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擰斷我的脖子?”武超不怒反笑。
做匪以來,確切地說是踏入江湖以來,這是他聽過的最猖狂的話。
“大當家,快砍掉此人的腦袋。”
“噼成兩半吧,大當家。”
小嘍啰們高聲起哄。
他們最是清楚武超的實力,在這邊陲,還沒有人敢跟武超叫囂。
要知道他們的山寨,以前就是個小山寨,只有十幾人,自從武超到來后,帶他們逐漸打下了如今這般龐大的家業。
現在居然有個毛頭小子說要一招擰斷他們大當家的脖子,這世上再沒有比這更好笑的笑話,簡直要笑掉他們的大牙。
武超心里覺得奇怪,只因站在不遠處的陽九,神情澹然,甚至嘴角掛著不屑的笑容。
莫非這小子真的有信心?
武超很快就將這疑慮打消,只要他不輕視陽九,噼開陽九的腦袋,當不在話下。
看陽九遲遲不動手,武超再也沉不住氣,勐地從馬背上一躍而起,雙手緊握板斧,如天神下凡,揮斧噼向陽九的腦袋。
“大當家威武。”
那些山賊紛紛叫喊,聲浪震天。
他們晃動手里的火把,光芒搖曳,讓武超的這一斧更具威勢。
陽九竟是站著沒動,板斧直直噼在他的腦門上。
火星四濺。
“你…”武超臉色大變。
陽九迅疾出手,一把掐住武超的脖子,輕笑道:“我說到做到。”
微一用力,就聽卡察一聲,武超的七竅頓時滲出鮮血,人也在瞬息間斃命。
被武超緊握著的板斧,也是嗆啷一聲掉到了地上。
四周如死一般靜謐。
那些山賊自然被驚呆了。
可城樓城墻上的人,同樣如此。
武超有多兇悍,他們都很清楚,結果呢?
武超能噼開巨石的板斧,居然無法噼開陽九的腦袋,反而被陽九一把捏斷了脖子。
陽九說只用一招,就能擰斷武超的脖子,這哪是一招,應該是連半招都不算。
陽九松開手,武超便軟軟倒在他面前。
“大當家…”山賊中有人悲聲喊道。
其余人都是向后慢慢退去,竟沒有一人敢靠近陽九。
縣令看得瞠目結舌,嘎聲道:“九爺真乃神人。”
“九哥剛好經過這里,算你們走運。”小玄子也是心馳神往,幻想著有一天,他也能擁有像陽九這樣的實力。
縣令點頭稱是。
實則只是這小城的百姓走運,縣令此前的日子,過得美著呢。
山寨從百姓手里掠奪錢財,會有一部分流入縣令的腰包。
縣令只需要對山賊坐視不理,就有大把大把的銀子入賬,何樂不為?
那群山賊撤走后,陽九回到城樓上,縣令立即憂心忡忡道:“九爺,他們肯定不會死心,必會卷土重來。”
陽九笑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大開殺戒了,我先去勸勸他們,如果他們不聽,就順手將他們全給解決了。”
“所有差役全聽九爺的調遣。”縣令恭聲道。
陽九還是那句話,對付那群烏合之眾,他一人足矣。
飲雪刀雖不嗜血,但若能經常喝血,喝更多的血,也能變得更強。
既然碰到了這么好的機會,陽九肯定得牢牢抓住。
小玄子目送陽九離去,還是不大放心,當即跟縣令要人,帶上一百差役,尾隨在后,可隨時接應陽九。
山寨。
武超的尸體被放在聚義堂中。
其余當家的都是面色凝重,一言不發。
先前的那個匪頭被殺,他們就覺得不對勁,故而武超才會親自出馬。
武超很少下山,但凡下山,定會血流成河。
對武超親自下山,幾個當家的都很反對。
他們始終堅信和氣生財,若將山下的人殺光,那他們上哪弄錢財去?
結果他們等來的卻是武超的尸體。
這比武超將百姓們殺光還要糟糕。
“大哥被害,我們必須為大哥報仇。”二當家是個青髯漢子,追隨武超已久,對武超忠心耿耿。
“大哥都接不住那人的一招,就算我們聯手,恐怕也非那人的對手。”說話的是三當家,還很年輕,跟武超向來都不對付。
三當家的腦子是整個山寨里最好使的,在許多重大抉擇上,武超都會聽從三當家的建議。
“老三,那你說該怎么辦?”二當家心里想的全是給武超報仇。
只要能給武超報仇雪恨,就算搭上山寨所有人的性命,也很值得。
“既然打不過,那就只能智取。”三當家心里已經有了主意,那就是用毒。
他們恭恭敬敬將陽九請上山寨,好吃好喝伺候,很容易就能找到下毒的機會。
“三哥好計。”說話的是五當家,有點憨,但卻是整座山寨里除了武超外的最強者。
二當家也沒有反對,畢竟三當家的提議是最穩妥的。
“報。”有人高喊著沖進聚義堂。
那人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稍微緩過一口氣,便顫聲說道:“那個九爺殺上來了。”
聚義堂中的眾人無不臉色大變,他們正在商討該如何對付陽九,想不到陽九這么快就殺上山來。
“他帶了多少人馬?”三當家急聲詢問。
那探子道:“就他一人。”
“這家伙真是太猖狂了。”二當家大怒。
三當家笑道:“二哥,既然他敢一人上山,那我們給大哥報仇的機會,不就來了?”
二當家冷哼一聲。
三當家繼續說道:“傳令下去,不可阻攔,將貴客請進聚義堂,馬上準備酒食…”
鴻門宴已擺好,接下來只要他們兄弟齊心,定能斬殺陽九,給武超報仇。
三當家內心其實非常激動,武超一死,誰來當這個大當家的,已很明顯。
論資排輩的話,理當是二當家來當寨主。
但二當家是出了名的一根筋,俗稱沒腦子,讓這樣的家伙當寨主,兄弟們恐怕都不會放心。
最合適的人選,自然便是三當家。
這些年三當家在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現在武超一死,只要他設計殺了陽九,就憑他給武超報了仇,相信眾兄弟也會將他推上寨主之位。
眾人都沒有異議,開始著手準備。
在陽九來到聚義堂時,聚義堂中酒菜飄香。
“九爺,真是久仰大名。”三當家抱拳相迎,笑容燦爛。
二當家也是隨意一抱拳,道:“久仰。”
二當家知道三當家的計謀非常高明,也只有這樣做,才有可能斬殺陽九,故而他也能沉得住氣,耐心等待給武超報仇的時機。
時機一到,他手里的鐵錘就會砸爛陽九的腦袋。
陽九也是覺得好笑,他們也就是今晚才知道彼此的存在,談何久仰?
不過看他們已經擺好了酒菜,陽九也是當即入座,笑道:“我這次上山來,只為勸諸位棄惡從善。”
“我大哥尸骨未寒,你就是這么勸人從善的?”二當家的語氣非常不善。
三當家笑道:“二哥,我相信陽九爺也是失手。”
二當家悶頭吃酒,不再插嘴。
“陽九爺,我敬您。”三當家端起酒碗。
不管是酒,還是菜,里面都被下了毒。
甚至就連酒碗和快子上,都被涂了毒,只要陽九觸碰這些東西,都會中毒。
陽九端起酒碗,又輕輕放下,道:“酒先不著急喝,我倒是想知道你們心里的想法。”
“陽九爺想讓我們怎么做?”三當家笑問。
陽九道:“解散山寨,遣散所有人,將這些年搶來的錢財還回去…”
有好幾人聽到這話,都是忍不住發出笑聲。
陽九笑道:“看你們的反應,是不想這么做?”
“陽九爺,若我們放棄現在的家業,讓這么多兄弟如何生活?”三當家輕嘆。
陽九哂笑道:“你們過得還能比山下的百姓更苦?”
“他們只要聽話,我們還是會善待他們的。”三當家說著再次舉碗敬酒。
二當家的桌子下,可是藏著他的大鐵錘,只要反目,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擊殺陽九。
陽九知道勸談毫無意義,這群家伙占山為王這么久,已經過慣了神仙日子,現在讓他們下山去種地,去經商,去做零工,他們肯定不情愿。
“酒碗上都涂了毒,你們很專業啊。”陽九再次拿起酒碗,輕輕把玩。
三當家呵呵笑道:“陽九爺莫要說笑。”
“才剛吃過晚飯,還不太餓,我們就別浪費時間了…”陽九說著站起來,卻是身軀晃動幾下,再次坐下。
起效了。
三當家迅疾后退,亮出兵刃,嘿嘿笑道:“敢殺我們大哥,我們定讓你不得好死。”
二當家也是拿出鐵錘,凝勢以待。
三當家所用的是劇毒,多等片刻,毒素都會侵入肺腑,到時候很輕松就能弄死陽九。
陽九嘆了口氣,道:“我以為諸位都是響當當的漢子,卻不料竟會使毒。”
“大哥都非閣下的對手,我等自然得用點特別的手段。”三當家非常得意。
陽九居然不逃,還呆在這里跟他們胡扯,簡直就是個傻子。
“納命來。”二當家再也忍不住,掄起鐵錘,沖向陽九。
只要逼迫陽九運功,更能加速毒發。
眼看勝利在望,二當家一刻鐘都不想等。
鐵錘砸落,卻有火星冒出。
二當家驚愕中,只見有刀從鐵錘下方滑來。
刀快如風,快到二當家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持錘的右臂便被斬斷。
詭異的是手臂雖斷,竟沒有一滴血流出。
陽九手持飲雪刀,輕笑道:“二當家的武功,跟大當家相比,的確差遠了。”
二當家痛得死去活來,嘎聲問道:“你、你沒中毒?”
陽九道:“就你們耍的那點把戲,都是我玩剩下的。”
三當家一揮手,頓時有不少人涌進聚義堂。
這些人都是山寨里的好手,個個武功不弱。
這也是三當家所留的后手,下毒若是不成,那就只能拼人數。
大家一擁而上,就是累,也要將陽九累死。
陽九身子一閃,已是出現在三當家的面前,哂笑道:“先送你上路。”
這三當家心腸歹毒,又是山寨的主心骨,將其宰了,整座山寨都會變成一盤散沙。
三當家甚至都沒來得及揮刀,喉頭已被割斷。
他體內的鮮血,盡數涌進飲雪刀。
刀刃變紅的飲雪刀,非常瘆人,一看就是把魔刀。
一刀奪走三當家的手臂,再一刀取走三當家的性命,其余人看得膽戰心驚,恍若失了三魂七魄。
唰唰唰。
陽九折回聚義堂,所過之處,便有尸體倒下。
地面仍很干凈,沒有鮮血灑落。
此刻在外面,更是喊聲如雷。
陽九本想親自解決這群山賊,勐地想到了那具女尸。
當即他將女尸放出來,囑咐道:“只殺這山寨里的人。”
女尸搖搖晃晃走出聚義堂時,嚇得堵在外面的山賊們紛紛后退。
女尸勐地凌空躍起,飛身撲進了山賊中。
山賊們頓時發出驚恐的叫聲。
陽九看到但凡被女尸觸碰過的人,全都在瞬間變成了干尸。
這女尸吸取精元的速度,堪稱神速。
陽九站在聚義堂門口,看著女尸大發神威,頗覺欣慰。
同時他也看到已經有不少人,選擇逃向山下。
陽九知道小玄子悄然帶人跟隨,應該就守在山下,逃下去的那些人,仍是必死無疑。
但讓女尸同時對付這么多人,也很不容易。
陽九持刀相助,加快殺敵的速度。
這女尸絕對不能讓小玄子等人看到,故而必須速戰速決。
解決掉所有的山賊后,陽九將女尸收進九蛇歸洞,迅疾離開山寨。
等到小玄子等人出現時,卻到處找不到陽九。
反倒是那些干尸,讓縣衙里的差役無比心驚。
眾差役開始清點山賊的人數,最后得出的結果是差不多。
就算有漏網之魚,也不會很多,當無大患。
小玄子就是很好奇,在將整座山寨屠掉后,陽九去了哪兒?
一看那些干尸,小玄子就很清楚,牧馬城城主府中的女尸果然被陽九帶在身邊。
到底是什么人在幫陽九運尸?
關鍵是在屠掉這山寨中,那女尸顯然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以陽九的實力,屠掉這座山寨,自然也不在話下。
之所以會用女尸,就是想讓女尸多吸取男人的精元,從而變得更強。
帶著女尸離開,只因陽九看夜還很深,只想做一件事。
那就是縫尸。
記得曾經在金國拜火教總壇,斬殺戰天,找到不死女尸,陽九很想在那女尸身上開道口子,畢竟只要縫一下,就能知道尸體的來歷,說不定還能得到很好的獎勵。
那時候之所以沒那么做,還是擔心這么做會損毀九尸。
只不過陽九從來都不相信,靠九具尸體就能得到長生。
這次來吐蕃得到的女尸,能夠迅速吸干男人身上的精元,感覺她的背后必然有非常精彩的故事。
其實九尸肯定能縫,比如殺不死,就是他費盡辛苦才縫好的。
來到荒野,陽九看著那女尸,笑道:“我要在你的身上割一刀,然后再縫上。”
女尸雙眸緊閉,沒有任何反應。
“割哪兒呢?”陽九最想割的地方,就是女尸的喉嚨。
只是這女尸長得極其美貌,割斷喉嚨再縫上,無疑會嚴重影響她的顏值。
看陽九無從下手,女尸勐地舉起雙手,輕輕一跳,身上的衣衫竟盡數滑落。
暗澹月色下,她的身體非常完美,跟甘思思、武三月和絕情都有得一拼。
陽九卻知道女尸這么做的用意,只因在她的后背,有一道縫合的傷痕。
人死后,不管將傷口縫得有多好看,有多完美,這傷口絕對不會重新長好。
雖說在特定環境中,頭發或指甲還會繼續生長,但傷口愈合不大可能。
這女尸如此強悍,竟也有縫尸人曾給她縫過尸。
女尸隨即趴到地上,顯然是好方便陽九縫尸。
陽九將亂七八糟的縫線剪開,看到女尸的臟腑,全都是紙扎的。
那扎紙人的手藝,非常粗糙。
陽九當即拿出冥紙,用心給女尸扎了臟腑,然后放進去便開始縫尸。
女尸很配合,只將傷口縫合,倒是不耗時間。
縫好后,《生死簿》也是隨即出現,開始記錄女尸的生平。
這女尸名叫宮羽,生活在一百多年前。
她本是大家閨秀,從小學習琴棋書畫,也極其擅長女紅,再加上她長得極其美貌,剛到婚嫁之齡,就有很多人上門來提親。
宮羽的爹卻想將她送進宮去。
宮羽寧可嫁給一個乞丐,也不要嫁給皇帝。
乞丐再邋遢,只會有她一個女人,而皇帝再好,身邊卻有佳麗三千。
做唯一,還是做三千分之一,宮羽不用想都能做出決定。
然而無論她怎么努力,都無法說服親爹,最終只能拿著攢下的一些金銀首飾,偷偷逃離。
她的想法是先出去躲幾年,等爹娘的氣消了,再回家請罪。
甚至有可能她會在外面碰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真那樣的話,爹娘還能拿她怎樣?
離開家后,宮羽才知道江湖的險惡。
剛遠離家,她就被一群土匪擄上山。
在匪首強行占有她時,也沒有誰挺身而出,將她救下。
做了壓寨夫人后,宮羽的日子仍然過得如在地獄中。
沒多久,她就有了身孕。
但她一點都不想生下這個孩子。
對毀掉她人生的那個男人,她更是充滿了恨意,做夢都想將其宰了。
現在有了身孕,她便有了毀掉整座山寨的計劃。
山寨的二當家一直對她有意,經常趁寨主不在,就來勾搭她。
得知她有了身孕,寨主倒是高興得不得了。
如果這個孩子突然沒了,宮羽相信寨主肯定會發瘋。
一天晚上,她將二當家約到后山,直言想跟二當家在一起。
二當家當晚喝了不少酒,臉紅撲撲的,聞言非常激動,張臂就來抱宮羽。
宮羽假裝腳下不穩,跟二當家抱著從一處陡坡滾了下去。
寨子里的人發現他們時,二當家還在昏睡。
宮羽雖然醒了,兩腿間卻全是鮮血。
宮羽說二當家將她抓來這里,意圖對她行不軌之事,結果不小心導致兩人從陡坡上滾了下來。
寨主大怒,將二當家潑醒后,不由分說,一刀便砍掉了其腦袋。
失去孩子的寨主,性情大變,在宮羽扇耳邊風下,不斷斬殺山寨里的有功之人,搞得山寨里怨聲載道。
好好的一座山寨,很快就支離破碎,名存實亡。
宮羽也是趁機逃出山寨,回到家中,卻才知道就因她的離開,爹娘獲罪,雙雙被殺。
無處可去的宮羽,只想隨便找個人嫁了,也好渾渾噩噩過完此生。
但就在這時,她被一個年輕男人吸引。
那男人是個商人,往來于吐蕃和中原,談吐不凡,初見就擄獲了宮羽的芳心。
宮羽跟著那男人到了吐蕃,全心全意對那男人,結果剛到吐蕃牧馬城,她就被那男人賣到了青樓。
以宮羽的美貌,自然能賣個好價錢。
自那以后,宮羽對男人徹底死了心。
不過她在青樓,很快就名聲大噪,有無數富賈權貴,一擲千金,只為跟她談談心,吃吃茶。
期間宮羽得到了一件寶物,乃是盜墓賊從古墓中挖出來的,據說女人吃了,能夠容顏永駐。
宮羽之所以能如此受歡迎,靠的正是她的美貌。
可人都會老的,當她老去的那天,那些男人還會正眼看她嗎?
宮羽盡管還很年輕,卻是毫不猶豫地吞下了那物事。
誰知那東西進入她的肚子,瞬間就如活過來似的,并迅速蔓延,侵占她的五臟六腑。
當晚,宮羽就一命嗚呼,魂歸地府。
但她吞下的那東西,仍然在她體內存活。
在她被下葬后,那東西已經徹底將她的肉身吞噬,然后從破開她的后背逃走。
歲月流逝,裝宮羽的棺木都已腐爛,但宮羽的尸體仍然完好如初。
當宮羽的尸體再次被挖出來時,頓時變成了冥婚市場上的香餑餑。
為了能賣個好價錢,收了她的有錢人,花重金請人將她的尸體縫好。
在冥婚那晚,宮羽的尸體突然站了起來,嚇得所有人都癱軟在地。
那是宮羽的尸體第一次吸取男人的精元。
參與冥婚的所有男人,在那晚全都變成了干尸。
從那時開始,宮羽晝伏夜出,到處尋找男人,吸取精元,容貌竟從猙獰漸漸恢復美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宮羽碰到了那個瘸子。
只因宮羽的相貌,跟那瘸子病逝的閨女有些相像,那瘸子便覺得宮羽就是他的閨女。
那瘸子是個陰陽師,祖上傳有一套可活死人的古法。
但因這古法極度陰毒,而且成功的概率并不高,故而從沒有人嘗試過。
自從閨女死后,那瘸子就開始用古法,卻是還沒開始,就已失敗。
只因她閨女的墳半夜被人刨了,尸體不翼而飛。
那瘸子知道閨女的尸體,肯定是被人挖走配陰婚去了,想要找回來,絕無可能。
結果上天讓他遇到了宮羽,而且他始終堅信,宮羽就是他閨女。
雖說容貌有所改變,那也是用古法復活尸體該有的改變。
這也足以說明,他家祖傳的古法真的有用。
宮羽的尸體能夠吸取男人的精元,根源還是在于她吞下的那詭異物事。
然而在這瘸子的幫助下,宮羽的尸體大有復活的架勢。
只是讓死尸復活,這種事不可能發生。
就在瘸子感覺勝利在望時,他卻被才讓所殺,宮羽的尸體也落入了才讓之手。
才讓對宮羽的尸體可謂是一見鐘情。
才讓復活宮羽的決心,比那瘸子還要堅定。
直到陽九奪得宮羽,用忠心耿耿丹徹底將其征服。
看完宮羽的生平,陽九愈發好奇,宮羽當年吞下的究竟是個什么玩意兒?
關鍵是那東西將宮羽的臟腑啃噬干凈后,竟然還能破開身體逃出去,著實詭異。
說不定那東西在后來又害了不少人,如今還存在于世。
縫尸三百七十二具,獎勵宿主忠心耿耿丹。
看到忠心耿耿丹,陽九還是非常滿意。
忠心耿耿丹非常好用,而且非常貴。
兌換一顆就要一千功德值,此次得到的獎勵是一瓶,雖說只有三顆,那也是三千點功德值啊。
“宮羽,我帶你去長安。”陽九笑著說道。
宮羽的身子晃了晃,應該是聽懂了。
將宮羽收進九蛇歸洞后,陽九便去山寨找小玄子。
小玄子還在帶人尋找陽九,看到陽九回來,方才松了口氣。
“九哥,你上哪去了?沒事吧?”小玄子滿臉都是擔心。
陽九笑道:“殺完這些家伙后,突然鬧肚子。”
“那九哥找的地方真夠隱蔽的。”小玄子笑開玩笑。
陽九道:“這里沒我們什么事了,回去睡會兒,就該趕路了。”
縣令倒是想要宴請陽九,得知陽九已經睡下,只得作罷。
次日縣令再來找陽九時,陽九已經離開。
縣令沒有派人去追,便命人給陽九凋像,就擺放在城中最繁華的地段,供百姓瞻仰。
百姓們甚至給陽九修了生祠,香火極旺。
這些都是后話。
離開吐蕃,進入大夏境內,陽九和小玄子一路北上。
北國的風仍很寒冷,但柳樹早已抽出新芽,嫩草也從枯草里鉆了出來。
春天又來了。
回到長安城時,城外的桃花竟然已經開了,吸引了不少人出城踏青。
小玄子去東廠復命,陽九則先回家。
但在看孩子前,他先沐浴更衣,以防將晦氣或病毒帶給孩子。
陽九不在的日子里,家里人坐在一起吃飯,感覺都悶悶的。
現在陽九回來,飯桌上眾人有說有笑,氣氛融洽。
陽九隨便對付了幾口,左手抱著陽武,右手抱著陽蕓,滿臉堆笑。
“絕情,我怎么感覺我們生了個跟我們爭寵的家伙出來?”甘思思都著嘴,假裝很生氣。
絕情道:“我們對相公也沒以前上心了啊。”
這話倒是實話。
有了孩子后,夫妻間就會生分很多,再加上生活中盡是瑣事,難免會吵吵鬧鬧,磕磕絆絆。
一個家想要和睦,想要長久,夫妻間只能相互扶持,遇事不能相互埋怨。
“好了,說說我離開后,長安城發生的趣事吧。”陽九笑道。
在來的路上,陽九已經聽到了不少消息。
比如那些流言,說武三月想讓異國人來做大夏百姓的主人,將大夏百姓變成奴隸。
這流言一聽就是別有用心之人的無稽之談,可百姓們聽得多了,難免會放在心上。
要解決這流言,只能交給時間。
等金國和吐蕃都并入大夏帝國,而大夏的百姓并沒有變成兩國百姓的奴隸,一切謠言都將不攻自破。
“秦王遇刺了。”絕情說道。
武三月雖給了六扇門破桉期限,可期限到后,六扇門仍沒抓到刺客。
武三月只是罰了諸葛正雄三個月的俸祿。
李星河脫離危險后,如今身體還很虛弱,好歹命算是保住了。
陽九眉頭微皺,道:“那我得去看望一下。”
“相公,你剛回來,還是先休息幾天吧。”絕情不想陽九剛回長安,又立即投身工作中去。
陽九笑道:“我還很年輕,精力好著呢。”
絕情臉一紅,總覺得陽九在說這話時,同時看著她的眼神不正經。
“九郎,你找到尸體了?”甘思思知道勸不住陽九,倒是對陽九此去吐蕃尋找的尸體很感興趣。
陽九道:“我親自出馬,肯定不會將事情辦砸。”
“那先給我們開開眼。”甘思思笑道。
看陽九似乎有所遲疑,絕情說道:“在前幾日,魏督主就派人送來了寒玉棺。”
其實宮羽的尸體,即便不存放在寒玉棺中,也不會腐爛。
不過既然魏忠賢送來了寒玉棺,那讓宮羽躺在寒玉棺中,應該會舒服些,畢竟春天到了后,長安的天會越來越熱。
在酷夏,陽九甚至都想躺進寒玉棺。
將宮羽放進寒玉棺后,甘思思和絕情才過來觀看。
“她真的好美。”甘思思贊道。
絕情表示同意。
論姿色的話,棺中的女尸可絲毫不輸給甘思思和武三月。
“她真的是那什么九尸嗎?”絕情好奇。
陽九笑道:“她有絕招,能吸干男人的精元,讓一個活生生的男人在瞬間變成干尸。”
聽到這話,二女頓時覺得宮羽好像沒那么好看了。
“相公,你難道就沒想過,魏督主為何要將如此重要的尸體,全都存放在咱家?”絕情思考過很多次,卻始終猜不透魏忠賢的用意。
陽九道:“可能是覺得咱家更安全吧。”
“肯定不是這個原因。”絕情搖頭。
甘思思笑道:“絕情,我們就不要想這些事了。”
家里有這么多尸體,到了晚上,的確感覺瘆得慌,但這是陽九的事業,作為妻子,她們無條件支持就好,沒必要事事都要刨根問底。
絕情就是擔心而已。
現在他們可是一大家子人,雖有武三月撐腰,可若真的得罪魏忠賢,處境也很堪憂。
魏忠賢是公認的天下第一,若殺進家來,就算他們聯手怕是也擋不住。
幾人剛從停尸房里出來,小玄子就走了進來。
小玄子的來意,陽九能夠猜到。
魏忠賢肯定是想確認尸體有沒有順利抵達長安。
小玄子進去看過后,也是嘖嘖稱奇,詢問陽九究竟是如何將尸體偷偷運到長安城的。
陽九只是笑著說天機不可泄露。
“九哥,督主還有事找你。”小玄子要離開時,方才說道。
二人隨后一同來到東廠。
小玄子復命過后,便離開屋子。
哪怕春天到了,魏忠賢的屋子里,仍然燃著不少火盆,陽九進去后,就熱得冒汗。
“小九,還是你辦事,我放心。”魏忠賢請陽九坐下。
陽九笑道:“還是督主給的消息準確。”
其實陽九更想問,魏忠賢到底是如何分辨九尸的。
九具尸體,現在陽宅就躺著五具,只差四具,就能集齊九尸。
陽九雖不相信九尸能讓人長生,卻也很好奇九尸齊聚后,究竟會發生什么。
“我有預感,這第六具尸體,很快就要現世了。”魏忠賢笑瞇瞇說道。
他將陽九叫來,就是希望陽九能做好準備,可能明天,陽九又得離開長安去尋九尸。
陽九趁機問道:“督主是如何感應九尸的?”
“感應?這個詞你用得非常好。”魏忠賢呵呵笑道。
但具體情況,魏忠賢并未明說。
這應該是魏忠賢身上最大的秘密,肯定不會輕易示人。
陽九坐著沒動,如果魏忠賢沒有別的事,自然會讓他退下。
“九尸都不老實,但他們到了你的手中,好像都很聽話,這是怎么回事?”魏忠賢的臉上掛著笑容。
陽九心想這只老狐貍,終歸還是對他下手了。
不過陽九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道:“他們身上都有傷口,我幫他們縫好傷口后,他們就會變得很溫順。”
殺不死的尸體最為難縫,這點魏忠賢應該很清楚。
陽九所說的理由,的確叫人無法反駁。
縫尸人將受損的尸體縫合,讓殘缺的尸體變成全尸,能夠全尸入葬,對尸體而言縫尸人就是他們的大恩人。
“去休息吧。”魏忠賢笑笑,并朝外擺手。
陽九起身離去。
魏忠賢勐地掩嘴劇咳。
待到咳嗽停止,他看到掌心又咳出來了不少鮮血。
時間緊迫,現在他最擔心的是自己可能等不到聚齊九尸的那天。
只要九尸現世,魏忠賢相信陽九都能將尸體帶回來。
關鍵是若九尸藏得深,他無法感應到九尸的存在,那便毫無辦法。
即便第六具尸體出現,那也還差三具尸體。
魏忠賢每次咳血,內心都很煎熬。
離開東廠的陽九,卻是買了些禮品,徑直來到秦王府。
李星河已經能下地,但也只能在地上來回走幾步,然后就得回床上躺著。
向來喜歡女人的李星河,如今過著沒有女人的日子,而且在李芙蓉的監督下,他連酒都喝不到,感覺還不如死了來得舒服。
聽到陽九來看望時,李星河非常開心。
陽九外出公干,歸期未定,李星河一直都在盼著陽九能早點回來。
他知道陽九醫術高明,或許有辦法讓他康復得更快些。
繼續這樣被關在屋子里,他肯定會被憋瘋。
“陽兄,你可一定得想想辦法,讓我趕快好起來。”李星河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表露了他內心最殷切的渴求。
陽九笑道:“那一刀差點就要了殿下的命,我看殿下現在這狀態,就挺好的。”
李星河恢復得非常好,進度也很快,接下來只要安心靜養,再過百天,必能生龍活虎。
李星河垂下頭,一聽陽九這話的意思,就是沒戲了。
陽九勸道:“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好好養著吧。”
“陽兄你這就有點不厚道了,不知陽兄此次從吐蕃回來,可有帶好東西給我?”李星河聽說吐蕃的牦牛肉非常不錯,吃了還有壯陽的功效,也不知道陽九有沒有帶點回來。
陽九將拎來的東西遞給李星河。
李星河打開一看,滿臉失望。
這些東西都是在長安城中能夠買到的,而且并不貴。
看李星河似乎打算繼續大倒苦水,陽九趕緊說道:“殿下,我們還是趕緊說正事吧,殿下可有看清刺客的相貌?”
“那家伙蒙著面,沒看到。”李星河搖頭。
若他看到了刺客的面容,肯定早就讓畫師畫出來,全城通緝。
陽九站起身,道:“殿下好好養傷。”
“不是,這就走了?”李星河目瞪口呆。
陽九道:“盡快抓到刺客,才能…”
“抓到能做什么?還不是…”李星河還在說話,陽九已是大步離去。
李星河頗為無語,從陽九拎來的袋子里拿出一塊糕點,狠狠咬了一口。
遠離李星河的寢殿后,李芙蓉方才從一側冒出來。
“九爺,你可算回來了。”李芙蓉低聲說道。
陽九問道:“刺客是風云道派去的?”
“我也在 查,雖沒有進展,但感覺不是。”李芙蓉道。
道尊還想利用李芙蓉和李星河的身份搞事情,不可能現在就將李星河殺死。
陽九嘆了口氣,道:“看來要抓到這個刺客,不大容易。”
“這是地圖。”李芙蓉將一物塞給陽九,便去伺候李星河。
即便在這秦王府,也有風云道安插的眼線。
李芙蓉知道不能跟陽九久談。
陽九沒有打開看,但也知道,這肯定是去往風云道總壇的地圖。
要徹底鏟除風云道,需要摸清風云道所有分壇的位置。
但要摸清所有分壇,必須去總壇找線索。
陽九感覺未來的日子應該有夠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