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魔師宮這一群維護龐斑的人,向雨田突然有些心酸。
相比于龐斑這些忠心耿耿的弟子和手下,向雨田覺得自己就很失敗,連個合格的傳人都沒有。
盡管向雨田一心求道,但也希望自己能有個不錯的傳人。
調息片刻之后,龐斑原本略顯潮紅的臉色也恢復了正常,一旁攙扶的水將水柔晶也松開了龐斑。
以龐斑之高傲,也是對著向雨田拱手一禮。“邪帝出世已久,為何再入世間?!”
邪帝向雨田的傳說,在魔門的手札之中是有記載的,但大多是練功失敗、走火入魔、霞舉飛升之類的傳說。
但不管怎么看,這老哥…老叔,都是一個出世型的高手,魔門這么多年,這么多高手,都沒有發現他還活著,可想而知向老叔的低調程度了。
但是這老叔突然出現在了魔師宮,還和自己大戰一場,這就很不符合他日常的行事風格。
向雨田只是笑了笑,并沒有正面回答龐斑的問題。
不過龐斑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就在雙方交手之后,梁王府的方向有兩個法天象地境的高手在交手。
雖然相隔距離甚遠,但是這二人出手之間,帶動的天地元氣卻是十分驚人。
梁王府出事了!
不同于向雨田的一心求道,龐斑對于世俗是有追求的,他希望北乾能成為天下第一的帝國。
為此,他收北乾王子方夜羽為徒,替梁王察罕帖木兒訓練軍中高手。
對于梁王和趙敏父女,龐斑也是極為看好,特別是趙敏,有心性,有手段,有魄力,夠決斷。若趙敏是男兒身,龐斑甚至愿意扶她為帝。
不過,即便是女子之身,他也想收趙敏為徒。
可惜了,被某個楊姓的道士搶先了一步,龐斑表示對此毫不在意,趙敏可再次拜師,但趙敏還是推辭了。
雖然梁王府方向有高手過招,但是龐斑并沒有急著去支援。
百損道人他曾經見過,短時間內,龐斑也難以占據上風。一手玄冥神掌,一身玄冥真元,足以讓百損道人匹敵天下法天象地境的高手。
只是不多時,便有梁王府的人前來求援。
“魔師!梁王殿下和郡主遭遇大量高手襲擊,請魔師出手!”
來人梁王府一個元化境的武者,對于梁王府忠心耿耿,在自知不敵的情況下,立刻快馬來到了此地求助龐斑。
龐斑的目光看向了向雨田,若所料不錯,邪帝今日夜訪魔師宮,應該就是與此事有關了!
看到龐斑投來的目光,向雨田笑了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就…笑得很憨厚…
堂堂邪帝這般做派,就很反差。
來求援的梁王府高手,看到笑得如此憨厚純良的邪帝,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只是當下的場面還是很奇怪,這個笑容可掬的人竟然和魔師宮一眾高手有分庭抗禮之勢。
就在他疑惑之際,突然眼前一黑,向雨田已經將他打暈了過去。
“不好意思!”
老向還是很有禮貌的,打暈人之后還道了個歉。
雖然向雨田氣勢再次變得懶散了起來,“魔師宮的諸位,今晚,各位還是乖乖留在此處的吧!”
龐斑,目光微凝,“向前輩就是為了此事而來。”
向雨田一臉苦色地說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今夜在場的各位,一個都不能離開。”
隨后看了看方夜羽以及魔師宮內的其他的高手,“我真的不想下狠手,你們就待在此地不要動!”
龐斑看了看弟子們,又看了看向雨田,最終目光堅毅看向了梁王府的方向。
“向前輩,得罪了!”
向雨田聞言嘴角一苦,他是真的不想下狠手,為何要逼他!?
趙敏扶著梁王從秘道之中走出。
這條密道很長,梁王府是當年北乾一個想要謀反的皇子所建,這條密道是他事敗之后為自己留的逃命通道。
當然,結局他真的失敗了,但是沒能用上這條通道,就被手下給斬去了頭顱,向北乾朝廷討要封賞。
之后,這個府邸便被賜予了當時的汝陽王,現在的梁王。
而現在的密道也是經過趙敏改建的,在其原有基礎之上,加長、增加出口,使得密道更加靈活。
“父王…”趙敏正欲說法,梁王便先一步開口道。
“敏敏,我們先去駐軍大營。”
在這件事情上,趙敏和梁王的看法是一致的。
“父王您的傷…沒關系吧!”
梁王雖然看上去能行走自如了,但趙敏心中還是擔心不已。
那可是法天象地境的高手啊!整個江湖上也沒有多少,是真正站在江湖巔峰的人。
雖然梁王穿了軟玉甲,但趙敏還是擔心他的傷勢。
“內傷不輕,但是暫時影響不了行動,我們快些動身。”
梁王此時也已經放棄了他略帶天真和愚忠的想法,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是想也知道,這是小皇帝搞的鬼。
執掌政權的耶律楚材是梁王政治上的盟友,除了他,整個北乾便只有小皇帝有這樣的勢力。
剩下三大汗國的可汗也做不到。
小皇帝能做初一,梁王便能做十五。
北乾大汗在巡狩的過程,外出打獵,在追逐一匹天馬之時,從坐騎之上跌落,隨后被萬馬踩踏而死。
這件事情,從邏輯上來說,也是很合理吧!
下定決心的梁王向著大營的方向趕去。
另一邊,發現事情有變的王保保也做出了反應。
此刻雖然不知道梁王府中具體發生了什么,但他必須做出反應,他先是派出了阿大、阿二、阿三以及金剛門主,前往梁王府方向。
同時,派出了四隊游騎,從四個方向搜集情報。
做完這些之后,王保保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此刻的他是絕對不能離開軍營的。
他手里的十萬精銳還有三萬梁王府的府兵是現在扭轉局面的關鍵,只要他手里還有兵權,梁王府無論處于什么樣的險境,都保留有一絲翻盤的機會。
金剛門主一行人走得很順利,在靠近城池的方向,遇到了正在往軍營而來的趙敏和梁王。
“王爺!郡主!”
四人立刻迎了上去。
金剛門主、阿大、阿二、阿三對于梁王府和趙敏,那是忠心耿耿。
“郡主,王爺,這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大營之中的眾人到現在還是一臉懵逼,只知梁王府之亂,卻不知為何而亂。
趙敏也沒有向四人詳細解釋,“現在情況緊急,此地也不安全,追兵隨時會到,我們先前往大軍駐地,到了我再和你們細說!”
聽趙敏如此言語,四人也不再多說,正要出發之時,梁王身子一軟就向地上倒去。
剛剛只有女兒一人,梁王不愿成為女兒的拖累,現在見到了金剛門主四人,心神放松之下,再也支撐不住了。
“王爺!”阿二率先上前扶住了梁王。
“郡主,這…”阿二看向趙敏,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梁王竟然也受了如此嚴重的內傷。
“阿二,要辛苦你了,父王此刻重傷,沒有辦法自行趕路了!得辛苦你背著父王了!”
阿二當即正色道,“郡主哪里的話,我等是奴,郡主是主,一切不過是分內之事!”
說完阿二就背上了梁王,他金剛伏魔的外家功夫已然練到了極高的境界,別說是背個人,就算是背頭牛,也能健步如飛。
六人沒走出三里地,便遇到了攔路之人。
攔住他們的人,高鼻深目,一襲華服,剪裁適身,長衫飄拂,氣度不凡,面目頗為英俊,目光閃爍,心性詭狡多變,陰沉可怕的奸惡之徒,頭頂儒冠,非常搶眼。
旁人不認識,但是金剛門主卻認識來人。
北乾洞玄境武者圈子就這么大,就算沒見過,也該聽說過。
花仙,年憐丹,與「人妖」里赤媚和紅日法王齊名,老牌洞玄境高手,也是乾皇座下八大高手之一。
“年憐丹,你在這里做什么?!”
金剛門主的語氣很不好,來者不善,也沒必要假客氣。
金剛門這一脈,從火工頭陀以下,都很耿直!
而年憐丹則是金剛門主最討厭的一類人,心思鬼蜮,陰險毒辣,貪花好色。
要知道,他們金剛門一脈,那都是童子之身,潔身自好之輩!
處男和浪子互相看不慣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情。
年憐丹看似目光炯炯,實則目光一直游離于趙敏的身上。年憐丹見過的美人可不少。
但像趙敏這般明艷如芍藥,高貴如牡丹,嫵媚如玫瑰的,那可是一個都沒有。
這樣的美人,一個抵一百個!
“哈哈,金剛門主有理了!老夫在此是恭候梁王殿下和郡主娘娘的,大汗想召見二位,便派我來了!”
雖然年憐丹看不慣金剛門主,但是言語之間還是挺客氣的。
沒辦法,睡覺金剛門主背后站著一個法天象地境的火工頭陀呢!
有靠山,就是牛逼!
“還請前輩轉告大汗,我父王身體不適,難以覲見,還請大汗恕罪!”趙敏巧笑嫣然,言語之間便將此事推脫。
年憐丹看向趙敏,隨后笑著道,“梁王身體不適,那不如就由郡主隨我走一趟吧!”
說話間,年憐丹的目光突然由光轉暗,由暗轉光,像生出吸力般鎖住趙敏的妙眸,其目光有若實質,直鉆內心,令趙敏心神迷惘,想把目光移開也有所不能。
這是年憐丹所修邪秘無比的玄功名為花魂仙法,是近乎「魔宗」蒙赤行一脈的精神奇功(幻術),專攝人之魂,和九陰真經中的移魂大法類似,只是年憐丹這個對于女性效果極佳,有點偏科。
他也是靠著這門武功,迷惑女子心智,行奸淫之事。
就在趙敏心神迷惑之時,突然一股熾熱純正之氣,從她的丹田之處沖上頭頂。
趙敏只覺得神志一清,隨即玉顏面色微變,“你這是什么妖法?!”
年憐丹見自己的花魂仙法失敗,便知道此次非動手不可了,隨即從背上取下了一直背著的巨大木匣,從其中取出了一柄黝黑的厚身玄鐵重劍。
此劍乃玄鐵所制,不畏任何寶刃,重三百八十斤。
這把兵刃的風格,也與年憐丹的為人不符。
看到年憐丹取出兵刃,金剛門主的神色也是一正,還是得做過一場。拳頭大的人,說話才有分量。
“你們護送王爺和郡主離開,我來會會這花仙!”
金剛門主緩緩地向著年憐丹走去,每走一步,身上的金光便強上一分。
少林派的金剛不壞神功,金剛門主已然修煉有成,最不怕的就是硬碰硬。
年憐丹察覺到金剛門主周身越來越強的真元,也是不敢托大,運氣十八重「花間仙氣」率先強攻。
三百八十斤的重劍在年憐丹手中竟然生出數種極不同的變化,忽然重若萬斤巨鐵,忽又輕若隨風起的鴻毛,教人完全摸不到重劍力道的變化。
劍術高明至如此出人意表的地步,速度疾逾閃電,劍法精妙絕倫,最難受的,是劍上傳來忽輕忽重的內勁,教人難受得差點吐血,有種有力無處發揮的無奈感覺。
動作渾然天成,無絲毫破綻,一劍劈來,可是卻包含著無有窮盡的變數和玄妙,教對手完全看不穿對方的劍路。森寒的劍氣似若實物。重劍排山倒海向對手涌來。
面對這樣的劍法,金剛門主想要破解自然是沒有辦法的。
而他也完全不想破解,金剛不壞神功就是為了硬碰硬而誕生的功法。
練此功后,人體外表如穿金甲,可抵御外力一切的襲擊,功力越高其防御效果、速度、免疫力、破壞力越佳。
金剛門主肌肉虬扎,竟是比往日大了一圈,赤手空拳便和年憐丹戰在一處。
年憐丹手中揮舞的重劍劈砍在金剛門主的身上,竟然發出了金鐵交擊之身。
重劍之上傳來的反震之力,讓年憐丹有些懷疑人生,這是劈砍在血肉之軀上嗎?!
這分明就是看在一塊玄鐵之上啊!
“老賊,看拳!”
金剛門主在適應了年憐丹的重劍攻勢之后,隨即開始反擊。
拳勁如同疾風驟雨轟在了重劍的劍身之上,竟然逼得年憐丹連連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