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藺重陽的武道造詣,十余年的時光,已經足夠他將一部草創的武學完善,甚至還能進行幾次簡單的修改。
如今,這部武學被他交給了適合它的人。
對于這名后輩,他還是相當看好的,雖然,他對所有的后輩,都很不錯。
身兼儒道釋三元的仙墨因果,在修行三教武學之時,其實存在著隱患。
舉個例子,上一個兼修三教的人叫問奈何,練出了什么問題,只能說懂得都懂。
所以,就算是圣無殛與藺天刑,都不能百分之百確定,仙墨因果體內的三教真元不會失衡。
不止是他們,包括非常君,星宿一奇以及樓至韋馱,皆知曉這件事。
樓至韋馱并未傳授仙墨因果武學,而是先讓其研讀吠陀經,便是擔心這一點。
沒有人愿意,讓后輩去冒然犯險。
所幸,仙墨因果也非常懂事,皇殛天掌與皇天之行兩部武學,他同樣沒有直接修行,而是時常研讀參悟。
對于此事,他本人其實沒怎么在意,又不是不能練武,不過是需要更多的時間,來夯實基礎。
小問題。
不過,平亂訣的出現,為他鋪好了一條康莊大道。
“多謝師伯。”
這一刻,少年人終于展現出,屬于他這個年齡的“幼稚”。
然后,藺重陽就開始趕人了:“接下來這段時日,許你自由安排。”
自對方來到德風古道之后,便一直跟在他身邊學習,不過,這段時間并不算長。
雖然說,藺重陽在系統授課方面,屬實不怎么樣,然而,非常君也從未指望過,師兄會進行系統授課,這方面還是得他來。
跟在藺重陽身邊,仙墨因果能接觸到課堂上不會講的內容,不是所有人,皆能毫無顧忌的針對某些事發表看法。
也不是所有人,都敢聽像他們先前的談話,實在是其中涉及的事情,太過駭人聽聞。
將書冊收起后,仙墨因果便十分懂事的起身請辭:
“如此,晚輩便先去師尊那邊了,師伯,請。”
將武學贈予后輩,于藺重陽而言,并非是新鮮事,他這些年下來,可是沒少做相同之事。
到了他如今的境界,除非踏出那最后一步,不然再多的武學,也不過是橫向拓展,想憑借武學縱向提升,已經非常困難。
當然,困難并非做不到,再往上一步,便是粉碎真空,即便他無法踏出,卻也可以進行這方面的研究,來進一步武裝自己。
學無止境,大道無涯,在這江湖之上,多備些手段總不會錯,不管是他自己,還是一眾后輩。
尤其是,他有這個資本。
尋常人需要擔心功體混亂,所以,在修行武學之時會慎中又慎,即便是三教中人,所修武學也是成體系的。
或者說,三教武學本就是成體系的,故而能夠避免很多沒必要的麻煩。
但是,這并不代表麻煩不存在,只是面對的人群不同,該注意還是需要注意。
就比如,雙極功體,這種特殊功體,可謂貫穿古今未來。
要修成雙極功體,有前輩指路與自己琢磨,完全就是兩回事。
一個不小心…
那就是“強到爆炸”。
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功體與武學的兼容,皆需要注意。
不過,藺重陽的情況不同,他本就是走得自身演化天地宇宙的路子,一身功體可以用包羅萬象來形容,自然不需要擔心這些問題。
他贈出武學之時,自然會做這方面的考慮,也就不會存在這方面的問題。
“粉碎真空,任重道遠啊。”
坐在書案前的身影,出言輕嘆,他可沒忘記識界的那尊生命。
若是與對方交手,尋常攻伐手段估計難以占據優勢,識界的生命本就極為特殊,再加上那不明深淺的根基,將來,必定會是一場惡戰。
好在即便他無法踏出粉碎真空那一步,但一直以來的積累,也在逐漸將他,往粉碎真空這個終點推動。
所謂“真”,乃是真實和時間,所謂“空”,則是虛幻和空間。
粉碎真空,就是打破真實和虛幻之間的界限,粉碎時間與空間的概念,進而打破自身之因果與命運的枷鎖束縛,最終超脫而出。
那對他而言太過遙遠,最少…
在苦境沒有強大的一定程度之前,這一步他無法踏出,也不能輕易嘗試。
不過…
他也確實研究出來一些東西。
嗡——!
久違的顫鳴之音,自藺重陽身上響起,回蕩在粹心殿上。
依舊坐在那里的身影,周身浮現出淡淡的扭曲痕跡,一股無形的立場,跨越了真實與虛幻。
錚——!
再聞一聲清越劍鳴,志圣配天化現,被藺重陽執在手中。
“自從回來之后,隨著與人交手的次數越來越少,這些手段,倒也未曾再用過。”
哪怕扭曲的空間,讓他的聲音變得模糊,卻也依舊能夠聽出,其中的遺憾。
真實與虛幻的連接點處,隨著藺重陽周身穴竅開始顫鳴,一股特殊且宏大的力量,被他通過志圣配天牽引而出,化作浩瀚劍能,與天地同震同鳴。
與此同時,劍鋒周遭的空間,開始不斷湮滅坍縮,產生的能量向外擴散沖擊,使劍鋒周遭一寸的空間盡歸于“無”。
這樣的威力,是在被他進行了層層限制的前提之下,才展現出來的。
就在藺重陽準備進行更深入的研究時,一封飛信自外而來,打斷了他繼續下去的想法。
青埂仙境,楊柳依依,溪水潺潺,但見碧草如茵,偶有鮮花盛開,點綴其間。
只見三道身影立于其中,圍著一塊散發著詭譎氣息的妖異隕鐵,神色凝重。
“濤濤,你這去了一趟畢方山,沒把夸幻之父做掉也就罷了,還帶回來這么大個麻煩。”
雨霖鈴語氣中充滿后怕,若非她有先見之明,把老哥縱橫子叫了過來,這趟說不定就得栽了。
“我這不是先前聽你說,你喜歡隕鐵嘛,而且它是見到你之后,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一旁身處皮甲的男子語帶無奈,誰能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老哥,你沒什么想說的?”這下輪到雨霖鈴無奈了,畢竟是自己撿回來的小伙伴,耿直的確實夠可以的。
“我已經給師尊發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