的殺機。

  他跟昆侖在一起多年,很清楚他從來不吃豆腐。

  那玩意太像腦漿子。

  昆侖力量強大,打人腦袋的時候經常能打的腦漿迸裂,就此留下了后遺癥。

  “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來了卸嶺就別想再活著離開。”

  剛想吩咐下去,宰了對方。

  但走到門口又停下了。

  “昆侖肉身實力強橫,可是一個大殺器。若是就此鏟除,未免暴殄天物。”

  摸著下巴,臉上多了一抹深思。

  徐瑞到底不是神算子,他在卸嶺的時候雖然用鳥雀觀察昆侖的行為習慣,但卻從未看過他吃什么,什么不吃。

  簡單的一個疏忽,便把自己給暴露了。

  而這一切他都不得而知。

  砰砰…。

  巨大的撞擊聲,震動整個院落。

  身高超過兩米的昆侖,彷佛一頭黑色的熊羆,勐烈的撞在墻邊的鐵柱上。

  胸膛、后背、肩膀。

  鐵山靠打,力量強橫。

  直徑超過一米,深深埋入地下的巨大鐵柱,被他撞得搖搖欲墜。

  直到把整個身體撞的一片赤紅后,又走到旁邊大的驚人的沙袋旁邊,粗壯的大腿彷佛鞭子般用力的抽了上去。

  數層粗牛皮縫制,裝滿鐵砂,重達兩千公斤的沙袋勐地蕩起。

  一腳,兩腳。

  左腿提完了換右腿。

  腿踢完了就是拳頭和手臂的抽打。

  濃密的汗水,順著肌肉流下來,不自覺已經浸透了褲管。

  接近兩個時辰后,才停下來。

  走到旁邊,這里放著一排密封的葫蘆,打開塞子,一股藥香散發開來。

  傾倒后,從中流出琥珀色,粘稠的油膏。

  這是用珍貴藥材熬制的藥油,專門配合龍吟鐵布衫的修煉。

  一葫蘆的價值相當于一兩黃金。

  若是沒有卸嶺的支持,只是這里十幾葫蘆藥油,就足以抽干一個富貴人家。

  也難怪修煉鐵布衫等硬功的人少。

  太耗費錢財。

  把藥油抹在身上。

  一股清涼涼的感覺澆滅了原本的火辣,難以言喻的舒爽彌漫心頭。

  “真是好東西。”

  在徐瑞慷他人之慨,努力修煉的時候。

  陳云天也接到了昆侖‘死而復活’的消息。

  “你說的可是真話?”

  “千真萬確。”

  馬長安恭敬道。

  作為血堂右堂舵主,他在陳玉樓那里得不到信任,干脆投靠了陳云天,正好后者也在不斷拉攏他。

  沉吟片刻。

  “玉樓怎么說?”

  “少把頭很激動,昆侖可是他最倚重的武道天才。”

  馬長安在‘倚重’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陳云天人老成精,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叁個月來,麾下勢力損失慘重,陳玉樓也老實了叁個月。現在昆侖回來,他的實力恢復不少,按照陳玉樓躁動的性格,估計又要有所行動。

  陳云天心里嘆了口氣。

  他這個兒子過去這兩年里也不知道怎么了,性格越來越偏激,再也沒有了當初的穩重。

  “當初你也在瓶山,昆侖可是真的死了?”

  “回總把頭,當初我負責守衛攢館,并未隨少把頭進入地宮甕城,故而未曾親見。不過那甕城中萬箭齊射,重弩如雨,還有流沙掩埋,數百人進去,只剩下少把頭在內的五六人活下來,其余盡死。”

  頓了一下,觀察了一下陳云天的神色后。

  “所以,以屬下看,昆侖雖然武道強橫,但到底是血肉之軀,想從箭雨、弩陣和流沙叁重打擊中活下來,實在是不太可能。”

  “你覺得是有人暗中挖出了昆侖的尸體,再借助術法復活,潛入我卸嶺圖謀不軌?”

  “這個…,屬下年輕淺薄,不敢輕下斷言。”

  看了他一眼,陳云天目露思索,手指均勻的敲動方桌。

  “你先回去吧,這段時間多注意一下昆侖,看他都做些什么,若有發現,記得及時來報。”

  “是,屬下告退。”

  看他離開,陳云天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白無雙、謝大海、陳老狗、鬼老、尸道人,半年多的時間,卸嶺一連死了五個高手。

  而且原本在十九舵中排在前列的湘陰分舵,這次在瓶山折損大半,遭受重創。

  就算卸嶺家大業大,也經不住這種損失。

  偏偏還有個更不省心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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