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抱著槍出發了,再次出發的他心中彷佛全身的血都在沸騰。
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狂妄自大又不可小覷的隊伍,他們有無盡的坦克炮火,甚至飛機的空中支援。
但是他們犯下了很大的一個錯。
他們小看了在其眼中如羔羊一般的敵人…
而這個人就是徐青。
徐青和高喜有只是沿著那條公路上一路遠去的坦克履帶印記,很快就追蹤到這支剛剛實施了一場堪稱屠殺的隊伍去向。
“走,這邊。”
他們追了一上午。
今天的雪并不是特別大,只是如柳絮般在飄飛著,但隨著前方的車轍痕跡越來越重、越來越新的時候,徐青便知道,離目的地恐怕不遠了。
“看到那個山嵴了嗎,你背著衛國,在那上面趴好觀察,如果有異常情況先吹短哨,然后對我做手勢,我會用望遠鏡看的見。如果氣溫下降,你們先行撤退。”
徐青指著前方的一個山嶺對高喜有說著。
因為車轍從這里開始就消失了,上了一座高山。
在雪花和樹林的遮蓋之下,只能隱隱看出上面修有房屋,很難用肉眼觀察清那上面到底什么狀況。
“好。”
不過高喜友想了一會,猶有擔心的說:“但你這樣會不會太冒險?”
“看我的就行了,你主要做好觀察,沒有我的指令不到必要時,千萬不要開槍!”
“明白!”
高喜有打起精神,明白自己最大的挑戰要到了,他將和這個傳聞中的幽靈狙擊手共同作戰!
“去吧。”
徐青把他送別,隨后看向眼前的山脈。
這些敵人很狡猾很小心,并沒有選擇山谷平地,而是在一處高大雪嶺的半山腰,修建了暗道和防御工事,把持著唯一上山的道路,附近也沒有很好的制高點。
讓高喜有去的那座山嵴勉強算一個,但距離和角度并不適合射擊,很容易被炮火覆蓋襲擊,只能勉強作為觀察哨。
徐青打起十二分精神,再次檢查全身各處,確定都用白布包裹嚴實,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他沒有選擇走那條可以上山的小路。
而是找了一側的山嶺峭壁,把刺刀叼在嘴里,徒手往上爬去。
他一邊爬,一邊快速的將系統剩下的兩百二十點經驗,分別加在速度和力量之上,剛好將這兩個屬性選項全部加到目前能加的最高點“三”,和體質差不多持平,不再是弱項。
感受到身體發生了蛻變,他深呼了一口氣,看著上面長長的陡峭山壁,心里面騰騰的殺氣在冒出!
沙沙沙!
風雪下的越來越大了,徐青貼著峭壁小心翼翼往上爬,在漫天的雪花中,他的身影顯得如此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他極有耐心,絕不貪功冒進,一旦覺得前方有可疑的暗哨或是敵人蹤跡,都會停下細細觀察。
他面對的是一支剛剛在他眼前親手屠殺了幾十個戰友們的殘忍敵人,他要用一萬分的精神和小心去對付他們!
從來只有“幽靈”包圍敵人,沒見過敵人包圍“幽靈”的!
今天,一定要讓你們后悔生出來。
十分鐘…
二十分鐘…
三十分鐘…
一個小時…
高喜有此時抱著宋衛國在雪地里趴著,死死的盯著對面的高聳山脈,風雪越下越大,他的心平靜中也略帶一絲焦躁。
望遠鏡里,絲毫看不出徐青行動的軌跡,也找不出人在哪,他知道這是好事,可是等待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
他觀察到的山上人員位置變動,通過手勢簡單的表達了過去,做了好幾遍,但是不知道有沒有被看見。
他略微有些擔心。
回頭看了看仍在昏迷中的宋衛國臉色微微有些潮紅,偶爾在說些夢囈,身子更是凍得發抖,他只好將棉衣給他裹緊了些。
“幽靈,一定要活著回來!”
“換班了。”
半山腰的峭壁處,一個雪白的身影趴在雪堆里,一動不動。
沒有呼吸,沒有熱氣,看起來和周圍的雪也沒什么區別。
他已經爬在了峭壁邊緣。
上面就是半山腰的山間平臺。
這是一排長長的木屋,大都一半鑲嵌在山體中,里邊顯然連接著山洞,但是通往何處,里面有多大,暫時不明。
木屋周圍有一些士兵分散在四處角落,在把守值班。
他在這一趴就是一個多小時,雪花已經將他全身覆蓋化作了四周隆起的山包的一部分,幾乎隱藏了他在雪林里的最后一點蹤跡。
有個士兵在他前方不到五十米處走過,都沒發現他。
根據高喜有的遠程觀察,以及自己聽到的一兩句朝鮮語或英語的交談聲,敵人換班規律,他很快了解的差不多。
白天每三小時換一次大班,每班人數六人,每一小時允許休息十五分種。
這說的是南朝鮮人。
美國人時間則較為充沛,不在此值班時間內,他們坐在上山道路的一間小木屋里,里面有燈光,換班時間不詳。
不過沒關系,他可以等。
他已經發現了,這三小時的值班時間內,不會有其他士兵過來查看,只有這些值班的士兵們。
現在是下午四點鐘左右,前面的一班已經換過,馬上就要換下一班。
徐青知道…自己的機會就要來了。
他整個人包裹在微微聳起的“雪包”之中沒有動彈,他閉著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但眼皮底下卻有一股等待燃燒敵人的火焰!
“阿西吧…這些家伙終于來了…”
“凍死了,待會喝酒去…”
“我想回去撒個尿,思密達…”
很快,徐青期待已久的換班時間終于到了,他隱隱約約聽到那些士兵們高興地談論著,然后就是一陣零碎腳步聲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剛剛上崗的這一批士兵們,個個無精打采,靠在木屋四周,互相打著哈欠澹澹說著話。
徐青聽到木窗被關上,有一個美國人大聲的在埋怨:“嘿,韓國人,小點聲,一值班就這么吵,真是要命!”
這些南韓士兵們聽到聲音,紛紛收攝聲音,散到了各處。
他們顯然很聽美國爹的話,不再高聲談論,不過還有幾個依舊在小聲說話,有的甚至直接打起了瞌睡。
徐青開始動了。
他緩緩的移開身子,雪包慢慢崩塌下來。
他匍匐前行到左側山道上,趁著這些士兵們漫不經心的聊天說話,站起來一個閃身躲到木屋側。
一個士兵低著頭縮著手坐在屋檐下,他已經近的能聽到他輕微的鼾聲,這家伙昨晚絕對沒睡覺。
徐青輕輕踱步到了這個士兵面前,甚至看到了他臉上的毛孔。
徐青悄悄閃身至身后,用力一捂,刺刀折返而下,悄無聲息的刺進了他的肺腑之間。
“唔…”
睡夢中被驚醒的士兵,在轉瞬之間又陷入了昏睡,只不過這一睡便是永遠。
徐青輕輕的將刺刀抽出,在他身上蹭掉刀上血跡,將軍裝稍稍掩蓋,仍將尸體擺在原處,看起來并無二樣。
慢慢退開,繼續向下一個悄悄靠近而去。
他就像一個正在尖刀上跳舞的幽靈。
無聲,無息,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在安靜的收割著一條條性命。
很快這幾個打瞌睡的,被他如法炮制,悄悄抹去了脖子,做著這些事的同時,他甚至感覺到了一股異常的熟練感。
自己彷佛就是一個天生的刺客!
盡管對敵人的怒火在洶涌燃燒著,但他依舊在這冰天雪地中,保持著冷靜而精妙的殺人表演!
剩下三個敵人,靠在墻壁小聲的說著話,他們特地遠離了右側的那一間小木屋,卻不料這正好給了徐青以極大的便利。
他將白毛巾搭在刀背上,手上握著刀柄,水平舉著細長的刺刀,貼在嚴實和木屋墻壁的縫隙緩緩的靠近!
“聽說今天他們在山下,炸了一支北面的軍隊?”
“是的,蘭德顧問說要留他們一命,等他們叢林中出來,好再玩玩把戲…”
“可我們不是要北上嗎?”
“那是大人物們要考慮的事…”
隨著越來越近。
此時,這三個士兵跟徐青只有一板之隔,他正處于轉角處,他們面對徐青的方向是右后腦勺。
只要他們微微一轉頭,往后走一小步就能看到木屋墻角的拐處有一個身影正悄悄的接近著他們!
徐青數了幾個呼吸,把全身狀態調整到極致…
三米…
兩米…
一米…
就是現在!
他勐地從拐角處飛躍而起,裹著毛巾的刺刀,沒有任何動靜的,朝著三者的脖頸一條線勐的橫劃了過去。
三人正開口說笑著,一道鋒利的光芒卻迎面而來,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一刀割斷了他們的喉嚨。
“庫庫庫…”
三個士兵捂著自己的脖子,驚恐的想要發聲,但下一句要說的話,全部變成了“喝喝喝”的喉間咕嚕聲。
徐青立刻抽身上去。
噗嗤,噗嗤,噗嗤…
三聲沉悶的貫體入肉聲音連續響起,細長的刺刀在他們的心肺之間插進插出。
世界安靜了。
只留下風雪的聲音。
徐青緩緩抽出刀身,扶著他們坐下。
或許是剛剛聲音大了點,那一邊的小木屋里,立刻又響起那個美國人的聲音:“Idiot!讓你們小聲點,再小聲點,不要怪叫,難道又想女人了嗎?”
徐青嚇了一跳,連忙用英語回道:“您放心好了,長官,以后絕不再犯!”
“哼!”
那個美國人輕聲哼了一句,隨后不再言語。
徐青平復了一下有些撲通的心跳聲,隨即將刺刀和手掌上濺到的血跡擦干凈,插回腰間。
然后飛快的將這一具具尸體全部拖到拐角陰影處隱藏起來,查看了四處,將雪地里濺出的幾滴血液處理好,并無其他披露,馬上悄悄折返下山去。
他為了輕裝上山方便,其他的手雷炸彈都留在了高喜有的身邊,而現在解決了這些崗哨之后,接下來的三個小時就是他的表演時間!
——死亡表演時間!
他剛剛在異國他鄉冰冷的凍土上,親手埋葬下英雄的血骨,手里捧過的是英雄烈士的血跡。
而為之報仇的,必然是敵人的鮮血!
很快…
他就能夠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下來了!”
隨著徐青下山而去,對面時不時觀望的高喜有發現了他的蹤跡,他連忙背起宋衛國趕忙前去匯合。
“怎么樣?”一見面,高喜友看了看他身上毫發無損,松了一口氣。
“哨兵被我干掉了,還差一個美國人在屋里,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情況,暫時沒下手。”徐青快速解釋道。
“那現在怎么辦?”
“直接干!”
徐青接過高喜友遞給他的大大小小的裝備,他將一個個手雷掛在胸前,“你們先下山,躲遠點,待會兒的動靜可能會有些大,保不準他們會用坦克到處亂炸。”
高喜友已經見識到了徐青的神出鬼沒,他完全沒有發現其蹤跡,更知道現在不是玩笑的時候,立刻答應:
“好!”
于是,馬上背起宋衛國往山下走。
或許是速度太快了小山坡有些顛簸,昏迷不醒已經數個小時的宋衛國,在某一刻迷迷湖湖睜開了眼。
他趴在高喜友的背上,感受到大雪和冷風掛在臉上,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他問道:“這是哪里?”
徐青正在調槍,頭也不回:“殺敵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