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夢朝歌見這些紫衣人來勢洶洶,顯然居心叵測,多作無意的辯解只會加重茶鋪中其他人的好奇心,到時保不齊會否再有人按耐不住私欲,借口幫少林追贓,跳出來對付他們,遂拔劍凝神道,“紫夜軒?很好,拔劍吧。”
“拒不交贓,很好,上!”瘦臉男子冷笑,他們已有了充分的理由來行正義之事,一聲令下,七人紛紛拔劍抽刀圍將而上。
聽雨閣四人頃刻間便與七道紫影戰作一團。
以少敵多時,當抱團協戰,共同進退,便可令敵手有力無處使,方為上策。
七個紫衣人自是洞悉了四人的意圖,因而,起手進犯時,便是七人齊聚氣力的一擊。
七人合力一擊,不說有開山之威,確有碎石之力,聽雨閣四人不得不四散開來,避退鋒芒。
轟隆一聲,地面塵土飛揚,被轟擊出了個足以活埋四人的深坑。
創造良機,抓住良機,方能克敵制勝。
塵土尚未散去,紫衣人便已把握了戰局主動權,二人對上石中火,二人對上關大刀,余下三人對付武力稍弱的夢朝歌和薇薇,接下來便可逐個擊破。
“這個你倆來對付。”瘦臉男子輕揚下巴,另兩個紫衣人二話不說便截住了欲與小師妹兵合一處的夢朝歌。
而瘦臉男子則掛著邪魅的笑朝薇薇襲去,顯然,他更為中意這俏皮可愛的少女。
薇薇見瘦臉男子笑得甚是猥瑣,心下甚慌,身子倒翻而出,急往關大刀那邊靠去,四人中,關大刀的身板最為厚實,此時在她瞧來卻也最為可靠。
哪知瘦臉男子如影隨形,不但擋住了薇薇的去路,更欺身而近,兩條手臂一伸,加起手中的長刀足有兩丈,似是進攻可卻又如熊抱。
瘦臉男子咧嘴笑道:“好漂亮的小臉蛋,萬一弄花了可真叫人惋惜。”
瘦臉男子一共只說了十八個字,薇薇手中卻已刺出二十劍!
這二十劍擊出,從第一劍開始便未落空,只聽“鐺,鐺,鐺…”之聲不絕于耳,每一劍都實實在在的打在了瘦臉男子的刀面上。
二十劍擊過,薇薇嘴唇已發白,她知道,她絕非瘦臉男子的對手,憑白浪費力氣只是無用,那第二十一劍,委實再也打不出手,竟似已呆在地上。
瘦臉男子依舊不改笑面,道:“完了么?”
薇薇聽言一怔,將視線挪向各在一端的聽雨閣三人,均是以一敵二自顧不暇,又哪有余力分身救她,視線再拉回到面前的瘦臉男子時,眼睛已是噙著淚珠,答不出話。
“哎呀,小娘子可別哭,哭花了臉蛋兒可不好看,犯了事,認錯便是,把不動明王印交出來吧。”瘦臉男子左手朝薇薇臉上伸去。
薇薇哆嗦著身子往后閃避。
“我瞧那金印似乎不在你們的行囊中,該不會是藏在身上吧?”瘦臉男子隨意朝那四匹馬兒那掃了一眼,眼珠子便一分不動地停留在了薇薇身上。
茶鋪中傳來了一陣竊笑,眾人雖未見過那不動明王印長得什么模樣,但估摸著金印好歹也應有拳頭大小,若是行囊都不能將之裝下的話,又怎會藏于身上而不顯露形跡,這瘦臉男子顯然是存心想占這小姑娘的便宜罷了。
只見瘦臉男子真氣外放,全然封住了薇薇的身形,而后長刀一揮卸去了薇薇手中的劍,也除去了最后的威脅,當他再探出魔爪之時,薇薇除了涕淚橫流外,已不能再有任何反抗。
少女衣裳被撕去之聲雖在噪雜聲中微不可聞,且少女已啞然失聲,但茶鋪中眾人的驚詫之聲還是引來了聽雨閣另三人的注意。
時值夏日,眾人身著本便不多,被瘦臉男子這么一撕扯,薇薇肩背上的一片雪白暴露無疑。
眾人沒想到這瘦臉男子竟是如此放蕩不羈,光天化日之下便要行不軌之事。
不過,江湖中人便是愛看熱鬧,若要在此上演一場活椿宮,除卻少數人,諸如女子和自詡正人君子者會知禮守節地挪開視線外,大多人則是瞪大了眼睛,被煽起了高昂的興致。
眼見羊即入虎口,關大刀運足內息怒喝道:“畜生!休要碰她。”
“嘿,大兄弟,你們先前若是配合些何至如此,而今,只能讓我辛苦一番,親自動手檢查個究竟了。”瘦臉男子嘿嘿笑道,嘴上雖搭著話,可目光卻沒離開眼前少女那白皙的皮肉一分,絲毫不把遠在天邊的關大刀放在眼里,有兩個同伙糾纏,關大刀根本無力他顧。
“小師妹!”遠端又是大師姐傳來的嬌喝,然,又能如何?
瘦臉男子封閉了薇薇的經脈,她屈辱地合上了雙眼,除此之外,她已無可奈何。
“且慢,我說端木兄,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性急恐怕不妥吧?”
話語中是從茶鋪間傳出的,聲色溫雅淡然,卻是個男子之聲。
被喚作端木的瘦臉男子,縮回在少女面頰上來回撫摸的手,目光往茶鋪間尋去。
不多時,便確定了發聲的當是其中一身著亮銀寬袍,長發飄飄,柳眉細目的清秀公子。
與這清秀公子在茶鋪中同桌的是一男一女,男的俊美,女的秀麗。
瘦臉男子笑道:“沒曾想竟能在此遇見琳瑯居的皇甫兄、陳兄和葉女俠,在下急為少林討回公道,自也顧不得過多禮義廉恥了,若是污了三位雙目還請見諒,見諒。此間事了,無良定當向幾位好好賠罪。”
雙方這一來一回,眾人便知曉了這些人來歷,紫衣一方是四海會盟紫夜軒的人,而瘦臉男子則是紫夜軒中的一名得力干將,名喚端木無良,茶鋪中三個錦衣華服者同是四海會盟之人,是琳瑯居的皇甫俊、陳弦和葉琴。
言罷,端木無良便再次抬手探向薇薇。
“欸!端木兄,九州四海雖非同道,但如此行徑并非雅事,實非我輩所為,不若我請端木兄及各位紫夜軒的兄弟在八方鋪中再喝上幾壺上品良茗,暫且放過聽雨閣的這位小姑娘和她的同伴,不知端木兄可否賣在下這個面子?”皇甫俊深情款款,面上始終含著笑意,在人見來便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談吐間,只見皇甫俊起身,似是緩緩移步,卻在頃刻間便已步出了八方鋪,駐足不再近前,彬彬有禮,卻又咄咄逼人。
“皇甫兄話已說到這份上,我端木無良若是繼續一意孤行的話,豈不是真的無良了。”端木無良再次縮回了那蠢蠢欲動的手,轉向皇甫俊笑道:“不過,無良實在好奇,皇甫兄為何如此袒護這九州結義之人,我想皇甫兄應與聽雨閣這幾位并不相熟吧?”
“算不得袒護之說,至于原因,在下先前便已言說。”皇甫俊淡然道。
“呵,好吧,那無良不得不佩服皇甫兄,乃真正人君子也。”端木無良左袖一揮,六個紫夜軒的人便罷手撤到他身旁,“你們也聽見了,琳瑯居皇甫兄有請眾位兄弟們品茗,當前之事便就此作罷。”
“謝過琳瑯居!”
“謝過皇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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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谷中正有四匹快馬在道上飛馳,不多時便已到了一狹窄山路,這時刻,并無多余之人。
快馬上的四人正是一盞茶前,受琳瑯居相幫從紫夜軒手下脫身而出的夢朝歌等人。
“怪了,你說這琳瑯居的人為何幫我們?”眉頭緊鎖的關大刀,憋了一路話,見受了驚嚇的薇薇神色緩和了許多,還是忍不住提出心中的疑問。
“或許是皇甫俊說的原因罷。”石中火心中亦是隱隱感到不安,卻不敢在兩個女子面前明言,催促道:“還有半里路便是江寧郡的地界了,快些趕路吧。”
“聽聞琳瑯居極為推崇男女雙修練功,一旦男女雙方一同修煉過內功后便形影不離,方能互相促進,適才那三人是兩男一女,便是說皇甫俊或是陳弦有一人沒練功伴侶…”覺察到個中怪異的還有夢朝歌,除卻被驚嚇失神的薇薇之外,其實聽雨閣三人都發現了琳瑯居所為的不對勁。
“夢姑娘機智過人,在下正缺一雙修伴侶,可不知夢姑娘是否愿與在下風雨同舟,攜手共進?”溫文爾雅的聲響在四人耳邊響起。
“皇甫兄,夢姑娘隨你,那位薇薇小姑娘便歸我了,哈哈哈!”端木無良的笑聲在谷間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