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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四章 宦門和洪俊誠的關系

  這是宦門祖師?

  殘柔星宿?

  徐志穹再次施禮:“多謝星宿相助。”

  殘柔星宿道:“不必言謝,舉手之勞罷了。”

  陳順才在旁道:“確實不必言謝,我們祖師原本也不是來幫你的,她是來找李畫師…”

  殘柔星宿回身一腳踹倒了陳順才,轉而對徐志穹笑道:“我感知到此間有異動,特地前來查看,雖然不知這惡煞為何會來到此地,但他若是臨世,卻不知要給凡間帶來多少禍端,我豈能坐視不理。”

  她的意思是,她是特地來幫徐志穹控制窮奇的。

  可陳順才從地上爬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盡,不住的沖徐志穹搖頭。

  他的意思是,殘柔星宿真不是主動來幫忙的。

  徐志穹心下稍安,除了李沙白,沒人看見窮奇元神是從他身體里跑出來的。

  至于李沙白,他知道多少內情,徐志穹卻無從判斷。

  看到何芳等人還在大廳中,殘柔星宿對陳順才道:“小順,先把其他客人送出去。”

  陳順才來到何芳近前:“芳華公主,你千萬別睜眼,跟我離開此地。”

  他把何芳、張燊一并送出了大廳。

  那位畫中客官不肯走,還等著館主唱曲。

  殘柔星宿道:“他且留在這里吧,看了太多不該看的,得讓李畫師特殊處置。”

  李畫師三個字出口,李沙白似乎清醒了一些,他看著殘柔星宿,眼眶之中帶著些許迷茫。

  “我想起了許多事,可還有些事情想不起來。”

  “莫急!”殘柔星宿抓住了李沙白的手,“我幫你一起想。”

  窮奇抬起頭道:“我也幫著你們想,可你們誰給我件衣服穿?”

  一絲難以察覺的氣機漸漸散發出來,窮奇還在思量著如何逃走。

  殘柔星宿冷笑一聲:“若是再動別的心思,我且把你和他關在一起。”

  殘柔星宿指了指旁邊的囚籠,混沌分身正看著窮奇,雙眼非常的有神:“來呀,且來敘敘舊。”

  窮奇聳聳眉毛道:“罷了,衣服的事情一會再說。”

  詭異的氣機也就此消散了。

  李沙白畫了一扇門,帶著殘柔星宿走了進去。

  “運侯,我和星宿說些事情,你且在此間等候片刻。”臨走時,李沙白不忘叮囑徐志穹一句。

  殘柔星宿也叮囑了陳順才一句:“你在門口好好守著。”

  陳順才嘆口氣:“又是我在門口守著。”

  殘柔星宿皺眉道:“你哪那么大怨氣?”

  “我哪敢有怨氣,”陳順才苦笑一聲,“上次李畫師去星宿廊,待了一天一夜,我不也是在門口守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能怎地?你在皇宮里當差的時候,這不是常有的事情?”

  陳順才道:“那時我身軀不完整,在外面守著也就罷了,橫豎沒什么念頭,

  而今我身軀完整了,且聽著你們在里邊用盡各種手段,卻問哪個男子挨忍得住?”

  “忍不住你也忍著!”殘柔星宿戳了戳陳順才的腦門,“從明日起,我讓你在星宿廊待上一個月,還不讓你見曲喬,看你忍不忍得住!”

  殘柔星宿跟著李沙白進了畫卷,畫上的大門隨即消失不見。

  陳順才慨嘆一聲:“她這樣的人品,也能當星宿!”

  “她人品確實不濟,”窮奇點點頭,轉臉看向徐志穹:“不過兄弟,沖著咱們這么多年的情誼,你是不是該給我找件衣服穿?”

  徐志穹搖搖頭,蹲在窮奇身前,一寸一寸細細打量:“這樣挺好,不要便宜了別人,你先給我看看。”

  陳順才從館廳之中取來一壺酒,陪著徐志穹喝了兩杯,說了些家常瑣屑。

  說到曲喬時,陳順才壓低聲音問道:“有件事,怕是有些唐突,但若不問,我心里也不暢快。”

  徐志穹一怔,轉而笑道:“憑咱們交情,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陳順才卻把聲音壓得更低:“運侯,床笫之間,你一次能有多久?”

  徐志穹錯愕無語,窮奇在旁笑道:“你這可是問錯人了,你問他有過么?他還是完身!”

  陳順才一驚:“運侯有任多知己,卻還是完身,莫非是…”

  他懷疑徐志穹不行。

  徐志穹神情坦蕩道:“休要聽她胡說,我怎會是完身?床笫之間事,小弟不敢夸口,一次一個時辰,不在話下。”

  陳順才很是震驚:“一次卻有一個時辰?以李畫師之修為,一次也不到半個時辰。”

  徐志穹輕蔑一笑:“此間妙諦,不可以修為而論,卻要看天資。”

  “呸!”窮奇啐了一口。

  陳順才慨嘆一聲:“如是說來,我天資卻是不濟,卻連一刻都支撐不到。”

  一刻?

  十四分鐘多些。

  這個算長還是算短?

  徐志穹不敢妄下定論,窮奇在旁道:“你這確實有些不濟了,需要進補。”

  陳順才神情專注道:“你有藥方么?”

  窮奇皺眉道:“你在宮里當過差,皇帝時常需要進補,難道你沒見過藥方?”

  陳順才搖搖頭道:“那些藥方都試過了,不靈!”

  窮奇嘆息一聲:“你已在凡塵之上,凡間的藥方對你功效有限,

  苦啊!這確實當真苦!男兒在世,若是少了床笫雄風,妻妾面前抬不起頭,房中諸事開不了口,這種悲涼,我知曉。”

  陳順才一拍大腿,慨嘆道:“說的是,以前沒有也就罷了,現在有了,我又不濟,我是真真抬不起頭來!”

  窮奇嘆道:“我這人,心軟,看不得別人受這等苦,你且去給我找件衣服來穿,我給你寫個方子就是。”

  陳順才從館主的房間之中翻找出一套衣衫,先幫窮奇穿上了,又給窮奇取來了筆墨。

  窮奇提起筆,剛要寫,徐志穹喝一聲道:“且慢,陳秉筆,你不知這廝性情,她嘴里難得一句真話,你可莫要上她的當。”

  窮奇無奈搖頭道:“你若不信就算了!”

  陳順才眼神之中滿是渴望,徐志穹見狀,輕嘆一聲道:“罷了,你且把這藥方說出來,我幫陳秉筆一并鑒別!”

  窮奇冷哼一聲:“你又沒成過事,要這東西作甚?”

  徐志穹神色坦蕩道:“我是不用進補的,我都是為了陳秉筆。”

  窮奇這廂當真說了個方子,陳順才和徐志穹都仔細記了下來,他們自然信不過窮奇,準備日后找個高人另行驗證。

  半個時辰過后,殘柔星宿獨自從畫卷中走了出來。

  陳順才低聲對徐志穹道:“且說他最多就半個時辰。”

  殘柔星宿瞪了陳順才一眼:“適才是說正經事。”

  陳順才嗤笑一聲:“你們能有什么正經…”

  殘柔星宿勐然回身,再次將陳順才踹倒。

  陳順才翻身站起,拍打了下塵土,神色澹然。

  殘柔星宿對徐志穹道:“李畫師想起了些往事,需要復原些日子,他將這件法器轉贈給你。”

  說完,殘柔星宿拿出一對銀鈴,將一只銀鈴交給了徐志穹,轉身對著窮奇的腰枝一點,將銀鈴嵌入到了窮奇的腰椎之中。

  窮奇渾身一顫,惡狠狠的看著殘柔星宿道:“潑婦人,你這是作甚?”

  殘柔星宿沒理會窮奇,抬頭對徐志穹道:“運侯,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她對此地還算熟悉,帶著徐志穹進了一間雅舍,捻了捻指尖,用法陣將整個屋舍封住,以防有人窺視或偷聽。

  這是徐志穹第一次看到宦官使用法陣,從技法根源來看,殘柔星宿用的依舊是點指穿心,她讓分氣機自指尖迸發而出,沿著固定路線布局,制成了法陣。

  “運侯,你在千乘國助我道門興盛,這件事情還一直沒有謝你,今日助你俘獲窮奇,也算補上一份報答。”

  沒想到她還掛念著此事。

  徐志穹確實在千乘國發展了大量宦官,這讓宦門的根基擴大了不止一倍,對整個宦門而言,確實是一份恩情。

  但徐志穹并沒想過索要報答。

  這不是因為徐志穹大度,而是在徐志穹扳倒洪俊誠的過程中,宦官們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兩廂獲利,而且基本對等的情況下,徐志穹并不認為宦門欠了自己什么。

  真正讓徐志穹擔憂的,是殘柔星宿的立場。

  不僅徐志穹為此擔憂,殘柔星宿自己也很擔心。

  “運侯,你身上修為不好判斷,我也不知你在判官道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我知道你受了裁決之神的卷顧,此間有幾句話,還請你代為轉達。”

  裁決之神?

  他說的是薛運?

  徐志穹還從沒聽過這么有位格的稱呼,就薛運而言,對他的稱呼大多不堪,包括:山猿、半瘋、猢猻、潑賴、色坯…

  殘柔星宿接著說道:“裁決之神在北境征戰之時,我并沒有在明面出戰,這其中有我不少苦衷,但在暗處,我也是幫了不少忙的,

  我宦門根基太淺,不能和各大道門相提并論,行事之間多有顧慮,還望多予諒解,

  日后裁決之神如有使役,但凡我力所能及,絕無推辭。”

  這是殘柔星宿最關鍵的目的,她想向薛運表明立場。

  徐志穹聞言,心下踏實了一些,以前的事情難說分明,殘柔星宿也確實在暗中幫過徐志穹,誅殺龍秀廉時,她幫過陳順才,梁玉瑤重傷,她幫梁玉瑤重開了心竅。

  這其中必然有李沙白的緣故,但不管出于什么緣由,過往的情誼,徐志穹是要領的,而當前的立場,殘柔星宿也說明了。

  徐志穹點頭道:“這番話,我一定帶到。”

  殘柔星宿對徐志穹的態度非常滿意,轉而說道:“此前你幾番找我,卻都未能相見,我心里深覺愧疚,

  今日運侯想知曉何事,只管問我,但凡我所知,均可以實相告。”

  徐志穹思索片刻,問了一個他最想知道的問題:“星宿,恕晚輩冒昧,千乘神君和宦門,彼此之間有什么瓜葛?”

  殘柔星宿聞言,沉默許久道:“道門起于我,修為起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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