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企鵝閱那邊好像斷更了,看到很多老哥在問,但是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主站是起點,企鵝算渠道,容我去打聽下)
傾聽樓下傳來的爆炸和交戰聲,昂熱神色古怪道:“剛才援兵跳過來的時候,我好像看清了他的臉。”
奇蘭默不作聲,他也依稀看到了。
“好像是明非?”昂熱有些不敢確定,旋即搖頭嘆氣,“這孩子使用裝備部的武器前,怎么不當著裝備部的面試用下呢?這樣可以排除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
奇蘭心中一動,試著想象了下校長描述的場面——
昂熱校長扛著最新式的火箭筒站在眾人中間,四周是被強行綁在凳子上,拼命掙扎的裝備部成員,隨著昂熱按下扳機,火流乍現,火箭炮卻在射出炮筒的剎那哐當一聲,跌落在地,一時間還在拼命掙扎的大家突然放棄了掙扎,沉默地望著落在中間的火箭炮,每個人眼中都寫著“悔不當初”四個字…
嗯,畫面很美,校長果然是老江湖,如此一來,必可杜絕裝備部的歪風邪氣。
奇蘭輕笑,緩步向后退去,他的背后是一處空洞。
等到昂熱注意到身邊的奇蘭不見,轉頭尋去時,奇蘭已經站在了洞口的邊緣位置。
“你…不準備和我們一起回去嗎?”昂熱目光微凝,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奇蘭伸手指向昂熱的腳邊。
那枚“愷撒之星”正靜靜躺在昂熱的腳邊。
昂熱沒有急著俯身拾起此行的最終目的,他不解道:“你要去哪里?你不準備見一見明非再走嗎?我記得大家都說你們的關系很不錯。”
奇蘭微笑,那張原本英俊的面容在這一刻顯得異常猙獰,可昂熱卻清晰感受到了那份笑容下的滿足與喜悅。
“很高興能聽到校長你這么說。”奇蘭道,“但我不能留下。在明非的身邊,我無法看清未來,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混沌。為了我們共同的未來,我必須遠離他,只有這樣我才能更好地利用這份神的恩賜。校長,最終的戰場要拉開序幕了,在這場戰爭中我們都可能會死,而明非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樣的未來?”昂熱望著這個年輕人,不禁喃喃道。
他曾邀請奇蘭一起享用下午茶,自認為看透了面前的大男孩,可時值至今,他卻發現自己所見到的根本不是奇蘭的真正面目,奇蘭所展露的決心、承擔、勇氣…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隱約有種感覺,如果說支撐著芬格爾以及楚子航走到今日的是復仇之火,那么眼前的奇蘭…或許是純粹的拯救?
這個能通過先知窺探未來的年輕人,似乎早已見到了殘破的未來,并一直在默默前行,為了扭轉最后的悲劇而不斷努力嘗試。
他不在乎這途中遭遇的是什么,他只是想守護這座世界,為此付出一切也無所謂。
奇蘭忽然笑了,即使是毀容的臉,他的笑容這一刻依然給人璀璨之感,仿佛在黑暗中渾噩蒙昧許久的求生者仰頭望見了刺破黑夜的第一縷晨光…
“校長,未來其實是能改變的,我看到了,我第一次看到命運的長河出現了分歧,這個世界正在迎來另一個終點。”
“是什么樣的終點?”
“我不知道,但再壞也壞不到哪去了。”奇蘭慢慢張開雙手,“校長,很抱歉,在你昏迷的時候我確實有想過嘗試殺死你,但我最后還是沒能下手,因為我不知道在殺死你后,該如何去面對明非,面對學院的大家,我一直以為我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但事到臨頭才發現我還差的很遠。校長,未來是能改變的,前提是我們也要做出改變。”
“沒事,我原諒你了。”昂熱慢慢倚靠在承重墻上,壓制著傷勢,微笑道:“說得真好,你準備去哪,又準備做些什么?至少,待會面對明非的時候我好和他交代。”
奇蘭仰起頭,月光灑落在他面龐上。
“我將用我的這雙眼睛,去探尋一切的終點與起點。如果明非問起我,麻煩校長告訴他,奇蘭很高興能認識路明非。”
他閉上眼,張開著手,慢慢向后倒去,一頭隱藏在黑暗中的狂龍接住了他。
昂熱童孔驟然亮起熾熱的黃金色,因為面前盯著他的,是一雙宛如汽燈般的黃金眸,古奧森嚴,平靜如波瀾不興的汪洋。
下一刻,它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昂熱面前,沒有掀起狂風,甚至沒有驚起廢棄大樓的塵灰,唯一證明它來到的,是奇蘭的消失。
昂熱走到洞的邊緣位置,扶著墻壁,靜靜望著天上的月亮。
局勢越來越復雜了,遠超他們所想的復雜。
他以為自己觸摸到了終點,卻最終發現在他觸摸到的終點下,還有繁茂復雜的根系深深扎根于地下等著他去挖掘。
奧丁,英靈殿,長老會,黑王的卵,寄生,梅涅克,弗里德希里…
昂熱嘆了口氣,抬手瞄準身后扣動扳機,尸體滾落臺階的聲音傳來。
他憂心忡忡地望向遠方城區的萬家燈火,如果真到了最終之戰的到來,即使是集合整個混血種世界的力量,恐怕也無法再壓下龍族的秘密。
不過很快他就釋然了,真到了那一天,他們還能不能活著都是兩說,繼續隱瞞下去也未必并不是最好的選擇。
窗邊的路明非看向夜空,皺了皺眉,他剛才察覺了一現即隱的熟悉氣息,轉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是龍類無疑,而能讓他產生“熟悉”之感的,必然是一位龍族中的古老者。
他當即決定加快收尾的速度,不準備繼續玩下去了,情況有些超出預計。
很快,在鐮鼬的傳訊下,四樓的心跳聲只剩下了一個。
路明非面色微變,不顧樓道間密集的槍林彈雨,開啟金剛界向著四樓沖去。
“fuck!為什么他還能動用言靈?!”
“這是陷阱!他們掌握了壓制言靈的能力,不對,難道是戒律?”
“是秘黨的弗拉梅爾來了?!”
“撤退!撤退!”
“怕什么,他只有一個人!注射血清跟他拼了!拿下弗拉梅爾再拿下昂熱,秘黨直接廢一半!”
當目睹路明非周邊升起的金色結界,或驚或怒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有人直接丟盔棄甲,撞開窗戶直接從三樓一躍而下,也有人罵罵咧咧準備放手一搏,面目猙獰地將一管針劑注入自己的胳膊,全身涌出盾甲狀的黑色龍鱗…
路明非面無表情地沿著樓道大步向上。
他沒有時間跟他們繼續愉快玩耍了。
四樓的變故,以及剛才那頭古老者的出現,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一刻他宛如不可阻擋的戰車,碾碎了攔路的一切。
他放棄了玩具般的槍械,以純粹的力量和威嚴開道。
在血清下失去神智,已經成為半死侍的混血種嘶吼著沖撞而來,路明非抬首冷冷看去,黃金童熊熊如炬,無窮盡的威嚴與暴虐在瞬間壓垮了對方的心神防線,力量仿佛退潮般從他們的體內被抽離,他們跌落在路明非的腳邊,匍匐在地,伸手想要改變這一切,卻最終被來自血脈深處的記憶壓的動彈不得…
路明非一路沿著樓道攀升,樓道兩側跪滿了失去反抗能力的混血種們。
當失去了玩鬧心的路明非認真時,尋常的混血種已經失去了站在他面前的資格。
沒人擋道的情況下,路明非徑直來到了四樓,看到了躺在四樓邊沿位置的銀發老人。
“校長!”
路明非快速走了過去,看到了昂熱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渾身全是鮮血。
簡單檢查后,他發現校長身上的血全是傷痂裂開后滲出的血,他環視周圍,沒找到奇蘭的尸體,那至少證明他還活著。
路明非俯下身,直視著昂熱的面龐,緩緩吐出威嚴的神諭道:“不要死!”
可下一刻,路明非卻皺緊了眉頭,察覺到了異常。
他的命令確實生效了,但效果甚微,似乎有一種力量在隔絕他的命令。
路明非的目光最終落在校長手中的一枚黑色隕石上,是這個東西?
可又有些不對勁,在剛才短暫的摸索中他已經猜到了這枚隕石的本質。
它能讓周圍空氣中的元素進入怠惰狀態,間接隔絕言靈對元素的下令。
你的電腦配置再高,網速龜速也是白搭。
可他的“不要死”并不涉及四大元素,硬要說也就與精神元素扯上些關系,本質是規則的干涉。
很快,路明非發現校長的身體在不斷自愈,傷口重新結痂。
他小心翼翼將昂熱校長抱起來,準備先行將他送回執行部,進行療養。
等到路明非離去,原本跟在身后,藏在暗處的攝影師們走了出來,面面相覷。
沒過一會,一通電話在這幢廢棄大樓中回蕩,為首的人接通了電話,點頭哈腰,最后神色欣喜地連稱是,最后心滿意足地帶著所有人離開了這座廢棄大樓。
“給我把剩下的人包圓了都,一個都別放跑!其余三個方位報告情況!”巴薩爾冷哼道。
他通過望遠鏡看到了有十幾個混血種從三樓跳了下來,身影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原地,巴薩爾立馬吩咐等候在周邊多時的專員們一個也別放跑。
幾分鐘后,路明非抱著昂熱出現在巴薩爾面前。
在看到昂熱渾身是血,雙眸緊閉呈現昏迷狀后,他面色大變,轉頭大喊道:“醫護人員呢?醫護人員趕緊集合!”
“路專員,您只找到了昂熱校長嗎?”巴薩爾看著送上擔架的昂熱,低聲問道。
路明非面無表情地點頭:“通知本部,我們找到校長了,但是依舊沒有奇蘭的行蹤,讓本部繼續調查。”
“明白!”
路明非轉頭看向身后,“今夜逃走的不用追了,一群烏合之眾不值一提,讓人去廢棄大樓收尾。”
巴薩爾連忙點頭表示明白了,只要不提火箭筒他什么都答應。
“我回去休息下,你時刻關注昂熱校長,校長有意識后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路明非擺擺手,向回走,他要去給路鳴澤打個電話。
他隱約察覺到了不對,懷疑路鳴澤有什么事情在故意隱瞞他。
剩下的收尾工作全部交給了埃及分部,路明非回到落腳地,開始嘗試聯系路鳴澤,但以往隨叫隨到的小魔鬼卻突然斷聯了。
一直到第二天巴薩爾親自來通知他昂熱校長已經蘇醒,并且想見他時,路明非都沒有聯系上路鳴澤。
路明非提著果籃推開了單人病房的大門。
穿著病號服的昂熱半躺在病床上,神色平靜地望著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陽。
路明非坐在床邊,順手拿起校長的折刀,將一顆蘋果一分為二,遞給校長一半,自己啃另一半。
昂熱無奈道:“你不削皮嗎?”
路明非聳肩道:“我嬸嬸說蘋果皮最有營養,所以我們家吃蘋果從不削皮。”
“還有這說法。”昂熱一愣。
路明非又咬了一大口蘋果,含湖不清道:“校長,您有什么事想和我說嗎?”
“這話應該由我來說才對…”昂熱頓了下,手中把玩著半個蘋果,輕聲道,“奇蘭走了。”
路明非目光低垂道:“他去了哪?”
“不知道,他說要去尋找這一切的終點和起點。”
“這一切?”
“對,也許是龍族的秘密,也許是混血種的秘密,又或許是比這個時代更久遠的歷史。”昂熱低沉道。
路明非一怔道:“您是從哪里得知的最后一點。”
“一位自稱‘最后一個閃族人’的神父先生。”昂熱解釋道,“他是初代弗拉梅爾的老朋友。”
路明非啞然。
“你也認識他對嗎?”昂熱一直在觀察著路明非的神色。
路明非猶豫了下,還是點頭道:“去年和師兄一起回老家的時候遇到的。”
“去年?”昂熱回憶了下,“就是你準備包庇大地與山之王的那次嗎?”
路明非沉默地咀嚼著蘋果,沒有說話。
昂熱微笑道:“現在,我該稱呼你為校董先生,還是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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