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的上善若水,佛門的普度眾生,儒門的兼濟天下。
三家的乃是神州文化之根與魂,雖然理念不同,多有矛盾,然三家有一點是相同的——愛人。
仁者愛人,佛渡眾生,道濟天下。
道門的分支之中,即便是被視為異類的黃巾太平道,他們也是帶著一個天下太平,道濟眾生的理想的。
太平道和道門的爭端,更多是對于皇權政治的妥協。
道門清靜無為,但道教是需要獲得皇權的支持。
每逢亂世,道門的太平道,佛門的白蓮教都會出來鬧騰一下。
太平道在皇權的心中是禍亂天下的源頭之一。
為了取得皇權的支持,道教不得已與太平道劃清了界限。
但樓觀臺、天人宗對于太平道并非欲處之而后快的。
然血河宗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個門派雖然是正統天人宗的弟子所創立的,但血河宗與道門是真正的道不同,不相與謀。
但是七長老尚未有這等覺悟,
“柳總捕頭,諸葛先生你們二位都已經是法天象地境的高手了,難道還與那些凡俗螻蟻一般見識?!這些平民與草芥而已。他們就像是韭菜一般,割去一茬,還會再長出來一茬,與樹木稻粟有什么分別?!”
這就是血河邪宗觀念與一般佛道高手最大的區別。在血河宗眼里,人命與普通的藥材、柴火毫無區別,一批批死去又一批批再生。
但在正道的佛道高手眼中,普通人雖然無力弱小,但他們都是人,都是一個個個體。
柳獨峰、諸葛正我、甚至張老道,這些人理解其中大概,但卻難以用一準確有個詞來形容。
這個詞叫,人權。
人權,生而為人,與生俱來。
若是仗著自己的強大,而將弱小者視為食物與養料,人與禽獸何異?!
人的文明,是逆弱肉強食的文明。
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
諸葛正我對于七長老的蠱惑,不再回答,一身功力已經漸漸運至極限,周身天地風雷水火山澤這八種力量已經開始依照八卦排列組合。
周游六虛、法用萬物!
這便是他給七長老的答案。
玉龍城中。
血河宗分壇的耳目依舊關注著客棧中江湖高手的動靜。
現在玉龍分壇的堂主屠夫非常感謝神武軍的明威將軍程立雪。
原本以玉龍城中憑借血河宗的人手要盯梢住客棧之中佛道兩家的高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凡武功稍微高點的,就會被張玄清和了盡察覺到異常,反而是那些沒有練過武功,以銀錢收買的外圍成員,更加安全。
但是這些不會武功,就算有高手離開,也不一定能發現。
現在,程立雪調兵將客棧前后門給圍了起來,這一舉動讓血河宗玉龍分壇的壓力大減。
朝廷和這些自由散漫的江湖人士一向是不對付的。
現在朝廷強而江湖弱,又有楊清源整合朝廷暗六部,江湖人自然是要守朝廷的規矩的。
原本雙方是可以洽談的,但是張玄清和了盡兩個法天象地境的高手竟然在玉龍城內大打出手。
這是朝廷的大忌,洞玄境高手都很少在城中動手,一旦動手,即便是未傷及百姓,也會被六扇門、大理寺處以巨額的罰款。
若是傷到人了,那就直接會上兩家的通緝榜單。
葉劍寒拿不下你,那柳望舒呢?!莊曉夢呢?!楊清源呢?!
以現在大理寺的戰力,江湖中沒有幾家敢得罪他們。
再加上天機樓有意無意地傳出兩則消息。
其一為道尊下山。
其二為徐福隕落。
這下,大家都決定遵守這個君子協定了。
現在張玄清和了盡違反了這個約定,原本應該是該處罰的,但程立雪沒有能力進行這個處罰,只能派兵將客棧包圍了起來,來表達他的心情和態度。
當然,雙方的矛盾是可以調和的,無論是柳獨峰還是諸葛正我在這里,都有可能調和。
可惜這倆也不在,這才有了現在的局面。
屠夫一邊吃著肉,一邊喝著酒,一邊覺得天命在我。
現在這個局面,少一個環節都不可能造就。
不過這小日子是真的舒服。
根據每日那些耳目的回報,客棧中的武林高手并沒有大規模外出的跡象。
“今日無事,家中喝酒!”
就在這個血河宗分壇的屠夫美滋滋地喝酒吃肉時,有四個人已經來到了玉龍關旁的神武軍大營。
“軍營重地不得擅闖,還請二位留步。”
兩個佩劍的江湖少俠被人給攔住了!正是少年的蓋大叔和二狗子。
楊清源此刻已經收到了鐵手送來的情報,心中已經有了定計,他暫時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便沒有出現在眾人的視野里。
程立雪的大帳之外,一男一女如入無人之境,一直到程立雪的大帳之前都沒有人發現他們的存在。
楊清源的輕功,比楚香帥還是要高一些的。
血海飄香中楚留香有這樣一段話,“這次在京城,我可真見識了不少那些所謂成名英雄的嘴臉,除了禿鷹那老頭還有兩下外,別人全是飯桶,那生死判據說武功不弱,手中一對判官筆,據說能打遍人身二百一十八處穴道,但我就從他身旁掠過,他卻依然在做夢似的。”
便是元化境的武林高手也無法察覺楚留香的身影,楊清源的輕功更勝楚香帥,又其實普通士卒能發現的?
到了程立雪的中軍大帳之前,楊清源和柳望舒不再掩飾自己的身形,徑直走向了大帳。
“來者何人!?”
程立雪帳外的守衛立刻將兩人包圍,這動靜也驚動了帳內程立雪的親衛。
“將軍,我去看看發生了什么!”
就在帳外士卒劍拔弩張之間,突然有人喝止了他們。
“都退下!”
親衛看到了楊清源的瞬間,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在閩州之戰的時候,他就已經擔任程立雪的親衛了。當日護送餉銀的兵馬歸建之后,這軍營之中見過楊清源的人就不多了,而他恰好就是其中一個。
在確認是楊清源無誤之后,親衛立刻喝止了眾人。
就在他要亮明楊清源的身份之時,突然耳邊傳來了楊清源的傳音之聲,親衛隨即大聲說道,“這二人乃是程將軍的恩人,不得無禮!”
隨即,他將楊清源和柳望舒引入了大帳之中。
“程將軍,你看何人至也?!”聽著自己親衛這驚喜的聲音,程立雪緩緩抬頭,一舉一動之間盡顯大將風范。
但抬頭之后的下一瞬,程立雪臉色大變,驚喜之色溢于言表,再無剛剛的鎮定風度。
“楊侯,您老何時到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一聲,末將好帶人迎接啊!?”
楊清源在閩州對程立雪,恩同再造。
若是沒有楊清源一力保舉,程立雪別說是平叛立功了,不被斬首都算是好結果了。
隨即程立雪又向著柳望舒一禮,“見過柳女俠!”
這位雖然只是朝廷供奉,但兩人一成親,那便是朝廷親封二品誥命。
“楊侯此次前來,想必是有事吩咐吧!”程立雪不是蠢人,自是知道,楊清源隱藏身形,來到此處,絕對不會是單純來敘舊的。
甚至說,當楊清源來到邊境的時候,就意味著這里要有大動作了!
楊清源點了點頭,“血河宗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
程立雪立刻表情嚴肅,看向四周。
“放心吧,在說話之前,我就用真元罩住了這里,聲音傳不出這個帳篷的。”
楊清源對于程立雪的謹慎還是很欣賞的,這是為將者必須有的性格,可以冒險,但行事必須謹慎。
“楊侯,當日鐵手捕頭已經將事情告知我了,我和鐵手捕頭也做了相應的安排。”www.八壹zw.ćőm
楊清源點頭示意,自己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按照我的推斷,這血河宗在南疆扎根多年,勢力必然不小,甚至軍中應該有其耳目,這也是我不暴露身份,徑直來見你的原因。”
這下把程立雪給搞懵了,“既然如此,侯爺為何要在我的親衛之前顯露身形?!”
程立雪知道,以楊清源的武功想要隱藏身形見到自己,易如反掌。
“不過是隨手一步閑棋而已,剛剛我已經讓小吳嚴令他們不得外傳,違令者斬。”楊清源指了指程立雪的親衛隨后說道。
“若是消息沒有走漏,那自是無妨;可若是消息還是走漏了,那說明你身邊也有血河宗的耳目,正好借機找出來。”
需根除血河宗,除了要剿滅其高層之外,也要盡可能斷其分支。
當年的血河大戰,就是因為重干而輕支,才導致血河宗上一代宗主帶著一部分血河宗門人出逃,短時間內在南疆再次建立起了一個新的血河宗。
“侯爺思慮周全,末將不及!”
楊清源笑著擺了擺手,這是對程立雪說道,“你我袍澤之情,這種話大可不必說了!我這次來,是讓你繼續執行計劃的。”
“請楊侯放心,末將必竭盡全力,協助侯爺剿滅邪宗!”
單憑楊清源自己,就算能調動血河宗,在程序上也是不合法的。不過非是迫在眉睫,他自然不會干這種事情,早在從金陵出發之時,楊清源就已經向內閣請旨了,必要之時,他甚至可以調動神武軍。
“我等下會去城中見見其他高手,明日申時末,是城內的兵馬換防之時,到時候,你就…”
楊清源做完了具體安排,才想起來,少年縱橫還被他扔在大營外,當疑兵呢!
“對了,立雪兄,還有一件事情,你的軍營之外,此刻還有兩個少年劍客想要求見,你去找人把他們轟走!動靜鬧得大一些!”
“啊?!”程立雪差點沒跟上楊清源的跳躍思維,然很快就反應過來,其中三昧。
“是!”
“你說什么?有武林人士前往玉龍關駐軍大營,求見程立雪?!”
屠夫完全不見之前的悠閑之色。
站在他面前的小廝回答道,“這是我們在神武軍中的眼線傳出的消息。”
“那兩個人可是玉龍城客棧中的武林人士?!”屠夫連忙問道,若真是客棧中的人,那就是他的失職了,沒有看好這些客棧中的高手,任由兩人出走而不自知。
“我們的人拿著畫像已經找眼線簡單核對了一下,并不是客棧中的人物,他們兩個人非僧非道,更像是江湖中的游俠劍客。看年紀也就是弱冠之年。”
屠夫發現自己根本閑不下來,這才多久,又有不知名的少年劍客來了。
“當時,這兩小子橫得恨,指名道姓要見明威將軍程立雪,差點就和守衛營門的士兵打了起來,最后還是那個黑發的劍客攔住了那個灰白頭發的劍客。”
“確認嗎?!”屠夫有些懷疑,江湖中人與朝廷直接沖突極少,更沒有直接對著軍營撒野的人。
“當時咱們的人,正好輪換,奉命守營門,當時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肯定沒錯!”
屠夫聞言立刻走回屋中,翻起了檔案,約莫一刻鐘之后,他才從屋內走出來,手里還拿著兩張簡筆畫像。
“你帶去,讓我們的人認認,是不是這兩個人!”
結果小廝剛將這畫像拿到手中,便說道,“堂主,不必了,一定是這兩個人!”
屠夫剛剛在躺椅上躺下,又刷地一下站了起來,然后又緩緩坐下,看得一旁的小廝一愣一愣的。
“你怎么知道?!”
“您這畫像之中,這兩人的頭發與那兩人相差無幾,還有就是這白發劍客的劍柄和劍鞘,都與之前咱們的眼線,形容得一般無二!”
屠夫點了點頭,然后緩緩說道,“那就沒跑了!這兩人就是縱橫劍派當代的弟子,蓋聶和衛莊。”
小廝愣了下,縱橫劍派,這是個什么門派,“大人,這門派我怎么沒聽說過呢!?”
屠夫見兩人的身份已經確定心情也好了起來,便躺在椅子上解釋道,“縱橫劍派,只是個小門派。”
“小門派?!那為何您要如此緊張?!”這讓小廝更不解了。
“天機樓的劍詩聽過沒有?!”
小廝立刻點頭道,“小人這自然是聽過的,要不江湖不就白混了嗎?!”
“劍氣縱橫鬼谷道,說的便是縱橫劍派!”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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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