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放下的一刻,營主府外,長街上,鮮血彌漫,遍地尸骸!
許青身影如猛虎,所過之處,被其碰觸必定鮮血四濺,地面血痕蔓延,觸目驚心,一路走,一路殺!
而在他其前方,一個個營主府的侍衛,從四周急速前來,更有數十個身穿黑衣的陌生人,他們是來自車隊的修士。
雙方的目標一致,都是許青。
隨著不斷地靠近,有風吹來,將許青面前的發絲吹起,他索性將有些不習慣的長劍背在身后,匕首在手,整個人似融入風中,直奔身前一位凝氣六層的車隊修士。
剎那交錯,頭顱飛起!
鮮血灑落間,更多黑衣人與侍衛沖上來。
許青看著這些車隊修士,恍惚了一下,他回憶起來,當日雷隊的確是在這車隊到來的當天,外出買食材,卻很快就回來。
顯然是那天看到了仇家,所有要提前走。
許青默然,殺意更濃,速度全面爆發,沒有閃躲,而是迎面沖去。
遠處,屋檐上,站著二人。
這二人一老一中,老者身穿藍色道袍,中年則是勁裝打扮,前者背手站立,冷眼看著街頭的一幕。
后者坐在那里,嘴里咬著一根筋狀繩索,仔細去看,赫然是十字的弓弦。
十字的弓弦非同尋常,一般鐵器難以斬斷絲毫,但在此人的口中,卻被咬的一截一截。
“有點意思,和我一樣都是煉體,但他只有六七層的樣子,應該比那個臉上有十字疤的人好玩一些。”
“你來還是我來?”老者平靜的問道。
“這里是你們金剛宗的范圍,那營主又是你金剛宗的長老,當然由你這個金剛宗新晉長老來。”中年吐出了帶著筋段的唾沫,獰笑道。
二人正說著,一聲轟鳴從長街傳來,更有凄厲的慘叫回蕩間,將許青包圍的那七八個侍衛與黑衣人,全部倒退。
一個個身體踉蹌,鮮血大口的噴出,每一人的身上都存在了致命之傷,紛紛倒地,露出了從他們的尸體環繞中,走出的許青!
一身不知被多少鮮血染過的翻毛皮衣,一雙被浸透成黑色的草鞋,一頭風中搖晃的長發,一雙…如孤狼般陰冷的眼睛。
他的右手垂著,所持匕首上此刻有鮮血順著刃流下,一滴滴落在泥土上。
他的身邊那七八具尸體,個個死狀凄慘,不是許青虐殺,而是但凡要害處的創傷,都是凄慘。
而許青的出手,以殺為主,沒有多余的動作,所以使得那些看到這一幕的拾荒者,紛紛心神再次駭然。
沒有去看那些尸體,許青面無表情,唯目中血意彌漫,踏著泥土飛速前行。
目標正是距離他這里還有三百多丈的營主府。
隨著他的靠近,營主府前僅剩的十多個車隊黑衣人與數個營主侍衛紛紛駭然震顫,本能的倒退。
而許青也在快馳幾步后,抬起頭,看向遠處屋頂處的兩道身影。
這二人的氣息,是他這一路殺來所感最強,同時也是他如今所面對的敵人中,最強的兩位。
許青很清楚,今日的局面,一旦選擇了出手,就要…殺到底,而他們所在的位置,又是去營主府的必經之路。
所以他走出幾步后,抬起左手,向著屋檐上的二人,微微勾了勾。
“囂張!”藍袍老者瞇起眼,目中寒芒一閃,身體一晃,隨著腳下起風,竟從屋檐上直接向著許青這里踏空而來!
這一幕,看的那些侍衛與黑衣人,還有后面的拾荒者,紛紛心底狂震,在他們的認知中,唯有筑基強者,才可踏空。
而筑基,對于他們而言,基本上就是天上的仙人一樣。
很多人一生都不曾見過一次,甚至可以說,一個筑基強者,基本上就可以成為如金剛宗那樣的小宗門或者小家族內的老祖了。
這藍袍老者,顯然不可能是筑基,他只是剛剛踏入凝氣八成罷了。
他的踏空只是取巧,與其本身所修風術有關,沒有什么實戰價值,也無法持續太久,只是噱頭而已。
可對旁人來說,這一幕帶來的震撼,還是能震懾心神的。
但許青沒去在意,幾乎在對方踏空到來的剎那,他將毒粉暗中揮灑,身體更是瞬息沖出。
速度之快,地面留下了一道殘影,頃刻間,在那藍袍老者的面色大變時,許青已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直接一拳轟出,拳頭上出現了魁影,發出無聲的咆哮,使得身在半空的老者,想要閃躲有些不急,只能匆忙掐訣,形成防護。
其防護轟的一聲寸寸碎裂,連帶著這老者的身體,也被許青這一拳打的連連倒退,更有黑色鐵簽化作的鋒芒閃耀,直奔老者呼嘯追去。
砰的一聲。
黑色鐵簽被一面盾牌阻擋。
隨著盾牌的四分五裂,鐵簽之力也消散,露出了盾牌后噴出鮮血,極為狼狽的藍袍老者。
老者面色難看剛要開口,但面無表情的許青右腳在地面一踏,身體轟的一聲再次臨近。
老者雙目收縮,怒意彌漫,雙手猛地抬起間,就有狂風在其四周瞬間出現,橫掃八方。
他更是猛地一吸,頓時那些風就涌入其口中,使他面部漲紅中,眼睛里也露出殘忍虐殺之意,剛要開口吐出。
但下一瞬,他面色猛地大變,眼睛更是鼓起,皮膚肉眼可見的漆黑,出現中毒的跡象,身體強烈顫抖。
“你…”
不等他話語說完,沒有半點停頓的許青,已剎那臨近。
手中的匕首在其速度下,如焚燒一般發紅,似烙鐵一樣,在老者的脖子上狠狠劃過。
鮮血噴涌,慘叫凄厲,其頭顱更是被許青左手一把薅住,前行中直接與其身體分離。
這一切太快!
下一瞬,許青已將手中青紫色的毒首,扔向此刻在屋檐上站起,面色極為難看,目中甚至帶著強烈忌憚的中年身邊。
隨后抬起左手,與方才一樣,向他勾了勾。
時間在這一刻似靜止。
拾荒者也好,侍衛也罷,還有那些車隊之人,紛紛都心神掀起滔天大浪,一個個目瞪口呆,更有無法形容的顫粟,浮現全身。
“太…太強了…”
“是毒么…好烈的毒!”拾荒者中,有人顫聲喃喃。
屋檐上的中年,呼吸急促。
“金剛宗都是廢物么,動手的時候居然還要賣弄!!”
他很清楚,那藍袍老者不可能這么弱,對方的風術很是驚人,可錯就錯在踏空的賣弄失去了先機,又小看了敵人沒察覺毒的存在,居然主動吸了一肚子。
歸根結底,是宗門修士的安逸,使他們在狠辣與機敏上,遠遠不如拾荒者在生存掙扎下的磨礪。
想到這里,中年立刻從身上取出七八個解毒避毒的丹藥,一口氣吞下。
隨后狠狠咬牙,全身上下頓時傳出咔咔之聲。
其本就魁梧的身軀,此刻變的更為強壯,邁著大步直接就從屋檐躍起,好似蒼鷹一般,沖向許青。
許青低著頭,面前的黑發將其眼睛遮蓋,他的身體一樣疾馳,與敵人越來越近。
直至下一瞬,他們的身影同時爆發速度,直接就碰撞在了一起。
轟的一聲,中年那里全身一震,神色露出更強烈的駭然,許青面前的發絲被沖擊的風掀起,露出了血眸中銳利的眼神。
他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驚人之力,但還是不如自己,且他的恢復更強,此刻眼中殺機爆發,體內力量迸起,再次一拳!
煉體之間的交戰,簡單而又殘暴。
他們在這長街上不斷地碰觸。
轟鳴聲傳遍四方的同時,掀起的沖擊也使一處處屋舍坍塌。
漸漸那中年修士呼吸急促,面色蒼白,身體顫抖,全身青筋鼓起,眼睛里血絲彌漫,掩飾不住內心的恐懼與絕望。
力量與速度,他都不如許青,恢復力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整個過程也就是三十多息,他的拳頭就直接崩潰,血肉模糊。
手臂也無法承受,被來自許青的大力摧枯拉朽,四分五裂,鮮血與碎骨散開,凄厲的慘叫中,許青身體一躍,膝蓋在這中年的額頭上狠狠一撞。
砰的一聲,骨肉擠壓之聲取代了慘叫,后者聲音戛然而止,氣絕身亡。
許青不看一眼,目中依舊殺機強烈,踏著中年倒下的尸體,一躍而起,直奔…營主府!
營主府外的侍衛與那些車隊之人,此刻早就被震懾,嚇破了膽。
看到滿身鮮血兇殘無比如魔神般沖來的許青,求生之意大過了一切,也不知誰第一個四散逃遁,眨眼間他們就全部散開。
于是在整個營地都匯聚過來的拾荒者們,震撼到極致的目光中,許青的身影掀起了風的呼嘯,直奔…營主府的大門。
而就在他臨近的剎那,大門轟然崩潰,隨著從內向外四分五裂,一個拳頭伸出,與到來的許青,直接就碰到了一起。
轟的一聲巨響,許青身體第一次倒退。
退后三步他抬起頭,鷹隼般的眼神,冷冷的盯著此刻從破碎的大門內,走出的身穿金色長袍,面色極為難看的營主。
還有他身后,穿著錦衣相貌刻薄的陰沉老者!
老者手中,赫然拎著一具許青熟悉的身影!
在看到那身影的瞬間,許青身體猛地一震,無法形容的情緒在其心中強烈翻騰。
那是,雷隊。
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