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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獨探敵巢

  “塵兒、馨兒,你們這是?又有探子?”薛青皺著眉頭,站起了身,緩步朝三人走去。

  “薛叔,這是我們島上人群、村落分布點,還有一些險要地處的簡圖,從這探子身上搜出來的。”姜逸塵快步將已被折騰醒的灰衣男子拽至薛青面前,同時將一紙卷遞出,恭敬地說到。

  薛青神情肅穆,接過紙卷,攤開來看,臉色漸變鐵青,雙手竟因憤怒而有些顫抖。

  “短短幾日之內已是揪出了兩個探子,若是同屬一勢力倒也罷了,若是兩方勢力的話,那這西山島還能否再待下去?”心中這么思索著,薛青并沒有當著孩子們的面將這些擔憂說出來,卻不自覺地散發出森然的寒氣。

  “薛叔!”張雨馨和姜逸塵從未見過薛青流露出這般肅殺之氣,不自覺地向后退卻,馨兒甚至被嚇得叫喊出聲。

  被戰栗的叫聲喚醒,薛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即向兩孩子展露放松柔和的笑顏,“抱歉,叔有點被氣到了。”

  薛青從衣袖中取出一精致的葫蘆塤,憑借內力將塤聲吹向遠方。

  不多時,一漁夫打扮同一農夫打扮的中年來至薛青的住所前,將那灰衣人拽入茅屋,而兩個少年只能在外邊侯著。

  屋中并無太大聲響,僅過一盞茶的功夫,門便打開了。

  果然是最令人擔憂的結果,這灰衣男子是紅衣教所屬,而前幾日抓到的則是天煞十二門的探子,已是有兩股敵對勢力找上了西山島。

  薛青等人略施手段后,灰衣人便吐露出他們在歸雁林中還有個聚點,所幸這探子也剛溜進島中不過數日,只顧著四處去踩點畫圖,還未來得及找到那聚點與組織碰頭對接。

  “馨兒,你去渡口附近,找到你仁叔,讓他帶上些人過來。一橫、云峰、塵兒,你們仨隨我先進林中探探情況”薛青很快做出了安排。

  “是。”劉一橫、江云峰、姜逸塵立即領命而去,張雨馨想和大家一起去探險,然而也不敢違拗薛青的指令,悻悻離去。

  隨著尋找的深入,四人各自分散。

  姜逸塵孤身來到一廢棄多時的礦洞口,依稀記得小時候來過此處,那時礦洞是被黑熊據為巢穴,加之洞穴所處算是歸雁林中較為偏僻之隅,便少有人會去查探。礦洞應是不小,極有可能為紅衣教探子的藏匿地點。

  依之前與三人分開時所約,姜逸塵砍下一根較長的樹杈,立于洞口不遠處,再在地上劃了個指向礦洞入口的箭頭,這才向礦洞入口走去。

  踱步進入礦洞中,畢竟不知有多少敵手,且不知對方武功深淺如何,姜逸塵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往洞中深入。

  礦洞是往下部斜入的,下行幾步便有個拐點,拐過彎后,礦洞外的光線便無法照到,起初,姜逸塵幾乎是摸著黑前行,幸而,再往下行不多時,便可見到微弱的光線搖曳,應是來自于更深處火把。

  姜逸塵貼墻而行,墻壁上隱約可見人形。

  他并未著急動手,而是屈身下探。

  依稀聽得微弱的呼嚕聲,不由嘴角一抽,心道:竟讓這種懶蟲把風,可真是醉了。

  光線果然源于嘍啰頭頂不遠處掛于洞壁上的火把,躡手躡腳貼近這睡著的把風嘍啰,姜逸塵還未下手,而是再往里部探了探頭,看清與下個守衛相距三四丈的距離后,輕舒了口氣,這么一來他便能悄無聲息地一一將之收割了。

  為以防萬一,姜逸塵還是先點了身邊這瞌睡蟲的定身穴,才用劍柄將之敲暈。

  而后,使出天禪劍,遠距離隔空定身之后的守衛,再將之一一敲暈。

  如法炮制,往下又接二連三的撂倒五個望風嘍啰,終于,來至通往礦洞底部平地的下坡道兒了,這坡道約是一丈寬,道上兩邊均有火盆卻并無一人把風站崗。

  依舊貼壁而行,已可聽得下方略為嘈雜的聲音,所料不差,應有約莫七八人在把酒言歡。

  探出坡道往下張望,可見下方是兩堆火堆,五人圍著小火堆,三人圍著一大火堆。

  八人中有七人都是赤膀的嘍啰,唯獨一個大塊頭不止身材比其他人高大壯出許多,穿著赤色的馬甲抱著一大壇酒臥倒在酒壇堆里,顯得有點醉憨。

  而在這醉大漢的身后兩旁杵著兩個赤膀嘍啰舉著大蒲扇扇風,余下五人圍著距醉大漢二三十步的小火堆互相灌著酒。

  這是什么情況?竟有這么好的機會來讓自己下手?

  姜逸塵對初次探敵行動進展得如此順利起了疑心,紅衣教潛伏窩點內的守衛竟如此無能,防范如此松懈,不免讓他覺著有詐,思忖著是否行動。

  思慮再三,又觀察到這群人當真喝得有些過頭,心中幾番模擬了下動手經過,有了十分把握后,才決定動手。

  輕身貼近底部,一招流星式,將內勁注入劍身,舉劍如流星般飛身刺向那赤衣醉漢。

  擒賊先擒王,另外七人不是重點,盡管有兩個沒喝酒,但若能在第一時間制住賊首,那他便能掌控住局勢了。

  首先注意到一道藍影呼嘯而來的是赤衣醉漢身旁的兩個守衛,但二人對這突發的危急情況竟不知作何反應,是該丟掉大蒲扇,去撿邊上的大錘砸過去呢?還是該奮不顧身地擋身在他們老大身前?然而,在他們猶豫的一瞬間,藍影近乎來至眼前,最終兩人只能驚慌失措的大叫一聲,“啊!”,便再無任何動作了。

  不同于身旁兩廢物守衛,那赤衣醉漢,盡管喝的爛醉如泥,但在危險逼近的那一刻,在那抹藍影逐漸在自己的瞳孔中越來越清晰的時候,兩小腿不為人察覺的抖動了一小下,整個臥倒于地上的巨大身軀竟向后飛速飄去。

  姜逸塵亦是始料未及,不過在落地瞬間還是迅捷地點穴定住那兩個發愣的守衛,碎步點地調整步伐,再向前方的赤衣醉漢攻去。

  時至此刻,后方那五個守衛才各自提起自己的武器稀稀拉拉地向他們老大和藍衣少年這沖來。

  姜逸塵又一記天禪劍射向那赤衣醉漢,那醉漢已然抖擻了精神,卻也挨了這記遠程點穴,但僅頓了一瞬便已沖開穴道,開始提起勁道來,摸出掛在腰間的金蛇匕首,直面身前的少年。

  就憑這一瞬,姜逸塵已知曉這回碰到狠角兒了,當下不敢怠慢,緊接一流星式飛竄而出,劍尖直朝著赤衣醉漢心窩沖去,想以快制勝拿下對手。

  只見,粗壯的手臂卻如游龍走蛇般擺弄著那金蛇般的匕首欲將襲來的劍鋒撥開,武力卓絕的他終究因酒氣上腦影響了判斷,如此近的流星式,氣勢如虹哪能輕易撩撥開來,眼見劍尖即將戳向自己的心窩,瞬間酒醒,瞪大了眼,卻不敢相信自己竟因一時大意,即將命喪于此。

  然,在劍尖即將戳入心窩的那一瞬,劍鋒偏閃,刺入赤衣大漢腋下,僅劃傷其皮肉。

  在最后一刻,姜逸塵心中一動,念及此行目的是為了制住敵手將之交與薛叔處置的,難下殺意,流星式鋒芒將至那刻,硬是收勁讓劍鋒偏開來,也錯過了制勝良機。

  頃刻地獄,頃刻天堂,赤衣大漢的反應極為迅疾,江湖三十余載的血雨腥風將讓他在瞬間扭轉局勢,后撤兩步,左手從衣兜里掏出迷魂散,拋擲向面前的少年。

  一閉眼,一睜眼,姜逸塵已墜入了迷幻世界,瞳孔中只能見到一模糊的壯碩身影在前方放肆地晃悠。

  “哼,嫩崽子,去死吧你!”赤衣大漢唾沫橫飛地咒罵著,眼睛瞪得都要爆裂出來,幾欲生啖這差點要了他老命的毛頭小子。

  碩大身軀以不與之相符的速度,迅雷般欺身近前,金蛇匕首揮舞,往少年的脖頸處抹去,即將吮吸品嘗到那新鮮稚嫩的血液!

  “可…惡!”姜逸塵帶著不甘與懊惱,搖晃著向前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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