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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十九章 前往龍虎山

  “這是為達到更高境界,必須有的環境,借死寂之氣沖擊更高的境界。”

  “更高的境界?!”楊清源眼中露出了思索之意。

  在天地異變之前,法天象地境和天人境之間的界限并不明顯,天人境到底是什么樣的境界江湖上根本沒有多少人知曉。

  當時的洞玄境就像是一道天塹,卡住了不知道多少驚才絕艷的奇才。

  當時的洞玄境突破難度甚至比法天象地更高,宛如后世江浙之中考,雖然名聲不如高考響亮,但其實卻攔下了近五成的學子。

  但根據道門的典籍的記載,法天象地之上,就該是天人合一之境。

  道門以為天人同構,地有九州,人有九竅。天有風雨,人有喜怒。天有雷電,人有音聲。天有四時,人有四肢。天有五音,人有五藏。天有六律,人有六府。天有冬夏,人有寒熱…

  將人體作為天地的投影,這便是法天象地,再上一步,便是天人合一。

  天人合一,天地運而相通,萬物總而為一。

  同氣相求,同類相應。順則為利,逆則為害。

  這才是真正的天人合一。

  但是這個境界怎么看也不像是需要死寂之氣才能突破的吧!

  上體天心,道法自然才是正道。

  很快這位血河宗的洞玄陳建成給出了楊清源回答。

  “傳說,我血河宗的武功在法天象地之上還有一境,卻不同于尋常的天人合一,而是名為斷生!”

  “斷生?!”

  楊清源聞言,心中忍不住驚嘆于血河宗的口氣之大。

  斷生除了境界之外,還是劍名。

  斷生為天地之劍,第一柄劍。

  傳說,上古鑄劍大師襄垣取火神祝融之源火“燎原火”、金神蓐收之源金“烈瞳金”、水神共工之源水“玄冥水”、風神飛廉之源風“青萍風”所鑄。

  燎原火熔煉,玄冥水淬冶,金鐵鑄就,榣木制柄,烈瞳金為劍身,長三尺六寸五,寬三寸三。

  劍身猶如太古黑金與天外隕鐵糅合而成,泛著隱約的幽光。一條明亮的金線劃過劍身,流瀉至劍尖,成為這把兇器的心樞。那道金線便是熔冶后注入劍身的烈瞳金,它仿佛一條有生命的蛇,被牢牢禁錮在劍里,隱約閃爍著光芒。不知是光在流動還是金在流動,當光芒流過金線時,整把劍竟是隱隱有雷鳴之聲。

  劍身鑄成后,襄垣又使用血涂之陣將一萬七千六百一十名俘虜的魂魄強制剝離注入劍中。此時,劍尚未成。最后,又不惜襄垣不惜以自身靈魂為引,用自身生命為斷生殉劍、點化劍靈,這才把此劍鑄成了一把絕代兇器,“斷生”劍如其名,有一劍斷絕萬物生命之威,被蚩尤持之征戰南北,橫掃天下各族。

  最終敗在了天道神鋒,軒轅神劍之下,只余下半截,不知所蹤。

  當然,這也是只是傳說而已,什么剝離魂魄,點化劍靈,這太玄幻了。

  但這個傳說也證明了斷生的來歷之大。

  以斷生之名為境界,血河宗的野心何其大也!

  “這是血河宗典籍記載?!”

  楊清源嘗試性地詢問陳建成,他畢竟是血河宗洞玄,修煉的血河秘術。

  “回楊侯,這血河宗的秘典,血河天經有八卷,以罪人在血河宗的地位,只能修煉五卷,對于后面的內容,確實不知。斷生境之名,小人是從血河宗大長老的口中聽聞的。”

  這是只言片語,難有確切的消息。

  不過從血河宗一貫的行事風格來看,這倒是符合他們的畫風。

  天道下濟光明,魔道殺生奉己。

  天道上體天心,以人心體天心,入天人之境。

  魔道獨行為己,以眾生為食料,悟斷生之法。

  斷眾生之機,成我之大道,這倒是符合魔道的做法。

  “還有什么,你都說出來吧!我算你有立功表現,在大理寺斷罪司查定你罪行的時候,可以從輕或者減輕刑罰。”

  這是楊清源對于大周刑律的改革,對于認罪態度良好、自首、認罪認罰、有重大立功表現的犯罪嫌疑人,適用從輕或減輕刑罰。

  從輕處罰是指在法定刑的限度以內判處刑罰,減輕處罰是指在法定刑的限度以下判處刑罰;減輕是低于法定刑,從力度上說,從輕小于減輕。

  舉個簡單的例子,比如最典型的三年起步,死刑不虧。

  此罪的法定刑就是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有加重情節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和死刑。

  在這個期間量刑都屬于法定刑的限度之內,是法律規定的范圍之內。

  但若是犯人有重大立功表現,可以將其刑罰減至三年以下,這是大周律沒有規定的,屬于限度之外,被稱為減輕。

  當然了,以這個陳姓洞玄的罪行,正常情況下就算有立功表現,也是逃不出一個死刑了,只不過是正常的絞刑、斬刑還是凌遲、腰斬,這就有說法了。

  隨即這個血河宗的洞玄,陳建明一股腦地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包括血河宗的大長老,人老心不老,與血河宗右護法的夫人通奸…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講的雖多,但是有用的不多!

  楊清源在整理完關鍵之后,便將這里交給了徐百戶,自己帶著關鍵供詞,轉身出了訊問室。

  才回到書房沒多久,孫十常便帶著一瓶丹藥來訪。

  “清源,這是我和瀕湖、慎微研制的新解藥,搓成了藥丸子,你且吃著。”

  金波旬花花毒的厲害,已經不用贅述了。而則上千年的菩提木心的藥力也是非同小可。

  這樣的兩股藥力要是任由其在楊清源的體內碰撞,必然會對楊清源的經絡造成一定的影響。

  雖然楊清源的修為很高,又是先天之軀,可以修復經絡之中的暗傷,但也不能不把小楊當人。

  能夠保護的,還是得保護起來。

  所以孫十常的第一批丹藥選擇了緩釋的藥丸子,藥力可以直達脾臟,且藥性是緩緩而釋,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來削減金波旬花的花毒。

  “我還里面加了山楂和甘草。”

  楊清源從上武當開始,就不愛服藥,特別是剛剛到武當雙目失明的期間,他每次吃藥都是要配湯丸的。

  所以孫十常后來在給楊清源開藥方的時候,總是會對藥方做出小小的改動,在不影響藥力的情況下,讓藥變得好喝。

  也就是藥王,換了別人還真不一定能如此輕易地在不影響原本藥效的情況下,改良藥的口味。

  “謝了!”楊清源接過玉瓶,便倒出了一粒山楂丸…阿不,應該說是菩提解毒丹,隨口服下。

  “對了!順世雄,里知不知道…”楊清源一邊嚼著藥丸一邊問道。

  “先咽下去。”孫十常沒好氣地看了楊清源一眼,“你說什么,我都聽不懂。”

  “我說,孫師兄,你知不知道血河宗的秘典之中,記載了一個叫做斷生的境界?!”

  孫十常兩手一攤,“你這個問題你問我,你覺得合適嗎?!”

  老孫頭的武功不弱,雖然沒有刻意精研武道,但自古醫武不分家,他如今也是洞玄境的高手了。

  只是武學對于孫十常來說只是附贈的獎品而已,并不能引起他太大的興趣。

  “關于血河宗的事情你該去問老張頭,當年他才是撲滅血河之禍的領袖,連那個血河老祖都是死在他的手上的。剩下的,還有北冥子和王重陽這倆老不修的知道,對了,龍虎山老天師應該也知道,不過他知道的可能沒有前三人多。當時他和我一樣年紀不大,在這場六十三年前的大戰之中都是打醬油的存在。”

  六十三年前,龍虎山的老天師張玄清,也就二十三歲,堪堪突破到元化之境。

  楊清源自然是想回武當問老張的,但是他離開武當之時,老張又開始閉關,按照他以往的閉關時長,少則一年,多則三載。回了武當,也不一定能問出什么。

  而北冥子于樓觀臺畢死關,王重陽躲在神都大明宮內,這么一看還是得去天師府。

  龍虎山天師府就在揚州西南,路途也是最近的。

  孫十常只覺得眼前一花,楊清源就消失在書房之中,其聲音都尚未在空氣中散去。

  “孫師兄,我去一趟龍虎山。”

  楊清源也是心大,他現在是揚州黜陟使、節度使,揚州的最高軍政主官,就怎么走了。

  不過細想之下,也確實無妨,揚州刺史和東海水師都督、揚州宣撫使楊過都尚在揚州境內,軍政事務,可以由他們三人處理。

  楊清源這個黜陟使、欽差大臣,可以理解為揚州金陵府抗疫防治專項小組的組長。現在疫病已清,真相已明,楊清源就算不干活也沒事。

  正常來說,在大周要跑長途,肯定是以驛站之馬最佳。

  大周的驛站有一套完整的快速轉運體系,專司重要情報、消息的傳遞,也就是民間常說的“八百里加急”。

  驛站之中俱是備有快馬,這些馬沖刺之能一般,但是擅長中途的奔襲,待到了下一個驛站之后,便換上新的快馬。

  楊清源身為朝廷的從一品的官員,超品的武勛自然是可以征用驛站的快馬。

  只是這些快馬還是沒有他的輕功來得快,而他的寶馬乘黃被留在了蜀中,交峨眉的人照看。

  所以楊清源選擇了徒步趕往龍虎山天師府。

  不到兩個時辰,楊清源就從金陵趕到了丹陽郡九華縣,這等輕功已經是超越一般人對人的理解范疇了。

  這還是楊清源身中金波旬花花毒的情況下,沒法全力施展輕功,否則一個時辰便足以到達此地。

  此刻時值正午,楊清源便找了一家酒樓坐下,打算先果腹充饑。

  “小二,你們這里最有名的菜肴是什么?!給我上四道!再來一碗白飯。”

  說著楊清源將一小錠銀子拍在桌子上,約莫是五兩的樣子。

  看見楊清源出手如此的闊綽,小二也是立時笑逐顏開。

  “客官用不了這么多,三兩銀子就夠了!”說完,這店小二就興沖沖地替楊清源介紹起來。

  “那就來一道本店最出名的羅漢齋,再來一個佛跳墻…”

  “就在這四個吧!”楊清源發現這里的菜名多是和佛門有關,然后才輕拍腦袋,“倒是忘了,這是九華山下了!”

  這九華山可是佛教四大名山之一,傳說中地藏王菩薩的道場,歷代帝王賜給九華山地藏菩薩的金、玉印,每顆金印上都刻有“地藏利生金印”六字。

  根據大周官方的統計,九華山上原有佛寺一百七十處,俱是叫得出名字的大寺廟,后在楊清源的統一全國佛道寺廟道觀的整風運動中,廢除了五十三處外,尚有一百一十七處。

  一下子廢了人家三分之一,看看老楊干的這些事情,佛門沒有派人來暗殺楊清源,真的已經算是修養很好了。

  不一會兒,楊清源要的菜就全部上齊了。

  特別是佛跳墻,軟嫩柔潤,濃郁葷香,又葷而不膩,味中有味。

  壇啟葷香飄四鄰,佛聞棄禪跳墻來。

  不過,這個店老板也是有點意思,在九華山下的酒樓之中賣佛跳墻,這不是擺明了打佛門的臉嗎?!

  怎么九華山上的和尚大師不來給這位店老板一點佛法看看?!難不成這個店老板還是個隱藏的高手?!

  不過看店老板腳步虛浮,情急之間呼吸急促,也不像是有武藝在身。可能是其背后的官面背景的緣故吧!

  楊清源也沒有多想,他不過是路過此地,吃飯的時候給自己找個樂子而已,沒有深究的意思。

  然而,不多時,楊清源的這個問題,就得到了解答。

  約莫是一炷香后,一個穿著僧袍,肥頭大耳的和尚就拿著一個缽盂走入了店中。

  “小二,按照往常一樣,上三道菜!”

  “好勒,靜修大師,里面請。”店小二將其帶到了一旁的一處酒桌上,然后大聲報菜名道,“一盅佛跳墻,一個紅燒豬肘,一條清蒸鱸魚!”

  這菜名聽得楊清源直呼好家伙,三道菜里一個素的沒有,怪不得這九華山下的酒樓敢賣佛跳墻呢!原來真的有和尚跳墻來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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