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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頭被砍,血不流

  縫尸十三具,獎勵宿主扎紙術。

  人死為大,死后卻帶不走活人用的任何東西。

  扎紙術就此應運而生。

  將活人用的玩意兒,照樣用紙糊一個,然后在死者的墳頭燒掉,死者就能帶著這些東西,在陰間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

  不管是房子車子,還是豬馬牛羊,乃至金銀財寶,甚至是丫鬟奴仆,都能用紙做出來讓死人帶走。

  紙火鋪里的師傅,扎紙術那叫一個神,看似普普通通的紙,到了他們手里扎什么像什么。

  話說回來,陽九是縫尸人,又不打算改行去開家紙火鋪,系統獎勵他扎紙術做什么?

  關鍵是這縫尸鋪里也沒有紙,不然他倒想嘗試一下,看能不能扎出個漂亮的小丫鬟來。

  翌日。

  官府張貼出了告示,說是最近在長安城中為非作歹的采花大盜,已經落網,為平息民怒,決定將采花大盜即刻問斬。

  看到告示的百姓,歡呼雀躍,紛紛涌向菜市口。

  午時三刻才會行刑,現在才是早上,但百姓們還是爭先恐后地跑去刑場占據最佳位置。

  甘思思送來包子時,也給陽九帶來了這個消息。

  陽九吃著包子,含糊不清地道:“劉松風…那是…活該,以他的…家境,要什么樣的女人…得不到,非、非得…”

  “這世上就是有這種變態,比如我師父,他…”甘思思覺得還是不說為妙,趕緊低頭吃包子。

  將女童養大,再行糟蹋,的的確確是變態。

  這是甘思思的傷心事,陽九也懶得問。

  “九哥,你要去看劉松風被砍頭嗎?”甘思思說著擦干凈了嘴巴。

  陽九擺手道:“殺頭有什么好看的?還是尸體更讓人熱血沸騰,不過劉松風的尸體還是別讓我縫,惡心得很哪。”

  尸體不都是一樣的嗎?

  甘思思心里這樣想著,嘴上卻道:“九哥,對面的那個鋪子在出租喲。”

  縫尸鋪對面只有寥寥幾間鋪子,有棺材鋪,有紙火鋪,有紙錢鋪,還有壽衣鋪。

  東廠差役將需要縫的尸體送到縫尸鋪,待縫尸人縫好后,就會將尸體交給他們的親人好生安葬。

  對那些無主之尸,就由東廠差役搬到城外的亂葬崗隨便埋了。

  但凡死人用得上的東西,在縫尸鋪對街的鋪子里都能買得到。

  原本對街有兩家紙火鋪,其中一家不知怎的倒閉了,所以鋪面才會空著。

  主人自然不會讓鋪面一直空著,就張貼出了招租信息。

  但這條街做的都是死人生意,想將鋪面租出去,也不容易,所以租金非常便宜。

  “咋的?你想在那開店?”陽九非常震驚。

  甘思思眼簾低垂,柔聲道:“我、我想在那賣包子。”

  賣包子?

  在縫尸喪葬一條龍服務的街上賣包子?

  陽九瞪著眼,只覺甘思思這想法其實挺好的。

  將那鋪面租下,開家棺材鋪,或是紙火鋪,生意恐怕真不如開家包子店。

  關鍵是甘思思會做包子嗎?

  做包子可不是扎紙火,紙火扎得再難看,總有急用者會買,可若包子做得難聽,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會砸了招牌,最終無人問津。

  不過一走出縫尸鋪,就能看到包子西施,倒也不錯。

  陽九摸著下巴,問道:“你還會做包子?”

  “你覺得好吃嗎?”甘思思湊近點看著陽九,眼眸里閃著光。

  陽九脫口道:“我哪知道,我又沒吃…”

  但細細一想甘思思的話,就能知道這些日子他吃的肉包子,其實都是甘思思親手做的。

  陽九一豎拇指,贊道:“簡直就是飯館味。”

  “那我真的去租了?”甘思思兩眼冒光。

  陽九催道:“快去吧。”

  “可是我的錢不夠。”甘思思眼眸里的光芒瞬間就消失了。

  得嘞,敢情就是來要錢的。

  陽九心想權當是做投資,興許還能大賺一筆,當即問道:“還差多少?”

  “除了租金,還得置辦好多東西,我還要吃飯,還要買藥,還要買胭脂水粉,還要買衣服…”甘思思掐著指頭在算。

  陽九聽得腦袋都疼,從懷里摸出那錠金子,不耐煩地問道:“夠了吧?”

  “九哥,你哪來的金子?”

  “偷的。”

  “莫非九哥就是那劫富濟貧的俠盜?”

  “俠你大爺,盜你大娘,趕緊滾。”

  甘思思嘻嘻一笑,興沖沖跑向對街正在出租的鋪面。

  有人來租,房主自然非常開心。

  租金也不貴,甘思思一口氣付了三年的租金,樂得房主合不攏嘴。

  在眾人去看砍頭的好戲時,陽九幫著甘思思買這買那,扛東扛西。

  忙到天黑,累得骨頭都快散架了。

  吃過晚飯,正準備休息,東廠差役就送來了尸體。

  好巧不巧,送來的正是那采花賊劉松風的尸體。

  劊子手的技術不錯,一刀下去,腦袋落地,干凈利落。

  就是這尸體,未免也太干凈了。

  “現在還得辛苦官爺清洗尸體啊?”陽九也就是隨口一問。

  那兩個差役正要出門,聞言其中一人扭頭說道:“九號,你小點心,這尸體有古怪。”

  陽九立馬來了興趣,悄聲問道:“莫非這人的頭被砍掉卻沒流血?”

  “對對對,就是這樣,眾目睽睽,大家都看到了。”

  “當時菜市口那個安靜啊,現在想想我這心頭都瘆得慌哪。”

  兩個差役一人一句,都是面帶驚懼。

  砍頭的場面他們看多了,可這腦袋被砍掉,一滴血都沒流的場面,真是生平僅見。

  陽九皺起眉頭,疑惑地問道:“這有問題的尸體,不是都會送到三爺那里嗎?這具怎送到我這里來了?”

  “今晚有三具有問題的尸體,需要三爺來縫,實在忙不過來,三爺吩咐將這采花賊的尸體送到九號。”

  “別說了別說了,那邊又叫咱們了。”

  兩個差役匆匆離去。

  三爺這老東西,真是嫌我命長。

  尸體就躺在縫尸桌上,抱怨也改變不了什么。

  陽九關上門,并不急著燃香,而是仔細觀察劉松風的尸體。

  別說是活生生的人,哪怕是小小的虱子,擠爆在指甲蓋上,也會留下一丁點血跡。

  這劉松風是怎么回事?

  腦袋被砍掉卻不流血,難不成是紙糊的?

大熊貓文學    我在東廠當縫尸人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