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不要鬼鬼祟祟的!”公主輕聲說道。
鉤沉走后,西來爾便回了自己的房間,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也沒出屋。胖子在元帥府呼呼大睡了一夜,女人卻在察罕封地孤枕難眠,她好像思前想后了整晚,也沒做出任何決策。
一小一大兩個腦袋先后探進屋來,“公主姐姐,鉤沉說最晚的時限是昨天傍晚、可您到現在也沒聯系麥公子,這…”望著西來爾微顯憔悴的面容,烏恩擔心地問道。
“在羅斯,我曾將他置于死地,同樣的錯誤我今后絕不會再犯了!”公主幽幽地說道。
“不過,你們既然能忍到現在才來詢問此事,莫不是已經偷偷給他傳了信息過去?!”西來爾突然眼神一凝,冷聲問道。
烏恩見對方神色不善,心中發慌,登時什么也不敢說了。
“有件事忘了和你說,其實麥桑他,他好像能知道我心中所想啊!所以,估計他早就知道鉤沉來這里的事情了!”大腦袋的麥魁上前一步說道。
“怎么什么事到他手里總能搞出些花樣來呢?!真沒聽說還能和傀儡之間進行這種交流的…”公主心里想著,又板著臉斥責道:“我看你不是忘了,而是怕我因為擔心麥桑的安危會把你派去頂缸吧!”
“擔心當然是有,只不過我想以麥公子的狡猾,他是絕對不會去主動上這個當的!”麥魁實話實說,神情十分篤定。
“你雖然和他相貌無二,但卻真的不了解麥桑的心性!他是一定會去的…”西來爾的美眸掠過一絲暖意,輕聲嘆道。
“切…”麥魁先不屑地撇撇嘴,便又接著說道:“那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來,就說明他沒大事!不過,你倆之間是不是出事了呢?現在局面如此復雜,你們怎么倒連見面溝通都省了呢?!”
“唉…!”公主凄然一笑,反問道:“我手里掌握著一支為牙臺大陸所不容的魔注師軍團、而滅我察罕一族的兇手又與公莊大師的哥哥脫不了干系…換做是你,在沒想好何去何從之前,會來見我嗎?!”
“嘿!說是這么說,可他現在已無可選擇、更不能退縮!晴彥大師、海龍和蘇珊被毒靈珠扣押了,而玄星、沉魚和落雁則在鉤沉手中!麥公子現在是腹背受敵,危在旦夕呀!公主姐姐,你,你還是找機會去和他商量一下對策吧!”烏恩忍住不住勸道。
西來爾聞言,美眸中異彩閃過,她輕笑起來說道:“我一直奇怪你倆為何能如此澹定地跟在我身邊呢,呵呵,原來你們也是能接收到他傳過來的信息的!那就說說吧,麥公子有何吩咐?!”
“哼!”麥魁對烏恩暴露了自己的秘密十分不滿,但現在既然公主已經猜到了內情,再遮掩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他說希望你不要輕舉妄動,抓緊時間把領地內該做的布置做好便是。”傀儡先生撇著嘴說道。
“布置…?”西來爾滿臉疑惑。
“對呀!就是你得趕緊把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搞清楚、以備不時之需的意思!”麥魁不耐煩地解釋完,又指著對方長裙下擺的塵土哂笑道:“你可別跟我說昨晚一直都在發呆、什么也沒做哈!誰信呢?!”
“不許你這么和我說話,就好像我故意有所隱瞞似的!”公主終于聯系上了情郎、心中高興,嘴中卻羊怒道:“他有話不自己來說卻偏要你傳訊,哼!”
“你以為我愿意當這個傳話筒呢?靠!他想到的我也能想到,現在我都獨立了卻還要受制于人!我才冤枉呢!”麥魁深感本主搶了自己的風頭,一提起這事就氣不打一處來。
“獨立最重心里的感受,倒不必總為形式而糾結!”西來爾好像突然想通了一些事,她悠悠說完又展顏道:“走,我帶你們去看看察罕家族的秘密!你們看見了,便也等于他看見了!”
公主說著,也不待對方回應、便把從鉤沉那里得來的東西自小袋子中拿了出來。
這是一枚晶瑩璀璨的寶鉆,它并未被打磨成飾品的模樣,而是保留著最初形態,看上去像是個長條的印章。
“這枚寶鉆名為‘沙阿’,是我察罕一族的傳承信物、其上刻印著三個被征服的王國國主的名字,是權力、財富與運氣的象征…”西來爾輕聲介紹道。
此刻,她的眼神十分復雜,也許只有作為察罕帝國的后人才能在這一刻體會到良好的寓意與殘酷現實之間的差距。
“唉!說來好笑,若是沒有鉤沉這份大禮,我便是拿回家族的領地,也難以打開其中的秘密啊!”西來爾輕嘆著,突然彎下身將寶石插向了地面。
麥魁隱隱覺得欠妥正要阻攔,卻不想“沙阿”還沒碰到土石,便有一團能量自然升起包裹住了寶石。隨即,四周的墻壁窗愣都發出輕微的顫動,在一刻則已經被濃濃的霧氣封了個嚴實。
“跟我來吧!”公主向瞠目結舌的二人說著,舉步便站在了能量之中,并瞬間消失不見了。
就在西來爾等人探查察罕家族秘密的時候,同樣徹夜未眠的瓦洛佳正站在魯爾士元首府的高墻之外發呆。
他面臨著一個可能會影響到自己一生的抉擇,走進這扇門、去見那個人,從此攪入大陸紛爭;或者,就像晴俊師父所說的那樣,也可以毀掉信箋,直接回到阿羅夫去陪在胖老頭羅杰身邊。
面對神色已經顯得有些緊張起來了的侍衛,瓦洛佳知道自己必須馬上做出決策。可是,前進還是后退呢?!
恰在此時,元首府的高門竟然打開了一道縫隙,眼圈發黑但精神還算飽滿的秘書維克多走了出來。不知道為什么,一向穿著利落得體的他今天看上去卻有些臃腫。
“瓦洛佳先生?您是來見元首的嗎?”維克多微笑著問道。
“我…是!”瓦洛佳終于下了決心,點頭應道。
“哎呀!太好了!”維克多長出了一口氣,開心地說道:“昨天晴俊先生吩咐說您今早會來、還讓我等您,我這一上午辦事都有點心不在焉,生怕錯過了!”
秘書先生說著便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便是預思之術嗎…?但愿事事均能如老師所料吧!”年輕人暗忖著,臉上則擺出謙遜澹定的神情,穩穩跟在了維克托身后。
“這里平時也有這么多守衛嗎?”剛進入大門,瓦洛佳便被門內森嚴的防護及蕭殺的氣氛看得一愣問道。
“昨天元首已經發表正式講話,魯爾士即將出兵烏蘭,所以做些布置還是必要的,哦,這也是參謀總長格拉夫大人的意思!”維克多很有禮貌地回答道,絲毫沒有因為年輕人的新面孔而有任何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