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原南部一路奔襲到南域腹地是什么體驗?
忌霞殤給出的回答是,累。
越是靠近南域,并峰雙器速度越快,似乎那里有什么事物在召喚它們,這就導致以忌霞殤的修為追了一路都沒追上。
南域千里江山風光無限,唯有一處覆雪,只見星垂鴻篇闊,乾坤造化奪,有瑰麗畫卷自天垂落。
一旁的高峰之頂立有兩道身影。
雙劍,同樣落在了山巔。
“壯懷千載,風云百態,天教麒麟崢嶸在。
蟄雷闕,凌堯階,一洗濁海,萬象初開,忘世枕蓬萊。”
清朗詩聲中,忌霞殤踏風降至山巔,出言道:
“天縱麒麟·忌霞殤,此番冒昧拜訪貴地,還望兩位見諒。”
他將兩人當做了此地主人,因為正常看來,如此奇地自然會有高人居住。
“無妨。”只聞劍謫仙出言回道:“天一生水并不屬于世間任何一人,閣下自便。”
“此并峰雙器乃友人特意為我鑄鍛,卻不知因何緣由,在出爐后飛遁至此地,兩位若知曉,還請不吝賜教。”
即便劍謫仙已經解釋過,忌霞殤言語之間,依舊拿出了相應的禮數,因為確實是他打擾了對方。
藺重陽問了一句:“你可知曉混沌五氣?”
“請先生賜教。”忌霞殤道。
“昔日,曾有厲族造禍,五名應天命之人設下天競鏖鋒之局,共誅厲族千古第一人。”
昔年之事藺重陽并未詳言,但也做了解答:
“太易之劍·古劍尊始;太初之劍·諸相非相;太始之劍·神劍應龍;太素之劍·奧義吠陀;太極之劍·慧劍劫塵。
厲禍靖平,太初、太始、太極三氣回歸天地。
而你的這對并峰雙器,便是天命輪回后,重新孕化的太始之劍。”
太始雙劍現世,代表太初與太極雙氣或許也在孕化之中,但藺重陽并不打算插手,它們在復蘇后皆有各自的緣法。
“敢問,先生可是昔日太始劍主?”
而忌霞殤也得出推論,他甚至在嘗試,通過劍名來推測其他劍主的真實身份。
佛門風格明顯,至少有三名。
剩下兩位,一者乃是眼前之人,另一人,他不確定是不是在場另一位,但可以確定的是,昔日執掌五劍者皆非凡人。
“智識不差,但我與它之間緣分已盡,今日重新找上我,或許是因為原先的太始之劍尚在。”
這只是因素之一,因為這個時間太過微妙。
所以,藺大劍皇合理懷疑,太始雙劍此番找上他,與他此番拓路關系匪淺。
只聞忌霞殤致謝道:“多謝先生解惑。”
“厲族之禍早已被靖平,身為劍主,還望你能夠善用太始雙劍。”
“我明白。”
當兩人交流結束,就在忌霞殤伸手握劍之刻。
錚——
雙劍發出清越劍鳴,微微顫動,似乎并不愿意被從地上拔起。
“緣分已盡,又何必執著,罷了,罷了。”
藺重陽輕聲一嘆,水袖輕揚,有清風拂過并峰雙器之劍身,旋即便見忌霞殤拔起雙劍。
此時只聞劍謫仙開口:“此雙器可有劍名?”
“君子如風,風行草偃,萬民伏諸,能降人而不殺人,是為君子之傳。”
“帝王如火,火起物權,蒼生忌憚,能殺人而不降人,是為九五之封。”
太始雙劍一者屬風一者屬火,因量身定制,故而會與忌霞殤之理念契合,僅憑一席話語,便能讓人知曉他是怎樣的人。
劍謫仙頷首,并未再詢問其他。
“此事既了我便不再叨擾,臨別之際,可否知曉二位先生之名號?”
“鴻道圣元·藺重陽。”
“恒山·劍謫仙。”
“原來是兩位前輩當面,多謝,請。”
哪怕知曉二人身份,忌霞殤亦未停留,收起雙劍便請辭離去。
只見一道虹光劃過天際,直往北方而去。
“好友,如何?”藺重陽看向友人。
劍謫仙輕搖仙羽宿一:“天縱之才。”
即便如此,兩人亦未曾出言挽留忌霞殤,就如同忌霞殤同樣沒有留戀此地,因為,并無必要,將來總有機會再見,不若順其自然。
太始劍主的交接,亦在一來一回間順利完成。
五氣,天器,藺大劍皇沒什么想法,劍謫仙也知曉友人對它們沒有想法。
與之相應,君軒轅的魔業天器計劃他也知曉。
對于那項計劃天行客并不在意,不過,兩人有約在先,不可算計五劍劍主,而且魔業天器也不是立刻就要用。
計劃的細節雖然有所調整,但大方向不變,遠征宇外才是某位萬魔始源的根本目標。
魔業天器可以當做是母界對他的支持。
“好友不會也準備直接離去吧?”劍謫仙半開玩笑的說道。
藺重陽開門見山:“靖玄島還是湯問夢澤?”
“湯問夢澤。”
湯問夢澤乃是南域最高學府,由天行客之好友香六牙所創,身為校長,他同時也是劍謫仙的鐵桿支持者,之一。
除了香六牙,香九霞與江南春信兩人,同樣是劍謫仙的鐵桿支持者。
溜號的月無缺亦在此列。
不過,經過了多年經營與發展,湯問夢澤的名號早已經不再局限在南域,放眼苦境,也稱得上是知名學府。
這位好友的學識與修為沒有任何問題。
就是性格有些麻煩,如果說岳云深在布局時,容易像三歲小孩一樣,經常瞻前顧后,最終導致首尾難以兼顧而發生意外。
那香六牙就是無限放大敵人的威脅,在敵人動手之前來一手“未雨綢繆”,令己方損失慘重。
所以,除了昔年五巔之戰,這兩位好友劍謫仙再沒啟用過,一位就讓他在玉龍居安心退隱,另一位只負責教書即可。
不勞煩好友幫忙“費心排布”。
時隔多年,兩道身影再次踏上此地,感嘆湯問夢澤風景依舊。
從山腳步入山門,消息也傳入香六牙耳中。
“金翅擘海,洗萬古乾坤。香象渡河,凌無跡岫云。
百年誰論?目擊道存。身歸去,潮月俱昏。”
就在兩人步入山門之后,一道仙風道骨的身影迎面而來,眉宇間仁慈帶堅毅,給人以春風化雨的印象,正是湯問夢澤山座,白象·香六牙。
“兩位好友,久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