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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斬妖除魔

  緊盯著馬刀來勢,姜逸塵心中不由一凜,當下放棄所有攻勢和進攻欲望,意守丹田,提氣輕身。

  轟隆!

  這馬刀砍法看似一般無二,然,其間竟夾雜著雷霆之勢。順勢朝那方地面看去,已呈現出一條尺寬丈長的深溝!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沒想到這三個妖魔鬼怪之中,戰力最為強悍的不是那跛足的鐘鬼,更非楞頭傻腦的屠方,而是三人中相貌最為丑陋,聲音嘶啞難聽的竹桿男子,庖丙。

  幸而姜逸塵十分小心,見那庖丙落刀前蓄勢已久,便沒有選擇與之硬剛,而是直接放棄所有對敵招式,孤注一擲,施展出輕柳身法,身如柳條般,隨勢而動,方能輕巧地避開屠方的雙斧,更是躲過了庖丙的雷霆一擊,而后,趕忙一個蹬步后躍,拉開與二人間的身位。

  有驚無險,卻也讓姜逸塵驚出一身冷汗,他毫不意外,自己若是去硬抗那一刀,恐怕會當即斃命于此。

  再次分立兩邊,姜逸塵提起百倍的精神,不敢懈怠半分,眉眼間瞥見一道黑影閃至當先二人身后,心生一計,將左手中的匕首當作飛刀向屠方擲去。

  屠方長得傻愣卻非真傻,眼前的小子詭計多端,他們交鋒這數回合來,并未討著好處,反而吃了暗虧,見他朝自己擲匕首,自然是閃身避開。

  “噫!”一聲驚詫在屠方身后響起。

  原來,那鐘鬼已是對血流不止的傷口稍作處理,可依舊疼痛難當,原想躲至屠庖二人身后借以掩護,憑借從那拐杖頭部中取出的物事致姜逸塵于死地,怎料得姜逸塵剛好瞥見他的舉動,料定定有陰謀,當即擲出匕首,指東打西。那屠方不出意料閃避開來,而鐘鬼卻被其碩大的身軀遮掩住了視線,待得見到飛來的匕首時已是躲避不及,盡管做出了后仰動作,怎奈還是被匕刃自下巴至額間劃出了一道猩紅!

  這回,鐘鬼卻強忍疼痛,沒吭出聲,直起了身,任由那血液從面上滑落。

  前方二人這才發現鐘鬼竟藏于他們身后,而此時姜逸塵的數道天幻劍氣又已攻至,屠庖二人也不忍再看鐘鬼遭罪,便將這些劍氣擋去。

  “閃開!不將這小子給折磨致死,我六指神魔,死不瞑目!”鐘鬼近乎咆哮地嘶吼著,隨而吞下一顆剛從那拐杖中取出的紅色藥丸。

  “老鬼。”屠方見狀有點驚愕,抬起了手卻已無法阻止鐘鬼的動作,沒想到鐘鬼竟被逼到了要與這少年不死不休的地步。

  鐘鬼年事已高,那佝僂單薄的身板,又跛了一足,若非練過數十年的功夫,又學了一邪門內家功夫將體內毒素都封聚于左手那多出的一指,外涂蝎毒相互制衡,才能保有現在的體魄和身手。且不說在鐘鬼未受傷時,吃下這大力丸后,雖能一時激發體內潛能至極致,用以滅殺姜逸塵,但過后多半將昏迷數日,不得清醒。可當下,鐘鬼是在已遭重創,失了不少精血的情況下,服用大力丸,恐將難以承受住那瘋狂燃燒精血所帶來的反噬,若不能在短時間內得手,他自己也必當血虧殞命。

  庖丙見鐘鬼這般決絕也不免有些咂舌,但顯然他與鐘鬼交情不比屠方,一言未發,內心篤定,在以命相拼的鐘鬼加入后,姜逸塵是在劫難逃了。

  姜逸塵可不會坐以待斃,借著對方二人愣神的這么一會功夫,已是蓄了一滿勢的勁招,朝著三人的方向打出。愣神的是屠庖二人,至于鐘鬼,縱使在咀嚼下咽那大力丸時,也目不轉睛地惡狠狠地盯著姜逸塵,他自然看出了姜逸塵這招必當非凡,但他已是不在乎了,至于邊上兩個算是自己同伴的人,便讓他們自求多福罷。

  “鳳凰羽!”

  庖丙適才攜著滿氣勁的刀鋒斬劈向姜逸塵,讓之差點折命,姜逸塵當下便禮尚往來,還以顏色,一招攜著滿氣勁的劍氣朝前方三人力劈而出,劍氣縱橫,幾欲將雙方間這寥寥幾丈的空間撕裂。

  劍氣來勢之快,聲勢之猛,肉眼可見得前方的空間已被扭曲成數段,想必三人已是難逃制裁。

  三人當然不會束手就擒,屠方除卻將兩面巨斧當于身前外,再次深吸一口氣,鼓脹起整個身軀,想再倚著這鼓充皮囊的異術抵去那鋒銳的劍氣。庖丙運起內功護體的同時,倉促間再甩出一道雷霆萬鈞斬,縱使去勢不如剛才那般浩大,也可抵去些許襲來的劍氣,降低受傷的幾率。

  而鐘鬼呢?此時在地面上已消失不見,服下大力丸的鐘鬼,力大驚人,踏步一個縱躍,已是騰出三丈之高,輕易避開下方四溢的劍氣,直朝姜逸塵俯沖而去,拐杖尖緊鎖目標,勢若流星!

  那眼神,帶著不甘,帶著惱恨,帶著怨毒,帶著決絕!

  未曾想這鐘鬼竟狂暴如斯,豁出性命也欲至自己于死地。

  輕柳身法再現,姜逸塵再次死里逃生,鐘鬼一杖刺入地中,碎石裂土。

  一擊落空,鐘鬼眼神稍顯黯淡,但并未有半絲停留,硬是用拐杖掃土而出,擾亂姜逸塵的視線,再朝姜逸塵攻去。

  姜逸塵知曉鐘鬼已漸漸失去理智,完全仗由那藥丸的藥力護持著一股瘋勁胡亂砍殺,只要拖過一時,鐘鬼定當力竭而亡,當下心若止水,只守不攻。

  鐘鬼的攻勢如疾風驟雨,動作更越發地迅疾,可不論如何,姜逸塵總能懸而又險地堪堪避開閃過。

  饒是如此,姜逸塵也暗暗吃驚,若是對方攻勢再快些,那這輕柳身法也救不得自己了。

  邊上,先前硬接了姜逸塵那招鳳凰羽后,屠庖二人已很是狼狽,劍氣并非直沖直入的,因而,屠方那鼓脹皮囊之法亦難得效用,此刻披于身上的馬甲已是沒去半截,裸露出更多遍布傷痕的皮肉,庖丙的情況則稍好一些,可手上卻也為劍氣所傷些許。二人已是無法跟上鐘鬼的節奏,三打一的局面便演變成了一攻一躲的場景。

  僅是半盞茶功夫后,那純銅所鑄的拐杖不甘地沖入地中,充滿遺恨。而它的主人,整個身軀完全掛靠于其上,慢慢地攜著它一起躺倒于地面上。

  藥力反噬,封鎖于左手第六指的毒素沖破枷鎖,迅速蔓延周身經脈,鐘鬼面色瞬間泛白,隨而發黑,眼睛瞪得斗大,然,不知為何卻再也看不見,再也聽不見,再也沒有了知覺。

  見著地面上星星點點的斑紅,那是鐘鬼燃燒生命的痕跡,鐘鬼不是他所殺,卻是為他所逼致死的,姜逸塵閉眼嘆息,為何要這般決絕呢…

  鐘鬼一死,屠庖二人各有打算,一個想著該為他收尸,為他報仇,一個卻想著已無取勝機會,決定見機行事。不管如何,此刻,兩人還是一同向姜逸塵沖殺而去。

  屠方掄起雙斧,旋身欺近姜逸塵,令之不得不屈身退避。

  庖丙見有了機會,便也不含糊,數記拔刀斬甩向姜逸塵,姜逸塵只得舉劍格擋。

  二人再強攻數回合后,姜逸塵也終是露出疲態,一個失神,未能阻止庖丙一刀落于左肩之上,當下脫力,撲通落坐于地,受了外傷。

  屠庖二人見此大喜過望,再掄巨斧,再起馬刀要給姜逸塵來個了斷。

  卻聽得姜逸塵“死門”二字輕語出聲,二人才發現姜逸塵是被早先擲出的竹劍所絆倒,見得他左手將劍拾起,反手將之插入地面,又將立一陣法,深知死門為何陣法的二人慌忙退步閃開,足有兩丈距離。

  可過了片刻,卻不見陣法生成,二人才知中了姜逸塵的奸計。

  姜逸塵嘴角輕揚,長舒一口氣,方才那一刻他確實沒有半點氣力,只得與二人進行心里博弈,還好賭贏了。

  一口氣的功夫,姜逸塵已稍稍回了些氣力,緩緩抽出了插于地中的竹劍,眼神再次銳利起來,惹得那邊惱怒的兩人倒有些心虛。

  一記百步飛劍射出,又一記流星式隨之而至,電光石火間,姜逸塵故技重施,這回雙方距離很近,二人也站于一處,他便孤注一擲,使出現下所有氣力,猝不及防間,定要重創二人。

  兩記殺招以迅雷之勢襲來,讓屠庖二人慌了神,均只來得及以武器相抗,在竹劍欺近的剎那,變故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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