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御清絕撥動琴弦帶來的影響,并不局限在萬堺天壇周遭,那道擴散而出的琴音,輻射范圍是整個萬堺朝城乃至更遠。
范圍之內,所有的弦樂器都被牽引律動。
這代表作為引動這一變化的源頭,其已經隱約觸及到了某一境界,正式登臨還需要一些緣法。
不過,注意到此事的終究只是少數人。
丘山百妖路之公案,在問菩提由外向內,斗神血泣由內向外,兩相配合之下,花費了不少精力與時間將其正式結案。
被擒至佛鄉的穹魁封世末,即,前任無始暗界之主,被三教審判庭判下死罪,就地處決。
現無始暗界之主,六首云蛟,被問菩提擊殺。
侯尊蚩傲與伯尊巨貪兩尊巨頭,也在初次交鋒中被問菩提斬殺,妖能被六首云蛟重新利用,伴隨著六首云蛟身亡已經死到不能再死。
荒初禁赦在解封過程中,被斗神血泣找上,無始暗界獻祭百妖的妖力,以及他之妖心,皆被用于復活獄天玄皇。
而其項上人頭,被用來擔保幾名杰出后輩。
葬云霄,釋閻摩,酆都三千里。
他們并沒有傷害過無辜,甚至沒有前往過神州苦境,僅是無始暗界麾下戰將,比荒初禁赦那個不穩定因素,能給將來的妖界帶來更多裨益。
前黑獄之主獄天玄皇,有鬼荒地獄變擔保而被斗神血泣復生,黑獄的侵略性遠不如無始暗界。
他們吃妖比較多,一般不會主動吃人,但此回公案顯然已經不是一般情況。
鬼荒地獄變死于斗神血泣手中。
其之尸骨,按照遺言被妖皇拔骨成兵,在惡鬼三兇的主動配合下,煉成一支骨刀,在丘山百妖路變革前夕,陪墮神闕走完這最后一程路。
是夜,百妖路外天降暴雨,妖皇墮神闕戰死。
至于其他戰將,包括怪樂地治下那些,該清算的斗神血泣都沒有手軟。
「元力與元力間會相互吸引,這種特性,應當可以稱作歸一,所以元力持有者也會相互吸引,最終聚攏成完整的元力,是謂混沌地元。」
孕育丘山百妖路妖族的妖脈,雖然是斗神血泣以少量地元創造而出,其之特性卻被保留。
妖能、妖心,皆可作為資源被彼此互相吞噬。
不僅不會出現排異反應,還能在原有基礎上進一步增強功體,甚至能承襲給另外的人,特性要遠勝厲元。
到此為止,丘山百妖路公案便正式結案。
斗神血泣轉而開始處理妖脈問題,昔年妖脈源流的守護一族生變,才導致后續計劃出錯,以他之性格,不可能對此視而不見。
然后…
就,心情復雜。
因為陷入愛情陷阱,懷上對方孩子,導致妖脈遭外族截斷,妖界因妖脈斷流而疆界迅速縮減。
失去妖格的女子徘徊于妖脈,交涉無果,甚至準備挾持妖脈令妖界妥協。
最終,被斗神血泣出手斬殺在妖脈。
在這方面,他遠比焱無上要霸道,連妖界都是由他以混沌地元開創,又豈會容忍如此行徑,不過妖界與魔界在地脈方面有相同際遇。
妖界有妖脈失落在外,難以收回,魔界有魔脈失落在外,難以收回,都是疆域縮減帶來的后果。
所以,問菩提在離開時,帶了一卷由斗神血泣親筆寫的文書,其中是妖界如今的態度,也不指望剛出了事就能把妖脈收回。
還是先從兩界和平相處開始進行,更合適。
斗神血泣的態度,承受過往,把握當下,然后去爭取未來,唯和能平,唯平能和。
好戰,那是他個人性格,在閑暇時與藺重陽他們幾個打了數場,戰的酣暢淋漓,甚至以古傳六決與瑟九琪再續昔年之戰,一會八一刀法。
因為他這個火妖族初王狀態不全…
哪怕有屬性克制,最終還是沒能一雪前恥。
在斗神血泣這位初王看來,戰爭,不過是求存時不得不為的手段,共存基礎上的千秋萬世,才是妖界應該去爭取的未來。
正因好戰,才能將戰爭看得更透徹,他為妖界子民放眼的未來,并非眼前這短暫的一朝一夕。
身亡在這場清算下的諸妖,并非妥協,而是了為妖界千秋萬代的未來,讓妖界子民明白,眼下和平的來之不易。
多少族群被埋葬在了混沌時代。
求存,哪有那般容易?
“為王者,可為族而死,本爺當年既然選擇開創妖界,心中自有相應的覺悟,現在,本爺重新將妖界一統,榮、辱,皆由本爺肩負。”
烈云洞府,只見三人對坐于石桌前,瑟九琪對斗神血泣的變化頗有感慨:
“想不到數千年后,你竟有了這樣的覺悟。”
“在這方面,天魔會與你有相同話題。”藺重陽也出言補充了一句。
只聞斗神血泣說道:“本爺與他不同。”
“所以,我只說了共同話題。”
開創者之想法與眼界,在大多數時候,都非是后繼者可以相較。
“坦白講,若非人族有你存在,本爺在復蘇之后同樣會先清理內部,卻也會先收回疆土,而不是像這樣這般讓一切重新開始。”
斗神血泣并非全然沒有開戰的想法,可惜他復蘇的第一戰,便是與藺重陽交手。
那一戰的結果,讓他對局勢重新進行了評估。
藺重陽話語盡顯從容:“有自知之明,在當今時代是一件幸事,大舍方能大得,只要愿意靜下心來交談,許多事情沒必要搞的那么麻煩。”
“哼!本爺警告你,別把本爺與那些失去妖格的家伙相提并論。”斗神血泣冷哼一聲。
“斗神就算要動手,也只會堂堂正正動手。”
“總之,按照先前的約定,你們對冥河那邊動手時記得叫上本爺,她不是忌憚本爺能為嗎?那本爺就要讓她親自體驗一下。”
之后發生的事情,做出的選擇,除了身為初王的責任之外,都是建立在這一大前提下。
共同的立場,共同的敵人,決定共同的態度。
隨著丘山百妖路公案正式結案,百妖路內部的問題也被一并清算,此行,也算圓滿,斗神血泣準備抽出時間去拜訪冰樓,將那樁舊事了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