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劍派的當代傳人,之所以出山,就是因為武當山上的萬劍歸宗。
劍君出世,大世將起。
從領悟萬劍歸宗之時,
大半年的時間讓楊清源能夠收斂劍意,不再像開始的時候一般,對于劍來說,就像是自走春藥,是把劍就想和楊清源貼貼。
劍意一動,便是劍道牛頭人。
原本楊清源是收斂著劍君劍意的,但是隨著他和玄翦動手,一身劍意便漸漸壓制不住了。
蓋聶的青霜,衛莊的鯊齒,都在劍鞘之中不斷顫動。
起初之時,蓋聶和衛莊還盡力壓制,但是隨著玄翦和楊清源的戰斗進行,這劍意越來越強。
蓋聶苦笑,隨即松開了壓制青霜的右手。
青霜劍,粲然出鞘,落在了身前,向著楊清源的微微彎曲。
二叔見大叔先他一步松開了劍柄,這才跟著一道松開了手,讓鯊齒也落在了地面之上。
二狗子這該死的勝負欲,一定要勝師哥一籌。
場中戰況愈加激烈,楊清源與玄翦都是洞玄境中的頂尖高手,原本以他們二人的修為,即便是斗劍之時,也能控制自己的劍氣,不讓其外泄。
但是隨著兩人的全力出手,劍氣劍意依舊開始像四周擴散。
最靠近兩人的一棵銀杏樹,已然兩人交手溢出的一絲劍氣環繞,瞬息之間被切割成了數段。
少年的蓋聶衛莊對視一眼,這兩人的劍法,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眼界。
玄翦內外兼修,黑白雙劍,生死輪回。
楊清源劍君在世,劍氣縱橫,鋒芒無匹。
就算是他們的師尊鬼谷子,在他們二人面前展現出來的實力,也就是如此。
但是很快,衛莊就發現不對了!
“師哥,為什么玄翦看上去絲毫沒有受到此人的劍意影響?!”
蓋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細看著玄翦的手中的劍,半晌之后才緩緩說道。
“師父說過,玄翦當年經歷過一場生死攸關的大捷,自那之后,玄翦便稱不上是劍客…而是為劍驅使的奴隸了!”
“劍奴?!”衛莊的眼中,透著難以置信。
似玄翦這般的一代劍之豪者,怎么可能是劍奴?!
在少年縱橫二人組感到詫異的時候,楊清源也早就查到了不對。
萬劍朝宗,對于天下劍客來說,都是克星。
楊清源雖然沒有故意驅動劍意,但是也足以干擾玄翦的出劍了,倒是到現在為止,玄翦手中的劍依舊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劍道修為更勝玄翦的人楊清源不是沒有見過。
青蓮劍仙李太白,觀瀾山主墨觀瀾,哪個不是法天象地境的劍客,一樣會受到萬劍朝宗的影響。
隨著兩人戰斗的繼續,楊清源才漸漸發覺不對,楊清源對于劍者和劍意何其敏銳。
但是隨著戰斗的白熱化楊清源只能感受到劍的鋒芒,卻不能感受到執劍的人。
現在玄翦在駕馭黑白雙劍,而是黑白雙劍在駕馭玄翦,這對于一個劍客來說,簡直是恥辱。
玄翦也感受到了楊清源的目光。
“你這目光我很不喜歡!”
楊清源沒有問答,只是搖了搖頭,惜哉,一代劍豪淪為恩怨角逐的奴隸。
楊清源身影一幻,似乎到處都是他的虛影。
劍法從來不是楊清源最擅長的武學,輕功身法才是。
原本游刃有余的玄翦,開始感受到了壓力。
他的劍氣,已經跟不上楊清源的身法了!
“錚!”
黑劍斬落,徑直穿過了眼前的楊清源,又是殘影。
白劍反手,蘇秦背劍,抵住了楊清源從身后刺出的一劍,與此同時,黑劍回旋而出,劍氣橫掃場內。
殺氣之盛,十蕩十決。
楊清源身影閃動之間,避開這一劍,但是玄翦的攻勢轉身已至。
一瞬之間黑白雙劍,分別斬出一十八劍,三十六道劍氣重疊歸一,直取楊清源。
“來得好!”
楊清源心中暗暗贊嘆道,此人雖然已經被劍所奴役,但一身劍道修為,著實不凡。
三十六道劍融匯歸一,金石可洞,鋼鐵可斷。
但如此殺氣浩蕩的劍意,卻依舊難以撼動山岳。
楊清源的劍勢突然一改,厚重如山岳。
五行道劍,五岳支天劍!
劍勢成五岳,山海不可移。
玄翦的劍勢殺氣再強再橫,在這連天五岳之前,也是不值一提。
如此一劍,不僅沒能撼動楊清源的劍勢,黑白雙劍被這一劍震得脫手而出!
“好劍法!”
玄翦身法閃動之間便接住了被楊清源震飛的雙劍。
同時凌空而起,劍意殺氣在玄翦的身上幾乎化為實質。
這個對手實在太符合玄翦的心意了,這里的玄翦不是人,而是黑白雙劍。
自從和鬼谷子交手之后,雖然也遇到了不少的高手,強過楊清源者也不是沒有。
但是像楊清源這樣,能和他酣暢淋漓一戰的對手,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手中黑白雙劍劍鳴聲聲,殺意越發強盛。
玄為黑,翦為白,玄翦劍以劍遇人,遇上了楊清源這個在世劍君,如遇死敵。
黑劍無常,白劍無殤,正刃索命,逆刃鎮魂!
劍勢殺氣合于一體,融會貫通。
雙劍華斬!
玄翦雙劍交迭,劍氣殺意瞬間爆發出十倍的威力。
楊清源面對如此殺氣霸烈的劍招不閃不避!
掌中湛盧劍一聲輕鳴,劍氣越發的鋒銳,鋒芒畢露。
不同于落霞流渚劍的自然,五岳支天劍的厚重。
這一劍有的只是鋒芒,無盡的鋒芒。
劍氣之強,穿云裂空,似乎要分割天地一般。
衛莊蓋聶二人,只覺得眼前盡是劍光,忍不住微微閉眼。
再到兩人睜眼之時,雙方勝負已分。
院落之中已經失去了玄翦的身影,地上只有盡是白色劍刃的碎片和一根手指。
翦劍已碎,玄翦遁逃。
當然楊清源的嘴角也有血絲溢出,玄翦這一招“雙劍華斬”威力驚人,即便是楊清源也被其殺氣所傷。
楊清源的太極之道,只學了皮毛,可以化解巨力,卻難以將玄翦的殺氣和劍意盡數卸去。
楊清源之所以沒有追出去,就是因為內息被殺氣所擾,在一瞬之間紊亂。
同時楊清源對于玄翦也是心有忌憚。
固然追殺出去,楊清源有七成的把握誅殺玄翦,但這是一件費時又費力的事情,甚至可能會被玄翦的臨死反撲所傷。
若是楊清源此刻無職在身,或者單純是大理寺卿,自然會繼續追殺。
可他現在是大周的武侯,天策軍十八萬人馬的主帥。
支援晉陽,擊破賊軍才是首要任務,無論玄翦是多重要的人物,和晉陽一比,都會顯得微不足道。
別說是玄翦,就算是公子羽在此,楊清源也不會去追殺。
這不是一個打不打得過的問題,而是一個取舍的問題。
晉陽城。
這已經是晉陽城被圍攻的第七日了。
攻守雙方,各出奇謀。
但晉陽城已經聳立在這里。
七日的攻防,讓靺鞨族損失不小,但是陣亡的士卒,已達六萬之重。
但是努爾哈齒絲毫沒有感到心疼。
因為這些死的,都是依附于八旗的小部落的人馬,又或是后金之中不停努爾哈齒的兵馬,其中還包括了投靠努爾哈齒的周軍人馬。
努爾哈齒自己麾下的精銳,死傷不足八千,隨著反對者的損傷,努爾哈齒對于后金大軍的掌控反而越來越強。
亂世之中,有人愿挽狂瀾于既倒,自然也有人甘心賣主求榮,為異族走狗。
這第七日的攻城,就被一支周奸兵馬所接管。
相比于靺鞨軍士,他們對于器械的掌控度更高,對于周軍的戰法更加熟悉,也更善于攻城。
為首之人,乃是冀州鄴城參將,吳千秋。
“吳千秋,你身受皇恩,為何助紂為虐,甘為異族走狗?!”
趙天麟看著吳千秋,須發皆張,怒不可遏。
吳千秋曾經在他帳下效命,現在卻投靠了努爾哈齒這等異族。
“老將軍,此言差矣!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大周不用我,但是慶親王選賢舉能,我如何不可投靠,我在周廷干了這么多年,不過是一個參將。但是現在慶親王已經任命我為慶義軍大都督,統帥周軍兩萬,靺鞨軍三萬。”
對于吳千秋這人的來說,努爾哈齒的南下反而是一次機會。
“我不過是在北境小敗兩場,就被調到了冀州,當了一個參將。”
“小敗兩場?!虧你說得出口,你的小敗兩場葬送了多少士卒的性命,朝廷恩德,念你作戰勇猛,只是削職閑置,你還想怎么樣?!讓更多將士死在你手里嗎?!”
吳千秋冷哼一聲,“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吧!”
又是一日大戰,雙方各有死傷。
戰場之上形勢未有大變,但是晉陽城內卻出事了。
“玄武使尊,大事不好了!”
晉陽城內的錦衣衛千戶急匆匆地沖進于延益的帥府,恰逢于延益等人正在議事。
他一入房屋,玄武就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于延益也注意到,這名千戶的飛魚服袍底及雙手之上都沾有血跡。
“出什么事了!”看著一臉焦急的錦衣衛千戶,再結合其身上的血跡,玄武意識到這絕不是什么小事情。
“使尊,晉陽城內一處錦衣衛據點的弟兄們全被殺了!”
事態緊急,加上于延益、趙天麟都是朝廷重臣,剩下的也都是晉陽城中的重要將領,千戶也沒有避諱,直接說出了情況。
玄武聞言立時面色大變,這個節骨眼上,錦衣衛的暗中據點卻出事了。
“于大人,我率人去看看。”
于延益也意識到事情不對,點頭道,“你即刻帶人查明此事。”
玄武立時帶著人一路狂奔,來到了據點處。此地已經被數十名錦衣衛包圍。
“怎么回事?!”
玄武眉頭一皺,立時問道。
一旁的千戶立時回稟道,“回使尊,屬下今日一直沒有收到此據點的消息,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于是便帶人來此地查看,結果一到此地,就發現了這里的錦衣衛暗探都被人殺了。”
玄武聞言點頭,隨后便步入了房中。
這間宅子里,一共有七名錦衣衛。六人死在了五個不同的房間內,剩下一個則死在了正堂。
晉陽錦衣衛千戶開口,“使尊,房屋之內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應該是個武功高強的人所為,弟兄們在他面前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玄武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勘查現場。
其中一間屋子里有兩人,一個倒在了房門口,另一個則是倒在距離房門五步的地方,手里還按照腰刀的刀柄。
一人腹部中劍,一人咽喉中劍。
兩人瞳孔皆是放大,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害怕或者震驚的事情。
很快,玄武就勘察完了所有的現場。
“大人,有什么發現嗎?!”
玄武臉上的表情難以形容,沉默許久才聲音沙啞地問道。
“為什么要對自己的袍澤動手!?”
錦衣衛千戶的表情一僵,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使尊,這玩笑可開不得啊!屬下怎么會對自己的手下下手呢?!他們可都是我的親朋摯友,手足兄弟啊!”
“屋內沒有打斗的痕跡,確實有可能是武功高手所謂,但是這些弟兄們都是常年的暗探,警覺性都不低,其中有五人是腹部中刀,說明兇手距離他們非常近,但是即便如此,他們依舊沒有將手按在刀上。”
“這樣的高手或許有,但是更大的可能,是出手之人,乃是他們的熟人!所以他們根本靠近之時沒有任何防備。”
“使尊,我…”
玄武一抬手,“你不必急著辯解,聽我把話說完。”
“其中有兩人是死在一個房間之中的,兩人的衣物俱是不整,應當是在房中休息的,但是他們房間的門栓卻沒有絲毫的損壞!其中一人更是倒在門口處,這說明,兇手不是破門而入,而是叫開房門的。”
“死在房門口的那人是腹部中刀,而死在房中之人,手按刀鞘,卻是咽喉中刀。可以斷定兩人開始之時,對于叫門者是沒有防備的,但是在兇手殺了第一人之后,第二人想要反抗,卻被兇手一刀封喉。”
千戶的背脊已有冷汗滲出,但是依舊不承認是自己所為。
“這一切,不過是使尊臆測,完全沒有實據啊!”
玄武像是看著一個白癡一樣,看著千戶。
“你以為我錦衣衛是大理寺嗎?!我們查案什么時候非要證據才能定罪了?!”
ps:祝各位單身或是不單身的朋友七夕好夢。
單身的來日有女友,不單身的明朝結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