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破體無形劍氣,乃是柳獨峰將混元真氣和殘缺版的先天無形破天劍氣結合之后,自創出的絕世武學。
混元者,元氣未分,混沌為一,元氣之始也。
混元真氣非陰非陽,其屬性和天地元氣高度接近,也是道門的一脈的分支絕技之一。
“下官竊以為,修煉混元破體無形劍氣,就是一個鑄劍的過程。”
“混元破體無形劍氣的第一層,便是破體無形劍氣。第一層,錘煉混元真氣,將其煉成破體無形劍氣,這一部分,是將精鐵鑄造成劍的過程。”
柳獨峰,繼續說著自己對于混元破體無形劍氣的理解。
“修煉積蓄劍氣,就是我們一直反復的錘煉精鐵,使其成劍,所以在混元破體無形劍氣第一層的時候,劍氣不能隨心而動,需要不斷地積蓄。”
“待到劍成型之時,混元破體無形劍氣的第一層也就煉成了。而混元破體無形劍氣的第二層,就是一個淬煉劍鋒的過程。”
一道鋒芒銳利帶著暴虐氣息的劍氣在柳獨峰的指尖跳躍,似有切金斷玉,斬斷山海之威。
“而第三層,便是收斂鋒芒,收劍回鞘的過程。”隨著柳獨峰的話,他指尖跳躍的混元破體無形劍氣,也開始緩緩地收斂鋒芒。
但到最后,尚不徹底。
雖然外表沒有鋒芒之息,但是楊清源仍然能感受到這劍氣之中的鋒芒,離真正的收劍回鞘,還差一步。
只要走出了這一步,柳獨峰的混元破體無形劍氣就能大成,同時也就是柳獨峰邁入法天象地境的時候。
柳獨峰的這一番見解,即便是楊清源也是嘆服不已。
雖然相比于元十三限和諸葛正我,柳獨峰略遜一籌,但是若是他的混元破體無形劍氣可以大成,邁入法天象地境之后,當不遜二人。
以身為劍,人劍合一。
舉手投足之間盡是混元劍氣。
這也是柳獨峰來此的目的和信心,因為有了突破所以才敢來此,因為需要一個施壓的生死對手,才要來此。
“了不起!”
聽完了柳獨峰的劍道,楊清源不由感慨道。
這可不是玄幻世界,武俠之界,以身為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想到且做到的。
可惜了,這條路雖然好,卻不適合楊清源。
自古劍修就存在最大的兩個分歧,也是劍修的兩條路。
以葉孤城、西門吹雪、燕十三為代表的劍道為本。修習劍道就是為了劍本身,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劍就是劍,最為純粹和簡單。
第二種,便是以聶大叔,浪翻云為代表的劍器為用。劍不過是道的載體,你的劍為什么而揮動,你手中的劍又承載著什么,代表這什么,劍是工具,而不是道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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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清源就是第二條路上的人。
他雖然入洞玄之時,引動萬劍朝宗的異象,被人稱為在世劍君,但劍對于楊清源來說,本質上只是工具而已,劍以載道。
而柳獨峰是第一條道路上的人,走第一條路的人,并不是說就無欲無求,只要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欲。柳獨峰也會追求權力、名聲、富貴,但這些都不影響他對于劍的追求。
故而柳獨峰的混元破體無形劍氣雖然對于楊清源有借鑒意義,但是這條路,楊清源走不了。
兩人交流了破體無形劍氣的修煉心得,都覺得受益良多。
“大人,不知道敵人如今何在?!”
楊清源搖了搖頭,“對手的強大超乎你的想象!即便是見到他,我也不建議你硬拼!”
柳獨峰一向尊敬楊清源,但是這次卻沒有聽楊清源的。
“大人,我等劍修,寧折不彎。若是因為對手強大,我便立即退縮,那還練什么劍!”
自從柳獨峰突破洞玄,當上六扇門的總捕頭以后,他就再也沒有經歷過生死之戰。
如今能有這樣的對手,讓他直面生死,磨礪劍道,又怎么會放棄?!
這就是劍道為本這一脈的做法。
若是換了蓋聶,根本不會為了這種事情而堅持。
看到柳獨峰眼中燃燒的戰意,楊清源知道自己是勸不動他的。
“柳總捕頭,且在此等待幾日,雖然你不畏帝釋天,但是我們也沒必要主動去找帝釋天,畢竟現在的第一要務是保護趙敏的安全。”
柳獨峰雖然不知道保護趙敏的用意,但是也知道楊清源不會費這么大力氣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隨后,他便在隔壁的客棧之中住了下來,一邊磨礪自己劍氣,收斂鋒芒,夯實基礎,一邊等帝釋天的到來。
大周,神都。
新皇登基,各軍整編。
楚王的舅舅沒有太多猶豫投靠了新君,繼任御林軍大統領。
同時新皇還調動了天策軍、晉陽守備軍、神武軍的一部,將其與京城駐守的御林軍殘部打亂之后,混合整編,組成了新的御林軍。
其中就有曹雪陽麾下的三萬游龍騎,以及補充的兩萬輕騎。
自古要奪兵權,除非對方確實有確鑿罪行,卻證據充分,否則必然是用各種詭計。
比如前宋太祖經典的杯酒釋兵權;比如前宋岳武穆調任樞密副使,交出兵權,明升暗降。
曹雪陽就享受一把岳武穆明升暗降的待遇。
兵部擬旨,曹雪陽在晉陽之戰中有功,晉升為檢校龍武軍大都督,爵位雖然沒升,但是賞食邑一千五百戶,賜蜀錦十箱,白銀五萬兩。
曹雪陽原本是天策軍的副都督,晉升為了檢校龍武軍大都督,這中間還隔著一個龍武軍都督呢?!相當于是連跳了兩大級。
看上去這是一個極大的封賞了,其實是暗地里奪取了曹雪陽的實際兵權。
龍武軍,原本確實是天子六軍之一,大周的主力野戰軍。
但是土木堡一役,龍武軍就已經被打殘了,其殘部又被于延益整編入了晉陽守備軍中。
現在的龍武軍就是個空殼,曹雪陽這個檢校龍武軍大都督,麾下的兵馬不會超過五百人,這還是算上了龍武衛中燒飯的火頭軍。
曹雪陽調任了檢校龍武軍大都督,自然不能再繼續統領天策軍的兵馬。
所以這五萬兵馬便被新帝一起打亂整編了。
而曹雪陽則是入住了平陽侯府,沒有具體的事務,只是在六軍都督府中坐衙。
像曹雪陽這樣境遇的將領還不在少數,有許多人,都是明升暗降,被便編入了龍武軍中任將校,隨后新帝朱瞻坤換上自己的人。
這就天子這個名義厲害的地方。
御林軍身為天子親軍,在之前與后金的大戰之中自然是需要整編補充的。
而且新君行事又極為謹慎,在不擾亂大周各地軍事布局的情況下,抽調兵馬進行整編。
同時原來帶兵的將領還都獲得了封賞,即便是知道天子這是在奪權,還是只能乖乖俯首稱臣。
曹雪陽即便是光風霽月,不讓須眉,也不禁覺得一陣心寒,便來到了于延益的府上。
“曹都督,怎么有空來我這里啊!”
“于大學士客氣了,你是我的長輩,叫我雪陽就好了。”
咱也不知道這個長輩是李承恩算還是從楊清源算,也不敢問。
于延益微微打量一番,倒是不由贊嘆曹雪陽的風采。
不愧是大周開國至今,唯一可以獨領一軍,以戰功封侯的女子,確實非是凡俗可比,清源眼光不錯!
“那我就不客氣了,雪陽也不必如此見外,若是不棄,便叫我一聲世叔吧!”
“世叔,雪陽近日所遇,只覺得心中郁結,不吐不快!”
于延益的手微微一抬,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想要說什么,但是此地不是敘話之地。”
于延益見曹雪陽帶入了書房之中,然后在紙上寫下了“隔墻有耳”四個字。
曹雪陽微微有些不可思議,傳音問道,“世叔,不知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膽子,竟然敢監視朝廷內閣首輔,兵部尚書的府邸。”
于延益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隨后以手指點了點頭上的方向。
曹雪陽冰雪聰明,立時明白了于延益的意思。
于延益此時為大周內閣首輔,武英殿大學士,兵部尚書,都督七州,是真正意義上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能在他上面的,還能是誰?!
“可是…世叔忠心為國,若不是世叔在晉陽守住了后金的進攻,焉能有今日寧和的大周北境?!京畿之地又如何能是現在這般歌舞升平的景象?!”
曹雪陽傳音,為于延益打抱不平。
于延益苦笑著搖了搖頭,寫下,“若是如此,倒無大礙,我只怕暗流涌動,風浪將起啊!”
朱瞻坤的這個帝位,可沒有那么穩當。
他雖然是天子的嫡長子,但是因為周明生一桉跟浙黨和荊楚黨交惡,還和一三系不死不休。
在朝中的支持者算不得多,反觀是楚王,在晉陽之戰中大放異彩。
驍勇善戰,果決善斷,似有太祖高皇帝遺風。楚王的支持者看上去還要比太子更多。
這種情況下,天子又有廢儲之意,太子要鞏固自身權力也是正常的。
但是像他這般大刀闊斧地開始整編軍隊,那就說明事情可能還沒有那么簡單。
“世叔,現在不僅僅是我,還有原來天策軍中的一些中層將領,晉陽守備軍的一些將校,都被任命到龍武軍中。說出來也不怕您笑話,現在的龍武軍的將校,一個人還分不到十個能戰之兵…”
這都快趕上后世藍星的約翰牛的陸軍了,少將比坦克多。
“我自身倒是無所謂,我也不是戀棧權位之人,但是天子這么做,很容易引起動蕩,特別是在他剛剛繼位的情況下,很容易授人以柄。”
雖然于延益不支持太子,但是現在朱瞻坤已經登基了,事情已經成定局了,自然只能支持。
不扶持太子,難不成還學習霍光尹尹,行廢立之事?!
“包圍王府!”
就在于延益和曹雪陽敘話之時,長林軍已經包圍了楚王府。
一個御林軍將領,手持令牌朗聲說道,“天子口諭:有知情之人告發楚王意圖謀反,且有人證物證,證據確鑿,但念及楚王朱瞻圭為朕手足兄弟,特命西廠廠督雨化田查之。即日起封禁楚王府,上下一干人等,羈押候審!”
隨著御林軍將領宣旨完畢,西廠雨化田緩緩騎馬從后方走出。
“楚王朱瞻圭何在?!還不接旨!?”
此刻的楚王府中,朱瞻圭卻比想象中冷靜。
“哎!從皇兄登基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可我沒想到他會這么心急!?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對付我!”
周帝只有三個嫡子,先孝德皇后所生的新君朱瞻坤、現任皇后所生的皇子,楚王朱瞻圭,魏王朱瞻均,其余的三個成年皇子都是庶出。
所以真正能在禮法之上威脅到朱瞻坤皇位的,就只有楚王朱瞻圭和魏王朱瞻均。
而魏王朱瞻均此時不過是個稚子,對他的威脅不大。
而楚王與太子相爭多年,有軍功在身,朝廷也有不少的支持者,若是不把他收拾了,太子晚上估計都不一定睡得著覺。
一旦楚王勾結軍隊謀反,發動政變,朱瞻坤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就能平定叛亂,穩坐皇位。
所以新君朱瞻坤先下手為強。
“殿下,天子就是沖著你來的,你一日不死,天子一日不安,還是我護著你殺出去!”
說話的是楚王的至交好友,趙正,此人不過三十五歲,但就在去年突破了洞玄之境,升任錦衣衛北鎮撫司指揮副使,再立下幾樁功勞,就能和錦衣衛四大指揮使平起平坐了。
但他此刻沒有絲毫的猶豫,什么榮華富貴,權力名聲,都不重要。
第一反應,就是保護朱瞻圭逃離京城。
他們兩個都知道,一旦被長林軍所擒,落入西廠之手,朱瞻圭是一定會被查實謀反之事的,說不得還會被“畏罪自殺”!
權力斗爭的殘酷,趙正知道,楚王當然也知道。
但是楚王卻沒有采納趙正的意見,他已然是必死之身,何必又連累趙正這個好兄弟呢?!
京城之中高手如云,單是東西兩廠的都督,趙正都對付不了!何必讓他陪著自己一起死呢?!
“你若是不愿為新君效力,便去浪跡江湖吧,記得每年我生辰之時,遙寄我一壺酒便是了!”
說完之后,楚王整理衣冠,孤身一人向著王府之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