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罰惡司,必須要道門回應?
道門回應是個什么概念?
是判官道作為一個系統回應?還是判官道的老大回應?
難道是薛運做出回應?
我也是和薛運結拜過的人,求他一句回應,應該不算太難。
錢立牧既是答應下來,當天便和徐志穹去了千乘國。
修建罰惡司的事情不急,眼下當緊的是管好手下的判官。
看過判官的名冊,錢立牧捏捏下巴道:“這個叫姜勝群的人,修為比我還高?”
徐志穹點頭道:“這人是儒道四品。”
錢立牧又仔細看了一遍:“這還有個老漢,不知道是什么來歷,這些神機司出來的人,平時也都沒少作惡,最靠得住的,還是一群山匪,手上也都犯過人命官司…”
合上簿冊,錢立牧沉吟良久:“賢弟,這千乘國的勾欄,在什么地方?”
徐志穹最怕他問這個。
千乘國哪有什么勾欄?只有一些瓦窯而已,在大宣,像這樣的瓦窯,連“班子”一級的場所都比不上,錢立牧怎么可能看得上眼?
“錢大哥,勾欄的事情先不急,你先好好看看,這些人該如何管教。”
“這卻不好管教…”錢立牧當了幾十年判官,從沒遇到過如此復雜的局面,“你要說一兩個人也就罷了,這里上百人魚龍混雜,時間長了,必定要出事。”
常德才在旁道:“主子,要出事的還不止他們,秦燕從宮里送來了消息,工部那廂就要修復神眼閣了,一旦他們把神機眼召喚出來,這些千乘國本土的判官,到時候都得被發現。”
徐志穹手里攥著原裝的燭臺,有這座燭臺,就算工部修復了神眼閣,神機眼也不會向他們預警。
但是他們如果成功召喚出神機眼,這些本土判官肯定逃不過追蹤,再加上神機眼的傳送功能,這些判官只要外出,就隨時可能送命。
讓他們暫時躲在中郎院,躲避神機眼?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讓他們一直蹲在中郎院,徐志穹發展了這么多判官還有什么用處?千乘國依舊等于沒有判官。
還有一個辦法,讓判官平時都在中郎院蹲著,等他們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徐志穹用原裝燭臺,把神機眼召喚出來。
按照神機眼的特性,一次只能做一件事,徐志穹這廂把它召喚出來,工部那廂就召喚不出來。
可判官一出門就是好幾天,這好幾天也不能一直召 喚神機眼,否則就是把沉從良父子的氣機耗盡,也維持不住。
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辦法,是再次破壞神眼閣。
這事情也不那么好做。
洪俊誠既然要重修神眼閣,神眼閣必定有重兵把守,闖進去一次不容易,破壞了一次,對方再做一次就是了,對工部而言,只是多了一次失敗而已。
徐志穹思索良久,看了看錢立牧:“錢兄,晉升五品時,可曾遭遇兇險?”
“兇險肯定有一些,可哥哥我有口大鍋,調配好了藥材,在大鍋里泡上幾天,暢通了經脈,也就熬過去了。”
“那大鍋帶了么?”
錢立牧一怔:“兄弟,你莫不是又要晉升了吧?五升四這事我可沒經歷過,咱們可得另作準備。”
徐志穹帶著潛輝鏡,錢立牧不知道他已經到了四品。
“不是我要晉升,是我一個兄弟剛升了五品,而今經脈不暢,連走路都不順當。”
錢立牧道:“那位兄弟,是咱們判官道的?”
“是墨家的。”
錢立牧皺眉道:“我對墨家知之甚少,這口大鍋未必管用。”
“且先試試,終究都是經脈不暢導致,只要能順利疏通,必然會有些收效。”
“道門不同,這事情可不敢亂來,況且我也不知道墨家該用哪些草藥。”
“童大哥也在千乘國,你且和他商量著。”
錢立牧認得童青秋,以前在童青秋在鬼市上做生意的時候,錢立牧還找他買過丹藥。
徐志穹把話說到了份上,錢立牧也只能硬著頭皮試一試。
到了玉瑤宮,錢立牧看了牛玉賢的狀況,隨即去找了童青秋商量藥方。
童青秋甚是驚訝:“祁兄,你何時來的?”
這問題還真就不好回答,一個宣人無緣無故跑到夜郎國作甚。
錢立牧沒做解釋,他在童青秋的屋子里聞到了些脂粉香氣,且趁機把話頭岔開:“童兄弟,長本事了,弟妹不在,你在千乘國又添了一份家事?”
童青秋急忙跳了起來:“祁信安,這話可不能亂講,童某的人品你是知道的。”
“人品如何,我還真不敢說,你這膽量我是知道的,等回了大宣,我看你如何向弟妹交代。”
童青秋紅著臉不停爭辯,徐志穹知道童大哥沒有說謊。
徐志穹鼻子靈,一下就認出這脂粉味是龐佳芬的。
龐佳芬經常往童青秋這跑,但童 青秋一直守身如玉,出于恐懼也好,出于專情也罷,童青秋沒做出格的事情。
爭辯幾句,兩人說到了正題,開始研究通暢經脈的藥方,童青秋開過一道方子,在牛玉賢身上還確實有些效果,錢立牧拿過藥方一看,發現和自己升五品時用的方子大同小異。
難道判官和墨家還真有相似之處?
錢立牧對徐志穹道:“兄弟,咱們可以試試。”
徐志穹點頭道:“那就試試。”
這廂剛定下計議,杏哥走了進來,束王洪振基派人來了。
“侯爺,束王今天請了您好幾次,要不您去看看?”
“去,肯定要去!”徐志穹笑道,“送銀子的來了!”
徐志穹去了束王府,見到徐志穹,洪振基趕緊吩咐舞姬獻舞。
這次,他特地按徐志穹的吩咐,讓舞娘披上了薄紗。
跳過兩曲,見徐志穹還算滿意,洪振基笑道:“這三十名舞姬都是寡人精挑細選出來的,一會便送到府上去。”
徐志穹一皺眉:“我哪有什么府邸?我住在公主的玉瑤宮里,帶這多女子過去,成何體統?”
洪振基笑道:“怎說沒府邸?寡人已經在神臨城給運侯準備了一座宅院,婢仆使役都給運侯準備好了,運侯若是方便,今日便可搬進去。”
徐志穹笑道:“這不好吧?”
“運侯放心,這事情做的隱秘,無人知曉。”
徐志穹嘆口氣道:“給我置辦一座宅院,這事情做的倒是隱秘,籌措五百萬銀子,這事情就不能做的隱秘些?你光天化日一家一戶走下去,試問誰敢給你出銀子?”
“運侯的意思,是要夜里去?”
徐志穹點頭道:“夜里去卻好,若是束王不覺疲倦,現在咱們就出門。”
洪振基明白徐志穹的意思,夜里去,這是要動粗了。
“運侯,我不想和群臣把梁子結死。”
徐志穹搖頭道:“你是要當神君的人,這梁子遲早要結死,帶上叢銘,咱們現在就動手!”
太師府,孔太師吃了一碟醬菜,配了一盤餅子,吃完了便睡下了。
睡到二更時分,夫人忽然覺得屋子里有些寒冷,正想吩咐侍女加點炭火,忽見束王洪振基帶著兩個蒙面的黑衣人,站在了床邊。
夫人一驚,趕緊叫醒了太師,太師見了束王,先是一驚,隨后平靜了下來。
做到一品大員,大風大浪經過不少 ,孔太師知道束王的來意,卻故意問道:“王爺深夜駕臨,不知有何使役?”
洪振基沒繞圈子:“寡人為神君募集銀兩,遍訪各部大員,而今只募來七百余兩,此數與五百萬兩相差甚遠,特來找孔太師商量個主意。”
孔太師嘆道:“朝中眾臣多清貧,王爺要籌措銀兩,確是選錯了人,還請王爺上奏神君,另尋籌措之法,孔某也愿附議,與神君共商良策。”
洪振基搖頭道:“太師,不必驚動神君,咱們今晚就把良策商議出來,太師若肯出二十萬兩,便是商議出個眉目,太師若是肯出五十萬兩,便是商議出個定論!”
孔太師連連搖頭道:“王爺,你卻把孔某當做什么人?孔某兩袖清風…”
站在洪振基身后的叢銘,雙眼一瞪。
雖然蒙著臉,但梼杌高品的兇相,只用一個眼神便讓太師夫人昏死了過去。
太師受了極大的驚嚇,捂著胸口,半響喘不過氣來。
叢銘收了兇相,讓太師稍有緩和。
待這口氣緩過來,孔太師連連搖頭道:“王爺,你當真找錯了人!”
這廝嘴還真硬,他料定洪振基不會殺他,卻還在這硬扛。
徐志穹看了洪振基一眼,聳了聳眉毛。
洪振基一擺手,叢銘上前,敲斷了孔太師一根肋骨。
“孔太師,寡人當真找錯人了么?”
孔太師咳喘良久,他真沒想到洪振基會對他下狠手:“老,老夫一生,清廉正直,克己奉公,一共就攢下了二十多萬兩銀子,今全數獻予殿下。”
洪振基點點頭:“算是商量出些眉目了。”
說完,洪振基又讓叢銘敲斷了孔太師一根肋骨。
孔太師哀嚎道:“王爺,老夫就這點積蓄,委實拿不出銀兩了。”
徐志穹看孔太師年紀大了,于心不忍,怕他昏死過去,特地給他吃了些藥粉,讓他保持清醒。
叢銘上前,又敲斷了太師一根肋骨…
一盞茶過后,太師氣息微弱道:“老夫一生清貧,勤儉節省,五十萬銀子,也是有的。”
洪振基笑道:“這不就有定論了,孔太師,何必吃這么多苦?”
從孔太師家里搬走了五十萬兩銀子,洪振基轉頭又去找戶部尚書周錦秀。
徐志穹詫道:“這順序不對,得先找三卿。”
洪振基搖頭道:“周錦秀這鳥廝,昨夜當著我的面,翻箱倒柜籌了三十兩銀子,還把棉衣 當了,故意羞臊于我!
一想起這人,寡人這怒火便燒到喉頭,而今橫豎翻了臉,今夜得讓他多吃點苦頭!”
到了尚書府,束王給戶部尚書周錦秀送了一件新棉衣:“周尚書,前日見你把棉衣當了,寡人于心不忍,特地命人給你趕制了一件新衣,你看穿著合不合身?”
束王深夜不請自來,身后跟著兩個蒙面人,還說要送衣裳,周錦秀預感到事情不妙,遲遲不作回應。
洪振基沉下臉道:“怎地,寡人給你做的棉衣,卻還入不了你眼么?”
周錦秀趕緊把棉衣穿在了身上,跪地磕頭道:“謝王爺厚意,棉衣正合身。”
洪振基笑道:“合身便好,這棉衣本打算送給你,可我聽說你為官正直,從不收取賄賂,寡人不想壞你名聲,這件棉衣還是賣給你吧,你覺得五十萬兩銀子如何?”
周錦秀一驚,打了個寒噤。
洪振基皺眉道:“怎地,你嫌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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