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運深深的看了一眼金福。
不愧是老江湖。
想要瞞過金福的眼睛,根本不可能。
石運沉吟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緩緩開口了。
“師傅,陳光只身來到柳城,就是想做出一番功績。”
“陳光讓我當他手中的一把刀。”
“我答應了!”
石運的話一說完,金福的臉色微微一變。
他明白了。
難怪陳光肯放過金指門。
有石運這么一個全身磨皮,真正的鐵皮境外功武者當他手中的刀,還有什么不滿意?
只是,金福很痛心。
他明白,這把刀不好當!
柳城的人也不蠢。
他們自然能從各個方面推測出,石運與陳光的關系。
到時候,事不可為時,陳光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可石運呢?
他還得在柳城,還得承受著柳城諸多勢力的怒火。
到時候,石運恐怕會步入萬劫不復之地。
只是,金福卻沒有阻止石運。
他很清楚,石運之所以變成陳光的刀,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救他,救整個金指門。
“唉。”
“石運,難為你了。”
“做陳光手中的刀,就得替陳光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陳光可以一走了之,可你以后的處境將會舉步維艱啊!”
金福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歸根到底,這都是因為他。
羅金背叛,誰能想到,危難之際居然是他最后收的第一名弟子站了出來,拯救了整個金指門。
“刀,不是誰都能駕馭。”
“何況,當刀鋒利到一定程度,還有什么能束縛住它?”
“師傅,羅金是不是真的全身磨皮了?他的實力,強到了什么地步?”
石運話鋒一轉,又轉到了羅金身上。
“羅金”
金福的神情很復雜。
他看了一眼石運,長嘆了一聲道:“羅金已經全身磨皮了,一開始我也不知道。”
“后來,他接連擊敗柳城武道圈其他武者,我才慢慢知道,他居然在全身磨皮。”
“不過,這也是因為他的雙手練到銅皮境,進無可進時,他才選擇全身磨皮。”
“我原以為他會失敗,全身磨皮,哪怕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輩子,都可能不會有什么成就。”
“可是,他成功了。”
“羅金全身都達到了銅皮境,武師之下,他應該是最頂尖的強者了。”
“也難怪魔門能看上他,甚至吸納他加入魔門。”
“不得不說,羅金在外功上的天賦,當真罕見。”
石運明白了。
羅金全身都達到了銅皮境。
武師之下,堪稱第一人!
“石運,你是不是想找羅金報仇?”
金福忽然開口問道。
他顯然知道石運與趙奎的關系。
石運冷冷回答道:“他不該殺九師兄!”
“若他不殺九師兄,我尚可饒他。”
“可是,他殺了九師兄,那就罪不可赦。”
“師傅,有朝一日,我會親自抓到羅金,替您清理門戶!”
石運身上散發出了冰冷的殺意。
甚至,還有強大的自信。
在整個柳城,能有這樣的自信勝過羅金的,幾乎沒有。
“好,有志氣。”
“師傅等著你清理門戶的那一天!”
金福拍了拍石運的肩膀。
金福內心里也有一桿稱。
他自然希望石運能清理門戶。
可是,他更加清楚,石運想要達到銅皮境,有多么的困難。
石運使用了萬象膏,本來就突破艱難。
還想蛻變成銅皮境?
金福覺得,再來十年,石運都不一定能突破。
也許一輩子都只能是鐵皮境武者了。
更何況,就算石運突破到銅皮境,也不一定是羅金的對手。
羅金可是四肢健全。
石運卻瘸了一條腿,根本沒有可比性。
不過,金福自然不會打擊石運。
羅金再好,那也背叛了金指門。
石運雖天賦不高,有種種缺陷。
可是,石運卻能在金指門最危難之時挺身而出。
僅此一點,足矣!
柳城,采石場。
夜晚,采石場內空無一人。
唯有風聲,宛如嬰兒啼哭一般。
若是一個人在采石場,恐怕會嚇個半死。
就因為采石場地理環境特殊,一到了晚上,幾乎就沒有人敢繼續呆在采石場了。
“嗡”。
可是此刻,采石場內卻飛來了一群黑色的鳥。
這些鳥,看起來有些像是烏鴉。
渾身漆黑,爪子鋒利。
一雙眼睛看起來非常凌厲。
黑色的鳥盤旋在采石場上空,久久不肯離去。
“嗖”。
三道同樣漆黑的身影,來到了采石場內。
“就是這里了。”
“牽引鴉感知敏銳,它既然指向了這里,那個女人就一定在這里。”
“那就找吧。那個女人身受重傷,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死了,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
于是,這三名黑衣人就開始在采石場四處尋找。
不過,他們也不是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胡亂尋找。
其中一名黑衣人,拿出了一個竹筒。
他把竹筒的塞子打開。
頓時,從里面倒出了一群如同螞蟻一般的黑色蟲子。
這些黑色蟲子,一個個的齜牙咧嘴,看起來非常恐怖。
很快,這些蟲子就朝著采石場東北方向爬去。
三名黑衣人心中一動,立刻跟在了黑色蟲子的后面。
沒多久,在一處采石場外的小山包下,黑色蟲子聚成了一團,無論如何也不走了。
三名黑衣人互望了一眼。
“這下面有東西,挖!”
于是,黑衣人放下了竹筒,又點燃了一股輕煙。
那些黑色蟲子似乎很畏懼這些煙霧,被輕煙驅趕著重新回到了竹筒里。
另外兩名黑衣人,似乎早就準備好了工具。
他們拿出了鐵鍬,開始迅速的往下挖。
大概半個時辰,泥土里出現了一些血跡。
而且,還能隱隱看到有染血的衣裳。
“找到了!”
三名黑衣人將泥土里埋藏的尸體重新挖了出來。
尸體早已經腐爛。
甚至連衣服都一起腐爛,壓根看不出模樣。
不過,三人仔細一尋找。
最后都異口同聲道:“就是她,偷走了元陽珠,結果一直被追殺,最后杳無音訊。”
“原本以為她獲得元陽珠,藏到一個地方慢慢練武了。”
“沒想到,她卻死在了這里。”
“看樣子,已經死了有大半年了。”
三人繼續在尸體周圍仔細尋找。
大概兩個時辰,天都快亮了,三名黑衣人這才搖了搖頭。
“沒有找到元陽珠。”
“此人是怎么死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偷的元陽珠在哪里?”
“我們就是為了元陽珠而來。如果被其他人先一步的話,那我們可就算白忙活一場了。”
“她死在這里,而且被草草埋葬。埋葬她的人是誰?找出來,或許能夠找到元陽珠的下落。”
“我們得抓緊時間了。許多人應該都慢慢追蹤到她的痕跡,到時候,小小的柳城只怕會涌進許多武者,我們的優勢就沒了。”
“分頭調查,抓幾個采石礦的舌頭。”
于是,三名黑衣人便朝著采石場附近那些工人住的地方摸了過去。
“嘩啦啦”。
石運從熱水桶里走了出來。
他穿好了衣服。
再看一眼自己的雙手。
似乎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又過去三個月了,破境光環早就已經恢復。”
“可是,鐵皮境極限依舊遠遠沒有達到。”
“達不到鐵皮境極限,就無法突破瓶頸成為銅皮境武者。”
“不過,每天不要本錢般瘋狂浸泡藥浴,反倒讓我的氣血增強了許多。”
“甚至,已經快要達到一個極限了”
石運感受著體內的氣血之力。
很雄渾。
就如同滔滔江河一般,奔流往復。
一般情況下,成年人再想增強氣血,很難很難。
哪怕用藥浴浸泡也是一樣。
增長的氣血微乎其微。
可是,再微乎其微,那也會增長。
尤其石運還幾乎是不惜一切代價的浸泡藥浴。
每天都購買大量藥浴。
幾乎每天都泡在藥浴里。
就僅僅只為了增長那么一丁點氣血。
這實在是太浪費了。
甚至是暴殄天物。
每一次石運與白丹交易時,白丹都會嘀咕。
石運簡直不拿銀子當銀子。
購買那么多藥浴去浸泡,就跟扔水里沒區別。
可是,石運不這樣想。
哪怕能增加一丁點氣血,對石運來說,都是值得的。
花費再多銀子都值得!
皇天不負有心人。
在石運瘋狂拿銀子砸的時候。
漫長的時間,也終于讓石運的氣血增長了一大截。
甚至,石運隱隱都能感覺到。
也許用不了幾天,他的氣血就能夠達到一個臨界點了。
這對石運來說,簡直是一個巨大的驚喜。
現在石運的暴熊功,僅僅還處于入門狀態。
屬于不入流。
相當于外功石皮境之前的學徒磨皮階段。
一旦氣血達到臨界點,石運再用破境光環打破瓶頸。
那石運就能正式踏入內家拳,成為一名內家拳武者了!
這可是一個質的變化。
畢竟,內家拳增強氣血。
一旦蛻變,那可是身體素質全方位的增幅。
能夠達到這一點,對石運來說,已經是非常幸運了。
當然,其他外功武者如果日積月累也一樣能夠積累氣血到臨界點。
可是,也就那樣了。
永遠都是臨界點,根本就無法突破。
據石運所知。
羅金當初全身磨皮,卻又無法練出勁時,就開始練內家拳。
也同樣是練到了氣血的臨界點。
但就這一步,卡住了羅金的前進之路。
他無法突破。
魔門就是利用這一點,才讓羅金背叛了金指門,從而刺殺陽元。、
也許,魔門掌握著能讓人突破氣血瓶頸的手段。
至少,對羅金應該有用。
可是,石運并不需要。
他只需要讓氣血達到臨界點就行了。
“快則一兩天,慢則三五天。”
“我的氣血,必定達到臨界點!”
石運深吸了口氣。
今天不用浸泡藥浴了。
他準備去自強會看看。
最近柳城物資供應緊張。
他和慶元道的交易也愈發困難了。
但偏偏他還需要更多的萬象膏,不得不和慶元道交易。
所以,他得時常親自坐鎮自強會。
以此同時,石運門外的角落里。
隱約有三道晦暗的身影。
目光緊緊的盯著石運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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