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餐呢?”×2
路明非和夏彌站在燒烤攤前瞪大了眼,在夜風中凌亂著。
路邊攤的小方桌旁,金發的俊美男人聳了聳肩:“我以為你們會更喜歡路邊擼串的氛圍,哦,擼串這個詞是我從網上新學的,應該沒用錯地方。”
看著桌上擺滿的,烤的油滋滋,灑滿了辣椒面的羊肉串和牛肉串,空氣中滿溢著燒烤的飄香…
路明非和夏彌咬了咬牙,面露不甘,而后不爭氣地咽了口唾沫。
雖然但是…可它真的太香了!
夏彌不情不愿地坐上小板凳,板著臉拿起一根羊肉串,嚴肅道:“愷撒師兄,你欠我們一份大餐。”
愷撒哭笑不得道:“我原以為你們會喜歡我準備的這份驚喜的。”
“切。”夏彌將啃的干干凈凈的木簽隨手一丟,滿臉不屑道,“拜托,對我們這些窮鬼來說,海鮮大餐或者滿漢全席才是驚喜。”
愷撒聞言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對我來說是驚喜的燒烤對你們來說其實是日常,反之…”
夏彌頓時被噎的咳咳咳,翻了個白眼,暗暗握緊拳頭:“可惡的狗大戶!”
愷撒爽朗笑道:“我明白了,下次請你們品嘗最正宗的意大利餐。”
夏彌轉頭:“師兄,意大利餐很有名嗎?”
楚子航想了想:“我知道的意大利餐只有意大利面和披薩餅。”
“這玩意我在必勝客也能吃到!”
“額,請不要拿必勝客和正宗的意大利餐做比較…”愷撒無奈,最后攤手道,“好吧,下次由你們選。”
路明非一屁股擠在愷撒身邊,攬過愷撒寬厚的肩膀,贊道:“老大,你國學學的不錯嘛,啤酒配燒烤這套都給你偷學走了,來走一個!”
他舉起一瓶冰啤酒,和愷撒碰了碰,愷撒喝了一口后皺起了眉頭,顯然喝不慣國內的啤酒,他納悶道:“這玩意你們平時是怎么喝下口的?”
路明非也翻了個白眼:“可惡的狗大戶!”
愷撒:“…”
“這趟回家有收獲嗎?”楚子航遞給夏彌一張抽紙,擦了擦她已經變成小花貓的臉,看向愷撒。
“有一點。”愷撒放下酒杯,面色凝重地點頭,“這趟回家,我們家的那幫老祖宗專門接見了我。”
“老祖宗?”
幾分轉過頭看向愷撒,路明非愕然道:“老大,你家老祖宗有多老,難不成比昂熱校長還老?”
在混血種領域,昂熱最出名的就是接近150的高齡卻仍活躍在戰爭的最前沿,其他同齡人這個年齡通常都是躺在病床上靠著各種儀器續命。
愷撒斟酌了下言辭,道:“那是一群老妖怪,最小的都和昂熱校長同齡,在年齡最大的面前,昂熱校長也只是粉嫩粉嫩的青少年,他們靠著極其強橫的龍族血統和醫療技術活到今天,終年生活在低溫病房進行休眠,只在家族需要做出重大決定的時候出面。”
之所是×3,是因為繪梨衣對這些沒什么概念。
她正忙著消滅sakura遞給她的烤串,小嘴被辣椒面辣的染上一層紅瀾的光澤,不停扇著小手,又灌了一口冰冷的啤酒,結果被啤酒奇怪的味道鎖緊了眉頭。
路明非抬手叫老板來瓶橙汁,然后把繪梨衣面前的啤酒瓶移到自己面前,不解道:“昂熱校長都只能算粉嫩的青少年?你那幫老祖宗究竟多少歲?”
“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據說最老的一批已經超過三百歲了。”愷撒坦然道。
“混血種超過三百歲?”夏彌放下烤串,疑惑道,“你家老祖宗突破臨界血限了嗎?”
迎著楚子航詢問的目光,夏彌解釋道:“一般來說,純血龍族的壽命都是以千為計,但混血種因為普遍不超過臨界血限,本質仍然是人類,所以壽命在一兩百已經上限了,只有超過臨界血限,向著純血龍族進化,壽命才會進一步提高。”
“我沒有在他們身上看到一絲龍化的跡象。”愷撒回憶道,“另外他們都是靠著醫療儀器茍延殘喘,平常以低溫休眠度日,別看他們活的比校長還久,可實際上差遠了,校長提著折刀隨時能上戰場,而這些老妖怪開個會還需要拖個氧氣管。”
“你好像不喜歡他們。”楚子航問。
“我從小就不喜歡他們。”愷撒舉起啤酒瓶,和楚子航輕輕碰了一個,語氣淡漠道,“我媽媽和龐貝的婚約就是他們決定的,我甚至懷疑我媽媽的死也是他們決定的。”
“你剛才說收獲…唔。”路明非為繪梨衣演示了合格的擼串技巧,一口將繪梨衣遞到面前的肉串擼了下來,含糊不清道,“收獲和你這些老祖宗有關系嗎?”
“我詢問了他們對于我和諾諾的婚姻的態度,發現有些奇怪。”愷撒皺眉道,“他們的態度很模棱兩可,和我預想的有些不同,他們并不反對,也沒有直言接受。”
“你預想的是什么?”夏彌好奇道。
“當然是他們表示愿意接受我的一切選擇。”愷撒直截了當道,“去年我叔叔告訴我家族愿意為了我而修改規矩,讓我選擇自己的妻子,可現在看家族要么改變了態度,要么就是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場騙局。”
“騙局?”
愷撒狠狠灌了一口中國啤酒道:“他們先前的態度很明確,可現在卻突然變得模棱兩可,這中間必然發生了什么。”
“上次路明非說了有關陳家的事后,我就開始懷疑諾諾從一開始就是家族為我選中的妻子,就像夏洛特·陳與上杉秀夫一樣。”
“以這種假設推演,那么當下的一切都變得合情合理,沒有什么愿意為我修改家族的規矩,諾諾本就是他們為我選中的妻子。可現在諾諾在北極圈失蹤了,他們轉變了態度,因為他們從來不止一套方案,在他們的安排中我的妻子人選可以排滿十幾張名單…”
路明非和楚子航對視一眼,前者沉默了下,咳嗽道:“老大,如果師姐真的從一開始就是家族為你選中的妻子,你還會喜歡她嗎?”
這次換愷撒沉默了,他舉起啤酒瓶一灌到底,望著空酒瓶好半晌才道:
“你們平日就喝這種酒?這種酒除了給膀胱增加負擔,增加去廁所的次數,還有什么用?連醉人都做不到。”
楚子航看了看手機道:“最新消息,我們接下來要去拜訪副校長,副校長那有足夠放倒你的威士忌,可問題是你真的還有喝醉酒的時間嗎?”
愷撒抬頭看了眼楚子航,嘆氣道:“我討厭你果然不是沒有緣由的。”
“不客氣。”楚子航客氣道。
“說實話,在想到這種可能性后,我也不知道該以什么態度面對諾諾。”愷撒低聲道,“老實說先前聽到諾諾失蹤后我有那么一瞬間松了口氣,至少我不用這么快面對她,告訴她這個殘酷的事實,我和她的愛情也許一直都在別人的操控下…”
“回家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久,我到底愛不愛諾諾?最后得到的答案是愛的,我愿意和她結婚,和她分享我余下的一切,我又怎么會不愛她呢?我一直在糾結我和諾諾的愛情是不是在別人操控下誕生的,但后來我突然想到,我也許會在某些‘巧合’下對一個女孩產生興趣,但我絕不會因為和一個女孩待久了就愛上她想把她娶回家,相反,我以前和女生待久了只會產生厭煩。那些老家伙或許能制造巧合,制造意外讓我和諾諾在一起,但愛上諾諾卻絕對是我個人的選擇,無論有沒有他們都會做出的相同選擇。”
愷撒低聲說著,說到最后已是近乎一字一頓,每個字都是那么鏗鏘有力,凝聚著屬于他的領悟。
路明非默默舉起酒瓶,楚子航也拿起一瓶剛開封的啤酒,夏彌咋咋呼呼道加上我加上我,繪梨衣眨了眨眼睛,舉起手中的橙汁輕輕碰了碰sakura的酒瓶。
“干杯。”愷撒微笑舉起酒瓶,和每個人碰杯,然后一飲而盡。
“對了,你剛才說的最新消息是什么?”
放下酒瓶后,幾人看向楚子航。
楚子航神色平淡道:“剛剛施耐德教授給我發了信息,讓我們馬上去鐘樓拜訪副校長,他似乎找我有什么事。”
“副校長找我們?”愷撒一愣道,“這可真是希奇,走,去看看,據我所知學生里面進過鐘樓拜訪副校長的可比參加校長的下午茶的人要少的多。”
夏彌瞪圓了眼睛道:“不吃完再去嗎?”
愷撒看了眼夏彌面前,前后不過十分鐘就堆得滿滿當當的竹簽,面色微抽道:“你還沒吃飽?”
夏彌摸了摸毫無起伏的肚子,心虛道:“五成了五成了。”
“老板,再各來五十串牛羊肉和十對雞翅!海鮮有什么烤什么!”路明非熟練地轉身喊道,然后聳肩道,“去拜訪副校長總不能空手吧?相信我,這玩意賊下酒。”
“對了。我聽說昂熱校長在學院的人氣很高,學校內有專門擁躉他的社團,社團叫‘熱隊’,是不是真的?”夏彌忽然好奇問道。
愷撒點頭道:“是真的,在這幫家伙看來,校董會存在不存在無所謂,只要有昂熱校長這樣的精神領袖,滅絕龍族不在話下。”
“那有沒有守夜人隊?”夏彌滿臉勤奮八卦。
路明非嘿嘿道:“有的,你芬格爾師兄就是守夜人隊的總指揮,新聞部全體成員都是副校長的小迷弟。”
等老板將打包好的燒烤呈上來,一行人離開了燒烤攤,踏上了返校的道路。
鐘樓的鐘聲順著夏夜的風去了很遠的地方,梳理著羽毛的鴿群藏在在鐘樓的陰影下,今夜圓而明亮的月亮就頂在鐘樓的塔尖處。
今夜,獨屬于守夜人的閣樓迎來的罕見的客人,還一來就是五位。
“副校長,您這里是垃圾堆嗎?”夏彌推開門,望著無處落腳的閣樓內,無言道。
這的確是一間邋遢的閣樓,向陽的一面全是玻璃窗,貼滿低胸女郎的巨大招貼畫。屋里只有一張沒疊的床、一張單人沙發、一套電腦桌和轉椅、還有碼滿了西部片的DVD的大書架。當然,還有滿地的空酒瓶、扔得到處都是的成人雜志。
學院的隱藏人物守夜人幾十年來一直住在這里,家居風格像是個欲求不滿的青春期少年。
副校長望著靚麗的少女,愣了下,嘟囔道:“見鬼,我記得我沒喊你和繪梨衣,這下好了,我英明神武的形象付諸東流了。”
楚子航走進屋內,忍了幾秒鐘后,走向一旁的垃圾桶,在桶邊找到了垃圾袋,面無表情地開始清理地面上的空酒瓶以及快餐盒。
愷撒沉吟道:“全體成員注意,讓我們先幫副校長解決下私人環境問題。”
眾人齊心下,迅速將亂糟糟的屋內打掃的一塵不染,代價就是裝滿的七八個垃圾袋。
副校長看著上次整潔不知是多少年前的屋子發了下呆,撓頭道:“已經很久沒有人幫我收拾屋子了,說起來真讓人懷念那段時光。”
夏彌扛著垃圾袋丟到了門口,回頭問道:“以前也有人幫您收拾屋子?”
“當然,那是我迄今為止唯一的學生。”副校長瞇起眼道,“我最喜歡看她穿著學生裙幫我打掃衛生了,這會讓我覺得自己真的生了一個漂亮勤快的閨女。”
“唉,有時候真希望曼施坦因是個可愛的女孩,而不是四十不到就開始禿頂的油膩男,這樣我就不用擔心他未來的婚姻安排了。”
副校長嘆了口氣,能聽出那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副校長,請問您找我們有什么事?”
收拾完屋子后,幾人圍坐在了沙發上。
副校長道:“那就讓我們直接進入正題吧,不繞彎子了。根據最新消息,昂熱在埃及遭遇了奧丁的襲擊,目前生死未知,我們已經將此事公布給了秘黨長老會,預計下周各位長老就會齊聚在卡塞爾,召開幾十年沒有召開過的長老會議了。”
沉默。
包括路明非在內,五人都陷入了短暫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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