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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零章 是劍是人

  來人道:“加上被救走的慕容靖,八人分作兩小隊,均是由南往北而行,再往北去二十余里地,便出了龍淵峽的范圍,算是嵩山境內了。”

  蕭銀才僅是一頓,便猜想到了大概:“兩小隊?看來他們的動作還是不夠利索,想來被八臂夜叉和鬼手羅剎趕上了。”

  來人道:“確實如此,八人被八臂夜叉和鬼手羅剎拖住了腳步,可他們二人卻沒能拖到我們趕來。”

  余下之話不必來人多語,蕭銀才已料知結果:“他們二人在輕功暗器上的造化不淺,但若遇上冷月狂刀和離火刃聯袂出擊,二人一著不慎被欺近兩丈之內,必然難逃生天。”

  來人道:“三人小隊中,便有那阿班和謝永昌。”

  蕭銀才道:“你回來前可還有其他人手的折損?”

  來人道:“香主折損二十余人,堂主八人。”

  雖說銀煞門人才濟濟,這點兒損失倒也擔負得起,只是,對方僅是八人,且分散為兩隊,這三十來人即便也同是兵分兩路去圍追堵截,想來拿下這八人也不在話下,是哪個環節出了岔子?

  這回不需蕭銀才提問,來人已當先說道:“兩隊人馬雖不在一處,可他們的動向卻十分統一,只往高處走,往險道而去。”

  蕭銀才了然,笑道:“這確實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一直靜靜聽著當前情勢的殷揚卻在此時插言道:“這幾人倒也是狡猾至極,這法子委實能為他們多爭來喘氣的時間,但這辦法也只是一時管用罷了,貴幫的地府在此設立如此之久,還不對龍淵峽的情況了若指掌,想來他們怎么翻騰也出不了蕭門主的五指山了。”

  蕭銀才依然在笑著,他的笑似能融化冰雪的陽光那般溫和,可沒人能從他的笑中讀出他的真情實感。

  他笑道:“還需五位千戶大人盡心相助才是。”

  殷揚見著眼前人的笑,如沐春風,心曠神怡,但他卻感到有些心虛,看不清,摸不透的心虛。

  看不清便不看,猜不透便不猜,殷揚若是行事猶疑不決,絕不會坐到錦衣衛千戶的位置,也不會在這五人小團隊中領頭,江湖中人的行事風范他還未徹底摸透,可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他可深有感觸,于好事而言,寧可信其無,不為好事帶來的一點欣喜麻痹大意,于壞事上,則寧信其有,絕不信其無,做好最壞的打算,才能做好充足的應對。

  因而,殷揚將蕭銀才的笑,看作輕蔑的笑,只要他認為蕭銀才看不起他們這些朝廷來人,他們便是被輕蔑的。

  他哼了口氣,沉下臉來,冷冷道:“要通力合作,便需講究開誠布公,那八條小魚便是就此溜走,我想蕭門主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蕭門主和我們在意的都是能困住這八條小魚多久,而這八條小魚又能誘來幾條大魚或是老魚才是其中關鍵,蕭門主還是把具體安排和我們說道說道,我們才知道力該往哪使不是?”

  蕭銀才聞言笑意依舊,殷揚不得不承認,見著這笑,他便是一頭發狂的野獸,也當被這溫柔的馴獸師給安撫。

  可殷揚絕不會承認自己是一頭野獸,因而,他的怒意未消,棱角分明的面龐因緊繃擠出了幾道淺痕,細看之下,分明是被刃器抹平的傷疤。

  什么樣的人能算是狠人?

  狠人的評判標準或許有很多,可若有人能用利器將自己臉上的傷疤給抹平,就為這分狠心,總算得了狠人了吧。

  脾氣爆的狠人,在發怒時總會顯得面目猙獰,一副你死我活的模樣。

  一旦這怒氣被點著,少不得動動手腳,舒活筋骨倒也罷了,若是傷筋動骨可便得不償失了。

  眼前的狠人對蕭銀才來說還是有用,此時令其傷筋動骨,到時候損失的便是自己的人手,因而,他不能點著殷揚的怒氣。

  對付狠人,要么就一如既往的心平氣和到底,要么便要比狠人更狠。

  蕭銀才既有一如既往心平氣和到底的脾性,更有比狠人更狠的實力,所以他自信能壓得住這怒氣。

  他笑道:“千戶大人不必擔心蕭某屈才,幾位要是急于出力的話,便由小白帶著去熟悉下布置吧。”

  在別人的地盤上,就是強龍也得臥著,殷揚雖非地道的江湖中人,卻也深知此理,他不過是想表明下態度,也知道適可而止。

  見蕭銀才這么說,殷揚的神色立馬緩和了下來,劍拔弩張的氣氛便因這一句話消弭于無形。

  殷揚并未回以一笑,以示友好,反倒將目光挪到晚一步來到此處,此時如劍般英挺立于蕭銀才身后的白衣青年身上。

  此人約莫二十余歲的年紀,細眉劍眼,一頭長發隨風而動,身后負著一柄瞧來再普通不過的劍,面上沒有半分表情。

  蕭銀才先前并不是掛著笑的,起碼是變換了下神色,而這個白衣青年的神色從方才至今始終如一的漠然。

  青年的臉色和蕭銀才的笑意一般,讓人捉摸不透,卻沒人敢忽視,若有人讓蕭銀才的笑意消失,讓青年的面上添了色彩,想來那人定要遭殃。

  殷揚似是想到了什么,不覺咧開嘴來,笑道:“聽聞蕭門主從不用劍,卻在江湖上被稱作了不起劍客,我從前以為這是個笑話,但現在看來江湖傳言倒是所言非虛。”

  “適才倒沒仔細瞧,經蕭門主這么一說,殷大哥再一番夸贊,原來這位小兄弟便是銀煞門最鋒利的那柄劍云話之人,豹頭虎目,卻是五個錦衣衛中的另一千戶,凌重。

  此時他正移步近前,上下打量起那名為云小白的白衣青年,眼中滿是好奇,卻又滿含疑惑。

  好奇的便是那江湖傳言,云小白是蕭銀才的養子,可見這模樣,除了發色之外,倒和蕭銀才有幾分相似,莫不是私生子吧?

  疑惑這云小白如此年紀輕輕,又配著一柄在普通鐵匠鋪里隨處可尋,毫不起眼的鐵劍如何當得了這銀煞門第一劍的名頭。

  殷揚接話道:“聽聞小白兄弟輕功傳自踏雪無痕聞人菲,劍法集百家之所長自成一體,不知是怎樣的際遇,才能有如此的好運氣。”

  明明問的是云小白,可殷揚和凌重,乃至另三個錦衣衛千戶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蕭銀才。

  江湖上對這云小白的傳言不止以上之言,更號稱“一劍一道一途走一生”,他從不輕易出劍,他若出劍,必當一劍封喉,在他的世界里要么一劍殺人,要么一劍被殺,無怪乎眾人會對這云小白如此感興趣。

  不過他們似乎很清楚,劍是不會自己說話,回答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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