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公路 京師這邊完全就是一片欣欣向榮。
紙鈔的發售也是順利。
這紙鈔上面已經開始推行起來,一些模板,還有就是紙鈔本身的紙張都在大規模的生產。
一百塊錢的頭像是明太祖朱元璋。
五十塊錢的頭像就是明成祖朱棣。
二十塊錢的頭像就是仁宣父子,朱高熾和朱瞻基父子。
十塊錢就是當仁不讓的朱由校本人了 五塊錢開始則是大明的功臣于謙于少保。
兩塊錢是王守仁王大圣人。
至于張好古價值一塊錢。
再往下的五毛錢則是換成了勞動人民修河堤的工人們。
一毛錢則是負責收糧食的農民。
紙鈔的發售,還是跟白銀綁定在一起,結算河工的工錢,此外就是給予商人買賣。
最開始,也的確是有人要迅速的去銀行把這些紙鈔全部都換成銀子,可是,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倒是開始有人漸漸的使用了起了紙鈔。
為此,朝廷還是特別制定了一個規矩,任何機構都不得拒收紙鈔。
貨幣的信譽也是在慢慢的建立起來。
左光斗現在倒是不怎么在朝堂上蹦跶了,而是一門心思去搞水利了。
北方還好,京師問題不大,山東問題也不大。
張好古基本上能判斷的出來,今年朝廷的稅收只會更多,其次就是陜西這邊,現在陜西也還好,畢竟,陜西大規模的起義和造反主要是在天啟七年和崇禎元年爆發的。
現在才是天啟五年,明年就在陜西種植大量的土豆和番薯,然后,再來嚴格執行攤丁入畝的政策。
張好古也不是不知道陜西現在就是一個火藥桶。
官府和民間的對立情緒十分嚴重,但是,奈何張好古自己也是騰不出手的的,現在也只是暫時搞定了京師和山東這兩個地方。
陜西嚴重,山東就不嚴重了嗎?天啟二年,徐鴻儒就來了一場大會規模的起義。
此外就是京師這里,這里也是狗皇帝的大本營,也是需要安排大量的政務員,自己搞這個大同學院滿打滿算也就是不到三年的時間,這三年的時間,自己能培養多少人才?
只是,當陜西王二起義的消息傳遞到京師的時候。
張好古還是狠狠的吃了一驚。
王二造反,這算是明末大規模起義的序曲。
旋即,張好古又想到,這不對,現在才是天啟五年還沒有到天啟六年,這個王二不是要等到天啟七年才會造反么?
提前了兩年?
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這個蝴蝶翅膀有關。
王二一造反,陜北府谷農民王嘉集結一群饑民造反,王二即率隊北上與之匯合,起義軍擴展到五六千人。不久王二王嘉率眾南進,駐軍于黃龍川。起義軍所經之處,殺貪官,破監牢,開糧倉,濟饑民,風靡渭北。
再然后就是陜北的高迎祥在安塞,王左掛飛山虎大紅狼在宜川,王虎黑煞神在洛川,王和尚在延川,王大梁在漢中南部,王嘉在甘肅慶陽,周大旺在武都也插旗舉反。
這就是一個多米諾骨牌,一旦出現問題,就是連鎖反應。
不過,還好!
張好古這里新軍是訓練出來了,就讓孫傳庭帶著兩萬新軍過去,按照原本的歷史走向,就算是沒有新軍,孫傳庭前期毆打農民軍也跟毆打孫子一樣。
何況是現在有了新軍。
擊敗農民軍問題不大。
問題就在于,如何妥善的解決掉這個農民軍大規模起義的環境。
“書吏!”
張好古看過了情報,立刻開口道:“馬上讓孫傳庭過來,還有…“
張好古看了一眼身邊的小挨肩,飛快的開口道:”公公,馬上通知皇上!”
合上了奏折!
張好古閉目沉思,之前真定府暴亂,山東暴亂,張好古其實還是真的不怎么放在眼里的,這兩個地方鬧騰起來只要新軍足夠強,就可以完全鎮壓。
只要自己的新政搞起來,整體來說,是不會影響到朝廷的。
但是,陜西不太一樣。
這里已經形成了滋生起義的土壤,自己要不是穿越成了張好古,這要是在陜西,當場就反給你看。
喝了一口茶 朱由校就已經來到了內政廳,他的臉上還是帶著幾分凝重:“師傅,陜西這邊有大規模的造反?”
“皇上請看!”
張好古把手中的奏折地給了朱由校。
朱由校微微的瞇起了眼睛,而后一拍桌子:“這幫刁民!”
“陜西大旱,還有就是官員盤剝!”
張好古飛快的開口道:“皇上,必須要鎮壓,如今陜西大規模農民起…咳,造反,若是不能及早的鎮壓,則,流寇會迅速的破壞陜西這邊的生產,從而讓更多的人成為無產者,然后,加入到流寇的隊伍當中!”
朱由校點點頭:“對,不能讓他們繼續做大了!”
說到這里,朱由校又看了看奏本,冷笑著開口道:“居然還有明軍也加入到了流寇當中?”
“皇上,這邊是軍隊的問題,西北地區的破產農民很多被迫當兵或驛卒,可是就算是當了兵又能怎么樣?自然是不可能人人都有新軍的待遇,士兵同樣受到長官的壓迫,他們沒有土地,沒有糧餉,自然是不肯出力!”
張好古直截了當的開口道:“皇上,不要拿新軍去對比其他的明君,萬歷以來,大明因對付滿洲,軍費激增。但軍費看看廣寧之戰,想來皇上也差不多看到了,宦官和大臣將領將軍費吞沒,這還只是遼東,因此西北各鎮軍隊缺餉的情況也是更加嚴重!”
“這些明軍,欠餉有至三年以上的,士兵還替將領們做苦工服雜役,并受種種虐待。兵卒每人月領兵餉銀5錢,可是實際上到手的錢,卻是不足買米一斗,衣不遮體,甚至當賣盔甲器械賣妻鬻子。因此,加入到了叛軍當中反抗朝廷!”
朱由校握緊了拳頭,冷冷的開口道:“有朝一日,朕,一定要處理掉這群蟲豸!”
“皇上,相爺,孫傳庭來了!”
外面的書吏快步的開口道。
“讓他進來!”朱由校飛快的開口道。
少頃,孫傳庭迅速的來到了張好古和朱由校的面前:“臣,見過皇上!”
“起來吧!”朱由校揮了揮手,道:“陜西的事情你知道了?”
“來的路上書吏也已經說過了!”孫傳庭說的飛快。
張好古點點頭道:“好,皇上,臣的計劃是這樣的,讓孫傳庭攜帶兩萬新軍立刻前往陜西,立刻去鎮壓這些的叛軍!”
說到這里,張好古微微的頓了頓,繼續道:“同時,就地籌糧食,要求陜西的地主士紳必須要拿出足夠的糧食出來,必須要捐給朝廷,朝廷給他們面子,他們若是不要這個面子,就是勾結反軍形同造反,就地格殺,不要害怕得罪誰,誰不給糧食,直接給他扣一個造反的帽子,直接殺!”
現在整個陜西誰有糧食,還有錢財,不必多說?
那自然是不必多說了,肯定是這群地主士紳。
張好古還記得自己前世看過的一部電影,最開始,孫傳庭希望這群地主士紳能捐一些糧食出來,也好讓朝廷大軍去鎮壓李自成。
結果這群士紳表示,你孫傳庭了不起?這年頭,我們誰在朝廷沒人?這個尚書,那個尚書,哪一個不是我們的靠山?你孫傳庭算個屁。
逼到最后,孫傳庭把這群家伙全都給剁了,世界也跟著安靜了。
然后,孫傳庭也就戰死了。
最他媽氣人的是,崇禎居然還不信。
朱由校點點頭道:“孫傳庭,就跟師傅時候的一樣,朕再給你一道圣旨,你去打,放心大膽的去打,不要顧忌這群地主士紳的背后是誰,也不要管他們在朝廷當中有多少人,朕,就是你最大的靠山,朕就是你最大的后臺,誰敢給你掣肘,朕,就滅了他九族!”
孫傳庭的心中頓時一陣感動。
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大概就是這種感覺了。
對比起崇禎,朱由校的確算是很有擔當了。
“另外,前些日子,我也聽說了,陜西大旱,我也命人準備了一些賑災糧食,這些糧食,你也可以就地征用!”
張好古略微的沉吟了一下,繼續道:“你去陜西,帶著兩萬新軍,速度要快,陜西的流寇,要在最快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掉!”
孫傳庭點點頭:“明白!”
“皇上事不宜遲,需要讓孫傳庭出發了!”張好古看著朱由校開口道。
“好!好!好!”朱由校迅速的點點 頭:“馬上出發!”
眼看著孫傳庭離開,張好古則是狠狠的嘆了一口氣。
“師傅,你不是很樂觀?”朱由校看著張好古詢問道。
“皇上,臣,倒是不擔心孫傳庭會戰敗,也不擔心朝廷當中有人掣肘,只是擔心這些叛軍不跟你正面開戰,打不過,難道還不會逃嗎?就是怕按下葫蘆浮起瓢!”
張好古看著朱由校道:“就算是鎮壓了這些叛軍,陜西這邊的問題不解決掉,就還是會出現新的叛軍,他們就還是會繼續造反!”
朱由校眉頭一皺,而后道:“師傅的意思,還是新政?”
張好古點點頭,飛快的開口道:“臣的意思很簡單,等到情況好轉了一下,臣,想要親自去一趟陜西,在陜西執行新政,只是,到時候,還想要跟皇上請一道赦免的圣旨,赦免一部分人的罪過,這相當之多的一部分人是被裹挾的!”
朱由校坐了下來,點點頭道:“朕明白,朕明白!”
而后,朱由校又笑了起來:“只是,這朝堂又要吵起來了,這幫奸臣,只怕是又要趁機對抗新政了!”
“皇上,先不管他們如何,任他狂風暴雨,我自巋然不動,只等剿匪結束,臣就立刻動身前往陜西!”張好古微笑著開口道。
朱由校點點頭:“師傅只管去!”
再次上朝的時候,不出意外,御史公知們又一次跳了出來。
直接抨擊張好古,直接抨擊新政。
有御史更是灑灑洋洋的的寫了上萬字,引經據典,談古論今,說,這一切就是怪新政,如果不是新政,怎么就能讓陜西地方出現了如此之大的農民軍起義?
如果不是新政,怎么就能禍亂人心?
陜西百姓,多么溫和善良的一群人,就是因為新政,讓他們有了不該有的想法。
本來是安安穩穩的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一輩子老老實實的繳納賦稅。
朝廷最開始也就是百分之三的農業稅,無非就是攤派稍微的多了那么億點點,現在呢?
這些百姓一個個的開始不安分起來,這一切是因為什么?
就是因為新政。
有人奏請狗皇帝不要客氣,干脆直接的廢掉新政,只要廢掉新政,天下百姓自然歸心,只要廢掉新政,他們就不會有這么多不該有的想法了。
咱們的圣人說的可真是太有道理了。
唯上智與下愚不移。
挨噴的重點肯定是張好古。
沒辦法,新政動搖的利益太多了,山東的衍圣公,京師的一部分勛貴,還有朝廷山東籍和京師籍的百姓全都被張好古給得罪了。
張好古順風順水的之后,他們自然是不敢多說什么。
但是只要出現一點問題,他們就會狂噴新政,針對張好古。
天災,這是朝廷當中有了大奸臣張好古。
人禍,矛頭直接對準新政,就是新政禍亂人心,讓他們有了,不該有的想法。
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朱由校聽的昏昏欲睡,你寫了一萬多個字,堪稱精妙絕倫,字字珠璣,但是,這群御史公知們感動了的就是自己。
朱由校壓根聽不懂。
白話文這是沒問題的,可是,如果是文言文,如果是辭藻華麗的文言文,朱由校就是完全聽不懂了。
這說的什么,什么和什么呀?
御史公知們就是憋了一個大招出來,結果卻發現,人家根本就沒把你這個大招當回事兒。
朱由校還是堅持新政。
此外兩萬新軍開拔,直接去陜西平定叛亂。
韓爌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整個人臉上也是不免帶著幾分擔憂,他老家就是陜西蒲州的。
如今,陜西出現了大規模的造反,韓爌也不知道現在自己家里到底是什么情況。
“韓閣老!”
一回到自己的家中,韓爌就發現已經有人恭候多時了。
“你是?”
韓爌看了一眼這個家伙,這個人倒是自我介紹起來:“下官乃是陜西巡撫王承畢門人劉健,韓閣老,還請韓閣老伸出援手救他一救?”
“王承畢?”韓爌微微一愣,而后漫不經心的開口道:“這根本官又有什么干系?”
劉健飛快的開口道:“韓大人,陜西大規模造反,朝廷卻是鎮壓不住,反倒是有官兵加入到了這些農民軍當中,這里面的軍費,有很多一部分都是孝敬給了韓閣老您!”
韓爌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西北軍的軍費,被貪墨這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上下其手,貪污軍費,這也是很正常的,宦官和大臣將領可都是沒少打主意。
但是,問題就在于,朱由校也是展現出了自己狠辣的手段,廣寧之戰直接凌遲了王化貞,當眾打死了王志堅。
這說明了什么?
朱由校那是不會給你講客氣的,他是真的有這個膽子對你們全家動手的。
“這跟我有什么關系”韓爌微微的收斂了臉上的表情。
“韓閣老,如今,你們在陜西也是有了不少地,這些都是王大人孝敬的,另外,這些年,也是沒少給韓家送銀子,韓閣老,這些地,這些銀子都在陜西!”
韓爌的面色開始變的凝重起來:“你們給了我多少?天啟三年之后,你們給了我多少?”
上了賊船了!
“去年韓家多了一萬頃土地,這還是靠近河流的地方,另外,這也不是我們給的,這是韓家主動開口要的,此外,,韓家還找我們索要金銀,說是今年大旱,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再來搜刮一批!”
韓爌感覺到了窒息。
沒錯,自己現在是內閣首輔大學士,沒錯自己現在地位的確是足夠,但是…這個朱由校也不是第一次殺內閣大學士了。
朱國禎又如何?
還有就是這些個勛貴集團又如何?
拿出丹書鐵券,都被朱由校給殺了。
自己呢?
韓爌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劉健,只感覺五內俱焚,若是真的讓朱由校一查到底,那么自己可就是真的要危險了。
朱由校這個王八蛋,那是真的敢對他們這群內閣大學士動手的。
又看了一眼劉健,韓爌卻也明白,這件事情隱瞞肯定是隱瞞不住的,若是真的就讓孫傳庭剿滅叛亂,朝廷肯定也是要全面清算的。
一旦開始全面清算,自己還能有好果子吃?
韓爌端起茶杯,喝茶的手掌卻是微微的有些顫抖,然后一個瘋狂,但是大膽至極的想法就從他的心頭冒了出來。
也許,朱國禎是對的。
大明要是換個皇帝,是不是就沒有這么多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