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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天人之威

  “請前輩就地羽化吧!”

  語畢,張三豐的氣質已然和剛剛判若兩人了。

  剛剛是道德高深修道有成的賢士,此刻就是蕩平群魔的正法天師。

  “師弟,你看好,我只演示一次!“

  不是因為老張只能施展一次,而是…眼前的對手,只夠張老道演示一次。

  這也是老張第一次全力出手。

  張三豐身后出現了是一個囫圇一團的黑白模樣的東西,卻沒有具體形狀,混混沌沌,將分未分,將成未成,就是一個貓熊團子一樣。

  但隨即這一團混沌之氣,開始變幻。

  乾坤流轉,陰陽分化。

  混沌分陰陽,無極化太極。

  但是隨著太極陰陽魚的成型,楊清源、趙敏包括徐福在內只覺得天地之間驟然一亮。

  剛剛被徐福掌力所破壞的地面開始起伏翻轉,漸漸地恢復原狀,原本被強大真元碾碎的野草在冬季開始煥發生機。

  原本草原之上入冬之后的凜冽的寒風,在路過此地的時候,都開始變得溫柔和煦。

  楊清源和趙敏不能理解,作為對手的徐福更不能理解。

  這是個武俠世界…吧?!應該吧!?

  原本楊清源是確定的,但是此時他變得有些不確定了。

  太極生化只在一瞬之間。

  在太極成型的一刻,徐福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法天象地操縱天地元氣,但是此刻他卻感覺天地絲毫在若有若無地排斥他。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天地不會特地去鐘愛什么人,也不會特地去排斥什么人。

  當然,除了柳望舒這樣的天命之女。

  但是此刻,這種排斥是真的存在的,天地在排斥徐福。

  原本覆手可得,如臂指使的天地元氣此時徐福卻無法調動一絲一毫,就像是當時的五龍首那邏邇娑婆寐面對手持軒轅神劍的柳望舒一般無力。

  只不過柳望舒依仗的是人皇神器之威,而張三豐靠的是他自己的修為。

  天地尊我,道法自然。

  這便是天人合一,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境界。

  江湖上有傳言僅有當代道尊張三豐可以確認是天人境。還有道門大宗師,前代道尊北冥子,也疑似是天人境,其余便只余傳說了。

  天人之境,掌控元氣。

  此方天地元氣皆從其號令。

  在此間,普通的法天象地和元化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但徐福沒有束手待斃,鳳血、長生不死藥再加上千年時間的積累,徐福自身的真元渾厚程度更勝一般調動天地元氣的法天象地境高手,即便此刻天地元氣被張三豐完全封鎖了,徐福依舊威勢如神魔。

  然而,他的對手是天下第一人。如果說徐福是二十諸天之中的第二天主,那張三豐就是九天蕩魔祖師。

  面對徐福的帝天狂雷、萬仞穿云,張三豐不閃不避,任由無盡攻勢攻向自己。

  而徐福詭異之極、無往不利的驚目、天心、邪血、殛神圣心四劫,也沒有絲毫的作用。

  太極陰陽魚之中,張三豐就如紅塵之仙,諸邪退避,萬法成空。

  相比于徐福竭盡全力,各式各樣或奇詭、或厚重、或霸道的招式。

  張三豐只是簡簡單單、平平無奇的一拳,和徐福氣勢如虹、神威如獄的招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一拳就像是藍星公園里晨練老大爺的太極健身操一般。

  可在楊清源的道童之中卻是截然不同的場景。

  一拳擊出,道童所及之處的天地元氣都環繞在張三豐的拳頭之旁,不是徐福不想避開,而是徐福根本避不開!

  這便是天人合一之境嗎?!

  以楊清源現在的武學修為還無法理解。

  這一拳以徐福不能理解的角度擊中了他的胸口。太極之勁,一剛一柔,一陰一陽,一乾一坤。

  太極玄一,陰陽生化。

  太極真元以難以描述的速度,將徐福體內的經脈盡數診斷,原本讓他長生不死,快速愈合傷勢的鳳血,這時候卻沒有起任何作用。

  生機在徐福的體內緩緩流逝,他的雙目滿是不可思議,逐漸暗澹。

  長生不死也好,鳳血也好,圣心訣,一切手段皆是虛妄,一拳之下,萬法皆空。

  感受著死亡的降臨,一直追求長生的徐福并不想接受這樣的結局。

  “怎么可能?!為什么?!百年的時間,你能如此強大!?”

  徐福不理解啊!但是他也只能帶著不理解踏上黃泉路了。

  雖然此刻徐福仍然站立依舊,但是他體內的經脈已經寸寸斷裂。

  張三豐搖了搖頭,為了長生千年,死在此賊手上的無辜之人不知幾何,單單是為了維持長生的處女之血就不知讓多少青春少女成了亡魂怨靈。

  這等惡賊,天不誅之,貧道誅之!

  張三豐口誦道號,“北極鎮天真武天尊!”

  隨即突然出現在徐福的身前,虛空一指點在了徐福的眉心之處。

  徐福的一身的真元在這一指之下四散而去,他的身軀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

  最終徐福就這樣直直地倒在了草原之上,死不瞑目。

  神都,天牢。

  西廠廠督雨化田正在審問楚王。

  依制,像楚王這樣的先皇嫡子,在沒有查實證據定罪之前,應當是交宗人府關押的,待查實之后,由宗人府的宗正議其罪罰,交天子定奪。

  但是新帝直接跳過了中間的程序,將其押入了天牢之中。

  甚至在對于楚王的審訊之中,大理寺、都察院、刑部、宗人府都沒有參與其中,只是單單讓西廠審訊。

  “楚王殿下,這牢房是天牢之中的悔字號,專門關押犯罪的王公大臣,當年的涼國公胡玉就是關在這里的。”

  雨化田沒有對楚王用刑,而是耐心地在審訊楚王。

  楚王不屑一笑,“雨督主,我父皇剛剛駕崩,你就這么急著替新君效死嗎?!”

  雨化田卻不以為意地搖頭反駁道。

  “殿下這話就說錯了,西廠乃是大周的西廠,雨化田也是天子的家奴,無論是何人做了天子,雨化田自然都會效忠。”

  “確實是一條忠心的好狗!”楚王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處境,直接出言嘲諷道。

  雨化田也不生氣,這種話他早已不是第一次聽了,若是聽一次就要生氣,那他現在應該已經氣炸了。

  而且楚王說得沒錯,他就是天子養的狗,這也是東西兩廠能和護龍山莊、神侯府抗衡的原因。

  “楚王殿下不必在此徒逞口舌之利,現在是奴婢在審您。”

  雖然雨化田一直用的是敬語,但是語氣之中沒有絲毫的尊敬。

  因為一個注定要死的人,是不需要尊敬的,即便這個人現在還是親王。

  “你想審什么?!”

  “審殿下的謀反之罪。殿下,您是陛下之弟,即便是您不念孝悌之義要謀逆作亂,但只要如實招了,陛下他也必然會顧念手足之情,從輕發落的。”

  這當然是客套話,楚王是不可能活著的。他對于太子的威脅太大了。

  當今太后又是楚王的生母,一旦京中有變,她便可以以太后之尊扶楚王上位,這種禍患不能留。

  不僅僅是楚王,他的胞弟魏王同樣也得死。

  只不過現在的魏王年紀尚小,過兩年再殺也不遲。

  “謀逆?!你們有什么證據?!”楚王被氣笑了,如果是朱瞻坤這個皇帝,他說不準早就開始準備謀反了。

  但是按照他們查出的時間節點推算,楚王在先帝還在世的時候就開始準備謀逆之事了,這就說不通了。

  雖然楚王不是太子,但是在朝中的支持率絲毫不下于太子,雖然因為漕運之事被天子詰難,但是太子更爛啊!

  包庇兇手,擅殺文臣,私自調兵,這哪一條不比楚王過分。

  這么一對比,楚王登基的幾率還比太子大,在天子做出選擇之前,楚王有什么必要謀反呢?!給自己挖坑嗎?!

  雨化田看著楚王的表情,陰柔一笑。“楚王殿下,你的府邸之中,可是搜出了私制的龍袍和玉璽啊!證據確鑿,查有實據。您抵賴也沒有用。”

  楚王嘴角微微抽動,譏笑之意表露無遺。

  “要是想污蔑我謀反,應該不至于讓雨都督在此大費周章吧!你肯定還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忙!沒錯吧!”

  “哈哈哈!殿下果然是個聰明人啊!一下子就看破了奴婢這點小心思。其實奴婢也沒有什么別的要求,只需要殿下將自己是如何與內閣首輔于延益合謀,意圖篡位的罪行,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即可!殿下懂我的意思嗎?”

  雨化田在“于延益合謀”這幾個字上,加重了音。

  朱瞻圭終于知道,為什么新帝要如此大費周章了!可是為什么呢?!

  于延益為國之柱石,朝野之中聲望不做第二人之想。

  而且他是穩定國家朝政的基石,只要他在,京畿就不會亂,朝廷也能順利地完成權力交接。

  可現在朱瞻坤竟然要對于延益對手。

  不對!朱瞻坤的這一系列動作都太不對勁了!

  他表現得太急躁了!

  與朱瞻坤相爭對年,楚王是了解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的。

  他絕不是一個如此急躁的人,否則也不會在和自己的爭斗的前期,一直占據上風。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雨化田裝傻充愣。

  “為什么你們要對于大人動手?!”

  雨化田笑道,“于延益和你在晉陽并肩作戰,顯然已經倒向你了,這對于天子來說是一個隱患。”

  楚王對于雨化田這個說法嗤之以鼻,于延益是忠臣,更是純臣、直臣。他不會倒向任何人,更不會一場戰爭就徹底倒下自己。

  太子的這個說法,不可信!

  雨化田也看出了楚王的眼中的不信,“其實于延益到底有沒有倒向你,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覺得他倒向你了…”

認識十年的老書友給我推薦的追書app,野果閱讀!真特么好用,開車、睡前都靠這個朗讀聽書打發時間,這里可以下載  雖然雨化田給出了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但是楚王并不相信。

  朱瞻坤,有問題!

  收拾完了徐福,張三豐才回到了楊清源的身邊。

  一道醇厚無比輸入楊清源的體內。

  “師弟,你這傷勢還真不輕啊!”

  楊清源先是被公子羽重傷,傷勢尚未痊愈,就和徐福對了幾招。

  然后進入了和徐福捉迷藏的環節。

  若是換個輕功差點的對手,倒也沒什么,但是徐福的輕功也極為高明。

  楊清源只能強行壓制傷勢和徐福追逃。

  雖然有半段錦和先天真元,但楊清源的傷勢還是惡化了,而剛剛徐福還施展了圣心四劫之中的天心劫,偷襲楊清源。

  此刻的楊清源其實已經強弩之末了。

  若不是剛剛張三豐的真元替楊清源穩住傷勢,他早就暈厥過去了。

  徐福確實該死,自家師弟他都不舍得打,卻被這老怪物打成這個樣子,若楊清源不是先天之軀,現在已經半條命踏上鬼門關了。

  張三豐又輸入了一道真元,“師弟,你自己療傷!還有幾個客人來了!”

  隨即張老道看向了前方,“三位還不現身,難道是想等老道出手請三位出來嗎?!”

  一個和尚最先緩緩走來,身穿紅色袈裟,面色白佇透紅,面貌俊偉,有一種近乎魔怪的男性魅力,雙目開闔間精光若現若隱,直望進人的心佇去,其天庭廣闊,站在那佇自有一種出塵脫俗的味道。

  不過面對張三豐,他還是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大乾八師巴,見過真武道尊。”

  又一人從東北方向而來,樣貌近乎邪異的俊偉,尤使人印象深刻處,是其皮膚晶瑩通透,閃爍著炫目的光澤,一頭烏黑亮光的長發,中分而下,垂在兩邊比一般人寬闊得多的肩膀上。鼻梁高挺正直、雙目神采飛揚,如若電閃,藏著近乎妖邪的魅力,看一眼便包保畢生也忘不了,配合著有若淵渟岳峙的身材氣度,卻使人油然心季。

  此人身上的紫紅銹金華服一塵不染,外披一件長可及地的銀色披風,腰上束著寬三寸的圍帶,露出的一截綴滿寶石,在陽光下異彩爍動,只是此帶,已價值連城。

  但這樣的人物,在張三豐面前也保持足夠的恭謙,“大乾,魔師宮,龐斑,見過真武道尊。”

  最后一人,是個面容和善的老僧,著裝一身灰布僧袍,和前兩個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行走之間,盡是禪意,佛心化現,蓮花降生。其身上所帶著的禪意,乃是張三豐所見之最。

  “阿彌陀佛,西域蓮花生見過真武道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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