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來的太快,杜伏威剛說到前秦鄧羌,對方便率領兵馬給了他一下狠的。
“劉光世這狗賊,有數萬大軍卻不敢一戰,枉為大將!”
闞棱聽到這消息頓時破口大罵。
當初劉光世前來投奔的時候,姿態放的極低,再加上看在他有數萬兵馬的份上,杜伏威才接納對方,并把他安置在女山湖附近。
雖說,把對方安排在這里有充當盾牌抵擋鄧羌、英布兵馬的意思。
但杜伏威也沒少給對方送糧草物資啊。
總的來說,還是杜伏威給了對方一個落腳并整頓兵馬的地盤。雙方互惠互利,杜伏威付出的還要多一點。
如果劉光世稍稍感恩一點,哪怕只抵擋鄧羌幾個時辰,讓湖口的杜伏威有一點準備也好啊…
只可惜,杜伏威等人已經盡量高估了劉光世的能力和人品,但還是沒有想到,此人歷史上長腿將軍名號果然不是亂起的。
按照傳來的消息,只是折損了數百兵馬,劉光世的大軍就有些支撐不住,然后在劉光世的率先遁走下,全軍大潰。
以劉光世的逃跑能力,本應該能帶著一部分精銳脫身。
但鄧羌親率騎兵飛馳追擊,劉光世被追上,果斷投降。
數萬大軍,連前秦軍兩個時辰都沒擋住。
并且杜伏威送給劉光世的大量糧草,盡數被鄧羌得到。。
卻少糧草的前秦軍,只能發揮出一半的力量,得到了寶貴的糧草補充,鄧羌所部大軍很快就能恢復所有的戰斗力。
“鄧羌的大軍呢,現在到什么地方了?”
杜伏威勉強保持冷靜,追問道。
前來報信的將領立刻回道:“前秦軍的一部兵馬,已經越過了女山湖,正在攻打我軍西面的各處村鎮…”
杜伏威微微閉目,片刻后猛然睜開,說道:“立刻派人堅壁清野,把湖口西面的所有百姓、糧草全部帶回來,帶不回來的燒了,不能留下資敵!”
“雄誕,你去老子山大營,把前秦軍的消息稟報淮王,請淮王派遣大將前來支援!”
前秦鄧羌對湖口的威脅極大。
如果等大軍兵臨城下,杜伏威可沒有把握在鄧羌手中保全城池,能擋住鄧羌的,只有淮軍。
“孩兒這就去!”
王雄誕也知道情況緊急,沒有絲毫的拖延,轉身疾走。
“闞棱,你帶人上城巡視,做好守城的準備!”
“孩兒領命!”
這種時候,闞棱也沒什么好說的,沉聲領命,立刻前去整軍備戰。
等到眾人離開。
杜伏威的臉色慢慢的變得陰沉,胸中涌起一股針對劉光世的森然殺意。
半響之后,他心中的殺意才慢慢的平復下來。
“鄧羌、劉光世!”
他在憤怒的同時,心中也生出一股憋屈和無奈,鄧羌的前秦大軍他不是對手,看來他剛才說要投奔淮王的事,很快就要變成真的了。
沒辦法。
神州大陸,諸侯并起,群雄爭霸,他這種能力和底蘊都不強的勢力,遲早會被淘汰。
眼下的江淮之地,就在慢慢的淘汰他和輔公佑這種等級的勢力。
要不了多久,占據整個江淮之地的霸主就會誕生。
淮軍風頭正盛,王景的名聲也震動整個江淮,杜伏威對淮王倒是非常看好。
軍情如火。
湖口距離老子山大營并不遠,所以王雄誕只用了很短的時間,便趕到了老子山大營。把這個消息稟報到王景那里。
“鄧羌出兵了…”
王景聽到消息后,并沒有感到意外。
看著前來求援的王雄誕,王景微微沉吟,說道:“鄧羌乃是七階武將,能力敵千軍,如今唯有孤親自前往湖口坐鎮,才能擋住前秦的兵鋒!”
“孤既然和你家將軍結盟,就絕不會食言,你先回去吧,三日之后,孤便親自前往湖口!”
“多謝王上…”
王雄誕有些激動的拜謝。
等他離開后,步騭才有些感嘆的說道:“沒想到,杜伏威現在才開始堅壁清野,時間有些晚了,平白送給鄧羌一些糧草!”
王景笑了笑,說道:“無妨,鄧羌即便有糧草補充,短時間內也難以恢復元氣,此時他大軍銳氣還未凝聚,就匆匆來攻打杜伏威,顯然是知道我軍的動作,已經有些心急了!”
“湖口城修建的還算堅固,鄧羌若是敢來攻打,孤便親自坐鎮湖口,消磨前秦的兵力和銳氣!”
“在攻打寶應之前,鄧羌若是露出破綻,便先攻滅鄧羌!”
無論是前秦軍還是隋軍,在王景眼中都是極大的隱患。
前秦的苻堅王猛,隋軍的楊堅、賀若弼、高穎、楊素等,都是一代人杰。
有人說,和這種英雄人杰交手才痛快。
但在王景看來,和自己為敵的敵人,越是無能越好。
希望自己對手強大的人,都是矯情。
步騭明白這話的意思,微微的點頭,同意王景的觀點。
甚至,他更愿意讓王景率領大軍攻打前秦軍,而不是直接統帥四十萬大軍和揚州高郵等地的四大諸侯火并。
兵法之道,講究順勢而變。
大戰時戰略的調整,都很正常。
前秦大軍對湖口虎視眈眈,想要攻下杜伏威,對淮軍的南下戰略造成威脅。
對于這種早有所料的情況。
淮軍應對的不緊不慢。
只是加緊了泗洪整調糧草物資和兵馬的速度。
伴隨著巨大的聲響,火油彈和巨石在拋石車的發動下,朝著前方的城墻轟擊,火油彈仿佛墜落的流星,落在城頭上便發出劇烈的轟鳴聲。
而巨石和城墻碰撞,則發出強烈的雷鳴震蕩。
石塊飛濺,城頭上的敵軍士卒被波及,筋骨折斷,頭破血流,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再放!”
張璘在戰船上冷冷的看著金湖城,不斷的發號施令,船上的拋石車不斷的發射,在城頭上狂轟不止。
營造司打造的拋石車,射程增加了三分之一。
這三分之一的射程,有時候便是天和地的差距。
就例如此時。
淮軍的拋石車上前,能不斷的轟擊金湖城的城頭,但城頭上的拋石車,卻無法命中遠處的淮軍戰船,處于被動挨打的局勢。
當然,只憑拋石車還無法攻下城池,只能以此削弱敵軍的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