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去支援阿爾卡親王!”
當目睹了神之憤怒遭到炮擊而蹣跚欲倒的景象,加什納格·哈斯木馬上說道。
他的話代表了哈斯木騎兵絕大部分人的心聲,因此也不用什么號召不號召,大批荒原騎手立刻就選擇撥馬沖向神之憤怒的戰場。
此時,他們距離那里只有大約不到一里格,可是中間卻阻隔了成千上萬的惡魔雜兵。這些塔那厘或許并非直接想要對泰坦機甲動武,他們只是在旁觀后者受到的攻擊。
而哈斯木氏族的騎兵,所要面對的就是這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伙們。
每個騎手都開始使用手里的步槍,向前方的戰線傾瀉著死亡。密集的子彈與榴彈交織成一道風暴,空氣也因騎手們開始使用的投擲武器而顫動著并發出“嗡嗡”聲。
那是一種飛得并不算快,肉眼可見其飛行軌跡自帶螺旋槳増程器的手榴彈,每個彈體在飛出去之后就會彈出刺狀的觸發裝置,如同黃蜂的毒針一樣蟄向它們的敵人。
當這種手榴彈碰到肉體時,就會迸發出無法形容的劇烈爆炸,比尋常的煉金炸彈來得更加兇猛。加什納格看到,一頭像是大型食尸鬼般的食尸魔被被這種手榴彈命中,一下子就炸成了碎片,還有不少惡魔被擊碎的石塊或是金屬碎片擊傷。
不過,這種程度的攻勢雖然強悍,但是確實無法像之前神之憤怒用風暴爆彈炮將陣地化為“白地沼澤”那樣讓塔那厘惡魔們望之就感到心寒。
他們的反抗和反擊從未停止。
就在加什納格準備俯身在馬背上(減少可能遭到襲擊的面積),以便更加快速且安全地穿過一片硝煙籠罩的區域時,沖擊力一下子就作用在了他身上那套狂徒裝甲上面,好懸沒把所有空氣都砸出了他的肺。
打中家伙正在獰笑著。
那是一只巴布魔刺客,他的雙眼猶如鑲著水晶般明亮,胸前掛著半身甲,手里還拿著一根長矛剛剛解除隱形就攢刺向了加什納格。
如果不是他身上穿了一套狂徒裝甲,恐怕此時早已經被惡魔的長矛刺了個透心涼。
當看到他似乎沒有破防,巴布魔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這個看起來非常瘦弱的惡魔嚎叫著貼身靠向了加什納格胯下那匹兇暴戰馬。
他正在狂怒。
它也是。
突然從血脈噴張的奔馳狀態停下,兇暴戰馬長長的臉孔都猙獰了起來,張開布滿獠牙的大嘴就咬向了那個不退反進的刺客。
而加什納格也調整過來,在坐騎移動時猛地舉起手里武器開火,第一發子彈讓巴布魔身上中槍失去了準心,沒有打爛他的頭。然后,敵我雙方的距離已經近到不能用步槍了。
他讓它順著肩帶滑開,緊緊握住敵人長矛的那只手沒動,另外一只手則拔出附魔長劍深深埋進敵人的胸甲里。扭動了好幾圈。
“死亡在等待著你,”那只巴布魔在死亡時嘶嘶地說:“它渴望著你。”
“早死,晚死,反正比你晚死。”加什納格用惡毒的語言回敬道。對于塔那厘惡魔這種邪惡的生物,讓他們憋屈死,要比痛快賜其死亡更符合公序良俗。
類似的場景在許多哈斯木騎手面前出現。他們都遭到了惡魔們的阻擊。只是不同于加什納格的表現,在遭到各種各樣襲擊的情況下,不少荒原勇士反而才是弱勢的一方。
然而,在榮譽感和好戰情緒的驅使下,這些戰士還是舍生忘死地發起了沖鋒。
“一號離子護盾只剩下20功率,不能再承受這么強烈的打擊了。”機魂發出了警告。
“靈魂引擎加壓,給移動器提供更多的動力。準備使用熱熔炮。”奎斯下了命令。他原本渴望靠近敵人來使用這件武器,但現在必須要根據實際情況進行調整。
神之憤怒啟用了多管激光炮,朝前方的塔樓射出灼熱的光線,這是除了陽電子炮之外它所搭載的最大功率能量武器。
光束命中了目標,由惡魔骸骨和金屬胡亂拼湊的行軍塔樓在薄霧中發出嗡鳴和爆響,一層閃耀著晦澀光芒的法術護盾截斷了光束,格拉茲特的攻城炮塔上浮現出明亮的旋渦,以眼花繚亂的方式旋轉著。其軀干位置的巨大炮口被光束灼紅,金屬熔化了一部分,即將出膛的炮彈被迫放棄發射。
“該死的蠻子!”攻城炮塔頂樓,格拉茲特發出了憤怒的咆哮,“你會付出代價的!”
聽到這話,身處座艙內部的奎斯撇了撇嘴,低聲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他并沒有功放出這句話,而是以更加直接的方式進行了回應——神之憤怒的甲殼背上的導彈陣列中,三枚導彈飛射而出。這是這臺泰坦機甲唯一的超視距精確制導武器。總共只有三十發導彈,奎斯不想浪費任何一發。
導彈猛地擊中了前方攻城炮塔的頂樓。火焰和爆炸覆蓋了噼啪作響的紫色能量場,并將其破壞。神之憤怒亦趁機一瘸一拐地逃出了敵人那門威脅巨大的、有著超大口徑巨炮的射界。因為萬向軸平臺受損,燃燒的液體從它的左腿上滴下。
“我們再加把勁,”奎斯向機魂保證道。閃避,并非是這臺泰坦機甲所喜的戰斗方式,它有可能自動鎖死邏輯引擎。因此,奎斯必須調和它的心態。
當然,他也不完全是在欺騙。
操控泰坦機甲避開射界之后,奎斯果斷再次啟動了熱熔炮,多管炮口立刻迸發出一道射線。
熱熔炮的能量足以蒸發鋼鐵,如果熱熔炮能直擊那座塔樓的承重結構,就會帶來最好的結果。
用一次這樣的炮擊,神之憤怒完全可以打斷敵人的節奏,甚至有可能擊毀對方。但如果格拉茲特的這件法術奇物還有余力打開法術護盾,就會將這件武器產生的高能微波散射到其它空間。
退而求其次的方案,則是用熱熔炮壓制住法術護盾,確保其無力使用更多的法術手段對付泰坦機甲,然后神之憤怒再來上一次貼身肉搏,以便用白刃直取敵人。
雖然熱熔炮的充能在匆忙中進行,還沒等到聚變焦點正確地顯示出來就已經開火了。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神之憤怒噴發出的灼熱吐息竟然準確命中了目標。
光束的聚焦點正好擊中了攻城炮塔的“腰部”的一根惡魔骸骨,那根粗大顯眼的柱子絕對是承重柱,至少以正常邏輯推斷。
攻擊巨型目標的最佳位置,往往是打中目標的邊緣,因為那里通常結構強度不會太夸張。
但神之憤怒的這一擊足夠強勁,在法術護盾調整過來、化解攻擊之前,就在那根承重柱上面發生了充分的聚變反應。高殺傷力微波的光束貫穿了目標點,熱熔炮得以全力釋放。
而且,在神之憤怒撲上去開始白刃戰攻擊的同時,多管聚焦炮口陣列持續維持著對目標的光束聚焦。空氣中的水分首先起了反應,被熱熔炮加熱到爆炸臨界點的溫度,隨后空氣本身變成了一個不斷膨脹的熾熱等離子球體。
結果自然是一場爆炸。
而這場爆炸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攻城炮臺這座強大法術奇物上面、被格拉茲特親手附加的法術護盾符文一個接一個地崩碎成渣滓,閃電在整個能量力場表面穿梭,沿著爆炸產生的歪歪扭扭的電離子折線向大地延伸。爆炸、放電和大氣中活躍原子的隨機傳導交錯結合在一起,使得那些在凡人施法者看來寶貴到極限的秘銀和寶石材料,全部因為能級躍遷而直接升華成了氣態。
不僅如此,法術護盾的符文全線崩潰,引發了一種連鎖反應——牽一發而動全身——這座巨大奇物上面附加的其它功能型法陣也出現了運轉不暢。
因為這件奇物是被惡魔領主以魔法手段制(堆)造(砌)出來的,拋出了那根本不科學的魔法,它的出現本身就很違反公理。
它的材料強度和結構,完全不可能支撐起其本身的巨大質量和體型。
因此,當上面的附加的魔法漸漸失效,這個高塔形建筑也徹底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就在此時,神之憤怒沖過支離破碎的火焰風暴,貼近到了高塔兩百米范圍內。對于泰坦機甲這樣的龐然大物,這個距離上發生的戰斗其實就算是近戰。
這座高塔比神之憤怒還要高一截,而且也更加沉重。但在神之憤怒的撞擊下,它還是向旁邊傾斜了。機魂極度興奮,不由自主地用功放器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在奎斯都沒有輸入指令的情況下,神之憤怒舉起了鏈鋸劍,上面的鋸齒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高速轉動。
這條鏈鋸的鏈條比坦克履帶還要寬大,每個鋸齒都有一個人的大小。鏈鋸劍如鐮刀般劈下,在攻城高塔向一側傾斜的同時,向其頂部的堡壘建筑發起了劈砍。鋸斷炸開的金屬碎片和火花遮蔽了神之憤怒的視覺接收器。
奎斯座艙內的視野,隨著鋸齒的跳動咬合而劇烈搖晃,鋸穿金屬的動作震動著整臺機甲。
那座格拉茲特身處的堡壘上面,流出了一種帶有腐蝕性的酸液,這是它的一種保護機制。鏈鋸劍上的金屬鋸片表面,爬上了大片的鐵銹,似乎還有不斷蔓延的趨勢。
“鋸啊!”奎斯吼叫著。現在,他已經被機魂的戰斗狂熱攫住了。“鋸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