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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搜身

  前方。

  羅閻已是走入那梅吉的院子。

  相較村子里其他房屋,梅吉的院子巨大,足足七八間廂房。

  他走到一間廂房前,推開門朝里面望了望。

  廂房內部布置雖然簡陋,但也算是干凈。

  桌椅精致。

  床很大。

  被褥干凈。

  尤其是…

  “那梅吉,倒也挺會享受。”羅閻回頭,瞥了眼身后幾個姿色尚可的村婦,眉頭就是一挑。

  這些村婦的衣著雖然不想府城貴婦人那般華麗,但皮膚白皙,前凸后翹,倒也別有一番風韻。

  這時候。

  沈碧落和曲簫也跟了進來。

  沈碧落徑直走到羅閻身邊,壓低聲音道:“我覺得我們應該談一談。”

  “談什么?”羅閻淡淡瞥了眼沈碧落。

  沈碧落和他靠得極近。

  他這一低頭,便嗅到了沈碧落發間傳來的清香。

  “閻公子貴人多忘事。半年前,落花閣,這就忘了嗎?”沈碧落聲音清冷,整個人貼了上來。

  羅閻甚至能感受到她唇齒間噴出的溫熱氣息。

  顯然。

  沈碧落并不想二人的談話被別人聽了去。

  “沈姑娘什么意思?”羅閻目光閃動。

  卻是沒想到這沈碧落竟然將他認了出來。

  不過。

  那日他僅僅是打了這沈碧落和這桃兒一頓,應該算不了什么。

  “進屋聊聊吧。”

  沈碧落輕輕一笑,轉身向旁邊一間廂房走去。

  羅閻望著沈碧落那妙曼背影。

  想了想,深吸一口氣,還是跟了進去。

  后方。

  曲簫看著兩人竊竊私語,眉頭微微一皺。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兩人幾乎貼在了一起,尤其是沈碧落最后那句話,幾乎將嘴唇湊到了羅閻臉上,像是直接吻了上去,令他感到一陣不自然。

  他心中有些憤懣。

  這個閻王,明明說好幫他制造機會。

  結果現在又是不準他屠村,在沈碧落面前裝偉光正的圣人,又是對沈碧落出手,彰顯自己的強大實力。

  現在,兩人甚至還一起走進房屋,將他和侍女小桃關在門外。

  他越想神色越陰郁。

  看了眼周圍一眾噤若寒蟬的村婦,當即厲聲道:“愣著干什么,本公子餓了,還不去準備食膳?”

  幾個村婦臉色煞白。

  屋內。

  羅閻和沈碧落對立而坐。

  “閻公子,那苦禪寺余孽,應該是你殺的吧?”剛坐下,沈碧落便悠然開口。

  她死死盯著羅閻那雙眼睛,似要看出個究竟。

  羅閻眼神平靜,搖頭道:“什么余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不用狡辯。”沈碧落盯著羅閻,繼續道:“我看過那具尸體,那尸體上沾染了綠色膿液,和那天跟你一起的宗師留在我身上的一樣。”

  聞聲。

  羅閻渾身猛然緊繃。

  “有殺氣。”

  沈碧落嫣然一笑,表情玩味:“閻公子這是想動手?”

  說著。

  她取出一個竹筒,在羅閻面前晃了晃。

  羅閻看了那竹筒一眼。

  這是曲九幽發給他們的穿云箭。

  當遇到不可敵的武神宗余孽時,他們只需拉動引線,這穿云箭便會沖天而起,冒出一團整座浮游島都能看見的巨大白煙。

  而后。

  所有的宗師和黑羽衛都會支援過來。

  “清者自清。”羅閻放松下來,搖了搖頭。

  “那膿液非同一般,那苦禪寺余孽,后來竟然活了過來,變成了一具毒人,還感染了幾個武者,害的那幾個武者也變成了毒人。”

  見羅閻依舊不認,沈碧落再次開口。

  此言一出。

  羅閻瞳孔微微一縮。

  他沒想過用毒人疫毒去制造什么生化危機。

  卻不想,還是弄巧成拙,出現了毒人。

  看來,以后得更加小心才行。

  他看著沈碧落,冷聲道:“沈姑娘到底想說些什么?”

  沈碧落向后一靠,輕笑著:“東西呢?拿出來。”

  她朝羅閻伸出一只手掌。

  羅閻看了眼那白嫩的手掌,又抬頭看向沈碧落,道:“什么東西?”

  “當然是玉佩。”沈碧落冷笑。

  那和尚是羅閻殺的。

  而等曲簫和周通過去時,玉佩已然不見。

  不是羅閻拿的,又能是誰拿的?

  “那和尚一個煉骨,我那前輩宰了之后,就直接走了,并沒有拿你所說的玉佩。”羅閻平靜如初,仿佛真的一無所知。

  玉佩已經沒了。

  他就是想拿出來也拿不出來。

  “你覺得我會信嗎?”沈碧落臉上的冷笑更甚。

  “沈姑娘要是不信,可以搜身。”羅閻言辭誠懇,毫不猶豫。

  聽聞此言。

  沈碧落愣了。

  她盯著羅閻,道:“搜身?”

  這羅閻敢開口讓她搜身,那么必然,玉佩不再他身上。

  “當然,不過沈姑娘要是搜不出那什么玉佩,又該如何?”羅閻聲音冷了下來。

  沈碧落又狐疑了。

  這是以退為進?

  或許,玉佩就在他身上?

  她仔細盯著羅閻那雙眼睛。

  過了一會,才道:“要是搜不出來,我給閻公子道歉便是。”

  “道歉?道歉有用的話,世上何來如此多殺戮?”羅閻搖頭冷笑。

  “那你要如何?”沈碧落冷聲問。

  “你身上可有什么寶物?”羅閻不動聲色。

  沈碧落點頭,卻是明白羅閻的意思了。

  她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放在桌上,平靜道:“這是真氣丹,由異種血肉精華煉制而成,可加速血肉進化,真氣誕生。”

  “雖值不了幾個錢,但市面上同樣買不到。”

  “怎么樣,夠了嗎?”

  “不夠。”羅閻搖頭,面露不屑:“一瓶真氣丹而已,這樣,我給你兩瓶,你讓我搜搜身?”

  “你?!”沈碧落俏臉一紅。

  她乃女子,怎可能讓羅閻搜身?

  她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心中的憤怒,咬著銀牙道:“那再加上一張護身符總行了吧?”

  說罷。

  她拿出一張符紙,直接仍在桌上。

  羅閻越是這般。

  她越覺得玉佩就藏在羅閻身上。

  羅閻看向那符紙,只見那符紙上勾勒著玄妙的圖案和文字,他看不懂,但那股玄妙感覺卻不會出錯。

  這符紙,多半是修仙者的符箓。

  他不動聲色,點頭道:“護身符而已,不夠。”

  “閻王,若你再貪得無厭,等回去后,我便將這件事上稟古林前輩。”沈碧落怒極反笑。

  這等特制的護身符。

  不用法力激活,只要敵人攻擊威力超過符箓閾值,就能自動感應,并且激活,在身體周圍形成一層法力護盾。

  其價值,比一般的護身符高上十倍。

  即便是她,身上也只帶了三張,這閻王竟然還嫌不夠?

  “那好。”

  羅閻看沈碧落表情,也知自己在敲詐不出什么,干脆干好就收。

  他將護身符和玉瓶塞入懷中,利落的站了起來:“來吧。”

  說完。

  他又道:“沈姑娘,男女授受不親,你動作最好快點。”

  “哼!”

  沈碧落冷哼,走到羅閻身邊,開始搜身。

  從上到下。

  一寸地方都沒放過。

  然而她越摸臉色就越難看。

  玉瓶、銀票、金葉子,藏在衣袖里的毒針和飛刀…

  她找到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卻唯獨,不見她想要的玉佩。

  “摸夠了嗎?”羅閻眉頭微皺。

  他畢竟血氣方剛,這沈碧落一番折騰下來,即便他意志堅定,也感到難以招架。

  沈碧落臉色難看。

  她抬頭看向羅閻,冷聲道:“脫鞋。”

  外邊。

  曲簫蹲在窗戶外,用手指戳了個小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屋內。

  然而這越看,他臉色就越難看。

  在他印象中,無比高冷、不可褻瀆的沈碧落,竟然主動貼上羅閻,甚至還上下其手,到處亂摸!

  他無法想象。

  不可褻瀆的沈碧落,竟然還有如此放蕩一面!

  他呼吸急促,驚怒至極。

  然而接下來這一幕,更是讓他渾身一震,陡時間,面如死灰。

  只見羅閻坐到椅子上。

  然后,沈碧落竟然蹲了下去,親自幫羅閻脫掉了鞋子!

  幫男人脫鞋,而且以他的角度,是不是在做那種事他也不知道…這種事,一般只有婢女和極其恩愛的妻子會做!

  他心痛到無法呼吸。

  目眥欲裂,怒火在胸膛中熊熊燃燒,最后,怒極反笑。

  看著屋內兩人,他只覺自己像個小丑。

  他豁然起來。

  朝外邊走去。

  他感覺,自己若是再看下去,非得沖進來,殺死這對奸夫不可。

  可,他實力不夠,只能選擇逃避。

  “曲公子,你去哪兒?”小桃愣了一下,看著怒氣沖沖朝外走去的曲簫,丈二摸不著頭腦。

  而屋內。

  羅閻任由沈碧落脫掉鞋子,居高臨下,笑容玩味:“沈姑娘怎會覺得我將玉佩藏在鞋子當中?”

  沈碧落低頭頭,拿著羅閻的鞋子,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羞怒。

  沒有。

  她早該知道,羅閻敢讓她搜身,身上必然不會有那枚玉佩。

  什么以退為進,什么欲拒還迎。

  壓根就沒有什么心理博弈!

  她深吸一口氣,將鞋子還給羅閻,咬牙道:“閻公子,冒犯了。”

  說罷,她就要轉身離去。

  然而剛轉身,身后就傳來羅閻淡然自若的聲音。

  “沈姑娘脫了我的鞋,不給我穿回去?”

  沈碧落臉色猛然漲紅,嬌嫩的耳垂宛如晶瑩的紅寶石。

  她豁然轉身,看向羅閻,一字一句道:“你自己不會穿嗎?”

  說完,她再度轉身,直接推門而出。

  “哼,臭娘們,跟我斗。”

  望著沈碧落離去的背影,羅閻冷笑一聲,穿上鞋子,然后從懷中拿出那裝著真氣丹的玉瓶。

  輕輕一嗅。

  還有股淡淡清香,和那沈碧落身上的一模一樣。

  他從瓶子中倒出一粒真氣丹,放在鼻子前仔細一嗅。

  首先有些香甜。

  而香甜之后,是刺鼻濃郁的血腥味道。

  他伸出舌頭,舔了一口,確定沒有摻雜毒藥,這才暗暗點了點頭,一口吞了下去。

  丹藥入腹,便有一股暖流自胃部噴薄而出,很快傳遍全身。

  羅閻感覺全身暖洋洋的,忍不住愜意的瞇了瞇眼睛。

  “真氣丹果然不一般。”

  他感慨一句,又想到那張護身符。

  “這護身符必然是好東西,就是不知道該如何使用。”

  他這般想著。

  打算以后有機會,旁敲側擊問問。

  這時候。

  曲簫忽然推門而入。

  “閻兄,你不是對碧落不感興趣嗎?”他妒火中燒,一走進來,便怒沖沖的質問。

  他聲音怒極。

  偏偏又竭力壓低聲音,似乎怕被屋外人聽見一般。

  羅閻錯愕一瞬,隨即馬上點頭:“沒錯。”

  “那你為何跟碧落那般?!”

  曲簫面皮微微抽搐。

  每每想起沈碧落貼身撫摸羅閻全身,還蹲下身,給羅閻脫鞋,他便覺怒火中燒,恨不得將這羅閻撕成碎片。

  “哪般?”

  羅閻看著眼前憤怒至極的曲簫,心中不明所以。

  這曲簫。

  怎么搞的他跟沈碧落在偷情一樣。

  “就是…她在你身上摸來摸去,還給你脫鞋。”曲簫神情有些扭曲了。

  這話極難說出口。

  沒說一個字,就感覺胸口多了把刀,就感覺自己像個被玩弄的小丑。

  甚至。

  他覺得羅閻是故意這般,好戲弄他,看他笑話。

  “摸來摸去?脫鞋?”

  羅閻神情古怪,看了眼滿臉漲紅的曲簫,輕聲安慰:“曲公子莫要氣惱,我也不想這樣,都是沈碧落逼得。”

  你也不想?

  沈碧落逼得?

  聽到這句話,曲簫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是什么意思?

  他求而不得的沈碧落,竟然主動倒貼著閻王,甚至聽這閻王的語氣,他還挺不樂意?

  自己心中高不可攀的女神,在他眼中,竟然什么都不是?!

  曲簫眼神微顫,感覺自己心碎了。

  他抬頭,看著坐在那兒,神情平靜的羅閻,只覺一陣嘲諷撲面而來,心頭不由升起些許頹然。

  是啊。

  這閻王,來自國都,是修仙者后裔,年少有為,血脈高貴。

  而他呢。

  區區府城鎮守之子,體內流淌著最卑賤的凡人之血,從小嗑藥,磕到現在,全身骨頭也才淬煉完大半。

  他,怎比得上這閻王?

  他臉上浮現苦澀笑容,看了眼羅閻,頹然轉身,落寞的朝外走去。

  “曲公子?”

  羅閻愣了,朝曲簫伸出一只手,想要開口挽留,但看曲簫那落寞的背影,他伸出去的手臂僵硬兩秒,還是放了下來。

  這曲簫,顯然大受打擊,已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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