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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六章 血戰奈何橋

  北方七宿之一,許日舒,虛日鼠老前輩來了。

  他在用徐志穹熟悉的語言,跟徐志穹說話。

  “不要出手,等我消息。”

  虛日鼠徑直沖向了奈何橋頭,沒做試探,直接和女土蝠、室火豬廝殺起來。

  夜空之中騰起層層電光,整個陰司隨之搖晃起來。

  原本在街邊徘徊的游魂立刻鉆進了店鋪之中,各家店鋪迅速關上了大門。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但他們此前收到各閻羅殿的消息,知道這兩天會有大事發生。

  各閻羅殿告誡他們,只要躲在屋子里,就能活命!

  孟遠峰感到陣陣胸腔隱隱作痛,每次聽到雷聲炸響,一顆心卻像要跳碎在胸腔里。

  那是什么東西?

  遠方有東西飛來,黑壓壓一片,好像是烏云。

  不對,烏云不該飛的這么低。

  孟遠峰屏住呼吸,看著那一大片極具壓迫感的陰影來到頭頂,用了將近一盞茶的時間,才從頭頂掠過。

  陰影之下墜落了不少泥沙和土石,徐志穹揉了揉眼睛,認出了這片陰影的來歷。

  這是一座山。

  妹伶喃喃低語:“女土蝠的搬山之術。”

  這座山可不算小,比安淑院所在的皇宮后山還大一些。

  女土蝠不知從何處搬來了這座山,把它送到了奈何橋附近。

  這座山貌似能輕松覆蓋掉整座奈何橋,覆蓋掉奈何橋周圍所有的道路和建筑,還能覆蓋掉忘川河的一段河道。

  可當這座山將要落地之時,變得只剩下三丈長,兩丈寬,一丈高矮,仿佛在奈何橋邊多了一座房屋。

  徐志穹聽到了妹伶的傳音:“鼠須量度,虛日鼠的絕技,被他用鼠須度量的過的事物,會改變大小。”

  這座變成房屋大小的山,依舊準確無誤的砸在虛日鼠的身上。

  身形輕盈嬌俏的女土蝠飛到小山之上,蹲在山頂發出一聲詭異的吟唱。

  “烏呀呀”

  這聲吟唱拖的很長,對妹伶來說尚可,卻讓徐志穹和孟遠峰渾身抖戰。

  “女土蝠的冥音三唱,對聽覺敏銳的人最是狠辣。”妹伶的指尖上飛出兩團胭脂,堵住了孟遠峰的耳朵,但是沒堵徐志穹的。

  “凡人扛不過第一唱,你至多能扛到第二唱,若是聽到第三唱,哪怕是我也兇多吉少。”

  徐志穹趕緊用意象之力堵住耳朵。

  “她這三唱,不怕唱死陰司里的游魂?”

  妹伶道:“冥音三唱有指向,她這次的唱法很有分寸,不會傷了屋子里的人。”

  徐志穹四下看了看,街上確實一個人都沒有,所有人都進了屋子。

  一會找個屋子讓孟冢宰暫避,實在找不到地方,就讓他先躲在燈籠里。

  女土蝠第一唱沒等唱完,小山之中突然伸出一條長尾,正抽在女土蝠的胸口上。

  女土蝠從山頂墜落,她奮力揮動身后一對碩大的翅膀,沒讓自己摔倒,重新回到半空,對著室火豬喊道:“你看戲來了么?”

  室火豬點點頭道:“不要急,我去燒他!”

  他走到了小山旁邊。

  他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

  他醞釀了片刻。

  他對著小山的縫隙放了一把火。

  女土蝠不知該如何描述。

  室火豬所作的每一步都挑不出毛病,可放在一起毛病就很大。

  等室火豬開始放火,虛日鼠已經在山上打了個洞,從容不破鉆了出來。

  虛日鼠甩過長尾,打中了室火豬的肚子,室火豬痛呼一聲倒在了地上。

  被打中了也沒毛病,室宿確實不如虛宿靈活。

  但一下就被打倒,這也太荒唐了。

  女土蝠見指望不上室火豬,俯沖下來,帶著聲聲吟唱,沖向了虛日鼠。

  吱吱,吱吱!

  虛日鼠連聲鼠鳴,打亂了女土蝠的吟唱,躲過女土蝠的沖擊,一條長尾再次抽打在了女土蝠的翅膀上。

  女土蝠身軀歪斜,摔在了地上。

  單打獨斗,女土蝠顯然不及虛日鼠。

  室火豬在旁出工不出力,看似也做出了些應對,實際做的都是無用功。

  妹伶提醒一句:“現在倒是個機會,要出手么?”

  徐志穹沒作聲,他在等虛日鼠的信號。

  徐志穹聽到了虛日鼠的叫聲,虛日鼠依然告誡他不要出手。

  難道還有更好的時機?

  虛日鼠仗著腳步敏捷正和女土蝠激戰,在他四周突然出現了四面墻壁。

  還有星宿!

  這橋頭附近居然還有埋伏!

  這四面墻壁正好圍成了一個沒有屋頂的房子,把虛日鼠困在了其中。

  這卻嚴重限制了虛日鼠的行動。

  虛日鼠上跳,墻壁向上生長,讓他跳不出去。

  虛日鼠鉆地,墻壁向下蔓延,他也鉆不出去。

  墻壁呼喊一聲:“兄弟,放火!”

  妹伶低聲道:“這是室宿的摯友,壁宿,壁水貐(音同宇)。”

  室宿聽到了呼喚,點點頭道:“這就來,這就來。”

  他走到墻邊,開始放火,虛日鼠早就在墻上打了個洞,跑出去了。

  “兄弟,你這是…”壁水貐不知該對室火豬說些什么,四面墻壁鉆到地下,繼續找機會。

  三個星宿圍攻虛日鼠,武四還在橋上沒出手,現在徐志穹和妹伶上前相助,或許還有機會。

  鼠鳴聲再次響起,虛日鼠提醒徐志穹,還是不要出手。

  一聲長嘯!

  蹄聲震顫間,一頭沒有犄角的黑牛乘著陰風咆哮而至,差點一腳把虛日鼠踩死。

  牛金牛來了!

  四名星宿在圍攻虛日鼠。

  徐志穹聽到了虛日鼠的呼喚:“準備動手!”

  現在動手?

  早作甚來?

  徐志穹愕然片刻,猛然理解了虛日鼠的想法。

  他看了看妹伶,傳音道:“嫂嫂,助我。”

  妹伶點點頭,朝著街巷潑灑了一片胭脂。

  不用多說,妹伶理解虛日鼠的意圖,也理解虛日鼠的想法。

  胭脂掩映之下,街邊的燈籠仿佛蒙上了一層輕紗,變得模糊而朦朧。

  借此機會,徐志穹操控意象之力,把街邊的燈籠一盞接一盞,掛在了奈何橋邊。

  虛日鼠讓徐志穹等待時機,不是讓徐志穹和星宿廝殺。

  他是讓徐志穹把玄武真神接走。

  虛日鼠一個人在橋頭鏖戰,目的是為了把埋伏在奈何橋附近的所有星宿都引出來,給徐志穹創造一個機會,把玄武真神救走的機會。

  可徐志穹救走玄武真神之后,虛日鼠如何脫身?

  虛日鼠沒打算脫身。

  吱吱!

  一聲鼠鳴響起,萬千鼠鳴交疊!

  吱吱!吱吱!吱吱…

  鼠鳴之聲往來縈繞,不絕于耳,在萬千鼠鳴交錯聲中,虛日鼠化身成了萬千老鼠。

  萬千老鼠摩擦爪牙,齊聲鳴叫,兵分四路和四名星宿廝殺起來。

  數百只老鼠伸出長尾,卷住牛金牛的牛蹄,另有數百只老鼠躍上牛背奮力啃咬。

  一群老鼠騰躍而起,揮動長尾與女土蝠搏斗。

  室火豬被一群老鼠包圍,有些不知所措。

  壁水貐的墻身比啃咬的千瘡百孔,他沖著室火豬喊道:“兄弟,放火!”

  室宿點點頭道:“放火,放火燒哪個呢…”

  室宿還在裝傻,可其他星宿沒有留情。

  巨牛一腳踩踏,數百老鼠化作肉泥。

  女土蝠一聲吟唱,又有數百老鼠于半空墜落,倒地不起。

  妹伶提醒徐志穹:“虛日鼠堅持不了多久。”

  “許老前輩,該動手了…”

  徐志穹沿著奈何橋,不知不覺已經掛滿了燈籠,妹伶用了幻術遮掩,暫時沒人察覺。

  “再等等!”

  許日舒還是讓徐志穹等。

  又過片刻,大量老鼠開始毫無征兆的死去,它們沒有受傷,沒有聽到女土蝠的吟唱,它們在廝殺之中突然倒下,掙扎片刻便沒了生息。

  徐志穹感覺又有星宿在靠近。

  妹伶忽然拿起胭脂,在徐志穹和孟遠峰的口鼻之間各涂抹了一些,并告誡兩人:“放緩氣息,危月燕來了,她會釋放疫病!”

  原來近半老鼠都是死于疫病。

  吱吱!吱吱!

  萬千老鼠已所剩無幾,他們聚集到一處,重新化成了虛日鼠本尊。

  虛日鼠全身毛發豎起,銳利的鼠鳴讓一眾星宿放緩了攻勢。

  他掙扎著站穩身子,舔了舔身上的鮮血,看著眼前的四位星宿。

  女土蝠在半空,牛金牛在對面。

  室火豬在身后,壁水貐在身下。

  “這回來齊了,嘿嘿嘿嘿!”虛日鼠艱難的笑了兩聲,朝天空看了一眼,“燕子,現身吧。”

  一只雨燕在半空中盤旋。

  虛日鼠四肢抖戰,似乎隨時要倒下。

  牛金牛重重踩了下地面,震得虛日鼠一個趔趄。

  “老鼠,就該在角落里藏著,你跳出來逞什么能?”

  虛日鼠露出長長的門牙,舔了舔:“今天,偏偏不想躲了。”

  女土蝠揮舞著翅膀,懸停在半空道:“耗子,咱們今天講講道理,大哥是怎么死的,你也看見了。”

  虛日鼠搖頭道:“我跟你們,沒什么道理好講。”

  室火豬在旁道:“耗子,咱們都是同道,有道理還是要講的。”

  “同道,你們也配!嘿嘿嘿!”虛日鼠用后腿和尾巴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他比在場的任何一個星宿都矮小,忘川河的波光掩映,卻讓他的身影看起來十分偉岸。

  虛日鼠昂起頭,發出一聲銳鳴。

  牛金牛、女土蝠、室火豬、壁水貐、危月燕!

  所有埋伏在橋頭的星宿都被他引出來了。

  “馬尚峰,好兄弟,我道門真神,托付給你了!”

  徐志穹借著燈籠沖上了奈何橋頭。

  虛日鼠咬著牙,沖向了一眾星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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