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從指揮塔下去,就看到了為燃料電池額外加裝的一些設備。
阿爾及爾站在設備的前面,給一眾人介紹。
“安裝了這套燃料電池系統之后,我們經過了測試,如果用最低速度,可以在水下航行七天的時間,如果靜默在水下,可以停留四個星期。”阿爾及爾說道:“有了這套系統,大大地增強了我們這些常規潛艇在水下逗留的時間。我們認為,這套系統是非常先進的。”
秦濤點點頭:“除了危險之外。”
“不,它很安全。”格里申在一旁惱火地補充道。
“是嗎?”秦濤掃了操控臺一旁的一排字母,說道:“格里申同志,這里的警告是什么?我這個人的俄文只會說,不會看,您給讀出來。”
格里申掃了一眼,臉色頓時就變得很難看。
警告:以下違反操作規程的行為可能會導致爆炸。
下面是一二三四五…一共十條。
沒辦法,老毛子一向都是喜歡粗暴野蠻操作的,就連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的爆炸,都是因為一個外行的火電站過來的領導野蠻下令關閉反應堆而導致的。
如果不把這些警告用鋁制銘牌的方式貼在上面,還不知道負責實驗的老毛子艇長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呢。
“上面的意思是,只要按照規矩操作,就會很安全。”格里申說道。
“是嗎?上面的文字很多啊,就這一句話嗎?”秦濤說到:“我想起了一個故事。”
“什么故事?”
“我還在上大學的時候,曾經出去幫忙做翻譯,有一個外國人給一大批人講話,他說得吐沫星子飛濺,講了十幾分鐘,講完之后,讓我翻譯。”秦濤說道:“我很簡練地將他的話翻譯成了一句。”
“哪句?”
這個格里申,作為捧哏演員最合適了。
“我說,剛剛這位外國人講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所以,請大家都配合著笑一下,然后,下面就是一陣笑聲。”
“噗嗤。”趙玲再也忍不住地笑了出來,這分明就是在影射格里申呢,秦濤說的太有趣了。
格里申臉色再次漲紅,他的喉頭動了好幾下,最后還是什么也沒有說出來。
“尼古拉閣下,我還有其他工作,不招待這些尊貴的客人了!”
格里申居然被氣走了!在漂亮的東方女性笑出來之后,格里申終于羞愧難當了。
秦濤的目的終于達到了:“各位,接下來大家可以隨便看,隨便摸,反正也沒有裝燃料,沒有任何的危險,尼古拉,我的朋友,我們這樣做沒問題吧?”
尼古拉點點頭:“當然沒有問題,大家不要介意,格里申雖然穿著海軍軍服,但是他是那邊的人,所以…”
話不用說得太清楚,大家就能知道了,那邊當然就是克格勃了,不過,這家伙畢竟是搞技術的,就算是在那邊接受過訓練,依舊是非常低級的,否則也不會被秦濤給氣走。
“尼古拉閣下,既然他是那邊的人,那我們剛剛的做法有些過了,今天晚上,請他過來一起喝酒吧,我向他道歉。”
聽得尼古拉非常感動,秦濤這個人真夠朋友,處處為他著想。
“好,我會將他叫過來的。”
一天的參觀就這樣結束了,當天晚上,在造船廠的高級餐廳里,一場酒宴隆重召開。
當格里申走進去的時候,秦濤立刻就走了過去。
“格里申同志,今天白天的時候,多有得罪,希望您大人大量,不要介意。”
秦濤說著,從一旁的服務員端著的餐盤上,拿起來了兩個杯子,將其中一杯酒遞到了格里申的面前:“現在,讓我們一起喝了這杯酒,將這些不愉快都忘掉,以后,我們還是好朋友。”
今天的酒宴,和在莫斯科的不同,酒宴沒有固定的桌子,大家端著酒杯,隨便找人干杯,說幾句話,更像是西方的那種酒宴。
雖然此時在下層平民的生活中,一天之中要有半天的時間排隊,去商場買生活必需品,但是,在上層社會中,依舊是物資充裕,歌舞升平。
看到秦濤舉起了酒杯,格里申也舉起了酒杯,然后,一飲而盡。
一杯酒下肚,格里申感覺到胸中有一團火焰在燃燒,他招呼過來了另一名服務員,繼續拿起了新的酒杯:“剛剛那杯酒是你在敬我,這一杯,讓我來敬你!”
秦濤剛剛要舉起酒杯,一個聲音就在耳邊響起:“秦,你在這里,那邊有幾個人,正在找你呢!”
尼古拉說著,摟住了秦濤的肩膀。
“格里申,非常抱歉,等下我再來找你,我找人陪您喝,李大明,李大明!”
瘦高個子的東方人,走到了格里申的跟前,向他舉起了酒杯。
于是,格里申也只能將自己的酒杯高高舉起。
咕嘟嘟,一杯酒下肚。
等到格里申喝完,對方的手里,又拿起了酒杯,繼續仰頭喝下去。等到喝完之后,將酒杯翻轉過來,示意自己的酒杯里面沒有酒。
于是,格里申也只能再端起一杯酒來。
等到他喝完,對方已經又端起了滿滿的一杯酒。
這是和自己杠上了?怕什么,作為一個老毛子,還喝不過你個瘦得和電線桿一樣的東方人?
作為戰斗民族的勇氣已經爆發了,格里申一下端起了兩個酒杯。
李大明臉上大喜,也端起了兩個酒杯,張開了他的大嘴。
那邊,秦濤在和尼古拉交流。
“秦,在白天,您好像并不看好我們的燃料電池技術?”
“當然不是,你們的燃料電池的研究是很不錯的,不過,今天那艘只是一艘實驗艇而已,估計,也已經完成了全部的實驗科目了吧?”
尼古拉點點頭:“是啊,從這艘潛艇上驗證的技術,可以用在我們新建造的潛艇上。”
“既然這樣,這艘潛艇也就沒用了,它早就該被拆掉了吧?”
尼古拉點點頭:“我覺得,它值兩萬箱罐頭。”
“好的,那就兩萬箱罐頭,那我就提前預祝我們合作順利了。”秦濤舉起了酒杯。
人是欲望是沒有止境的,一旦有了開始,就不會有終結,當看到秦濤他們對這艘潛艇感興趣的時候,尼古拉立刻就開出了價格,而秦濤也立刻就答應了。
白天的時候,秦濤已經說過了,這種潛艇,一旦操作不當,很容易爆炸,所以嘛,上報損失也是很容易的。
反正這艘潛艇已經實驗了三四年,各種數據都有了,作為一款五十年代生產的潛艇,已經很落伍了,早就該拆解了。
兩人的酒杯碰到了一起,秦濤沒有著急把酒灌到嘴里,他繼續說道:“尼古拉,我的朋友,你大概知道,因為某些原因,我們從西方購買裝備的通道被切斷了,現在,我們缺乏很多東西,尤其是船用的燃氣輪機。所以,我們還想要去南方汽輪機廠看看。”
秦濤提出來了這個要求。
船用燃氣輪機是軍艦的心臟,如果心臟不解決,那么,國內的軍艦就無法繼續大批量建造,所以,這次海軍代表團們留下來,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去看看老毛子的燃氣輪機。
尼古拉點頭:“當然沒問題,我可以帶你們過去,上級已經交代我要接待好你們這些東方來的客人,所以…”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一聲清脆的響聲出現,讓宴會廳里面和諧的氣氛頓時就變得緊張起來,眾人紛紛扭頭過去,看著那個聲音發出的方向。
一個身影倒了下去。
格里申?
其實,在場的人幾乎沒有一個喜歡格里申的,明明場面上能過得去,這個格里申非得要挑毛病,就像是白天不讓客人上去參觀,上去了又不讓摸一樣。
現在,格里申居然倒下了,大家伙都是幸災樂禍的,沒有了格里申,這宴會就更加的和諧了。
尼古拉的臉上帶著笑容,他看著那個瘦高個子的東方人,說道:“在莫斯科,就是他喝倒了那么多人的吧?”
莫斯科的事情,還沒有傳開,但是尼古拉當然是首批就能知道的人,當看到李大明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的時候,尼古拉就知道這家伙很厲害了。
秦濤點點頭:“是的,我的朋友,在你這里,我就不隱瞞什么了,上次我們喝酒,我被你們幾個給灌倒了,我很沒面子,這次帶他過來,就是想要報仇來的。”
這就是秦濤,他熟悉身邊的這些老毛子的性格,所以,在說話的時候,也拿捏得恰到好處,這番話聽起來有些不友好,但是,卻是秦濤真誠的體現。
尼古拉點點頭:“是啊,以后遇到這個人,我們就拒絕和他喝酒。”
明知道喝不過,那就別喝了,省得丟人,就像是格里申這樣的。
這家伙平時也很能喝酒,誰能想到,這次居然被灌醉了,手里的酒杯都摔了,太丟人了!
兩名服務員拖著格里申,把他給拖出去了,這家伙一醉,至少要明天中午才能醒來,己方如果上午就離開這里的話,那格里申就趕不上了,沒有格里申跟著,己方的行程會更加的順利!
想到這里,尼古拉對秦濤的處理,就非常的滿意。
“對了,我的朋友,我們還帶了一些禮物過來,我這就派人拿來,今天到場的人都有份。”
“禮物?秦,你真是太客氣了,是什么禮物?”
“抬進來!”秦濤喊道。
于是,一個大箱子就被抬了進來,在場的所有人都圍了上去,興致勃勃地看著這個大箱子。
外面是木制的框架,里面有很多的稻草,還有草繩,再里面,就看不清楚了。
在隆重的宴會廳里,秦濤抓起了一個撬棍,嘎吱吱地撬了起來,木制的頂蓋被撬開,然后,他從里面,扒開那些稻草,解開草繩,將里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外表是草綠色的,上面還有彩色的圖畫,看上去非常的漂亮,精致,至于外形嘛,下面大,上面小,有個蓋子,一側是握把,另一側是細長的壺嘴。
這是一款酒壺!
既要便宜,還要顯得高大上,更要贏得老毛子的歡迎,所以,在首都準備禮物的時候,秦濤帶著趙玲逛了幾天街,最終決定搞這個。
只是,這壺表面上的圖畫,讓趙玲有些面紅耳赤,因為上面畫的是一個豐滿的女人,躺在那里,舉著酒杯,酒杯里面的酒形成溪流,進入女人的嘴里。
這簡直就是春宮圖嘛!
“尼古拉,這個給你!”秦濤把第一個抓出來的酒壺,遞給了尼古拉。
“阿爾及爾,這個是你的。”
秦濤把一個個精致的酒壺,給了在場的老毛子,當他們拿到酒壺的時候,立刻就被上面的春宮圖給吸引了。
“秦,這個真的是太好了!”尼古拉睜大眼睛,看著上面的圖畫。
趙玲望著這些人,心中也是感慨,這些老毛子,怎么都這么下流?
此時,秦濤還在繼續分發禮物,而尼古拉已經迫不及待,找來了服務員,請服務員把一瓶子的伏特加,倒入了酒壺之中,然后,學著上面圖畫的樣子,揚起頭來,直接讓壺嘴里面的酒流入自己的嘴里。
趙玲這才明白過來,老毛子夸獎酒壺上的圖畫,其實只是因為那個圖畫是酒壺的使用說明書啊!
這珍貴的貴妃醉酒的圖畫,只不過是個說明書!
“各位,這種酒壺是我們幾千年文化的瑰寶,雖然難登大雅之堂,但是,要是私下里自己喝酒,這種酒壺可以給你們一種完全不同的體驗,希望你們喜歡。”
于是,很快,整個宴會廳里,老毛子喝酒的姿勢都變成用酒壺了,場面有些滑稽。
第二天中午。
格里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像是要炸裂了一般,眼前的一切還在晃悠,等到視野逐漸清晰起來的時候,他看到了自己床頭的桌子上,多了一個造型怪異的酒壺。
“這是什么?”格里申拿起來,看著上面的貴妃醉酒圖,想到了什么,臉色一變,手高高舉起,打算把這個酒壺摔碎,但是,還是舍不得下手。
“該死的,那些東方來的代表團,現在在哪里?”小心地放下酒壺,格里申走了出去,開始問外面的人。
“今天早晨已經坐飛機走了。”
“走了?去了什么地方?”
“不知道。”
“該死!”格里申望著正午的陽光,忍不住地咒罵著。他們居然不帶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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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萬布拉金斯基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