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瘦虎和弗里茨祛毒很是花了麥桑不少工夫,這還得多虧原能出手幫忙,否則,恐怕就是再多些時間,胖子也很難將四股糾纏在一起的能量拆解開來。
將一男一女肩并肩在床上碼放好,滿頭大汗的麥公子不敢怠慢,便再次躲進被子卷去拜見之后大戲的關鍵人物紹古爾。
“嗯!小子,你精神不錯!看來我和米拉都是瞎擔心啦!不過,他們送你回來的時候倒還真是嚇了我一跳!”老帥雙眸神采奕奕地說道。
“嘿!就我那點小伎倆也能嚇著您?您老早就知道我是在裝死了吧?否則又怎么會正好備下了這些辦葬禮用的東西?!”胖子笑呵呵地贊嘆道。
確實,來的路上麥公子偷眼觀瞧,便發現整個宅邸已經是縞素一片、愁云慘布的氛圍,若沒有提前的準備,他可不信海龍和蘇珊辦事會如此麻利。
“哈哈,海克,這次你倒是猜錯了!這些東西本是留給我自己用的,沒想到卻被你占了先機啊!”紹古爾神情復雜地說道。
“自飲下毒酒開始,我自知時日無多,便先備下了!可是現在,哼!想必那些要置我于死地的對頭會大吃一驚吧!而這些東西,我也會加倍奉還給他們!”老頭隨即便狠聲說道。
“原來如此…”麥桑與摩羯童聞言不勝唏噓,很能理解老帥此時的心情。
“米拉,”紹古爾突然向摩羯童說道:“是你丈夫海克,幫我祛除了毒素、助我重見天日,也是他給了咱們家族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你替我給他磕個頭吧,他擔得起!”
“啊?!”胖子萬沒料到老頭會有此一說,他雙手連擺正要拒絕,卻聽紹古爾已然怒道:“怎么,我現在不是元帥了,難道在家里說話便也不做數了嗎?!”
“你站好!他說的對,你擔得起!”摩羯童突然喝道。而趁著麥公子愣神的工夫,女王陛下已經盈盈拜倒,正兒八經地給他磕了個頭。
胖子手足無措地攙起女人,心中卻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您老這是何必?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救您還不是應該的嗎?!”他頗為忐忑地說道。
“這些廢話免了吧!你準備什么時候帶米拉離開?”紹古爾揮揮手問道。
“哈?離開?去哪兒?”麥公子一愣,但他隨即就明白了過來,便趕忙解釋道:“我之前裝死不過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并不是要趁機離開的意思!而且此間事情未了,我就是和米拉離開也不放心啊!另外…”
不待對方把話說完,老頭就打斷道:“以前我的壽命不足半年、又盲了雙眼,自然需要你和米拉留在這里撐著大局。可現在我已經痊愈,而接下來的事情又充滿風險,你們實在沒有必要再趟入這攤混水了呀!我已經吩咐蘇金備好了車馬和足夠你們一生用度的金錢,今天天一黑,你倆就離開吧!”
胖子聞言,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覺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可他腦筋飛轉想了半天,最終也沒把握住什么有用的信息。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打算和耶利夫結清舊賬沒有問題,可萬一要是天不遂人愿、出了差池,也總得有人幫你收尸!所以,除非看到你安全無恙,我是不會離開的!”也許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摩羯童話說得不好聽,但其中的溫情與擔憂也是顯露無疑的。
“呵呵!你要真是我的米拉該有多好啊!”老頭盯了對方片刻,突然嘆道。
“靠!暴露了!”胖子心里大驚,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地朝摩羯童使了個眼色,隨即笑呵呵問道:“老爺子,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紹古爾沉默半晌,眼中閃過一絲極為柔潤的色彩,悠悠說道:“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天罡正氣嗎?你來看!”
老帥話音一落,雙眸就起了變化,只見他本來圓圓的棕色童仁竟漸漸在改變形狀,直到成為方形才穩定住,而與此同時,那棕色也澹化得幾乎透明了。
“我修習這門功夫有幾十年,多半卻都應在了這雙眼睛上!所以,若非那些混蛋毒瞎了它,我也不會那般意志消沉、任人宰割!而現在,重見光明的同時,當然也就看到了我這女兒在面具下的絕世真容、以及她那一身頗為古怪的注力修為了呀!”紹古爾輕聲說著,眼中的異相漸漸斂去,又恢復了原有的模樣。
“我勒個去,沒想到竟然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麥桑后悔不迭,卻也毫無辦法。
“蘇麗爾女王,摩羯童陛下,別來無恙!想當初,你率軍突襲特爾吉、創下不朽戰績,老漢我當時曾隱匿身份前去觀戰,所以你雖認不得我,可我卻對你并不陌生啊!”老帥又笑呵呵地對愣在當場的摩羯童說道,同時還沒忘了行禮。
“哼!為老不尊!既然已經識破我的身份竟還讓我替你給這家伙行大禮,真是太過分了!”女王過了片刻才從震驚中緩醒過來,不由得桃腮一紅,埋怨道。可隨即,她已經“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沒有從紹古爾身上感受到任何敵意,胖子便也放松下來,“唉!都說姜是老的辣,此話果然不假!元帥大人,之前種種實在是情非得已,小子在這兒先給您賠禮啦!”他說著,便一躬到地,態度十分誠懇。
“你騙我、我也騙你,咱倆算是扯平、互不相欠!可嘆我居然心存僥幸、希望德爾金能給我送個真女兒回來…哼!這個混蛋,實在是可恨!”老頭虛扶了麥桑一把,緊跟著又冷聲道。
“騙我…?”胖子立起身形,十分不解。
“呵呵!從你跟我那次談話開始,我就知道你這個海克八成是假冒的了!而你居然絲毫沒有察覺,倒是好笑!”紹古爾神情古怪地說道。
“哈?”麥公子郁悶地追問道:“怎么會這樣呢?我自己覺得沒什么紕漏呀!除非…您之前眼盲、不會根本就是裝得吧?!”
“呸!你倒是給我裝一個看看!哼!”老頭氣急敗壞地懟道。
“廢話少說,既然都聊開了,小子你給我交個底吧,你究竟是誰?我本以為你是那個麥桑無疑,可卻聽說在五大家族領地那邊還有一個,這是怎么回事?而且,我也看不穿你的面具,真是奇怪了,你給我從實招來!”紹古爾又無比郁悶地追問道。
“哦,我,我就是麥桑啊!因為身上,哦,有件防護注器,所以您看不到我的真容也是有的!至于領地的那位嘛,是我制作的傀儡,掩人耳目用的!”麥桑一邊解釋,一邊拉下面具顯出了原來的臉孔。
“但您又是怎么打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是海克的呢?我實在是想不通!”胖子如鯁在喉,對暴露身份的事情很是糾結。
“嗯…,這樣看著倒是順眼些,”老頭端詳了麥公子一會兒,才悠然說道:“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海克’這兩字除去名字以外還有什么意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