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不好了，老毛子要走了！”這天，在武勝利的小院里，一個震驚的消息傳來。
所有的技術，終于算是談完了，最后就是總價和付款方式了。
這個方面，當然也是雙方分歧最大的了。
就在今天早晨，雙方進行了最后一輪會談，最終還是沒有達成共識，十點多的時候，老毛子的所有人都離開了會議室，前往機場，準備乘坐12點起飛的專機，返回莫斯科。
既然談不成，那就不談了。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如果就此畫上句號，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所以，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后，武勝利和林老都站了起來。
只有秦濤還坐著。
“著什么急，老毛子還會回來的。”秦濤說道：“他們是在玩當初我玩的那一招，只可惜，他們要失望了。”
不管是在地攤上買東西，還是這種國家級別的談判，道理都是大同小異的，談不成就走，一旦被拉回來，那就能掌握優勢了。
只可惜，老毛子是要失算了。
“老毛子把行李都送上飛機了，那個格里申很淡定。”
“濤子，你真的有信心？”
聽到了武勝利的問話，秦濤點點頭：“如果老毛子要是走了，我負責把他們追回來，如果他們不走，那就得按照我們的要求來了。”
“好。”林老點頭了。
秦濤既然都這么說了，那么接下來，就繼續等著了。
時間在一點點地過去。
十一點，十一點半，十二點。
當表針指向十二點的時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老毛子把行李卸下來了，那個格里申又回來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下午四點，談判繼續，那個格里申就仿佛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所有的項目，都按照中國人的要求來，在價格方面，他已經不再堅持了！
而且，就連發動機的大修線，也同意了。
老毛子的發動機，壽命只有幾百個小時，到期就得拆下來大修，如果不進口大修線的話，這些發動機就需要送到老毛子那里去維修，又是一筆巨大的開支。
現在，就算是沒進口到發動機的生產線，有了大修線，也能保證了發動機的維修，可以節省一大筆的費用。
整個項目，完全都是對己方有利的！
“濤子，你簡直就是太神了。”林老對秦濤的判斷，非常的滿意。
“如果他們無法達成協議，直接回去，那個格里申，活不過今晚。”秦濤笑著說道。
斷人財路，殺人父母。如果因為格里申的原因，把這次的交易搞砸了，那蘇霍伊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丟了飯碗，沒了工作機會，這些人不去找格里申拼命就見鬼了。
格里申只是想要為他們賺取更多的利益，但是，絕對不會將這個生意真的攪黃了的。他想要學秦濤那一招，根本就不靈。
因為，離開了蘇霍伊，東方還有其他的選擇，但是，蘇霍伊離開了中國，就將失去了一個大客戶。
當天晚上，慶祝宴會再次舉行，這次，格里申倒是出席了晚宴，他的目光在宴會廳里面四處尋找，避開了瘦高個的酒神，來到了秦濤的跟前。
“秦總，你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格里申向秦濤舉起了酒杯：“在你這里，我就從來沒有占過任何的上風，后續的談判雖然沒有看到你，但是我知道，你沒有走，就一直在后面關注著這件事的進展。”
“我們都是為了各自祖國的利益，但是，我希望，在私下里的場合，我們能做朋友。”秦濤舉起了酒杯。
格里申點頭：“秦，你是我最佩服的人，你可以做我的朋友！”
格里申是很挑剔的，一般人是沒有資格做他的朋友的，但是秦濤不同。
“那就讓我們為了友誼干杯，以后，我們肯定會在更多的方面展開合作的。”
大毛成立專門的武器出口公司了，以后秦濤就算是在大毛的各個企業里面游走，最終還得通過這個出口公司來簽署協議，所以，他也必須要和眼前的這個人搞好關系。
當然了，該私下里動作的，還是要私下里動作。
“是的，你們上次剛剛簽署了兩艘現代級的合同，希望以后還能繼續簽署更多的現代級的出口合同。”格里申說道，既然當了這個公司的負責人，他就要不停地為這個公司謀取利益。
秦濤點頭：“那讓我們為了以后的合作，干杯！”
和格里申分開之后，秦濤又看到了顧老等人。
“秦總，多謝您為我們這次合作做的努力。”顧老舉起了酒杯：“我馬上就要退休了，在退休之前，能夠看到這次合作達成，非常的高興。以后，我們將會給祖國生產更強大的殲十一重型戰斗機！”
“這還只是個開始，以后我們還會有殲十五，殲十六，我們祖國會擁有強大的蘇霍伊系統的重型戰機，但是，”秦濤的表情嚴肅起來，認真說道：“同時也還會有很多的困難在等著我們。比如說，根據協議，老毛子會將大批的生產圖紙給咱們送過來，但是，這些圖紙會有不少的問題。你們需要先解決這個問題。”
圖紙肯定是俄文的，要翻譯成中文，但是，問題也就隨之而來，老毛子的管理是非常的散漫的，所以，一部分的資料是缺失的，還有一部分的資料，是有污漬的。
沒錯，儲存在共青城飛機廠倉庫里面的很多資料，都是無損的，那個倉庫，早就沒有人看守了，結果有一次下大雨，房頂漏雨，也沒有人管。
老毛子不是故意的，雖然在談判的時候，唇槍舌劍，有多次的交鋒，但是，等到談判完成之后，雙方還是親密合作，缺失的資料，隨時補充，而且，老毛子來的專家，就和幾十年前一樣，在廠子里一絲不茍地指揮著，直至飛機徹底組裝起來。
“秦總，咱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孫匆在一旁開口說道：“不管什么困難都阻擋不住我們！”
顧老也點點頭：“是的，我們對這些難題都有心里準備，不過，現在要干的是第一件事，我們需要盡快把那些圖紙都運輸過來，所以，想要請你們空中運輸公司的那架安225出動，這樣，飛一個架次就行了。”
“當然可以。”秦濤立刻點頭：“我給空中運輸公司打個招呼，給你們最低價。”
安225在被采購回來之后，第一次的商業運輸飛行，就這樣開始了。
秦濤沒有參與這些事情，任何的事情要是事必躬親的話，那他就要累死了。
秦濤只是作為武勝利和林老等人的同行人員，一起乘坐專機，前往天府之國。
“這圖104客機，就是不錯，比咱們的其他運輸機舒服多了。濤子，你以后要是有機會，給咱們空軍也買一批過來。”林老坐在這架內飾翻新的專機上，很是感慨地說道。
當初秦濤弄回來的這種飛機，全部都給了海軍，一部分當海上偵察機，一部分當運輸機，這架則成了海軍軍官們出行的工具。
“老林，你還看得上這種飛機？”武勝利笑了笑：“你們空軍那可是財大氣粗。”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錢也得花在該花的地方上。”
“莪怎么聽你這句話，說得酸溜溜的，是在諷刺我們沒有把錢用在關鍵地方上嗎？”
眾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在輕松愉快的飛行之中，專機降落到了132廠的跑道上，眾人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架黃皮的飛機出現在那里，在飛機的旁邊，還圍著一大群人。
秦濤的呼吸也莫名地急促了起來，沒想到，自己居然能看到這架飛機！
普通的飛機，機頭的后方是機翼，最后是小面積的尾翼，而現在，這架飛機的后方，是大面積的主機翼，機翼的前方，有一對小的鴨翼，就像是把正常布局的飛機機翼和尾翼給對調了一樣。
這就是鴨式布局，目前這個時代的潮流，如果紅色帝國不崩塌的話，米格1.44都能修成正果，讓這種機型大展神威。
而在歐洲，臺風，陣風，鷹獅，也都無一例外地使用了這種氣動布局。
它采用了機腹進氣的方式，機頭也和蘇27系列飛機一樣，拉了一個高度，后面機身，曲線優美，那是經過修型的結果。
“這進氣道改了啊！”林老開口說道。
“換了發動機，肯定得修改。”武勝利附和著。
看到他們都走過去，秦濤當然也要跟著過去了，反正也沒有人阻止他。
十號工程剛剛啟動的時候，計劃用的是渦扇十，但是，這款發動機的進展緩慢，所以，在秦濤的建議下，宋老他們下定決心，選擇了AL31F發動機。
和前者相比，發動機的進氣流量更大，所以，必須得把進氣口拓寬，于是，原本和F16類似的皮托式進氣口也變了，成了一個矩形的結構，開口更大，吸進去的空氣也更多。
不過，相應的強度也得增加，所以，在進氣口的上方，還特意增加了幾根豎著的棍子，因為這些東西，殲十還曾經得到過惡棍的綽號。
此時，秦濤跟著湊熱鬧，一起走到跟前，然后，就聽到有人在里面講話。
“這些年，你們在這里靜悄悄地、不聲不響地、堅持不懈地日夜操勞著，并取得了巨大的進步…這架飛機是給我們中國人壯膽的飛機！”
大領導？秦濤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在這里和大領導偶遇了。
當然了，秦濤在這里，只能乖乖地當一個聽眾，他也不敢向前擠了。
而且，他也發現了，自己能夠輕松地來到人群的跟前，一方面是因為跟了武勝利和林老等人，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的貼身秘書。
自從許正陽當了秦濤的秘書之后，就一直跟隨著他，秦濤去哪里，許正陽就去哪里，剛剛過來的時候，在外圍就遇到了幾名安全保衛人員，許正陽貌似還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此時，一陣的鼓掌聲。
“感謝領導的支持！”宋老在那里發言了：“我們一定會謹記領導的囑托，盡快完成這架飛機的首飛！蘇27的確性能優異，但是和殲10相比性能各有所長，蘇27替代不了殲10，兩者需要相互配合。”
“沒錯，蘇27再好，那也是別人家的孩子，咱們的殲十，才是自己的孩子！”此時，林老已經走到了人群內部，跟著開口說話了。
宋老感激地看向了林老。
自從引進了蘇27，國內就出現了聲音：還搞十號工程干什么？那些錢，還不如用來多買幾架蘇27！
當時給了601所很大的壓力，不過，林老始終是支持他們的。
當得知金屬樣機制造出來之后，林老立刻帶著大批的空軍將領前來觀摩，他還親自給眾人介紹。
殲十要制造第一架飛機，林老更是支持，在他的推動下，空軍拿出來了足夠的經費來制造眼前的黃皮樣機，這架飛機，已經能隨時飛起來了！
現在，國內已經談妥了蘇27的生產線的進口，在最近十幾年里，要生產兩百架蘇27，給了601所更大的壓力，但是，空軍依舊在支持殲十，今天，大領導還親自過來視察了天府之國的航空基地，還在這里發表了一番講話！
身后就是黃皮的殲十，大領導站在話筒前面，笑意盈盈，這番話，還在宋老的腦子里回響。
這架飛機是給我們中國人壯膽的飛機！
現在，林老又說了，蘇27再好，也是別人家的孩子，殲十才是自己的孩子！
秦濤在靜靜地看著，他知道，這個時刻并不如首飛那么讓人難以忘懷，但是，對這里的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秦濤的目光，繼續望向那架黃皮的飛機。
這架飛機已經造好了，但是，不是立刻就能飛的，在首飛之前，是要進行大量的滑跑測試的，現在應該是在滑跑測試的環節。
日理萬機的大領導離開了，其他的人才放輕松了，手里拎著飛行帽的一名飛行員，正在和幾個人議論著。
“這跑偏的問題算是解決了，不過，以后要做高速滑行實驗還是不行，畢竟，咱們這里的跑道不夠長啊！”
“沒錯，雷子，你說得對。咱們琢磨著，把飛機送到其他的飛機場去試飛。”
“啥？周老，這可不行！咱們這飛機還不能飛呢，咋送到其他的飛機場去？拆開了拖過去？不行，絕對不行！”
“唉，這就是個死循環啊。”
名叫雷子的飛行員，肯定就是殲十的首席試飛員了，周老則是殲十的試飛總工程師，滿頭白發，此時，他們正在議論著下一階段的試飛任務。
飛機造出來，不能直接就飛，第一個項目是機上在環實驗。也就是給飛機加壓通電，然后開始在座艙里面操作，在飛機的前面放一個視景仿真顯示屏，飛行員操作飛機，舵面按照設計規律變化，顯示屏上顯示的天地線等景物跟著變化，進行一次飛行前的模擬，檢驗飛機是不是能正常控制。
這些是在車間里面做的，等到這些做完了，就該把飛機拖出去，進行滑跑實驗了。
它一共分成三種：低速、中速、高速。
低速滑行就是把飛機當做一個三輪車，在地面上檢查滑行的靈活度，比如從停機坪到跑道，再滑回來。
檢查過之后，就該中速滑行實驗了，速度在一百公里每小時以下，主要是看飛機的糾偏能力。
在這個項目上，殲十遇到了大問題，每次滑跑都跑偏，尋找了大量的問題，做了各種的研究，才剛剛算是解決了。
接下來，就該高速滑行了。
這個高速滑行，要讓飛機達到起飛速度，把飛機的前輪給抬起來，接著加油門就能飛上天了，但是此時還不能，需要推桿再放機頭落地，最后停下來。
這就需要跑道有足夠的長度才行，不僅僅要滑跑到達起飛狀態，還得再減速停下來。
眼前的跑道，直接起飛沒問題，降落也沒問題，但是，要是起飛再降落，那就不夠長了。
飛機還不能起飛，想要轉場就只能拆開，這也太復雜了吧？
“這個簡單，滑跑的時候，收點油門就能把機頭給抬起來了。”
聽到了這個建議，眾人都好奇地扭頭看了過來，這分明就是外行啊！
飛機要盡快提速到抬頭狀態，應該是加油門，怎么能收油門呢？
但是，雷子卻仿佛是茅塞頓開了：“沒錯，咱們想要拉機頭，就得收油門，這樣可以降低發動機的反作用力！”
拉起機頭，發動機的噴管就會沖向地面，這樣一來，這股推力就會讓飛機低頭，所以，先加速，拉桿的時候收油門，減少發動機的推力，這樣機頭就抬起來了。
這個測試，主要是驗證飛機的氣動性能，驗證舵面能否把機頭翹起來，只要能完成這一步就行了！
“我建議，我們可以試一次！”
雷子的眼神之中，已經是神采奕奕。
此時，武勝利和林老他們，還在和宋老他們聊著，當發動機的轟鳴聲在跑道上響起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有些驚訝地看了過去。
“老宋，這是什么試飛科目？”林老向宋老問道。
“現在我們正在進行的是高速滑跑實驗，這個實驗的目的是把前輪抬起來，然后再放下，但是，我們的跑道不夠長，所以…”
宋老的話還沒有說完，嘴巴就張大了，他驚訝地看著高速滑跑中的殲十戰機，前輪正在高高抬起，整個飛機，就像是展開翅膀的鴨子一樣！
抬起來了？
這就抬起來了？怎么做到的？
殲十戰機抬著前輪，向前滑跑了十幾米，然后落下前輪，在跑道的盡頭停下來。
所有人都撲了過去。
高速滑跑的困難解決了，接下來，他們就該做好首飛的準備了！
“秦總提出來的建議，真是太厲害了！”
當聽說是秦濤提出來的方案，宋老感慨了起來。
“我就是隨口一提，還是雷子厲害，雷子才是最大的功臣，要不是他決定試一下，那我的提議也沒用。”
這原本就是雷子的功勞，秦濤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太好了，今天，各位領導都在，我們好好地慶祝一下！”
“那個，宋老，你們還是別太破費了，我們來這里，只是順帶著看看這架飛機的。”秦濤開口說道。
這句話，有些打擊人的自尊心了，宋老聽到之后，卻沒有任何的不開心。
“那你們是來看殲三十一的？聽說那邊進展也不錯，走，咱們一起看看去。”
在601所，同步進行著兩個項目，除了有即將開始首飛的殲十之外，也有殲三十一項目！
如果只是殲十的話，武勝利沒必要來看，因為海軍根本就沒有采購殲十的打算，他們來這里，主要是為了看殲三十一的。
對于一款飛機來說，研制進度除了取決于技術之外，也取決于資金。殲十的進展緩慢，和資金不足是有很大關系的。
殲三十一這種項目，原本也應該是資金匱乏的，但是，在秦濤的推動下，海軍主導著做了安息國的生意，錢就嘩嘩地來了，就算是其中只有一部分撥到殲三十一項目上來，也能促進這個項目的迅速發展了。
“這個項目，進展到什么程度了？”林老好奇地問道。
“在電磁實驗室里面，已經完成了隱身外形的測試，經過計算，它的RCS值，降低到了0.5平米左右，比我們現有的飛機降低了一個數量級。”
“什么？這豈不是說，和一架小型民用飛機的一樣了？”林老頓時就興奮起來：“被雷達探測的距離，至少能縮小一半啊！”
現在，蘇27一系列的戰斗機，在研發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隱身的需求，所以，這種類型的飛機的雷達反射面積高達五平米以上，老遠就會被對面的雷達發現。
從五平米，降低到0.5平米，這絕對是個巨大的飛躍啊！
秦濤瞟了身邊的人一眼，這就高興壞了？咱們是暫時沒有隱身涂層，等到有了吸波涂層之后，還能再縮小一個數量級，到0.05也是有可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