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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日本第一

  就在源稚生離開源氏重工后不久,蛇岐八家苦苦搜尋已久的兩人主動投入了源氏重工的懷抱。

  “源氏重工是座防備森嚴的大廈,森嚴程度不亞于日本自衛隊司令部。外區進出需要門禁卡,我們弄不到這玩意,所幸我們的目標是里區,里區沒有門禁系統,所以我們只需要直接進入里區就行了。”

  愷撒攤開手繪的地圖,“唯一的辦法就是從下水道摸進去,這條路我在夢里走過一遍了。”

  他的手指沿著蛛網般的下水管道移動,“高天原正下方就有一條下水道,我們沿著它向東走,從新宿地鐵站下方繞過,進入主管道后不久就會見到源氏重工,總長度兩公里。有問題嗎?”

  “沒有,出發吧。”

  楚子航把刀劍背在背上,外罩黑風衣,頭戴一頂黑色棒球帽。

  愷撒也是一身黑風衣,兩人的風衣襯里都是燦爛的浮世繪,他們各自做了一身執行局的制服。

  “兩把你都要帶上?”愷撒瞥了眼楚子航背后的刀劍。

  “嗯,你不是說此行可能很危險嗎?”

  “是很危險,我們有可能會遇上之前海里遇到過的尸守群。你的炸彈呢?”

  “在包里。源氏重工里有尸守群?那群怪物從海底逃出來了?”

  “好,什么都能漏,炸彈不能漏。”愷撒低聲道,“不是海里那批,應該是人工養殖的,我也不確定,所以我們要去源氏重工深處確認下,如果真的有怪物養殖場,我們就炸了它。”

  這番對話讓楚子航莫名有些熟悉感,他仔細回憶了下,才發現他們兩人同時在說兩個話題。

  上一次類似的對話,是他和路明非。

  “出發吧,我們要爭分奪秒。”

  最后看了眼醉倒在屋內的一群女人們,愷撒貼心地為她們蓋上了一條毛毯,轉身離去。

  他們沿著鐵梯下到了下水道里,電筒照亮了長著青苔的磚墻,這段下水道的結構很古老,跟現代化的鐵穹神殿完全不同,它的截面呈半圓形,中間是水渠,兩側有可供行走的窄道。

  “聊幾句?接下來我們要鉆兩公里的下水道,怪無聊的。”愷撒走在前面帶路,頭也不回道。

  “聊什么?”

  “就聊我看到的未來。在我看到的未來里,其實有很多值得我無限深思的事。”愷撒輕聲道。

  他沒有回頭,就這么把后背交給了楚子航。

  楚子航眉眼微垂,想到了愷撒前不久試探他和夏彌的感情。

  在原來的未來中,夏彌死在了BJ地鐵的那座尼伯龍根內,愷撒看到的未來中有關于這段的內容?

  “比如你的刀。”愷撒頓了頓,“在我看到的未來中,你用的是裝備部彷造的‘村雨’。而原村雨被折斷了,你還特意帶著折斷的刀身來了日本,試圖找尋它的來歷。”

  楚子航沒吭聲,愷撒就繼續說道,“而這一次,村雨不僅沒有折斷,你甚至還多了一把長劍,另外我們下潛的時候你沒有帶村雨,反而帶了那把長劍。那把長劍是副校長給你的?”

  “差不多。”楚子航含湖道。

  他當然知道這是為什么,在原世界線中,他和夏彌展開了一場生死搏殺,村雨也斷在了那一戰中,返校后委托裝備部打造了一件彷品。

  “有件事我其實一直挺在意的。”愷撒突然聳肩道,“說來你應該不知道,在本來下潛前,由美作向我們介紹大致情況,當時美作讀了遍我們的榮耀,我的榮譽是執行了對‘青銅與火之王’諾頓的滅殺任務,而在介紹你的時候…”

  他停頓了片刻,卻還是沒有回頭。

  “‘楚子航執行了對‘大地與山之王’芬里厄和…’。嗯,美作剛說到這,我就下意識一個耳光甩了進去,把另一個名字打了回去,我當時的借口是有只蒼蠅停在了他的鼻子上,這個時候路明非就上前攬過美作的脖子跑一邊去了。”

  楚子航童孔驟縮。

  果不其然,愷撒低聲道:“可殺死大地與山之王的不該是路明非嗎?為什么美作會說是你?我又為什么要在這時候甩美作一個耳光?在下潛后,路明非還問了你一個問題,他說‘師兄,你是喜歡小龍女么’。”

  “那么,小龍女又是誰?”

  “我只能這么想,小龍女就是耶夢加得,在原來的時間線中似乎是你殺死了大地與山之王,可我又為什么要阻止源稚生說出這個名字?也許是因為你真的喜歡上了耶夢加得,但你最后還是殺死了她。你這樣的殺胚居然會喜歡上一個女孩?蘇茜喜歡你很久了,但你從未對她動心過,什么樣的女孩能讓你春心萌動?我想了很久,好像只有一個女孩符合…”

  不知何時,他們的腳步停下了。

  兩個人一前一后,楚子航沉默地站在愷撒背后,沒有伸手拔刀,愷撒將后背留給了宿敵,一手握著手電筒,一手摸索在墻壁上,也沒有伸手向腰間。

  兩人只是沉默著。

  “…什么時候發現的?”楚子航輕聲問。

  “也就前幾天吧。”愷撒語氣輕松道,“之前一直在煩惱下潛的事,沒時間關注這種細節,到了高天原時間寬裕后就開始反復復盤這些記憶了。”

  “另外就是,這一切和我看到的差別太大了。如果我要相信我看到的真的是未來,那么我就必須相信另一個事實,未來已經被根本性改變了。改變這一切的也不是能看到未來的我,而是另有其人。”

  “這一切都很荒誕,很不可思議,但既然荒誕的已經發生了,那再荒誕些好像也無所謂了?這大概就是破罐子破摔吧。”

  “想通這些后,我就開始思考在這一次的時間線中,究竟誰是那個‘變量’。”

  “我列舉了好幾個對象,里面有我自己、你、路明非,甚至還有美作。”

  “在原時間線中美作沒和我要一個叫‘藤原信之介’的日本人,這個日本人還是加圖索家族的家臣。”

  “當然,我不確定美作是不是因為我們的改變,而導致發生了某些變故。”

  “但如果排除我們的干擾,準確的說,是我看到未來而引發的一系列變動引起的干擾,那么答桉好像已經呼之欲出了。”

  “你,或者路明非,又或者你們兩個都是‘變量’。”

  “楚子航,你有見過一個蒙著面紗,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的女人嗎?”

  愷撒緩緩轉頭,童孔中涌動熾烈的金色,低沉道:“不要騙我,我會不會揭發你和夏彌取決于你現在對待我的態度。”

  “蒙著面紗,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的女人?”楚子航重復了一句。

  他的心中下意識浮現出諾恩斯的樣貌。

  可諾恩斯有蒙著面紗過嗎?

  “對,她會問你要不要交易,還自詡為神。”愷撒死死盯住楚子航的眼睛。

  楚子航沉默了片刻,搖頭道:“我近期沒見過以你描述的為標準的女人。”

  “沒有?”愷撒目露失望。

  “但是…”楚子航突然道,“我也在夢中看到過一段不屬于現在的‘故事’。”

  愷撒的目光火熱地看向楚子航。

  “不過和你不一樣,你看到的是未來,我看到的是過去。”楚子航低聲道。

  “…過去?”愷撒皺眉,“什么意思?”

  “在我看到的過去里,我和大地與山之王展開了殊死搏殺,村雨也斷在了那一戰中。”楚子航簡單說道。

  愷撒面龐抽搐道:“我明白了,你看到的是原來的時間線。等等…你是什么時候看到的?”

  他突然追問。

  “不是開始前,是一切都塵埃落定后。”楚子航猜到了他的心思,搖頭否認道。

  “這么說來…路明非才是那個‘變量’?”愷撒仰頭喃喃道。

  是啊,和原來的時間線相比,路明非的變化差距太大了,不提這趟東京行,他在上個學期的轉變本身就足以讓人驚詫了。

  如果他沒猜測,路明非大概率和他一樣,看到的是未來發生的事,而不是像楚子航。

  楚子航此刻的心中則是輕松伴隨著復雜。

  愷撒果然不愧是愷撒,居然這么快就找到了最接近真相的答桉。

  “你接下來準備怎么做?”楚子航問道。

  “還沒想好。”愷撒悶聲道,他重新邁動步伐向前走去,“其實最好的攤牌時間不是現在,我應該在真正確認我看到的未來是真是假后再來逼問你,但是我忍不住了,我們這趟的任何可能會很危險,我不想將我的后背留個一個對我有所隱瞞、遮掩的家伙。”

  “可后背是雙向的,而之前一直都是你在問我。”楚子航平靜道。

  “Ok,你現在想問什么都可以。”愷撒在前方開路。

  “你所看到的未來并不是什么,而是從一個蒙著面紗的女人那得到的對嗎?”

  “一針見血,猜對了。”

  “你是什么時候見到她的,現在還能找到她嗎?”

  “很遺憾,我也想找到她。見到她的時間,大概是在我們來東京前,地點是芝加哥的某家酒店頂樓的總統套房,她突然出現在我的屋內,無聲無息,走的時候也同樣如此。”

  “好,我問完了。”

  “就這么沒了?”愷撒愕然道,“我可是準備一堆答桉。”

  “再問下去也沒什么意義,你掌握的情報本身就少的可憐。”楚子航澹澹道。

  愷撒都囔道你這家伙果然很討厭。

  在走過了總長兩公里的下水道后,他們潛入了源氏重工的下水道區域。

  前方是一條低矮狹長的通道,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任何窗戶,換氣扇緩緩地旋轉著,墻壁噴成沉重的鐵銹紅色,墻上用白色油漆寫著他們看不懂的路徑指示。

  這就是里區,一個讓人感覺輕微窒息的地方,空氣中彌漫著不安的因素。愷撒雙手持沙漠之鷹走在前面,全神貫注于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楚子航也握住了刀劍。

  他們順利地穿過走道,走道盡頭沒有任何古怪,只是一架電梯,里區中竟然沒有什么特別的安全措施,大概是蛇岐八家認為侵入里區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就沒有在這里加裝累贅的門禁系統。

  “去幾樓?”楚子航望著電梯表上密密麻麻的數字問道。

  “去底層,最底層。”愷撒低聲說道,“在去之前我要先和你說下我們上一次的發現,我們上次去的地方是三十幾層,那有很多壁畫,壁畫上畫著蛇岐八家的歷史。”

  “我們在那里發現了日本版的翠玉錄,并達成了共識,這個共識就是蛇岐八家是白王的血裔,他們中有一支特殊的血脈——!”

  “這一代的皇就是美作,得自白王的血脈讓他的精神力量遠超混血種,永遠保持澄澈清明,所以即使他的血脈濃度可以高于臨界血限卻也不會墮落為死侍,堪稱一頭人形巨龍。”

  “這就是我們上次的發現。這次我們不去三十幾層,我們去最底層,看看蛇岐八家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趁著電梯上來的功夫,愷撒簡明扼要地向楚子航介紹了他們上次的發現。

  叮的一聲。

  電梯門緩緩打開了,愷撒和楚子航在第一時間進入了備戰狀態,愷撒的槍口對準了電梯內的男人,楚子航則拔刀出鞘,而與此同時,一把暗紅色的長刀悄無聲息地抵在了愷撒的脖間。

  “美作?”看著面前極度相像的面容,愷撒下意識喊道。

  可他很快反應過來,這顯然不是源稚生。相較于源稚生,面前的男人多了份柔弱。

  愷撒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乍看起來那雙眼睛清澈動人,細看卻像兩眼深潭,潭水雖然透明,可是太深了,看向深處是一片漆黑。

  電梯的男人也愣了一會,似乎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他們。

  他突然輕笑一聲,笑容明媚而光燦道:“是BasaraKing、還有右京老師嗎?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你們。”

  楚子航和愷撒不由面面相覷。

  怎么在這種地方,冒出來一個知道他們花名的男人?

  還是說蛇岐八家已經調查到他們藏身的地方了?

  “BasaraKing果然是剛巖般灑脫的男子,右京老師說是刀客,看起來卻是溫柔的人呢。”

  “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風間琉璃,也是一位牛郎。”

  看著面前的男人向他們鞠躬,愷撒驚了,作為新一代的牛郎,他當然聽說過風間琉璃這個名字。

  曾經有個力捧愷撒的客人喝醉了之后得意地拿出風間琉璃的名片說,雖然BasaraKing是那么完美,可我見識過真正的日本第一!

  于是周圍的客人全都被那張名片吸引,眼泛桃花地圍觀,把愷撒晾在那兒涼快了。

  簡直是奇恥大辱!

  自那以后,愷撒就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并立志要超越他成為日本第一。

  “對了,我的真名是源稚女,源家次子,源稚生是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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