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是在周云忠打了一半電話時才過來的。
而且周瑞不敢靠的太近,因此他并不清楚這是給誰打的電話、討論的是什么,但是周云忠那種溢于言表的憤怒,周瑞還是感受得到的。
尤其是周云忠最后暴摔手機——似乎還是一個新換的手機,著實把周瑞給嚇著了,心里就在思考著接下來的一萬種可能。
不過即使瑟瑟發抖,他還是問了一句:“誰的電話啊,爸?”
隨即,周云忠轉過頭來瞪著周瑞。
周瑞可以發誓,這么多年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恐怖的周云忠…的眼神,他那發紅充血的眼神仿佛要吃了他一樣,讓人生寒。
“人是你叫去的?”
“什么?什么人?”
“津南衛視的人。”
“啊?爸,你在說什么啊?”
周瑞突然覺得他跟他爸不在一個頻道上,因為周云忠說的話,他完全聽不懂啊!
不過周云忠可不管他聽不聽得懂,看著周瑞茫然的模樣,他只覺得他是在裝萌賣傻,更是一肚子火氣,直接就跳了起來,結結實實的一巴掌又甩在周瑞紅腫的臉上。
“爸,你干嘛啊?”
周瑞捂著臉,委屈急了,不是昨天都打完了嗎,今天這是又鬧哪樣啊?
“怎么回事?”
這個時候,呂盼盼也打完麻將回來了,今天的錢又都輸沒了,她的情緒本來就不高,結果一進門就看到父子倆劍拔弩張的氣氛,心情瞬間就變得更差了。
“干嘛?你還有臉問?勞資有沒有跟你說過女人就是玩物,玩玩就行了,別當真?”
周云忠根本沒有理呂盼盼,看著周瑞,怒不可遏道:“可是你呢?你踏馬為了那個姓關的連你勞資都給賣了?”
“姓周的,你說誰是玩物呢?”
這個時候,呂盼盼突然發起飆來。
說實話,呂盼盼跟周云忠之間的婚姻關系早已形同陌路,對于周云忠在外面那點破事,呂盼盼比誰都清楚,畢竟,自己家的男人是什么德行他是了解的,這樣的男人在外面偷不偷吃,她如果不知道的話就怪了。
可即使如此,呂盼盼卻從沒鬧過,因為呂盼盼早就過了原來那種非周云忠不可、離開周云忠就要了她命的那種狀態,兒子都那么大了,誰離了誰還不能活了?再說了,現在跟離了就是差了那張證而已,她根本不帶怕的。
當然了,她從沒跟周云忠提過,她倒是想等周云忠提來著——只要他敢提,呂盼盼一不哭二不鬧更不會上吊,她就要錢,要上個千八百萬都是少的,如果周云忠敢不給,那呂盼盼就敢跑到漢東衛視去鬧,把他那點破事都抖出來,看看誰才是最難受的那個!
好在周云忠聰明,從沒提過,兩個人就像是心照不宣,在十年前就互不過問彼此的事了,而且他們家夠大,哪怕周云忠在家過夜,也用不著跟呂盼盼同床,兩個人的關系,就像是…
說“包養”實在不合適,畢竟兩人還存在婚姻關系,并且周云忠和呂盼盼近年來連肉體關系都沒發生過了,怎么算“包養”呢?
呂盼盼不關心周云忠,無論是他在外面怎么玩女人或者生孩子,她都不管,只要她還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就行了,而這個家里,如果說還有什么是她記掛著的話,那就只有她兒子周瑞了。
男人已經沒了,如果兒子再沒了,那呂盼盼的下半生就實在沒有什么盼頭了,所以這剛進家門就看到周云忠打她的寶貝兒子,呂盼盼還怎么看得下去呢?
“女人在你眼里就是玩物?那你來玩我啊!”
呂盼盼這完全是借題發揮了,說著還往周云忠身上撞,現在的呂盼盼養尊處優,即使常年往美容院跑,也沒把她身上那臃腫的肥肉美沒,周云忠哪里是她的對手?見狀連連后退。
好在呂盼盼沒有“乘勝追擊”,看著周云忠輕蔑的哼了一聲,才又說道:“你有話就好好說,不會說可以不說,打我兒子算什么本事?我告訴你啊姓周的,如果你把我兒子打壞了,信不信我跟你拼了?”
“那也是我兒子!”
周云忠歇斯底里道。
呂盼盼聽完,冷笑一聲道:“呵呵,瑞瑞確實是你兒子,就是不知道,你在外面還有幾個兒子了,誰知道你會不會為了外面的野兒子,故意打我兒子的啊?”
這話算是呂盼盼借題發揮了,而且這句話一出,周云忠瞬間就無語了,呂盼盼見狀,剛想再嘲諷兩句,這時候周瑞捂著臉,上來拉了拉呂盼盼道:“媽,我跟爸有正事呢!”
呂盼盼又狠狠的瞪了周云忠一眼,說道:“你睜開眼看看!你都把兒子打成什么樣了,他還在向著你說話!你怎么張得開手的?”
周云忠無言,心說如果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就知道我怎么張得開手了!
而周云忠之所以會相信武廣西的話,是因為他一直覺得周瑞不靠譜,就沒信過他,再加上昨天周瑞分析內鬼的時候頭頭是道,跟他平時那傻不拉幾的作派完全相反——當時周云忠就懷疑他怎么突然變精了,現在想想,不是他變精了,而是這一切就是他搞的鬼啊!
至于為了什么,還能是什么?
肯定是為了關筠汐這個女人!
他確實納悶,關筠汐是漂亮,可漂亮的女人千千萬萬,周瑞在她身上花了多少力氣?前一段時間被市局堵住就是因為關筠汐,當時連季陽和他的全羊館都干倒了,他怎么不長記性?還是說這個關筠汐會妖法,蠱惑人心?
而周瑞依舊好奇問道:“爸,剛才到底是誰的電話啊?還有你說的是什么人?為什么你說人是我叫去的啊?”
如果不知道答桉,周瑞怕是睡不著了,而且這打不是白挨了?
“那是我們電視臺臺長的電話!他說昨天是你通知的關筠汐,津南衛視也是你叫去的,你現在還有什么話說啊,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