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我在東廠當縫尸人那些年 田松柏的笑容有些僵。
陽九扭頭看向甘思思,道:“不過內子身上戴著這些…”
“快、快給夫人松綁。”田松柏趕緊說道。
上次來的時候,田松柏覺得兩人的關系很不尋常,沒想到再次見面,居然已經變成了夫妻。
那捕頭拿出鑰匙,幫甘思思打開鐐銬。
外頭的百姓在此刻一片罵聲。
就算陽九是官,但詆毀蓮花仙,拘押十日,杖五十,這可是田松柏自己定下的規矩。
“大人,他們是神醫,還請不要懲罰他們。”就在這時,有人從人群里擠了進來,正是昨晚那個極度孝順的男人。
陽九笑問道:“令堂可好點了?”
“好多了,都能下床了。”那男人滿臉興奮,看著陽九的眸光,宛如在看著真正的神佛。
陽九點點頭,囑咐道:“看似藥效很好,實則還得按時吃藥,不可干重活,大意不得。”
“好。”那男人狠狠點頭。
田松柏聽得迷糊,詢問之下,才知事情的來龍去脈。
百姓們卻是不怎么相信,感覺這個男人是被陽九收買的。
縣里的大夫都治不好的病,一個外來人這么容易就治好了?
扯淡呢。
“想不到陽大人還是個神醫呢。”田松柏哈哈大笑,拍馬屁的意味非常明顯。
陽九笑道:“田大人,你跟蓮花仙有所勾結,可知道這是朝廷明令禁止的行為?”
田松柏的臉色再次變得很難看。
“陽大人,有什么話,我們私底下說,百姓們都看著呢。”田松柏現在滿心后悔,懲處詆毀蓮花仙的人,他為何要腦殘到讓所有百姓都來圍觀呢?
陽九只是想給田松柏一個下馬威,并非要將田松柏逼上絕路,當即微一用力,身上的鐵鏈便紛紛斷開,嗆啷啷落到了地上。
門口的百姓都看呆了。
就連那個捕頭,也是雙眸圓睜,不敢相信。
想要掙斷這鐐銬鐵鏈,沒有百年功力絕對做不到。
陽九年紀輕輕,可不像是擁有百年功力的人。
田松柏讓師爺安撫一下暴躁的百姓,自己則帶陽九和甘思思來到后堂,送上香茶。
“陽大人,你說你來白河,直接來找我就行了,鬧出這么大的誤會…”田松柏嘻嘻哈哈的,顯然沒認識他錯在哪里。
陽九沉聲道:“田大人,有個叫洪秋蓮的女人,假借蓮花仙,聚攏信眾,意圖造反,想不到你竟會做了她的幫兇。”
“蓮花仙要造反?”田松柏滿臉震驚。
神仙需要造反嗎?
陽九笑問道:“是我說的不夠清楚嗎?”
“大人,這世上沒有什么蓮花仙,都是一個叫洪秋蓮的女人編造出來,別有所圖,你和白河百姓全都上當了。”甘思思忍不住說道。
田松柏滿臉呆懵,道:“不能啊,蓮花仙真的很靈的,我親自去試過。”
自從蓮花仙在白河縣落腳,白河百姓對他這個父母官,可是十分滿意。
照目前這形勢,年末的考核他肯定能得高分,升遷有望啊。
蓮花仙幫百姓們解決困難,田松柏的政績提上去了,每日呆在縣衙里,時不時都能笑出豬叫。
陽九將蓮花仙是如何騙人的,詳細說給田松柏聽。
田松柏聽后勃然大怒,道:“簡直就是將所有人都當成了白癡。”
你可不就是這白河縣最大的白癡嗎?
一個縣令,居然真的相信求神拜佛就能達成所愿?
真若這樣的話,人們也不用努力了,所有人都去拜菩薩就好了。
“陽大人,接下來該怎么做,全聽你的。”田松柏正色說道。
若非陽九及時到來,等蓮花仙真在白河這里起兵造反,那他就徹底完了。
陽九笑道:“要抓住這個神秘的蓮花仙,還得仰仗田大人調兵遣將,將這伙賊人一網打盡。”
“這個自然。”田松柏哈哈大笑,實則心痛如絞。
他可不在乎蓮花仙是真是假,只在乎蓮花仙的存在帶給他的政績,若陽九年后再來,說不定他已經升遷離開了白河縣,之后的事就跟他無關了。
說實話,田松柏的腦子不大靈光,即便他升遷了,若蓮花仙出了事,朝廷還是會追究他的責任,到那時候,他的仕途算是徹底完蛋了。
田松柏想在縣衙內給陽九和甘思思安排房間,卻被陽九推脫。
二人隨后離開縣衙,回到了客棧。
“九郎,這個縣令我總覺得不可靠。”甘思思說道。
梅朵也忍不住開口,道:“我也覺得,他好像是被洪秋蓮給收買了。”
蓮花仙能在白河縣迅疾崛起,自然離不開田松柏的支持,但這并不能說明田松柏有問題。
此前跟田松柏打過交道,陽九對這家伙還算比較了解。
不過白河縣遠離長安,凡事都得小心謹慎,不可大意。
陽九邊想邊拿出冥紙,開始扎小紙人。
只要扎出洪秋蓮的模樣,就能知道洪秋蓮如今人在哪兒。
“九郎,你的東西都是從哪拿出來的?”甘思思對此一直很好奇,卻忍著沒有問。
陽九出門從來都不帶錢袋子,但需要用錢的時候,他總能拿出錢來。
陽九也沒帶上刀,可在打架的時候,一翻手刀就會出現在掌中。
再比如剛才,陽九都坐著沒動,可一眨眼,他手里已是拿著冥紙在扎紙人。
“我也很好奇呀。”梅朵笑著附和。
陽九道:“我會魔法,可將東xz起來,你們都看不到,但我隨時都能取用。”
這話本也說得沒毛病,九蛇歸洞這個空間的存在,就跟魔法似的,故而用魔法來解釋是最穩妥的。
扎好紙人,點上眼睛,陽九一聲令下,小紙人便抬起了右臂。
洪秋蓮就在白河縣。
苦心經營這么久,如今快到了收獲的時候,洪秋蓮自然得親自盯著,才能放心。
“我這師妹,作惡多端,我只恨沒能早點看清她的真面目。”梅朵心頭非常懊惱。
若她早點看破,早點將洪秋蓮除掉,后面就不會有那么多人遭難。
甘思思笑道:“梅朵,你也別自責,我們現在不正是想要補救么?”
“是呀,幸好遇到了陽大人,不然我的罪孽就更重了。”梅朵說這話時,死死看著陽九,想要知道陽九打算在什么時候出發。
陽九起身說道:“我們先去探探洪秋蓮的藏身地,然后再請田松柏帶兵相助。”
“九郎,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白河縣的百姓,一旦我們動了蓮花仙,恐怕會激起他們的反抗。”甘思思看到白河縣的百姓,對蓮花仙的信奉接近癲狂,看到信奉的神仙被摧毀,百姓們極有可能會做出過激的舉動。
陽九點頭道:“還是得讓洪秋蓮主動懺悔,唯有如此,百姓們才不會有太大的怨念。”
梅朵很了解洪秋蓮,那女人即便是死,也不會這么做。
想讓洪秋蓮主動懺悔,那就是癡人說夢。
不過甘思思知道陽九肯定有辦法,前提是得先抓住洪秋蓮。
在小紙人的指引下,二人一鬼離開客棧,來到了位于白河縣城正中的懷春院。
懷春院是白河縣最大的青樓,有著白河縣最漂亮的姑娘。
但凡懷里有點閑錢的男人,更喜歡到懷春院買醉,而非到賭坊輸個精光。
“洪秋蓮在這種地方?”甘思思滿臉不解。
好歹也是白河縣白河信奉的蓮花仙,卻藏身在青樓里,未免也太掉價了。
陽九笑道:“思思,你去找田大人,讓他帶人來圍住懷春院,我和梅姑娘先進去看看。”
“好。”甘思思沒有任何異議,轉身奔向縣衙。
“思思很信任陽大人啊。”梅朵輕聲笑道。
陽九面帶微笑,幾步走進懷春院,立馬就有幾個姑娘圍過來,開始自薦。
“再多找幾個姑娘來。”陽九左手拿著兩個小紙人,右手一把摟住兩個姑娘,大笑著往里面走。
梅朵看得是目瞪口呆。
想不到陽九來逛青樓,竟會如此放得開,難怪要將甘思思支開。
就算甘思思再大度,看到這場面,也得炸啊。
來到一側坐下,看沒有人將他剛才的話聽進去,陽九一伸手,拿出一錠十兩重的金子。
老鴇在很遠的地方就看到了,風一般撲過來,差點倒進陽九懷里,拿起金子,笑道:“快將如意、如花、如水等全都叫下來。”
“媽媽,如意姐正在接客呢。”有個姑娘小聲提醒。
老鴇自然不在乎這個,只要多來幾個年輕好看的姑娘,將陽九伺候舒服了,賞銀肯定多得是。
剛進門就能拿出十兩黃金的爺,在這白河縣可是不多。
再聽陽九的口音,像是從長安來的,長安多富人,找樂子花個上百兩黃金的都大有人在。
很快就有不少年輕姑娘從樓上下來,圍坐在陽九身旁,擠眉弄眼,搬弄風情。
這些姑娘都是此道中的好手,很懂得該如何服侍男人。
陽九自以為能做到心靜如水,畢竟跟甘思思和武三月相比,這些風塵女子的魅力似乎也就那樣,然而親身體驗一下,才知道她們的手段,真是不得了。
論動手動腳,恐怕沒人比她們更出色。
感覺到身體某部位的變化,陽九都覺得臉紅。
“陽大人,我們不是來作樂的。”梅朵看陽九放得很開,忍不住小聲提醒。
陽九只是“嗯”了一聲,雙手不老實的在兩側的姑娘身上亂摸。
“這兩個小紙人真精致。”
“這個不是如意姐嗎?”
后面說話的這個姑娘,伸手指著洪秋蓮的紙人。
看來這個如意,正是他們要找的人。
“我就是來找如意的,話說這大白天的,如意怎會接客?”陽九頗為好奇。
另一個姑娘媚笑道:“如意姐可不輕易接客,要接的話,來的肯定是非常重要的客人。”
陽九又拿出一錠金子,笑道:“誰告訴我如意的客人是誰,這錠金子就是誰的。”
一群姑娘都是兩眼冒光,很想得到金子,但因懷春院有懷春院的規矩,她們即便知道,也不敢妄言。
“當然是田大人啦。”還是老鴇突然過來,一把奪過了金子。
田松柏?
跟田松柏在縣衙分別,頂多也就過去半個時辰,想不到這老色狼速度竟是如此快,一下子就跑到了洪秋蓮的床上。
要是田松柏知道如意就是洪秋蓮,就是蓮花仙,估摸得幸福死吧。
百姓信奉的蓮花仙,就在他的身下,換誰都會很興奮。
“我這里還有多多的金子,去將如意叫下來,這些金子就是你們的。”陽九伸手進懷里,足足摸出二百兩黃金。
那些黃金放在桌子上,金燦燦的,非常養眼。
老鴇和那些姑娘從沒見過這么多的金子,眼睛全都看得直了。
老鴇伸手想拿金子,卻被陽九將她的開,道:“看到人才作數。”
“爺,您就稍等片刻,田大人很快的。”老鴇掩嘴竊笑。
其余姑娘都是如此,平日里,她們也服侍過田松柏,田松柏確實非常快。
不過田松柏偶爾也會玩點別的,這就需要耗費很長的時間。
陽九卻是將金子收走,道:“既然讓我等,那這金子,自然還是我的。”
老鴇頓時覺得無趣,搞不明白陽九的胸口里,是如何裝下那么多金子的。
但不管怎么說,陽九都是個大金主,老鴇還是叮囑姑娘們將陽九伺候好了。
“公子,莪只要一兩銀子。”
“公子,都說一分錢一分貨,我可是要五兩銀子喔。”
“當然公子要是想同時要我們幾個,那得花更多的銀子才行呀。”
伺候半晌后,這些女子便開始談價錢。
男人來到懷春院,最終都會做相同的事。
飲酒作樂都是虛的,共赴巫山才是實的。
甘思思帶人闖進懷春院時,看到陽九正被一群姑娘圍著,滿臉震驚。
但她并未發火,而是說道:“陽大人,是不是得先辦正事?”
“我們正跟這位公子商量該如何辦正事呢。”一個姑娘嗲聲說道。
其余姑娘全都格格直笑,姿態不一,嫵媚至極。
陽九站起身,笑道:“我還有點別的正事,回頭再找你們聊。”
跟著甘思思進來的是縣衙里的差役,白河縣的駐兵則是在外面已將懷春院圍得水泄不漏。
陽九在前面帶路,徑直來到了如意的房間。
此時此刻,如意正跟田松柏激戰。
然而沒幾個回合,田松柏就已經繳械投降。
不過如意非但沒有嘲笑,反而還在夸贊,說田松柏如何如何威風。
陽九輕輕敲了敲門,里面頓時傳出田松柏憤怒的罵聲:“催什么催,不知道爺金槍不倒嗎?”
“田大人,你好生快活啊。”陽九輕笑。
躺在床上的田松柏陡然聽到陽九的聲音,渾身一個激靈。
陽九此刻來這里找他,莫非是找到那個叫洪秋蓮的毒婦了?
田松柏急著要穿衣服,卻被如意攔住,嬌聲道:“大人,時間還早,我們再睡會兒,就不信他們敢沖進來。”
這個如意不是別人,正是洪秋蓮。
在白河縣弄出蓮花仙的洪秋蓮,實則呆在懷春院里,化名如意,選擇性接客,日子過得爽著呢。
洪秋蓮的話音未落,陽九已是一腳踢開了房門。
一群人同時沖了進來。
那些衙差進屋后,才想起屋里的人是田松柏,一個個都想退出去,又想多看兩眼。
田松柏還沒穿上衣服,只得趕緊縮進被子里。
洪秋蓮的身上,倒是還穿著鮮紅的肚兜,光著的半截身子也蓋在被子下面。
“陽大人,你這也太心急了吧?”田松柏探出一個腦袋,語聲里盡是不滿。
陽九笑問道:“田大人,跟蓮花仙睡覺的滋味如何?”
“啥?跟蓮花仙睡覺?”田松柏腦袋嗡嗡的,一時半刻反應不及。
洪秋蓮心頭震驚,臉上卻始終掛著誘人的笑。
比起在梅朵的生平里看到的洪秋蓮,如今的洪秋蓮,毫無疑問更有韻味。
哪怕肚兜很寬松,也難掩那胸前傲人的凸起。
難怪田松柏剛議事完,就火急火燎地跑來懷春院找洪秋蓮。
話說回來,田松柏此事干的相當漂亮。
他單槍匹馬,就在床上擒獲了洪秋蓮,讓洪秋蓮無處可逃。
陽九豎起拇指,贊道:“田大人真是機智,竟然想到用這種辦法,來抓獲賊首蓮花仙,等我回到長安,一定上報圣人,給田大人請功。”
“陽大人,請功可以,具體的細節,就不用…”田松柏紅著老臉。
陽九道:“若無細節,圣人又豈會相信田大人的足智多謀和神勇無雙呢?”
洪秋蓮抓起旁側的衣服,輕輕披到身上,媚笑道:“這位陽大人,你說妾身是蓮花仙,可有證據?”
“我不需要證據,只需要將此刻看到的事,如實告知曹虎,相信曹虎會很喜歡。”陽九如今在玩弄人心上,也是頗有心得。
洪秋蓮內心再是一顫,陽九居然提到了曹虎,可見此人真是來者不善。
來到白河縣,她之所以選擇呆在懷春院,偶爾接下客來滿足一下自己外,更是為了更好的隱藏自己。
她覺得她并沒有露出任何破綻,那陽九是如何識破她的身份的?
陽九將那個小紙人丟到洪秋蓮的床上,笑道:“洪秋蓮,你的死期到了。”
洪秋蓮呆呆看著那小紙人,只覺小紙人的面目,真的跟她很像。
關鍵是此刻她絕對不能承認自己就是蓮花仙。
白河縣的百姓若是知道,他們信奉敬重的蓮花仙,實則是懷春院的一個妓女,那她這些年的苦心經營,就全白費了。
無論如何,都得順利逃走,以后再出現時,只要戴上面具,或是易個容,就能完美解決問題。
心念電閃,她猛地從身后摸出一把短刀,抵在田松柏的脖子上,冷聲道:“你們馬上滾,不然我就殺了他。”
田松柏徹底被嚇傻。
前一刻他們倆還在翻云覆雨,到了此刻怎突然就要殺他?
陽九惋惜地看著田松柏,嘆道:“田大人為國捐軀,將會是我大夏百官的楷模。”
我不想當楷模啊。
田松柏心頭叫苦不迭,全身冷汗涔涔,哀求道:“陽大人救我,陽大人您可不能放棄我啊…”
“吵死了。”洪秋蓮手下稍一用力,就割破了田松柏的皮膚。
疼痛襲來,田松柏叫得更加慘烈。
一群衙差都是萬分緊張,這若田松柏真被割了喉,恐怕他們也沒好果子吃。
陽九不為所動,道:“思思,將門關上,將窗簾拉上。”
甘思思照做,原本非常明亮的屋子,頓時變得很是昏暗。
梅朵從小紙人里出來,就站在陽九身邊。
她知道陽九有辦法能讓洪秋蓮看到她,她等這一刻,真是等得太久太辛苦了。
“你要做什么?”洪秋蓮無法理解陽九的舉動。
陽九笑道:“其實并非我來找你,而是有個故人,想跟你聊聊。”
故人?
洪秋蓮心頭疑惑,卻是沒問。
陽九一彈指,便笑著朝旁側走了兩步,好讓洪秋蓮能夠看得更清楚些。
陽九知道甘思思也有著一顆八卦心,便也在她的額頭一點。
甘思思看到梅朵時,非常震驚。
即便此前已經有過這樣的經歷,可是再來一次,仍很震撼。
洪秋蓮看到梅朵后,眸露驚恐,又閉上眼睛,再睜開。
梅朵反而朝前走了幾步,好距洪秋蓮更近些。
“師妹,這些年,看來你變成真正的蕩婦了。”梅朵揶揄。
洪秋蓮并不覺得這是在侮辱她,反唇相譏道:“那也好過你都沒享用過幾個男人。”
“曹虎嘴上說不介意,你覺得他心里真的不介意嗎?”梅朵道。
洪秋蓮自然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是她平時都不會去想。
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都是曹虎明媒正娶的妻子。
洪秋蓮一把將田松柏抓起來,擋在自己身前,刀子依舊抵在田松柏的喉嚨處,田松柏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師姐,你真以為你變成了鬼,我就會怕你?”洪秋蓮滿臉都是不屑。
梅朵輕笑道:“當年的事,我早就放下了,此次拜托陽大人,也只是想看看你罷了,至于你作惡多端,自有朝廷法紀處置,輪不到我來操心。”
“有這狗官在我手中,他們奈何不了我。”洪秋蓮此刻仍很鎮定。
陽九道:“我說過了,田大人為國捐軀…”
“那你怎不過來?”洪秋蓮可不信陽九的這套鬼話。
要是陽九真的不在乎田松柏的死活,估摸早就撲過來了,又豈會一直站在那里?
陽九懶得廢話,大步走向床邊。
這一下,該緊張的就是洪秋蓮了。
如果陽九真的過來,那她手里的田松柏,到底是殺還是不殺?
殺吧,殺了后,她就會落入官府手里。
不殺吧,她還是會落入官府手里。
假若陽九真的不在乎田松柏的死活,那無論她怎么做,都無法脫困。
看著洪秋蓮絕望的眸光,梅朵心頭只覺非常爽。
陽九突然停下腳步,一揮手,將一縷黑皮粉打入了洪秋蓮的體內。
洪秋蓮利用墨蟲,將梅朵的臉變得烏黑如墨,丑陋無比。
這黑皮粉比墨蟲還要厲害,只需要一點點,就能讓人全身的皮膚都黑如墨。
察覺到自己皮膚的變化,洪秋蓮不敢相信。
“我的臉…”洪秋蓮猛地丟掉短刀,急忙去找鏡子。
女人都很看重自己的容貌,特別是漂亮的女人,對自己的臉更是看得比性命還要重要。
陽九猛地出手,一把將田松柏從床上拉了下來。
田松柏倒也機靈,畢竟身子光光的,便一直死死抓著被子,才不至于被所有人看光。
“多謝陽大人…”田松柏感覺自己都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道過謝,他又對那些衙差喊道:“快殺了那賤人。”
陽九卻是攔住衙差,道:“要破出百姓對蓮花仙的崇拜,洪秋蓮還有用。”
抓過鏡子,看到鏡中的自己,洪秋蓮徹底崩潰。
變成這副模樣,別說是讓曹虎喜歡她,恐怕這天底下不會再有男人想要睡她。
“你到底是誰?”洪秋蓮用力將銅鏡砸向陽九。
陽九笑道:“來,將嘴巴再張大點。”
“你…”洪秋蓮氣得說不出話來。
陽九抓住機會,將一滴真話水打進了洪秋蓮的體內。
洪秋蓮整個人呆住,盡管她不想咽,可那東西竟順著喉管直接滑了進去。
“你給我吃了什么?”洪秋蓮連連咳嗽,似乎想將吞下的東西吐出來。
田松柏看著黑乎乎的洪秋蓮,想到剛才他就是在跟這樣的玩意兒翻滾,頓時覺得胃里翻江倒海,急忙說道:“陽大人,我先出去吐會。”
有個衙差很是識趣,撿起田松柏丟在地上的衣服跟了出去。
陽九笑笑,問道:“洪秋蓮,你可是蓮花仙?”
“對,我就是蓮花仙,蓮花仙只是一個代號,事實上誰都可以成為蓮花仙。”洪秋蓮說完后,眸露絕望,這張嘴是怎么回事?
陽九點點頭,又問道:“最后一個問題,你想借蓮花仙的身份做什么?”
“當然是幫我男人,也就是曹虎奪天下啊。”洪秋蓮說完趕緊捂住嘴。
曹虎想要逐鹿天下,手頭沒人肯定不會成功。
縱觀歷史,利用宗教來拉攏百姓造反的事,可是頻繁發生。
盡管有多次前車之鑒,可當百姓們的日子過得很苦時,就會不自覺地期待能夠出現一個神明,可帶領他們過上好日子。
陽九想了想,又道:“算了,再問一個問題,曹虎如今準備得怎樣了?”
“年后春暖花開時,我男人就會起兵。”洪秋蓮真想一把扯掉自己的舌頭。
曹虎真打算在年后造反的話,那接下來真得讓武三月對趕尸客棧動手。
盡管這樣做,可能會引起整個江湖的反感,但為了江山社稷,必須得這么做。
陽九再次點頭,囑咐道:“好了,現在你出去,跪在大門口,向路過的百姓好好講述你們是如何騙人的。”
“好。”洪秋蓮衣服都不穿好,就下床朝外走去。
陽九來到外面,看到田松柏還在吐,便說道:“田大人,快帶人去查封蓮花廟,一個都別放過。”
田松柏這才反應過來,快速穿好衣服,帶著一眾衙差趕往蓮花廟。
洪秋蓮只要走出懷春院,開始講述,蓮花廟里的賊人就會立即知曉。
田松柏的動作稍微慢點,就會跑掉不少賊人。
“陽大人,我心愿已了,是該離開了。”梅朵不敢走出這間屋子。
甘思思問道:“梅朵,你不看洪秋蓮被砍頭了嗎?”
“看了也就那樣,反正我知道她肯定是活不成了,這就夠了。”梅朵笑容燦爛。
做鬼久了,有些看不開放不下的事,慢慢也會看開放下。
“況且陽大人已經幫我報了仇啊。”梅朵想到洪秋蓮全身的皮膚都變黑,心頭倍覺暢快。
陽九笑道:“梅姑娘心地善良,在下佩服。”
“陽大人,思思,那我走啦。”梅朵朝二人揮揮手,滿臉都是笑容,整個人卻是快速消散。
《功德簿》立即出現:
宿主幫梅朵了卻遺愿,獲得五十點功德,目前剩余功德點數為一千三百四十五。
甘思思呆呆看著梅朵消散的地方,來的途中,有梅朵陪著說說話,她都已經習慣了,梅朵突然離去,還真有點舍不得。
二人來到懷春院的大門口時,看到街道上已經聚集了大量的百姓。
“我叫洪秋蓮,正是我假扮成蓮花仙,來白河縣行騙…”洪秋蓮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講述著,聲音都變得有些嘶啞。
百姓們聽得一愣一愣的,卻是沒人愿意相信。
他們甚至都想過來將洪秋蓮打死,敢這般詆毀蓮花仙,罪行可比此前的陽九要重多了,打死也不為過吧。
田松柏的動作也很快,很快就帶著一大批人來到這里。
那些人正是蓮花廟的人員,全都洪秋蓮的心腹。
看到洪秋蓮坦然認罪,他們也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所說正好佐證了洪秋蓮所說全是真的。
“若非陽大人及時趕到,我們大家都得墮入萬劫不復。”田松柏高聲喊道。
百姓們聽到蓮花仙最后的目的是要帶領他們起兵造反,全都顯得很害怕。
真若起兵造反,肯定會死很多人,難保死掉的不會是自己。
“我們去拆了蓮花廟…”
“對,去拆廟。”
白河縣的百姓倒不算太蠢,腦袋轉過來后,便叫嚷著要去拆蓮花廟。
田松柏想說蓮花廟蓋得很漂亮,并非非拆不可,完全可將蓮花廟改造成別的所在,比如改造成青樓就很不錯。
偌大的白河縣城,居然只有懷春院這一座青樓,此外連個窯子都沒有,著實無法滿足萬千身強體健的白河好男兒。
“陽大人,此女該如何處置?”田松柏問道。
陽九道:“毒死算了,她的尸體我也不想縫。”
“那就縊死吧。”田松柏笑道。
陽九并不反對。
來白河縣的事情已經了了,陽九打算明天就返回長安。
又快過年了。
晚上,陽九和甘思思還是住在客棧里,并謝絕了田松柏的宴請。
田松柏這個晚上,緊張得睡不著覺。
前一次陽九來白河縣縫尸,他感覺自己表現得很不錯。
這一次,他的表現可謂是一塌糊涂。
田松柏感覺自己此生升遷無望,頗感心灰意冷。
陽九和甘思思倒是在客棧的房間里,翻江倒海,大汗淋漓。
次日離開時,田松柏親自相送。
就連白河縣的百姓,也是自發來送。
得知蓮花仙的真面目后,他們也是越想越后怕。
盡管日子過得苦點,但也并非過不下去,遠沒有到要跟著一個江湖人造反的地步。
“九郎,我果然沒看錯人,你真善良。”甘思思猛地縱身躍起,直接跳到了陽九的馬背上,像只小貓般縮進陽九的懷里。
陽九道:“我看那邊的林子十分茂密。”
“哼。”甘思思臉一紅,急忙回到自己的馬背上。
去白河縣的路上,因有梅朵在,陽九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現在回程,梅朵已經去了陰曹地府,旅途中只有他們二人,陽九又開始動歪腦筋了。
然而數日的趕路中,甘思思還是架不住陽九的軟磨硬泡,故意在野外留宿,特意滿足了陽九的特殊癖好。
回到長安城的這天,正好是臘八節。
這天家家戶戶都會熬上臘八粥,準備迎接春節的到來,畢竟俗話都說過了臘八便是年。
他們離開的這段日子,長安城中倒是沒發生特別重大的事情。
新政讓百姓們的日子越過越好,國庫也是越來越充盈。
現在武三月批閱奏折時,嘴角都會掛著笑容。
糟心的事越來越少,喜事反而越來越多,真是不賴。
就是在閑暇的時候,還有晚上入睡前,眼前總會出現陽九的身影。
相思苦,苦相思,分離的日子真是太煎熬了。
得知甘思思陪伴陽九同去,武三月甚至都想放棄目前所擁有的一起,只想跟陽九長相廝守。
“我一定是瘋了。”武三月自嘲地笑笑。
卻在這時,陽九走進了養心殿。
“回來啦。”武三月速度奇快,嗖一聲便撲進了陽九的懷里。
陽九笑道:“看我給你帶了什么。”
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都是途中甘思思幫陽九挑選的,說是有了這些東西,就能將武三月哄得很開心,以后陽九還得出差的時候,武三月就不會阻攔。
女人最懂女人。
“這些東西我都很喜歡。”武三月將那些小玩意兒收好。
所有的東西加起來,花了還不到一兩銀子。
但對武三月來說,以后若陽九再離開長安多日,她就可以將這些東西拿出來看看,聊慰相思之苦。
“我知道你也累了,今天就不折騰你了,但明天,你得早點進宮來。”武三月的言外之意非常明顯。
陽九嘿嘿笑道:“我沒問題的。”
武三月卻是讓陽九坐下,給陽九輕輕揉著肩膀,道:“有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何事?”陽九問道。
武三月低聲道:“我想北伐。”
北伐?
北邊是金國,也就是說,武三月想要吞并金國?
陽九頗為震驚,一把將武三月拉入懷中,伸手摸了摸武三月的額頭,詫異地道:“不燙啊。”
“我是認真的,沒有開玩笑。”武三月坐在陽九的腿上,神情凝重。
陽九愣了愣,問道:“為何突然想要北伐了?”
“我仔細想過了,在我們休養生息的時候,金國同樣也在休養生意,現在國庫充盈,兵強馬壯,正是北伐滅掉金國的良機。”武三月想要吞并金國,還有匈奴和吐蕃等國,瘋狂擴大帝國的版圖,成為真正的千古一帝。
既然坐在了龍椅上,最好是能夠做出一些成績,也好被后人銘記。
將來百年后,她可不希望后人只記得,她是史上唯一的女皇帝。
這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們得記住她的功績。
“打仗是很燒錢的。”陽九說道。
武三月笑道:“我們現在有錢啊。”
看起來,武三月心意已決,并非在詢問,只是告訴陽九一聲罷了。
“九兒,你不開心了?”武三月雙臂環繞到陽九的脖子后,半個身子掛在陽九的身上,媚眼如絲。
陽九笑道:“三月終日思考的都是國家大事,我只是三月的…”
“不許說出那樣的話。”武三月拿手捂住陽九的嘴巴。
挑起戰爭容易,但要結束戰爭,卻是千難萬難。
既然金國暫時沒有入侵的跡象,帝國更該在狄居易的新政后,休養生息,迅疾崛起。
現在主動開戰,恐怕也不會得到天下百姓的支持。
相反,若在將來,金國突然入侵,再進行反擊,百姓們更會義憤填膺。
原因很簡單,百姓們好不容易過上了安穩的好日子,金國就想要奪走這一切美好,自然不會有人答應。
“滿朝文武,就沒一人支持我的。”武三月想得到陽九的支持。
陽九一人的支持,便能勝過滿朝文武的反對。
陽九卻是順勢將武三月抱起,幾步就來到了龍床上。
這張龍床是新做的,更大更軟更舒適。
武三月本想讓陽九休息,可陽九主動,她也無法拒絕。
一番折騰后,陽九再次相勸,這回武三月聽進去了。
看來這女人是憋得太久了,才會精神暴躁,想要做點狠事。
離開皇宮,來到縫尸鋪,卻見狄居易居然等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