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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真相

  “你自己報個名字吧!也好稱呼!”胖子大喇喇地向圓臉女子吩咐道。

  “是!在下賤名薩莎!”圓臉女子毫不猶豫,躬身回答,顯然對胖神的身份已經確信無疑。

  胖神點點頭,又指了指尖臉女子。

  他這次竟連話也懶得再說,將真神的傲慢表露無遺。

  然而,他這套做派,看在天啟神教的徒眾眼中,反倒覺得理所當然。

  尖臉女子聽胖神有問,臉顯喜色,忙不迭地躬身答道:“在下瓦連卡!薩莎是我姐姐!感恩上神垂顧!”

  “哦!果然是姐妹!只是要記住這么多名字,未免有些麻煩!”胖子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好!其余幾個,我給你們起個名字吧!這樣叫起來也方便些!”他指著其余幾個男教徒隨意地說道。

  “請上神賜名!”那五個男徒眾聞言不怒反喜,滿臉期待地答道。

  “高個的就是阿高,矮些的就叫阿矬!”胖神先把一高一矮的兩人搞定。

  接著又指著從屋頂下來的兩兄弟說道:“你倆一胖一瘦,便是阿肥和阿瘦了!”

  “謝上神賜名!”四個男子高興地答道。

  “靠!名正言順地給人起外號倒是頭一次!這個神裝得爽啊!”胖神心中高興,又對最先進屋來的瘦長青年點指道:“你就叫阿細吧!嗯!你是不是還有個哥哥?”

  阿細聞言,臉色先喜后驚,忙跪倒回稟:“上神果然玄通造化,我還有一位兄長,現在馬色城中公干!”

  “嗯!八成就是那個被內森一刀兩斷的倒霉鬼啦!”胖子點點頭暗道。

  “薩莎!你們副教主說的那個‘昆墟眼’便是西門山里的那處毒眼吧?”胖神開口問道。

  “正是!原來上神早知道此處!那您…”薩莎臉顯崇拜,但是話還沒說完,卻被妹妹打斷。

  “姐姐!你可真是的,上神自然無所不知!這還用得著問嗎?”瓦連卡諂媚地說著,一邊還向薩莎投去埋怨的眼神。

  “是我失言!還請上神責罰!”薩莎臉上的怒意一閃即逝,趕忙躬身道歉。

  “靠!這是什么姐妹?”胖子見妹妹公開挑姐姐的毛病,好像還有以此表現自己的意思,心中覺得很不是滋味。

  “瓦連卡在薩莎使用天啟神符的時候顯得很恭敬呀!怎么一說起話來,就是這么個腔調?難道,她們姐妹平時就是這樣相處的嗎?”他暗想道。

  可是,想歸想,胖子卻不會把這些露在臉上。

  “呵呵!瓦連卡,你倒是對本尊信任有加!很好!既如此,我便免去你剛才的不敬之罪!”他微笑著說道。

  瓦連卡剛才曾經將內森擊飛,心里一直有些擔憂,生怕上神找后賬。她此刻聽胖神不單免了自己的罪責,反而還夸獎了一句,心中大喜。

  “上神胸懷,闊比江海!小女敬服!”瓦連卡趕忙謝道。

  胖子沒想到區區小事也能受到如此贊譽,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心中更對天啟神教的風氣充滿好奇。

  “歌功頌德,阿諛奉承的話張口就來!莫非他們的教主好的就是這個調調?”他暗想道。

  “薩莎!你可要多學學你妹妹的乖巧喲!”胖子滿含深意地看了圓臉女子一眼,又繼續說道:“床上這孕婦體內的‘神諭’,是何人所為?”

  “正是在下!”薩莎恭敬回道,卻難掩臉上的恨意。

  她被妹妹當著上神的面指摘,心中又怎能舒服?

  “嗯!”胖子點點頭,接著問道:“這既是你家教主的吩咐,那你便將他的打算都說說吧!他在這個村子,做的這些事情,到底想要得到什么驗證?”

  此時,除去仍在遁形狀態的花花以外,大師等人已重新回到胖子身邊,一邊拿捏著臉上的表情,一邊仔細傾聽胖子的“神話”。

  “這個…!”薩莎只說出兩個字,便即停住。

  她之前雖然已經將為何用胎兒做實驗的事情泄露給了胖子,但畢竟所言有限。可現在對方要求的是全盤托出,如果照辦,便等于將教中的核心機密公之于眾。

  想起教主懲罰徒眾的手段,薩莎不禁顫抖起來。

  她雖然堅信胖子與教主都是真神,可是對真神之間的關系卻不敢妄斷。

  萬一教主怪罪自己多嘴怎么辦?那不是死定了?

  可是,如果不說,恐怕現在就死定了呀!

  一時間,薩莎陷入猶豫之中,急得額角見汗,渾身發抖。

  幾名男徒眾有個別的倒是想趁機邀功,奈何他們級別不夠,所知實在有限。

  這其中,只有瓦連卡知道事情的原委,可她也有和姐姐同樣的擔心呀。

  “哼!早晚也是只能留下一個!更何況,有姐姐壓在頭上,什么時候才能有出頭之日?!”片刻之后,想起胖子剛才的手段,又憧憬于胖神比教主寬松太多的規矩,瓦連卡終于下了決心。

  “上神!此事屬下一清二楚!今后還請您多多庇護!”她突然說道。

  胖子聞言一喜,他當然明白對方話語中將“小女”改為“屬下”的意思,這是要改換門庭攀高枝的節奏呀!

  對此,胖神自然是很滿意!很歡迎地!

  “嗯!還是你懂事些!今后跟著我便好!說說看吧!”他柔聲說道。那腔調,簡直就是見到小姑娘的蘑菇。

  “小妹!你為何要如此?”薩莎見妹妹要踩著自己另結善緣,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惱怒,狠聲問道。

  “為何如此?你真的不知道嗎?哼!你的教主,早在床上告訴了我一切!你還想一直把我蒙在鼓里么?!”瓦連卡大聲反問道。

  她既然已經做出決斷,便不再顧忌其他,話說得也是十分彪悍!

  “嗯?這些污言穢語,稍后你再向我單獨稟報不遲!先說正事吧!”胖神頂著滿頭黑線喝道。

  他又向薩莎冷聲補充了一句:“你小妹既然有改弦更張的心思,那便誰也阻攔不得!神界也有神界的規矩!你只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在下不敢!我,哎!在下遵命!”薩莎感受到真神語氣不善,臉色蒼白地回道。

  有意思的是,瓦連卡剛才的那句“口不擇言”,也令在場的其他幾個男教徒面顯驚異之色,看來他們也對那些教主與女信徒之間的隱情十分好奇。

  “稟告上神,天啟神教之主,對‘神諭’研究多年,發現這種元素在每次傳播之后,都會變得更強,能量更大,也更容易操控。”瓦連卡見胖神開始為自己做主,便不再猶豫,開始將所知說出。

  只聽她接著說道:“最開始,還需要借助一些特殊的道具,才能令接收到神諭的教眾學會如何弘揚教義。可是后來,他發現只要用特殊的語音,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嗯!你所說的特殊道具,莫非便是一個小鐘嗎?”胖子突然插口問道。

  “上神所言正是!”瓦連卡興奮地喊道。

  她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崇拜,深感自己跟對了人!

  “呵呵!他應該做了不少小鐘吧?倒是難為了他!”胖神語帶嘲弄地說道。

  這時,就連薩莎,也是滿臉震驚之色,對于真神的全知全覺佩服得五體投地。

  瓦連卡的眼中,則已泛起小星星,她附和道:“您說得一點不差!他確實做了一些,不過其功效有強有弱,而且制作小鐘的材料極其少見,工序據說也是繁瑣異常。但只一樣,這小鐘對操控者的能力并無特殊要求。只要掌握了技巧,平常人也能使用。”

  “哼哼!這小鐘便是通過聲音來操控‘神諭’的吧!這倒是與薩莎頌念的‘度語’有異曲同工之妙!”胖子裝腔作勢地分析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向大師打了個眼色,卻見對方點點頭,又搖搖頭,臉上顯出沉思之色。

  “屬下愚鈍!沒用過小鐘,也尚未能習得‘度語’之技!本來,只有到了圣使級別,才有這些機會!”瓦連卡紅著臉,囁喏地說道。

  “哦?居然還有這個規矩!”胖子聞言,心中一愣。

  他之前已經收集了兩個小鐘,胡兒佳和千峰手里各一個,要說以千峰的能耐,倒也能做得個圣使,可是那個被嚇死的胡兒佳,難道也是圣使么?

  胖子按下心中的不解,先撿關鍵的問題說:“這‘神諭’在開始的時候,只有注師才能接收吧?!那時候,除去觸碰對方之外,還有什么別的傳播方式么?”

  一直在凝神傾聽的妙春與內森,此時不由得再次暗中贊嘆,對胖子的“誘供”水平,甘拜下風。

  這家伙自與瓦連卡開始對話起,聽上去只是想到哪說到哪,其實每句話的用詞都十分講究。

  他將之前與大師做出的一些判斷,用模棱兩可的措辭,以肯定的語氣說出。這樣一來,就會讓對方產生一種錯覺,認為胖子其實早就掌握一切,此時的詢問,不過是在驗證罷了。

  瓦連卡早就陷入胖子的語言套路之中,這時就是想有所保留,也做不到了!

  “上神明鑒!實情便是如此!‘神諭’之初,并不可見,想要傳播,只能靠皮膚的接觸才能完成,并無他法。那時,也只有注師,才能在接收‘神諭’之后,不會馬上爆體而亡。至于剛才,薩莎向您使出的‘天啟神符’,也是最近幾個月教主剛剛傳授給圣使的,因為它可以展示出‘神諭’的本色,故而一般只在教內進行儀式時所用。”瓦連卡當真是言無不盡。

  “‘不會馬上爆體而亡’?看來,你們教主倒是拿不少人做過試驗!”胖子突然語氣不善地對薩莎說道。

  薩莎不理解一位“真神”,卻為何好像對凡人的生死如此掛懷,剛想回話,突然感到一股可怕的威壓自大師處傳來。

  她臉色一變,又不敢反抗,雙腿一軟,再次跪倒在地,低頭避開胖子冷然的目光,忐忑地答道:“為了弘揚教義,教主他,他確實做過一些實驗。有些人福緣淺薄,難以承受‘神諭’,便,便…”

  “便自爆了!那些人死狀極其慘烈!屬下見過幾次,也是心中不忍。可是,教主卻說,為了更多人得到度化,少量的犧牲也是在所難免!”瓦連卡頗有見風使舵的天賦,見胖神臉色發青,趕忙替姐姐把話說完,還沒忘了為自己開脫,將殘害無辜的罪責,一股腦推到教主頭上。

  “確實!小緋每次變化,并非只是能量的增長,更在于其適用性的加強。于是,當你們教主發現了這一點,就將再次變異后的‘神諭’投放到了這些村民頭上,來觀察他們能承受到什么地步。”胖子冷聲說道。

  經過瓦連卡一番解說,加上此前的推斷,他已經把“緋幻之毒”的來龍去脈基本搞清,便不再和對方啰嗦,直接說出了心中所想。

  “是!是這樣的!這些村民確實,確實比以前的那些更為耐受!相信,相信過不了多久,普通人能夠接受‘神諭’的愿望,便能實現。”薩莎明知胖子已然發怒,卻還是不知死活地說出了心中的期盼,可見她對那所謂的教義,已經癡迷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看著眼前這個跪在地上,身體發抖,眼神中卻滿是執著的女人,胖子忽然感覺到一陣心悸。

  最可怕的是什么?

  不是沾血的屠刀,而是拿刀人看著腳下無辜的尸體,仍然認為自己在做著高尚而偉大的事業。

  這樣的人,可恨,可悲,可憐。

  胖子極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指著床上的孕婦沉聲對薩莎說道:“這些村民雖然耐受性有所提高,但最終還是不免爆體而亡的結局。看來,這個尚未出生的嬰兒,便是你們教主最后的希望。他有什么打算呢?”

  “上神!我們此行,本是奉命來,來請這位孕婦一起回昆墟眼。教主已算準她臨盆在即,所以要在那里舉行一個儀式,讓這孩子從出生的那一刻,便成為圣教信徒,覺醒‘神諭’中的天啟大道。如果這孩子更夠承受住考驗,實為億萬民眾的最大福祉啊!所以,在下懇請上神能與我們同行,去見證這偉大的時刻。”薩莎朗聲答道。

  此時,她眼中的恐懼與茫然已經消退,換成的是興奮與狂熱!

  “懇請上神同行!”五名男教眾也跟著喊道。

  “真是一群神經病!”胖子在心里狂喊。

  他同時也明白了一件事,那“黑白條”副教主之所以尾隨薩莎等人而來,一定是對這個儀式極其重視,怕出問題。

  “可這女人說跑就跑,難道就不怕我將這孕婦帶走,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嗎?”胖子覺得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便聽到大師的傳音在耳畔響起:“那個副教主并未走遠,就在附近,有可能還叫了援手!”

  “嘿!這么重要的情報不早說?!”胖子在心中不滿地嘀咕著,卻擺出一副淡然的表情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既然碰到此事,少不得要管到底!讓你們教主準備好迎接本尊便是!”

  這位爺說完,便自轉過身,看著床上的孕婦不再說話。

  薩莎等人見此狀況,知道再耗下去一點意義也沒有,便躬身施禮道:“”謹遵上神吩咐,我等先行告退,在昆墟眼候駕!

  他們說完,轉身便走了個干干凈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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