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十萬大山,十二峒。
散阿虎已經交待完了一切,“總峒主,我知道的已經都交代了,你說過的,只要我如實說了,你就放我走!”
總峒主沒有回答只是看向了楊清源。
楊清源看著手中記載的散阿虎的供詞,其中內容和他們從血河宗被俘弟子中得到的部分信息可以相互印證。
楊清源會意總峒主的意思,隨即開口道,“散阿虎,你到了這一步,還在有所隱瞞,之前總峒主答應你的,是基于你如實交代,沒有隱瞞。像你這樣選擇性地供述,擱在我們大理寺,連坦白都算不上。”
散阿虎雙眸恨恨地看向楊清源,若不是這個人突然來到十二峒,他又怎么可能會暴露血河宗門人的身份?
現在還要繼續逼迫自己,但凡散阿虎能夠打得贏楊清源,早就將其碎尸萬段了!
當散阿虎注視楊清源的雙眸之時,心中不免一顫。
這是一對怎么樣的眸子?!
清澈,明晰,仿佛能夠洞察世間萬物之密,看穿無盡輪回之奧。
不得不說,這散阿虎還是很有眼光的,一眼就看出了楊清源內置外掛的非凡之處,
“說!”
楊清源一聲輕喝,帶上了道門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的道經,有震懾人心之功。
散阿虎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內心不住一顫,竟然差點心防失守!
猶豫片刻之后,散阿虎還是咬著牙開口了,他知道,自己不說,今日是絕難善了的。
“還有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楊清源再度一聲暴喝,聲如雷震,讓原本就因為阿祖阿公的靈魂拷問而心防脆弱的散阿虎,在某一瞬間,心防失守。
“在十二峒以西的一百三十里外,有一處山穴,深逾百丈,我在那里建了一座血河宗的分壇,以供我修煉。”
血河宗的每一處分壇不是隨便建立了,分壇之處,必有血池。
血池之血,便是人之精血!
一百三十里這個距離,散阿虎還真會挑,這個距離足以讓十二峒的人難以發現異常,
而以散阿虎的輕功,一個時辰便可走個來回,加上那百丈深的位置,一般高手也發現不了異常。
總峒主的目光看向楊清源,說實話,他對血河宗的這群妖人了解不算多,反而是楊清源和血河宗作對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楊清源看明白了其眼中探尋的目光,開口解說道,“凡血河邪宗分壇,必建有血池,以供其中妖人修煉,而這血池…便是以活人精血所筑,少則百人,多則千人,乃至數千人…”
話說到這里就足夠了,以散阿虎的境界百人級別的血池肯定是不足以散阿虎這個法天象地境武者修煉的。
死在他手上的南疆百姓,至少再加千人,說一句惡貫滿盈,絲毫不為過。
而十二峒不僅僅是南疆最高端的戰力,他的存在更像是南疆文明的守護者。散阿虎的行為幾乎就等于在對抗十二峒的根本宗旨。
這也是剛剛散阿虎不愿說的原因。
有道是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沒有人比犯罪嫌疑人本身更了解自己罪行的嚴重性了!
若是剛剛就說了這些,總峒主是絕不可能饒恕他的。而現在總峒主已經在阿祖阿公的圣物之前起誓,就算再怎么想殺他,也不可能違背誓言吧!
不僅僅如此,散阿虎為了防止總峒主和楊清源耍花招,之前散阿虎還特地讓楊清源也對著阿祖阿公的圣物起誓。
不然,散阿虎怕等下楊清源說出,‘起誓的是你家總峒主,憑什么讓我放過你?!’這類的話。
這種事情,楊大人完全干得出來,甚至干過不止一次。
這位散阿虎也算是細心之人,特地防了楊清源和總峒主一手。
“你已然是全部交代了嗎?!”總峒主再度逼視散阿虎,同時給楊清源打了個暗示。
審訊這一塊,他是真的不會,完全一竅不通。
若是換了外人,他還可以用蠱術來刑訊,但散阿虎本就是十二峒峒主之一,其在蠱術之上也有極高的造詣,尋常蠱蟲對付他不得,甚至于得了血河邪術,他的蠱術可能更上一層樓。
想要靠著蠱術逼散阿虎說出來,是不現實的。只能指望楊清源。
雖然散阿虎再度說出了不少隱秘,但楊清源依舊不相信他,能夠以同族同類之血修煉邪術的人,哪有什么道德底線,這與吃人有什么分別?
“散阿虎!”楊清源一聲厲喝,猶如九天雷霆,震散阿虎心神一驚,“看著我的眼睛!”
散阿虎被楊清源剛剛一聲厲害,震得心神晃動,下意識地看向楊清源的眼睛,只見楊清源的眼中有金光閃動。
楊清源借此機會,施展出了九陰真經之中記載的移魂大法,這是精神攻擊中的一種,與攝心術類似,實質猶如現代的催眠,能用來對付武功高強,但心志不堅的對手。
當年郭靖和黃蓉按照洪七公的安排趕到岳陽君山參加丐幫的聚會,結果被楊康搶先一步,導致郭靖和黃蓉被丐幫四大長老之一的彭長老用“懾心術”制住。
黃蓉便是用移魂大法反制彭長老。
楊清源在其中還加入了部分八師巴的變天擊地大法,以及很小部分的劍廿三。
南疆一脈的武者對于這種精神之法,本就是生疏,如何能是楊清源的對手。
楊清源依著經文中的止觀法門,由“制心止”而至“體真止”,很快達到了移魂大法所描述的狀態,即“心神若有意,若無意,已至忘我境界”,順利控制了散阿虎的心神。
“散阿虎,對于血河宗之事,你還有何隱瞞?!”
隨著楊清源的發問,散阿虎雙目迷茫,完全沒有聚焦,隨即懵懵懂懂地將自己所知之事盡數說出。
他對此果然還是有所隱瞞,不僅僅在百里外有一個祭壇,在十二峒以南的深山坳之中,還有上百名被他關押的孕婦,四五百未破處子身的女子…
隨著散阿虎的供述,連總峒主都有些忍不住了,隱藏于斗篷之下的雙手憤怒地微顫。
此賊不除,天理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