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盛唐甚至有點“小人得志”的嘴臉，劉思妤知道自己又被他言語調戲了一次。
不過，劉思妤沒有生氣，反而有點想笑。
因為她覺得，此時的盛唐，身上帶著一股孩子氣，跟他還有些稚嫩的外表最匹配。
隨后又在想，之前她也遇到過很多男生，雖然沒有近距離接觸過，但她覺得自己對男生已經足夠了解了，可是遇到盛唐之后，她又覺得，她對男生好像一無所知。
越靠近，就越想了解一點。
咦，男生真是像迷一樣啊…
劉思妤搖了搖頭，又不想讓盛唐太得意，板著一張臉說道：“你也不要高興太早啊！”
于是給他分析起來：“還記得我昨天怎么跟你說的吧？做軟件對你們來說，似乎不難？可做完軟件之后的事情就難了，好，我承認，這個軟件應該很有市場，但你很難守住它。”
“嗯。”
盛唐點頭，示意她繼續。
“如果是其他軟件，你可以以此當敲門磚，去好多大型互聯網公司任職，或者可以自己創立一家公司，從頭做起，可是這款軟件不行。”
“飛信的指向性太強了，它所依附和服務的都是短信業務，而短信業務在三大運營商手里，所以無論你想跟他們合作，還是自己創立公司，肯定都得不到他們的允許，你的方法只有一個——”
“賣給他們？”
“對，而且只能賣給他們。”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劉思妤的視線便全部聚焦在盛唐臉上，想要看看他的表情變化。
從第一次在火車上遇到盛唐開始，劉思妤之所以能跟他保持聯系，絕不是因為他的相貌——好吧，雖然有那么一點因素，但并不是主要的。
讓劉思妤對盛唐好奇的是，似乎無論發生什么事，他都不會著急，表情輕松，仿佛他就是個擁有上帝視角的旁觀者。
所以她現在想看看，聽到這個結果后，他還能不能保持淡定。
盛唐聽完之后，咧嘴笑了笑。
“好，那就賣給它們。”
“…”
神態輕松，完全沒有一絲難過。
劉思妤驚了，不過又有些欣慰，覺得他在自己心里的人設并沒有倒下。
但還是有些著急問道：“你就不憤怒？你就不生氣？你就不絕望？”
盛唐并不回答，而是反問道：“我為什么要憤怒、生氣和絕望啊？”
“我…”
劉思妤一時語塞。
自己研發出來的軟件要“拱手讓人”，就跟文人寫出來的傳世佳作不能署名一樣，能不生氣？
就算知道改變不了結局，罵兩句也行啊！
風骨呢？
看著劉思妤站在那一臉茫然，又好像很氣憤的樣子，盛唐覺得好笑。
“如果我是一個一輩子只能研發這么一款軟件的人，或許我會跟你說的一樣，憤怒，生氣，還有絕望。你覺得我是嗎？”
“不是…”
這次劉思妤沒有思考，脫口而出。
他一個大一新生，這才開學幾天，他甚至都沒學過專業課呢，就已經做了一款軟件出來，說他一輩子只能研發這一款軟件，誰信呢？
盛唐笑著點了點頭：“所以啊，這款軟件只是我隨手研發的，在我今后的研發生涯里，這一款軟件肯定也是最低級的，留不留，無所謂啊！”
“…”
這話如果讓別人聽了，或許會覺得盛唐在說大話，可劉思妤卻一臉釋然。
接下來就是申報材料了。
劉思妤登陸“華夏版權保護中心”網站，熟練的注冊、登陸，讓盛唐在線按要求填寫計算機軟件著作權申請表后，確認、提交并打印出來。
一套繁瑣的程序過后，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提交申請文件、等待審批了。
“是不是覺得很簡單啊？”
把申請文件裝訂好，劉思妤問道。
其實看著劉思妤從頭做下來，確實簡單，但盛唐知道，如果讓他一個門外漢自己做，肯定會手忙腳亂，而且多半不會這么順利。
就跟有人鎖壞了，說好了花二百塊錢找師傅來開鎖，如果師傅花上幾個小時給他打開，這人多半會老老實實送上二百。
可是開鎖師傅連一分鐘都不到就打開，這人怕是會覺得不值二百，又得一陣扯皮，但歸根結底還是人家技術厲害。
于是盛唐笑道：“簡單那也是因為師姐厲害才簡單啊，我在旁邊看的暈頭轉向。”
劉思妤瞥他一眼，嘴角微撅，沒有說話，但閃爍的眼神說明她心情不錯。
隨后又跟他說，如果沒有問題，大概一個月之后，十月初的時候就能申報下來了。
“你想好賣給誰、怎么賣了嗎？”
這軟件留在盛唐手里沒用，最后只能賣掉，所以劉思妤主動問道。
盛唐聳聳肩：“我也想賣啊，估計現在夠嗆，我誰也不認識，想賣都找不到地方。”
“你是軟件工程專業的是吧？”
“嗯，對啊。”
“咱們學校有位校友現在在漢東移動公司擔任副總，他就是你們專業的學長。”
“師姐，我不認識啊！”
漢大校友遍天下，可只憑一個校友身份，誰會搭理他啊？連見人一面都找不到門呢！
劉思妤又說道：“你們學院的劉院長，你總該知道嗎？”
盛唐想了想，隨即搖頭。
劉思妤有點無語，不過還是說道：“這位學長就是劉院長的學生，每個周末都會來找他。如果你有想法的話，可以試一試。”
“咦，師姐怎么那么清楚？”
盛唐眼神一亮，又有些好奇問道。
“我…又不是新生，等你跟我一樣，在學校里多待幾年，什么事都知道了！”
又說了一會兒，盛唐本來問劉思妤，申報著作權需要花多少錢來著，等他從包里拿出一疊各種面值的零錢，劉思妤看呆了。
“你怎么那么多零錢？”
“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晚上還有兼職，就在二教樓下賣書，這些零錢是昨晚掙的——師姐如果以后考博，買書找我就行，照顧照顧生意！”
“…”
劉思妤濕潤的紅唇微微張開，有些錯愕：原來他晚上真有兼職啊，還以為也是說著玩的…
不過反應過來，她又伸手打了盛唐一下，有些嗔怪道：“師姐買書，你還敢收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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