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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有言,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說的是記性再好,也不能時時刻刻對每一件事的每一個細節都如數家珍,還不如動動手指頭用白紙黑字記下來,這樣只要手稿不丟,便是你記憶的額外載體,時刻備在身上,便不會有忘記的時候。
可對于在云天觀生活了不下十年的汐微語和云龍葵而言,云天觀中的一草一木仿若烙印般刻在她們的腦海中,即便她們有一天,忘了自己姓甚名誰,把她們丟在舜源峰上,她們也能不自覺地走回這間屋子。
眼下二女各自持著一支毛筆在一方紙上作畫。
都說畫如其人,汐微語精于音律,生性要灑脫些,因而她的筆畫都要更為靈動飄逸,放蕩不羈些。
一樣樣畫中物事,在其筆下栩栩如生,仿若被賦予靈魂和韻律。
云龍葵天性純真,心無塵埃,她的每一筆,每一畫,似雕似琢,一絲不茍。
在她筆下的,每一樣物事,仿若簡要的實景雕刻,要與原物對比,定然在大致框架上挑不出半分毛病。
見微知著,只要見著二女作畫時的肅穆神情和大方儀態,便可知曉這齊天壽齊觀主在管教徒弟時定然費了不少心思,傳授予徒弟的不僅是求仙問道的功法和煉丹之術,也重在培養他們的素養和氣質,如此不管能不能成仙暫且不論,至少這樣的人能夠修煉出一種定力,輕易不受外物所擾的定力,這樣的人絕不會在任何威逼利誘下輕易妥協變節。
難道是自己的判斷出錯了?姜逸塵不由疑心道。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汐微語和云龍葵已用一筆一畫,完成了她們腦海中關于整個云天觀的記憶。
不得不說朝夕相伴的姐妹二人心有靈犀,分明是出自兩個人的手筆,可若是單較畫中內容而言,可謂是毫無二致。
畫中再為構造相近的建筑也有其別致的特質,讓人不需看額外的注釋便能與其他建筑作出區分。
二女所畫的正是云天觀的整體布局圖。
舜源峰山腰起至山頂的前半部分,便是前山,也正是云天觀的主體。
不同于一般道教宮觀,根據八卦方位,乾南坤北,以子午線為軸,坐北朝南來布局,使供奉道教尊神的殿堂都設在中軸線上,兩邊則根據日東月西,坎離對稱的原則,設置配殿供奉諸神。
以云天觀的建筑體量而言,只算得上是個小型道觀,各建筑雖遵從坐北朝南的卦位設立,可在布局上卻不拘一格,反而是順延著舜源峰的山勢走向,自下而上,自西而東,以北斗七星的方位設立諸殿,如此更貼近天人之說,寓意順應天道,得道升仙。
三眼能觀天下事,一鞭驚醒世間人。
為云天觀鎮守山門的護法神倒沒有另請高明,仍由“王靈官”鎮守,因而山門瑤光殿亦為靈官殿。
瑤光殿之后便是開陽殿,開陽殿中奉祀太乙救苦天尊,寓意在世行善,救人于苦難。
那些為數不多的云天觀信眾,多是受惠下山子弟授予的丹藥,有心者,上山后,多在此殿中還愿,因來者多為尋常百姓,為免其旅途奔波,辛苦勞累,遂在之后,另興土木,設立客居之所于開陽殿旁,留宿來訪之客。
玉衡殿為尋常道觀中所稱呼的娘娘殿,供奉有眼光娘娘、耳宮娘娘、送子娘娘,寓意化人間不可化之事,解人間不可解之難,亦有不少信眾會至此,求取安胎保子之丹藥。
天權殿,居于七星之中,在云天觀上亦為掌管運勢的斗姆殿,云天觀中每每有重大事宜,觀主定會攜眾長老在此詢問上天之意作參。
天璣殿為主神殿,供奉丹道上的太上始祖,太上老君。
天權、天璣二殿,是為云天觀的大腦中樞,觀中諸事,均由觀主召集觀眾在此二殿上做定奪,觀中弟子修習每日功課,觀中接待觀外來客等事項,亦在此二殿中完成。
若說天權、天璣二殿為云天觀的樞紐中心,那么天璇、天樞二殿便代表著云天觀的底蘊和傳承。
所謂“除病解危千金仙方普受惠,坐虎針龍廣施茲憫救眾生”,天璇殿又名藥王殿,在一般道觀中,信眾在此祈求身體健康,無病無災,而對于專注于丹藥之道上的云天觀來說,人本身是無法得道成仙的,要唯有吸納天地精華,改善自身體質,再有適當的功法相輔,方才能堪破天道。
天璇殿藏有云天觀十之七八的丹藥丹方,可謂是云天觀的心臟所在了,人若丟了心,那人便不成人,天璇殿有失,那云天觀和普通道觀也再無異同了。
故而,天璇殿于云天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論春夏秋冬,白晝黑夜,必當有四位弟子輪值把守于此。
天樞殿供奉的并非尋常道觀的三官大帝,而是創立云天觀的歷史先驅。
云天觀立觀至今百余年,有過六任觀主,可觀奉的卻有十多位靈牌,除卻五任觀主的牌位外,余者亦與云天觀淵源頗深,他們在舜源峰上追求仙道時,尚未有完備的建筑和體制,更無云天觀之稱,但若沒有他們的開荒拓野,也絕難有這些后輩子弟的繼往開來。
來到后山,當先數列錯落有致的房屋便是觀中弟子住所,在講究建筑風格統一的同時,各間屋子錯開不少距離,也留足了空間讓眾弟子們張揚個性,不至于枯乏無味。
汐微語和云龍葵的居所自也在其中,蓋因二人是觀中獨有的花朵,遂享受有最靜謐的待遇,與其他房屋相去較遠。
再往后山深處走去,路途已有些曲折,其間岔路紛雜,分別通往數位長老,太長老的住所。
至于,觀主的居所“云天居”不需細看,便可瞧見其獨立于后山西北方位,汐微語和云龍葵不約而同地以連串小方格作“登云梯”,表明要上云天居必攀登云梯。
兩幅圖,落筆風格迥異,可任誰手中持有二者之一,都能對云天觀的大致布局一目了然,不疑有他。
如此細致的畫作為何還只能說是大致布局呢?
只因,兩幅畫上有個寫有“寶華洞”三字的洞府,在二女筆下實在天差地別。
并非是其模樣天差地別,畢竟二女不過是用個圓圈來代表洞窟,而是其所處位置竟不在同一個方位,對于只沖著寶華洞而來的人,這兩幅畫的價值已被大打折扣!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