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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棄子

  只是李星河做夢也沒想到,陽九雖然離開了,但東廠的眼線,在王府四周守著,就算有幾只鳥兒從王府飛出飛進,都能知曉得一清二楚。李芙蓉雖然是坐著轎子離開的,但進出王府者,都會被盯上。東廠眼線隨后將李芙蓉被藏匿的地方告知陽九。那地方非常普通,就是座農家小院,李星河派了兩個丫鬟在伺候李芙蓉。給李芙蓉的飯菜里,自然下了毒,能讓李芙蓉全身綿軟無力,就連吃飯也只能吃流食,而且還需要人喂。李星河這么安排,非常聰明。守衛越是森嚴,越容易被人看出問題。陽九趕來時,那兩個丫鬟正準備喂李芙蓉吃飯。看到有人闖來,其中一個丫鬟竟從袖中亮出一把短刀,唰地刺向陽九。她的招式非常簡單,卻很狠辣,顯然接受過強化訓練。陽九一把抓住短刀,就聽卡察一聲,刀刃被捏成了渣渣。那丫鬟滿臉驚駭,如同撞鬼一般。陽九砰砰兩拳,便將兩個丫鬟打暈。躺在床上的李芙蓉,看到來人是陽九時,只覺鼻頭一酸,淚水唰地奪眶而出。陽九給她把把脈,道:“再過一個時辰,應該就能恢復。”如果陽九來得稍微晚點,讓李芙蓉吃了這頓飯,那她只能繼續躺到明天這個時候。盡管身子無法動彈,但她還是能夠說話,就是聲音很小很小。“九爺,我哥他變了,真的變了…”李芙蓉淚下如雨。陽九看時間還早,在這里再呆一個時辰也可。得知李星河手頭有救命藥時,陽九頓時不澹定了。他也覺得李星河有問題,卻沒想到李星河的問題如此嚴重。李星河早就跟組織的人有所接觸,而且現在看著城中百姓遭殃,他卻能做到無動于衷。其實面對江山的誘惑,這世間又有幾人能抵擋?等藥效一過,李芙蓉總算能夠起身走動,盡管雙腿發軟打顫,好歹還能咬牙堅持。“九爺,我知道我哥他犯下了大錯,但我還是希望能留他一命。”李芙蓉只覺陽九的眸光非常可怕。陽九道:“這個得看他自己的選擇。”如果李星河真打算一條道走到黑,最后能不能活命,陽九也不能保證。李芙蓉聽得出來,陽九還是會給李星河一個機會,這就已經足夠了。只要有機會,能不能把握得住,的確得看李星河自己。“你現在能照顧自己吧?”陽九又問。李芙蓉道:“九爺,我和你一起去。”陽九也希望李芙蓉能再去勸勸李星河,若李星河能回頭,皆大歡喜。若李星河不想回頭,那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再休息片刻,二人方才前往秦王府。途中有不少百姓,都在瘋狂沖向秦王府。攔住人一問才知道,秦王李星河打算免費給全城百姓派發醫治瘟疫的特效藥,人人有份。本來百姓們都是按照朝廷的要求,老老實實呆在家里,可突然得知這消息后,他們全都發瘋般沖出家門,沖向秦王府。“他怎可能有那么多藥?”李芙蓉根本不信。陽九道:“既然秦王敢這么說,手頭必然有不少藥,只是這藥是不是救命的藥,那就另說。”“九爺這話是什么意思?”李芙蓉無法理解。陽九只盼是他想多了。趕到秦王府時,只見已經有不少百姓拿到了特效藥,高高興興地回家去。秦王府前,排著數條長龍,百姓們都很激動。秦王府配發藥物的人也有很多,在他們身側,放著巨大的木箱,箱子里全是特效藥。李星河坐在一側,吃著茶,享受著百姓們的歡呼。李星河只覺他這一生,從未有過如此高光的時刻。等所有人都拿到特效藥,等瘟疫從長安城中消失,長安的百姓們將會視李星河為神。只要他振臂一呼,百姓都會向著他,到那時武三月必須得將江山還給他。看到陽九帶著李芙蓉出現,李星河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其實現在李芙蓉出去亂說,已經不重要了。現在已經沒有人能阻止他得到長安百姓的民心。“皇兄,這藥真的有用?”李芙蓉自然清楚李星河這么做的用意,其實只要李星河發放的藥物,真的能治愈瘟疫,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也是做了一件好事。怕就怕陽九的猜測是對的。李星河正在派發的藥物,不是治療瘟疫的特效藥,而是散布瘟疫的病毒。李星河很是得瑟,笑道:“這藥絕對沒問題,我親眼所見,的確能治愈現在的這瘟疫。”李芙蓉松了口氣。陽九也是松了口氣。“殿下,既然你手頭有特效藥,為何不早點拿出來?”陽九皺眉問道。李星河笑道:“陽兄是聰明人,聰明人就不該問這么愚蠢的問題。”“拿百姓的性命去換取龍椅,殿下真覺得這龍椅能坐得長久?”陽九又問。李星河澹澹地道:“且不管長久不長久,先坐上再說別的。”“這話倒也對。”陽九表示同意。既然李星河的特效藥是面向全城百姓,那陽九也是長安人,自然也能得到一份。聽了陽九的話,李星河微笑道:“陽兄想要的話,無需排隊,去那邊拿便是。”陽九暫時不去理會李星河,先拿到特效藥,好好研究一下,就能知道這藥到底是不是真的。“陽兄,你確定不多拿幾份回去?”李星河看到陽九只拿了一份,便好心提醒。陽九家里有那么多人,理當多備幾份特效藥,萬一家里人感染上瘟疫,就不用讓來讓去了。事實上,李星河原先的計劃是還得多等幾天,好讓城中的感染者變得更多。就因陽九找到了李芙蓉,逼得李星河不得不立馬開始行動。現在就開始發藥,效果可能不怎么好,但總好過被陽九將整個計劃毀掉。陽九沒有搭理,來到一側,打開藥包,眉頭緊皺。這藥包里的藥物,聞著就不像是能治病的藥。發放藥物的人,在將藥給百姓時,還會貼心提醒,即便沒有得病,也可服藥,能夠預防瘟疫。有這話在,那些拿到藥的人,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吃藥。吃了藥,就能預防瘟疫,換誰都會毫不猶豫地吃下藥。回到陽宅,陽九很快就能確定,李星河發放的并非救命藥,而是病毒。但凡吃下那藥的人,全都會感染瘟疫。也就是說,李星河只是被組織拿槍使來。李星河以為他在發放特效藥,能夠治愈長安百姓感染的瘟疫,然后能夠借此收攏民心,將來好逼迫武三月將皇位讓給他。實則他的所作所為,只會讓長安城中的瘟疫愈發嚴重。加上李星河是皇族,他的行為,某種程度也能代表朝廷。組織借助李星河這枚棋子,可以說是下了一步好棋。在李星河的助力下,大夏朝廷會徹底失去天下民心。陽九查明這點,立即通知了武三月。武三月緊急召集群臣,商討對策。現在就算挨家挨戶去說,絕對不能吃秦王府的藥,恐怕也來不及了。說來說去,最重要的還是得趕緊攻克瘟疫。唯有將百姓們的病治好,才能真正化解這場危機。就因李星河的無腦,現在長安城的疫情,徹底無法掌控。相信組織的人很快就冒出來,給百姓們真正的特效藥。現在誰能將百姓們從死神手里拉回來,誰就能贏得民心。情況危急,陽九回到陽宅,繼續研制藥物。既然各種藥方都試過,都是無法對癥,陽九覺得目前他只剩下一條路可走。青霉素是好東西,能夠殺死不少病毒。陽九打算制造一些青霉素出來,看看能不能克制這病毒。青霉素可以用土方制造,雖然不怎么純,但用了殺死一些病毒,足夠了。絕情來到陽宅,看到陽九在鼓搗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頗為好奇。至于青霉素,她更是從未聽過。但只要能治好瘟疫,那肯定是好東西。“相公,你說你怎會懂得那么多我們都不知曉的事?”絕情對此一直都很好奇。陽九笑道:“因為我是從遙遠的未來來的。”對這種話,絕情也只當是玩笑話聽聽,心知絕對不能當真。正如陽九所說,李星河發放給百姓們的特效藥,就是瘟疫病毒。那些領到藥的百姓,回到家后,全都立即服藥。甚至有的人急不可耐,剛拿到藥就一口吞服,差點沒被噎死。李星河被抓后,還是不信他的藥有問題。但當他看到王府里的人,全都感染上瘟疫時,由不得他不信。“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李星河一直在這樣問自己。陽九來看他時,直接告訴他答桉。在組織眼里,李星河就是棋子,而且李星河發放藥物后,其實已經變成了一枚棄子。組織是想搶奪這江山,怎可能會幫李星河得到江山?他們跟李星河非親非故,李星河都不知道靜下心來好好想想,組織憑什么要如此賣力幫他?就算陽九將話說得很清楚,李星河還是不相信。“李星河,你是徹底沒救了。”陽九無語。李星河哂笑道:“所以你們是打算殺了我?”“就因你愚蠢的行為,不知道要害死多少無辜的人,你覺得你不該死?”陽九都想一巴掌扇死李星河。李星河道:“你們殺不了我,因為我有免死金牌。”李星河這時候想的不是自己的皇族身份,而是懷揣的免死金牌。陽九哂然一笑,轉身離開。回到陽宅,青霉素也做得差不多了。懷抱青霉素能夠治愈瘟疫的美好愿望,陽九特意多做了一些。而且將方法傳授給太醫院,反正那些太醫閑著也是閑著,多做青霉素出來,就算無法治愈現在的瘟疫,將來也可用于治病。要知道在歷史上,青霉素的發現,可是拯救了無數人的性命。“陽大人,我們一家人都快死了,就讓我們先試試。”有一家五口全都感染了瘟疫,最早感染的是這家的頂梁柱,就因幫忙去埋一個從外地送來的親友,才感染了這種可怕的瘟疫。講真,最近追更,換源切換,朗讀音色多,yeguoyuedu.安卓蘋果均可。回家后,又將疫病傳染給了所有家人。陽九率先找上他們,他們也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他們已經知道秦王發放的特效藥是假的,吃了反而會感染,而且病情惡化的進度很快。比起李星河,他們更愿意相信陽九。陽九道:“我也不知道這藥有沒有用,可能會治愈你們,可能毫無效果,最糟糕的是很可能會讓你們提前終結生命…”“陽大人,您不用說了,我們都知道,我們愿意試藥。”那花甲老頭滿臉堆笑。就算現在不試藥,他們一家子也活不了幾天了。試藥的話,好歹還有活的機會不是?陽九先給他們做了皮試,確定五人都能輸入青霉素。用的針管針頭都是陽九自制的簡陋版,用起來很不方便,也不衛生。但條件就是這樣,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里做出簡陋版的注射器,陽九都覺得已經是奇跡了。將調制的青霉素,分別注入五人體內。那五人都是看著,從沒見過這種治病方法,莫不目瞪口呆。絕情也是看傻了眼。他們所熟悉的治病方法,除了喝草藥,就是針灸。像這樣將藥物注入到血管里,真是聞所未聞。此刻陽九比他們還要緊張,但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結果。哪怕是特效藥,服用后,也不會立即起效。說來也是神奇,在給那五人注入青霉素后,他們的情況竟然在快速好轉。這從他們的脈象上,就能直觀反應出來。“相公,真的有用?”絕情也是滿臉欣喜,比那一家五口還要開心。陽九激動地道:“再等等看。”“那我先將這模具拿去給工匠,讓他們盡快趕制注…”絕情都忘了注射器的名字。陽九笑道:“注射器。”絕情點點頭,立馬去做事。如果青霉素有用,想要給那么多人注射,的確需要大量注射器。而且陽九還得教城中的大夫如何使用,工作量之大,必須得爭分奪秒。

大熊貓文學    我在東廠當縫尸人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