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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十五章 鎮胡城現

  東海畔,觀瀾山莊。

  兩個帥大叔正在喝酒,弈棋。

  正是青蓮劍仙李太白和弈劍聽雨墨觀瀾。

  別看是兩個年過四旬的帥大叔,但是這兩個帥大叔,足以攪動天下。

  青龍會看了都發憷的兩個法天象地境高手,此時卻像兩個鄰家大叔一樣在喝酒聊天。

  李太白喝著喝著,悲從心來。

  “觀瀾啊!你是知不道啊!我那個弟子,跟人跑了!留下我一個孤寡老人!我只能來找你喝酒了!”

  李太白說著差點撲到棋盤上大哭,好在墨觀瀾及時用真元托住了李太白。

  “老酒鬼,你該不是借機想把棋盤弄亂吧?!”

  墨觀瀾眼神狐疑,這老酒鬼酒品一流,棋品三流,和自己下棋不止一次耍賴了。

  不是借酒亂局,就是借醉昏睡。

  墨觀瀾就沒好好地和李太白下完幾局棋。

  墨觀瀾不說還好,一說,李太白就來勁了。

  “你好意思說這話!我怎么可能下得過你,就算是王積薪、劉仲甫都不是你的對手。過百齡號天下棋宗,還不是下不過你!?”

  王積薪,劉仲甫皆是棋道國手,為朝廷翰林院供奉,無須任職工作,便可享受五品翰林學士的待遇。

  這在后世,相當于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

  至于過百齡就更了不得了,此人是揚州無錫人,十一歲時即以棋聞名,擊敗了稱為自稱“縱橫十九道天下第二”的葉臺山,名震江南。

  弱冠之年,應邀北上京師,以善弈游京師,并在京師邀戰天下棋手。

  天下棋道高手筑壁壘攻之者,無遠不至,卒皆屈于文年,逐群奉為國手。自此,天下言弈者,以文年為宗。

  但就是這樣一位棋道宗師,和墨觀瀾對弈之時,也是七敗三勝。

  墨觀瀾的棋藝由此可見,李太白有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呢!

  這盤棋最終還是以李太白的耍無賴而結束。

  “說吧,你來我這,到底是為什么!?該不是想蹭我的酒喝吧!”

  李太白醉意微醺,“你這兒的酒確實不錯,但是比起大內的御酒還是差了點意思。”

  “李青蓮,你別蹬鼻子上臉!”

  李太白也知道自己不能把墨觀瀾惹毛了,訕訕地說道,“我就是來你這抱怨兩句。你難道不是看著望舒長大的?!就沒一點感言想發表?!”

  “有!”墨觀瀾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后肯定地說道。

  “你說!”李太白頓時如同找到了知己。

  “望舒能找到自己心上人,我很欣慰!?”

  李太白看著墨觀瀾,等他繼續說。

  “沒了?!”

  “沒了!”墨觀瀾對于這件事表示出一個肯定的態度。

  “感情不是你家白菜被豬拱了!”

  李太白對于墨觀瀾不能感同身受表示憤慨。

  墨觀瀾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太白。

  “你記得你當年科舉是二甲第十五吧!因為詩詞冠絕天下,才被點為翰林學士!”

  說到這個李太白那可就不困了!這是他平生最驕傲的事情了。

  “正是!先太祖七年,今上親自殿試,會試第三十五。”

  會試第三十五名,是個什么概念,可以大致替換為全國統考的初試第三十五名,復試直接上升到第十八名。

  而且靠的是單科成績。

  “我畢竟是翰林學士,老墨,你沒考過科舉是不知道的!”

  墨觀瀾點了點頭,“那就沒錯了!你口里的那只拱你家白菜的豬,會試第三,殿試第二。”

  李太白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好難受!感覺有螞蟻在身上爬!

  “這小伙子,我見過,很不錯!還不喝酒,比你強多了!”墨觀瀾扎心的話如同利劍,刺入了李太白脆弱的小心靈。

  “再說了,人家兩情相悅,你不同意能怎么辦?!”

  墨觀瀾給李太白的酒樽之中斟滿酒。

  “我知道,你舍不得望舒,作為她的舅舅和師父,從小就想要給望舒最好的!”

  對于柳望舒的身世,墨觀瀾是知道的。

  “當年月圓妹子臨終之前,把望舒托付給了你。這些年來你對他也是視如己出,甚至為了望舒,你和弟妹都沒有生育子嗣…”

  李太白一口飲盡酒樽之中的酒。

  柳望舒不僅僅是李太白唯一的弟子,更是李太白小妹李月圓唯一的女兒。

  李月圓不是李太白的親妹妹,而是他父母收養的女孩。

  但李太白和李月圓的情誼卻更勝一般的兄妹。

  當年李太白在朝為翰林學士之時,李月圓游歷江湖,結識了自己的丈夫。

  但是不知是何緣由,李月圓夫婦遭到了不明身份之人的追殺。

  李太白和墨觀瀾二人千里馳援相救,但趕到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

  柳望舒之父已然戰死,李太白和墨觀瀾雖然將一眾殺手盡數誅殺,救下了李月圓,可此時的李月圓也是重傷難治,回天乏術。

  臨終之前,李月圓將自己的女兒托付給了李太白。

  所以李太白才將其取名為望舒。

  望舒為月,就是為了紀念柳望舒的母親李月圓。

  一提到李月圓,李太白的情緒消沉了好多。

  “現在,望舒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那個人也喜歡望舒,這不好嗎?!”

  李太白長嘆一聲,“我自然知道,望舒對于楊清源情根深種!那小子對于望舒也是很好,此子文韜武略,俱有驚世之才,出將入相。單一才學能力,確實是當世最出眾的年輕人。”

  雖然老父親心態不滿楊清源,但是對于楊清源的武功能力,李太白還是肯定的。

  “但他身處帝國的政治漩渦中心,望舒又…而且此子還是個風流之輩,桃花纏身…也不知道是不是良配?”

  墨觀瀾給李太白的酒樽之中滿上了酒,這翡翠酒樽,墨觀瀾自己都不舍得用,也就是李太白死纏爛打,才能用上。

  “放心吧!那些桃花債什么的,都不是問題,再多麻煩,也不過在望舒一劍之中。再說了,望舒不是還有你我撐腰嗎?!還怕斗不過別人?!”

  “那倒是!”這話李太白愛聽。

  看到摯友還是有些消沉,墨觀瀾隨即轉移話題。

  “我聽說,望舒他們去戈壁大漠了!?”

  “沒錯!之前望舒傳信給我,說了這件事情!不過具體是做什么我還真不知道。”

  “說起來,觀瀾你當年也去過大漠吧?”

  “是啊!”

  李太白上下打量了一下墨觀瀾,這貨完全就是江南文人的氣質,為什么回去戈壁大漠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呢!?

  “我那時年少輕狂,為了能夠復興弈劍聽雨閣,于是就找了個地方領悟劍法去了。”

  李太白眉頭微縮,“嗯?!你們弈劍聽雨閣不是以弈入道,以雨為劍嗎?!難道還有以黃沙為意的劍法?!”

  “沒有啊!我弈劍聽雨閣的劍法,你不都見過嗎?!”

  墨觀瀾表示,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我們這里是弈劍聽雨閣,不是萬里黃沙門。

  “那你為什么去沙漠,領悟劍法?!”李太白感覺自己有點看不懂了,“江南煙雨,海上颶風,不必沙漠好得多!若要領悟風雨之勢,哪有比東海之畔更好的所在呢?”

  墨觀瀾點點頭,“你說的在理,我當初也是這么想的。只不過海外路途遙遠,我就只好退而求其次。”

  “哦?”李太白不明白,墨觀瀾這個退而求其次是怎么個退法!

  “我去了戈壁沙漠,沙漠二字和海洋一樣,都是三點水作為偏旁,而且都是六點水,想來也差得不多。”

  李太白聞言,手中的酒樽差點就脫手而出。

  這倆地方能叫差不多?!

  墨觀瀾之所以這么說,也是有開解李太白的煩悶的心思。

  “那你悟到什么了?!”李太白就不信,這還能有所悟。

  “確實有所悟。”

  這下李太白的酒樽真的掉地上了。

  好在這酒樽是上等翡翠所制,質地堅固,沒那么容易摔毀揮。

  墨觀瀾也不廢話抽出了一柄自己收藏的古劍,凝霜,直接演示起來。

  “馬勒戈壁沙漠之中,常年干旱,一年都下不了兩場雨。但是我卻意外地發現,在沙漠的天地之間有水汽回蕩。只是我們眼不可見,鼻不可聞而已。”

  言罷,凝霜古劍之上,散發出一道刺骨的劍氣。

  倏忽,竟然有小水珠在凝霜劍的劍身四周凝結,在墨觀瀾的劍意作用之下,懸浮于劍身四周。

  “錚!”

  凝霜一震,每一滴水珠都化為小劍疾射向山石。

  不過畢竟是墨觀瀾自己的財產,不舍得為了給李太白演示就毀了自己的太湖石。

  “這種水珠凝結之后,如同云蒸霞蔚,我就叫他們水蒸氣了…”

  “水蒸氣…好名字!”

  李太白一個文科生,還是偏門偏到只會詩詞的文科生,你跟他說什么也不懂啊!

  “不過,你這種和天人宗那位曉夢大師的天意四象決都是有幾分相信!”

  墨觀瀾表示和一個文科生說不明白,他的這招乃是科學,莊曉夢的天意四象決之雨來,乃是玄學。

  “我現在有點擔心,青龍會的那群人!望舒和楊小子去了大漠,他們壞了青龍會的大事,公子羽那伙人肯定是不會放過他們的。雖然楊小子和望舒的武功都還不錯,但是畢竟只是洞玄境,”

  “老李頭,你放心吧!清源小友不僅僅武功不凡,心智更是周密,若是他對付不了青龍會的人,自然會讓我們出手。寐既然沒說,說明他自然有他的考量,你就別在這疑神疑鬼的!況且三龍首孫恩被我重傷,短時間內估計只能找個地方療傷。五龍首那邏邇娑婆直接被你所殺,沒必要擔心成這樣。”

  話雖然這么說,但是老父親心態的李太白怎么可能放心柳望舒呢?!

  “被你這么一說,我更不安心了,我好歹死殺了青龍會一個龍首,又不是殺了頭豬,青龍會的剩下那個幾個龍首,能不想辦法報復嗎?他們對付不了我,肯定就得對望舒出手了,青龍會的龍首可都是不要臉皮的人。不行!你陪我去一趟大漠了,把羅網給滅了!否則我是真的不放心望舒一個小姑娘家家在江湖上闖蕩。”用老父親的語氣,說著足以震動江湖的話。

  “…”墨觀瀾表示你注意點,在面前的可是青龍會前任四龍首,什么叫青龍會的都不是好東西啊!

  “真不行,咱們去洞庭湖把老浪叫上。”李太白已經在謀劃著拉人干架了!

  馬勒戈壁沙漠,筆祖鎮。

  楊清源正站在古廟之前,逗弄著掌心澹藍色的諜翅鳥。

  待到眾人準備得差不多了,楊清源手中真元輕拂,就將趴在他掌心的諜翅鳥震于半空之中。

  現在還不是和諜翅鳥貼貼的時候,雖然這小家伙真的很萌。

  不過楊清源還想要盡可能地拖延羅網的行動時間,就只能將這小家伙放回去。

  現在,能晚一刻鐘是一刻鐘。最好能等到他們打開秦皇秘藏之后,羅網中人再行動手。

  那時候有吸引羅網的秦皇秘藏作為魚餌,才可能將真正的大魚都釣出來。

  諜翅鳥撲動著翅膀,肉都都的身子消失在夜空之中。

  在距離筆祖鎮數里遠的一處小型綠洲之上,羅網的大隊人馬正在此地休息。

  羅網的大隊兵馬利用墨鴉白鳳的諜翅鳥一路跟隨楊清源。

  “公子,諜翅鳥回來,楊清源那一行在這筆祖鎮住下了!”

  戴著面具的公子羽點了點頭,“現在就看楊清源能不能解開筆祖鎮的秘密了!”

  秦皇秘藏是公子扶蘇一脈傳下的秘密,而公子羽則是前秦二世皇帝胡亥的后人。

  即便是有所線索,也只是知道個大概而已。

  他們追查了這么多年,只知道秦皇秘藏與傳說中的鎮胡城有關系。

  但即便是羅網的勢力滲透入整個馬勒戈壁沙漠,也沒有發現鎮胡城的蹤跡。

  而更尷尬的時候,他們為了奪取秦皇秘藏的秘密,一直追殺公子扶蘇一脈的人物。

  為了吸引扶蘇一脈前來尋找秦皇秘藏,羅網在五十年前的戈壁大沙暴之后,建立起了一座假的鎮胡城,希望能引誘扶蘇一脈的人前來尋寶。

  天策軍中的劉伯,所遇到的鎮胡城,其實就羅網設置的假鎮胡城,為的就是將鎮胡城的消息給散播出去。

  果然,這假鎮胡城的消息確實吸引到了公子扶蘇一脈的前秦遺族。

  子嬰之孫,帶著人手前來尋找秦皇秘藏,正中了羅網的埋伏,他在黑冰臺高手的保護下,且戰且走,折損了大批高手,最終逃出了大漠了。

  但是黑冰臺一系的高手也折損了十之七八。

  事情也沒有就此結束,子嬰之孫一家的行蹤都被再次捕捉,于是被羅網一路追殺,最終死在了太乙重陽山。

  但是同樣,羅網也是失去了關于秦皇秘藏的消息,尋遍整個大漠戈壁,也只發現了這一座筆祖鎮。

  羅網高手不止一次潛入這筆祖鎮中,也發現了古廟之中的石劍。但是羅網中人沒法拔出石劍,也沒有開啟機關的天問。所以任憑他們如何暗中搜尋,都沒有找到關于鎮胡城的線索。

  無奈之下,羅網只能嚴密監視筆祖鎮的動靜。

  有了之前失敗的經歷,羅網對于此事慎之又慎。

  若是筆祖鎮再沒了,他們便真的沒有任何線索可以找到秦皇秘藏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公子羽等來了楊清源這個工具人。

  此人心思縝密,善于探桉,有他出手,必然能找到秦皇秘藏。

  于是便有了現在這個局面。

  公子羽一行在筆祖鎮外等了兩日,等到諜翅鳥飛回的時候,公子羽知道,楊清源已經有收獲了。

  之前楊清源在各個鎮甸,都是補充完清水糧食便繼續出發,在此停留,必然是在筆祖鎮中有所發現。

  公子羽遂派遣墨鴉白鳳前往筆祖鎮中一探究竟,便發現了古廟之下通往下方的暗道。

  公子羽知道,時候到了。

  秦皇秘藏,為一世皇帝血脈不可開啟,楊清源一行不過是為自己作嫁衣罷了!

  待取出秦皇秘藏,他便能以秘藏為資本,招兵買馬,逐鹿天下,恢復大秦的榮光!

  “出發!”

  在公子羽出發的時候,楊清源一行,已經沿著古廟進入了地下。

  公輸家果然是發生生產力的絕佳人選,竟然能在這地下建立起這樣大的空間。

  要知道戈壁的土質為砂土,極為疏松,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讓其百年不散。

  楊清源一行人沿著地下通道一路前行,順便破解公輸家設下的各種機關。

  以楊、柳、葉三人的武功,再加上天問劍這等作為密鑰的信物。

  公輸家的機關雖巧,也沒能傷到幾人。

  反倒是這地下的毒瘴,讓幾個大理寺的外勤受創。

  不過這些外勤都帶了大理寺供奉,玉虛傳人崔可琴所練的丹藥,這等毒瘴也危及不到性命。

  這時候楊清源合理配置的高瞻遠矚就體現出來了。

  一個組織里,肯定是要有負責生產丹藥的藥師。

  比如少林有著名的大還丹和少林藥丸,武當有著名的龍虎丹和武當藥丸。

  大理寺也有各種治毒療傷的丹藥。

  眾人在地道之中一路前行,在轉過一個彎,打通了一個石墻之后,來到了一處開闊地中。

  隨即,眼前的一幕,震驚了楊清源在內的眾人。

  一座雄偉無比的地下城池印入了楊清源等人的眼中。

  但是這城池城墻便高逾三丈,能在地下建起如此雄偉的城池,已經不是鬼斧神工能形容的了!

  在這城池的大門兩側,堆放了兩處京觀。

  城池的大門之上,鐫刻著三個大字。

  這便是戈壁傳說之中的“鎮胡城”!

  沒人想到,這傳說中的雄城,竟然是建在地底,也無怪羅網搜索多年,毫無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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