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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來了就別想走

戀上你看書網,掌燈判官  夜遇女裝太子,該做些什么?

  打?還是跑?

  這都不是正確選擇!

  徐志穹后退兩步,俯身施禮道:“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笑道:“妾來自薦枕席!”

  “我消受不起。”

  “無妨,我不嫌棄你就是。”

  太子往前走,徐志穹往后退。

  這太子真是瘋的么?

  “殿下,莫要說笑,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干?”

  太子嘿嘿笑道:“這我卻要問你,你來找我,有何貴干?”

  他知道我來意?

  他知道我來查他?

  徐志穹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且拿出看家本領,裝傻。

  他抽抽鼻涕道:“我是奉命而來,沒什么貴干。”

  太子也抽了抽鼻涕:“我帶誠意而來,你干是不干?”

  “不干!”

  頭一次啊,頭一次。

  頭一次比傻,沒比過!

  “太子殿下,夜深了,您回宮里歇著吧。”

  太子搖搖頭道:“我不回,我陪你玩了大半夜,覺得挺好的,要回宮,你跟我一起回。”

  陪我玩了大半夜?

  “那之前的太監和校尉…”

  太子哈哈笑道:“都是我,你眼拙了吧,這回長見識了吧!”

  怪不得來人都是七尺多高。

  他這易容的手段還真是不俗,徐志穹愣是沒看出破綻。

  “你說句話呀!”太子等得不耐煩了,“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宮!”

  徐志穹搖頭道:“我一微末之人,豈能在殿下宮中放肆?殿下快些回去吧。”

  “你跟我一起回吧,”太子央求道,“我給你看樣好東西!”

  “什么好東西?”

  太子壓低聲音道:“槐樹葉和《怒祖錄》,你想看哪個?”

  徐志穹懵逼了。

  他就這么直接把答案說出來了?

  我是不是可以交差了?

  可以交差了,就趕緊走吧!

  太子扯著徐志穹的手道:“跟我回去吧,我還有好多好東西,都給你看!”

  東宮是堅決不去的,誰知道宮里有什么玄機?

  先把他穩住,然后伺機脫身。

  徐志穹憨憨道:“太子還有什么好東西?”

  “有番邦的摩合羅,有李沙白的春畫,還有太子妃!”

  徐志穹愕然道:“還有太子妃么?”

  “有的!”太子激動的笑道,“太子妃今天討人嫌,非得要跟我一起睡,我不想跟她睡,你去替我跟她睡了吧!”

  “不睡!”徐志穹的頭快炸了。

  他說的句句都是瘋話,看來真是個瘋人!

  “怎就不睡了呢!那你到底想怎地?”太子憋著嘴,要哭了,“我這么求你,你都不去,我告訴父皇,你欺侮我。”

  “太子息怒,息怒,莫哭,哭不得!”徐志穹被這瘋子嚇得手足無措,慌亂之間,突然想到一個辦法。

  “殿下,我若是這么跟你走了,豈不是很無趣?”

  太子連聲抽泣:“那你說,怎么才叫有趣?”

  徐志穹道:“你時才先假扮成宮女,又假扮成校尉,我卻沒能認出你!”

  太子收去眼淚,一臉得意:“那是我手段高明!”

  徐志穹道:“今晚我再變個老鼠,然后去寢殿找你,看你能不能認出我!”

  “好!好呀!”太子連連點頭,“這個好,這個有趣,咱們今晚見個輸贏,我回寢殿等你,你可得早些來!”

  “我來,我馬上就來!”

  送走了太子,徐志穹擦了擦汗。

  馬上就來?

  往哪來?

  當初在安淑院,是我低估了他,他卻比那棵老槐樹還要可怕。

  他怎么知道那老鼠是我?

  連蒼龍殿的三品長老都看不出來,他為什么能看出來?

  他的修為在三品之上?

  不可能!

  那他也不用當什么太子了,早就可以當皇帝了。

  不對,二品是星官,他連皇帝都懶得當!

  他肯定沒有那么高的修為,能看破我的魂縱之技,多半是因為他也有特殊技能。

  太子有修為,徐志穹時才用罪業之瞳看過,應該在七品,當然,他也有可能用別的手段掩蓋了修為。

  現在還不知道他是哪個道門,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技能,最關鍵的是他知道我來意,在此多留一刻,只怕性命難保。

  走吧,連夜就走。

  我已經查出了《怒祖錄》的下落,就算沒有親眼所見,也能勉強交差。

  可該怎么離開皇宮呢?

  皇宮有夜禁,除非有皇帝的圣旨或是信物,否則過不了禁軍這一關。

  怎么辦?

  等天亮!天亮了就能光明正大出去!

  可太子一會肯定來找我。

  我得找個地方躲著。

  去罰惡司?

  到了罰惡司能上哪待著?

  去找夏琥?

  不妥。

  這不是躲一時,這是要躲一夜。

  這一夜難免會發生點什么。

  倒是不怕和夏琥發生點什么,是怕遇到馮靜安。

  我現在名為八品引路主簿,身上卻有七品修為,這事只言片語難說清楚,萬一馮靜安那個賤人追問起來,卻免不了一場風波。

  今天沒帶柴火棍,且等攢夠了功勛,帶齊了家伙,再去罰惡司!

  去酆都城?

  去酆都城同樣要路過罰惡司。

  還能去哪?

  有了。

  左腳為軸,向右轉兩周半,右腳為軸,向左轉三周,作萬馬奔騰之象!

  徐志穹去了議郎院。

  上次來的時候,曹議郎給他分了塊地盤,徐志穹不滿,險些和曹議郎發生口角。

  曹議郎似乎已年過百歲,這把年紀,自然有些襟懷,這點事情應該不會和我計較。

  推門進了宅院,徐志穹小心翼翼往里走。

  到了正廳門前,徐志穹看到了曹議郎,他正躺在椅子上打盹。

  還是那把椅子,還是那個姿勢,這么多天過去了,他好像都沒動過地方。

  看他睡得如此安詳,難道已經…

  “曹議郎?”

  徐志穹呼喚一聲,不見回應。

  “議郎,能聽見么?”

  仍無回應。

  “議郎,你還好吧?”

  徐志穹試了試曹議郎的鼻息。

  曹議郎一哆嗦,醒了。

  “來了,”他還是沒抬頭,“來了,好呀,坐吧。”

  坐?你知道我是誰?就讓我坐?

  上次來時,他也懶得看我,估計早就把我忘了。

  “曹議郎,我是路過的判官,實在困乏了,想找個地方歇一會。”

  這個借口不好。

  在哪不能歇著,非得到議郎院歇著?

  且先應付一句,等曹議郎問起,再做解釋。

  沒想到曹議郎什么都沒問:“累了?歇著去吧,隨便找個屋子歇著。”

  這老頭人是真不錯。

  正院里就有七八間房,徐志穹找了一間廂房。

  這么大一座宅院,只住著一個人,平時肯定疏于打理,本以為房間里滿是灰塵,可沒想到推門一看,房間十分整潔,床上一塵不染,還有被褥。

  徐志穹躺在床上,剛要睡下,忽聽曹議郎在外面喊道:“地盤已經給了,概不退換。”

  他沒忘了我。

  這一夜睡得不踏實,徐志穹不時睜開眼睛看著屋里的水漏,生怕誤了時辰。

  睡到寅時過半,徐志穹出了廂房,向曹議郎辭行。

  “議郎,謝您收留。”

  曹議郎點點頭道:“來啦,好呀,坐吧。”

  “那個…我告辭了。”

  這就是七品判官——是非議郎的生活。

  離開了議郎院,徐志穹回了冰井務的小屋。

  天色微明,皇宮應該開門了,現在出去應該不會有人阻攔…

  徐志穹一推門,太子梁玉陽正攔在門口。

  “你騙我!”太子眼圈青黑,“我等了你一夜,你竟然沒來!”

  “殿下,你且聽我說,昨夜我…”

  “你騙我!”太子眼眶含淚,“我一片真心待你,還想把太子妃給你睡,你竟然騙我!”

  “殿下,你小聲些…”

  太子突然抓住了徐志穹,怒喝道:“你為什么騙我!”

  怎么辦?

  揍他?

  揍了他還有命嗎?

  手足無措之間,忽聽有人喊道:“志穹,你在作甚?”

  徐志穹認得聲音,連忙回應:“陳千戶,快來見過殿下。”

  紅燈郎陳元仲來了。

  他還有另一重身份,冰井務的總監官。

  平時陳元仲不住在皇宮,只是隔三差五來看一眼。

  武栩讓他把徐志穹帶進皇宮,昨晚因擔心徐志穹出了差池,陳元仲在皇宮留宿了一夜,今日早早前來探望。

  見陳元仲來了,太子還不肯放手,指著徐志穹道:“這廝騙我,你管是不管!”

  陳元仲瞪了徐志穹一眼:“志穹,焉敢對殿下無禮!”

  徐志穹一臉無奈,不知該作何解釋,陳元仲向太子施禮道:“此人初入皇宮,不懂規矩,容某日后嚴加管教。”

  “管教?”太子怒道,“你怎么管教?他騙了我,你說這事該怎么管教?”

  陳元仲知道太子素來瘋癲,不知徐志穹哪里得罪了他,一時也想不出該如何應對。

  徐志穹在旁道:“殿下,我真沒有騙你。”

  太子喝道:“胡扯,昨夜讓你來,你來了么?”

  “我來了,當真來了,您沒認出我!”

  太子聞言一怔,放開了徐志穹,沉默片刻道:“你當真來了?”

  “當真來了,您剛走,我就跟著您去了!”

  太子一臉認真道:“跟得很緊么?”

  “緊,都貼在您身上了!”

  “誰讓你貼那么緊!”太子大怒,“你貼在身上,我怎么能看得到你?”

  陳元仲一臉霧水。

  什么來了去了?他們兩個說甚呢?

  徐志穹一臉憨憨道:“殿下,這就是您不對了,輸了便是輸了,怎能不認賬呢?”

  陳元仲驚曰:“志穹,不可胡言亂語!誰教你說這些混賬話!”

  太子喝道:“你收聲!我們兄弟說話,與你何干!”

  兄弟?

  這是從哪論的兄弟?

  陳元仲不敢作聲了。

  太子看著徐志穹道:“我不是輸了不認的人,昨晚咱們見面,你也沒認出我來,只能算斗個平手!”

  徐志穹連連點頭道:“殿下說的是,平手,確實是平手。”

  “今晚咱們見個高低,我再來找你,卻看你能不能認得我!”

  “好說!今晚一定見個高低!”

  太子走了,徐志穹長出一口氣:“陳千戶,我不能留在此地,現在就要出宮去。”

  “可武千戶的吩咐…”陳元仲不知道武栩給徐志穹安排了什么任務,只知道徐志穹要在皇宮待上幾天,讓陳元仲多加照應。

  “武千戶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那好!”陳元仲道,“你且收拾東西,我這就帶你出宮。”

  “東西收拾好了,也不用勞您送我,我自己走…”

  話沒說完,太子又從遠處回來了。

  “姓陳的,我可告訴你!”太子指著陳元仲道,“誰也不許帶他走,他要是敢走出東宮一步,我今晚就睡在你們衙門!”

  說完,太子又走了。

  徐志穹干笑一聲道:“你看他這人,他怎么這樣?之前我都,我都沒見過他…”

  陳元仲看著徐志穹道:“志穹啊,你受委屈了。”

  “我那一點委屈不算什么,我現在得趕緊向武千戶復命去。”

  陳元仲搖搖頭道:“你不能走,咱們衙門得罪不起殿下,你再委屈幾天吧。”

  徐志穹也很無奈,他不明白,太子為什么不讓他走?

  我是來查他的,他為什么不讓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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