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長舒一口氣,李修暗自搖了搖頭。
這一次清剿白蓮,他還是太想當然了。
也太小看這白蓮教了。
只謀眼前之利,卻未曾考慮全局之功!
“修哥兒,你也別太擔心了,咱們現在都做了這么多準備,那白蓮賊子再厲害,也絕對破不開咱們的天羅地網。”
“我擔心的可不是這個!”
李修搖了搖頭,滿眼憂慮。
白蓮教本就是造反專業戶,如今那邊徐鴻儒率領白蓮叛軍鬧得沸沸揚揚,這邊的白蓮教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甚至還瞞過了錦衣衛的探查。
要說他們會老老實實當順民,說出去恐怕沒人會相信。
這一次被自己弄出這么大的波折,搞不好就直接揭竿而起了。
對現如今朝廷較賊的局勢李修可是清楚的,徐鴻儒鬧得沸沸揚揚,現如今,不管是朝廷,還是山東大軍,皆是全力圍剿著徐鴻儒,其他地方,可都是空虛得很。
一旦這邊鬧出聲勢,短時間內,可沒有足夠的兵力來鎮壓。
況且,就算有,對自己而言,也沒任何意義。
有著王好賢與侯明賢兩尊大佛存在,這邊白蓮教一旦揭竿而起,恐怕會第一時間撲向這山陰城!
到那時候…
思緒紛飛,李修也不禁有些心煩意燥,隨手拿過一旁的紀效新書,翻看感悟一會,在看到書上所寫戚繼光所經歷的諸多大戰之后,心中竟莫名的安定下來。
書中寥寥幾筆,勾勒一篇序言,記錄著戚繼光一生征戰。
其中艱險無數,但卻被戚繼光一一闖了過去,這才有了戚少保的赫赫威名。
一將功成萬骨枯,想要功成,那也必須得闖過萬骨枯,不然的話,也不過是一具枯骨,無人問津!
“還是心態不行!”
暗自搖了搖頭,李修也察覺到了,他現在有些太過緊張了。
默默調整了一下心態,李修也沒再想那么多,該安排的,都安排好了,接下來,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便可。
“嗯?”
當最后一頁看完,源自系統面板的動靜,卻是讓李修為之一愣。
本只是想借著看書調整心態,卻沒想到,竟直接將這一冊紀效新書收錄到了系統面板之上了。
猶豫了一會,李修心念一動,位于紀效新書四字之后的+好,便隨之一陣閃爍。
與此同時,那一股子天旋地轉之感,亦是驟然涌現而出。
似時空變幻,漫天廝殺聲響徹云霄,這一瞬間,他好似化身一員大將,從海疆成軍,到北地整頓邊防,從南到北,練兵治軍整備!
漫長數十年練兵治軍本能在這一瞬間灌入腦海,似是而非,虛幻現實。
涼亭之中,李修神色明顯恍惚,一冊紀效新書,沒有記載什么奇謀之術,只是簡簡單單,平鋪直述的記載著戚繼光一生的練兵治軍經驗。
而這一切,對常人而言,縱使兵書在手,也需要苦苦鉆研不知道多久,縱使鉆研透徹,也不過是個紙上談兵的水平。
要想徹底化為己有,還少不得實踐,但現實不是虛幻,從來就沒有回頭路,實踐失敗一次,那就一切都將化為烏有。
一如那赫赫有名的紙上談兵創造者趙括,但這一切,對李修而言,所有一切皆是省去了。直接到達了最后的結果。
“十點能量!”
看到系統面板又跌到個位數的能量數字,李修也不禁有些肉疼,但一想到自己得到的這些,區區十點能量,又確實算不得什么。
擁有了一員大將畢身的治軍練兵經驗,再看如今的院中防御,李修也難免有種打臉的感覺。
層次不一樣,所謂固若金湯,簡直就跟笑話一樣。
起身,環視一眼,李修邁步走開,行走院中,便再度調整起院中兵力起來,事至如今,他要考慮的,不能只是院中這一畝三分地了…
“快點,快點!”
在距離山陰城數百里地的官道上,一隊錦衣衛正駕馬狂奔著,李若鏈一馬當先,催促個不停。
“千戶,這是發生了何事,弟兄們大半夜起來,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
徐滔駕馬上前,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李修那小子弄出大事了!”
李若鏈搖了搖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喜還是悲。
“李修弄出大事了?”
徐滔疑惑。
“那小子可是大能耐,一到山陰城,便單槍匹馬將前白蓮教主王森之子王好賢給抓了,然后又設伏將追殺王好賢的白蓮護法侯明賢一行人一網打盡…”
李若鏈簡單說了一下情況,徐滔神態也立馬凝重了起來。
大能耐沒錯,立下大功也是沒錯。
但以他們對白蓮教的了解,自然無比清楚,白蓮教的行事作風是如何。
當年白蓮教主王森被抓捕,他還只是一個普通錦衣衛,隨行押送入京,白蓮教賊子那瘋狂的模樣,他可是一輩子都忘不了。
要不是最后調動衛所大軍押送,那王森絕對難以活著入京城!
如今,一個教主之子,一個護法,又是在一個普通縣城,他不用想,都知道,如今的山陰城,會是怎樣的一個局面。
這小子,可是捅馬蜂窩了!
“山陰縣附近暫時還沒發現白蓮賊子作亂的跡象,咱們快點趕到,應該還來得及!”
“希望吧!”
李若鏈點了點頭,兩人沒再多說,命令再下,數百錦衣衛馭馬狂奔,目標直指山陰城。
星光暗淡,濃霧滋生,黑暗之中,更是一片昏暗。
胡同里的那一處宅子依舊是燈火通明,在這黑暗之中無疑是極為顯眼。
白天城中兵丁衙役的大舉出動,無疑是讓城中多了幾分緊張意味。
此刻夜已深,家家戶戶閉門落鎖,城中亦是一片寂靜。
城中寂靜,此時的城外,濃霧之中,卻是一片喧囂。
馬蹄陣陣,一道道如狼似虎的身影隱隱約約的顯現在黑暗之中。
城門之上,因城中巡檢兵丁都被李修抽調的原因,現如今,在城樓執守的自然是衙門衙役了。
本該老婆孩子熱炕頭,現在被弄到這城樓上受凍,幾個看守衙役自然不忿,此時正圍坐在火堆面前發這牢騷,渾然沒有察覺到城樓之上多出來的隱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