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尖長的刺刀,在昏暗的柴火當中閃爍著耀眼的金黃光芒,南韓特務安鵬程沒等徐青走到面前,下半身竟然有濕漉漉的水聲滴滴嗒嗒地響起來。
他居然尿了!
徐青一看,這個長得跟條大漢似的特務安鵬程,竟然膽子比旁邊的女特務還小。
他立刻上前將此人揪了起來,靠在墻角。
“你叫安鵬程?真是侮辱了這樣的名字。”
徐青用刺刀尖銳的頂部抵住他的脖子,用剛剛學來的朝鮮語,緩緩開口道:“看起來你很害怕,你不想死,對嗎?”
安鵬程原本呆滯的目光頓時有了些色彩。
徐青盯著他,開口道:“我問,你答,如果你敢胡亂大喊大叫的話,下一個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了,明白嗎?”
安鵬程嘴里嗚嗚嗚的,立刻瘋狂點著頭。
徐青一手持刀,一手將其嘴里的碎布抽了出來,安鵬程彎著腰咳嗽了一下,大口的口水和唾液像絲線一樣的垂掛下來。
徐青沒有說話,只是將細長的刺刀頂著他脖子處最柔軟的地方,下面就是青紫色的血管。
感受到刀鋒口刺骨的冰冷寒意,安鵬程下意識的縮了縮,畏懼的看著徐青。
徐青開口:“像你們這樣的情報小組還有多少?”
剛才為了不引起懷疑,他并沒有詢問過深的東西。
安鵬程抿了抿嘴,蒼白的臉被布頭剛剛粗暴的塞著有些變形,他張著嘴含糊不清的用朝鮮語回道:“我們這一批學員有兩百多名,被分別派往北韓的各部地區偵查朝鮮人和中國人,具體都在哪,我,我并不清楚…”
“偵查為什么還要殺人,還是這些無辜的村民?”
“我們也是不得已的,我們來到這里,是因為我們中一個成員的家在這里,能夠很好的掩護。但是晚出早歸被個別村民懷疑了,他們準備報告村政府,我們只好將他們抓起來,這幾天因為糧食不夠,所以就把他們殺掉了…”
安鵬程越說越小聲起來,因為他看見徐青的眼神越來越如刀子一般的鋒利起來:
“哪一個成員?”
“是,是…”安鵬程開始支支吾吾起來,半天不肯說。
徐青立刻將刺刀的棱形那面,往里一送,直接勒破了他的脖頸皮膚,殷紅的血立刻飆了出來:
“你命都在我手中,還有什么可瞞的?”
安鵬程看著鮮血,臉色更加蒼白,這才說了出來:“是,是全長官…”
“誰?”
“全素英準尉…”
徐青明白過來,他說的是誰。
他回頭,看向另一側在地上坐著的那個微胖女人全素英:
“原來你才是他們的長官?金亨吉不過是一個偽裝的小卒子罷了。”
徐青掃了掃這個女人,他的確沒有朝這方面想。
這個女人身材微胖,腦后扎著一條辮子,身上纏著朝鮮族的傳統民族服飾,臉蛋是很典型的朝鮮女人的臃腫偏肥胖的臉,擠著一雙小眼睛,乍看一下毫無神氣和特別的地方,仿佛一個普通的村婦。
而此時此刻,隨著安鵬程的坦白,她已經撕掉了身上所有的偽裝,他先是扭過頭憤怒的盯著安鵬程,眼神中有恥辱,怒視,和不屑一顧的輕蔑。
隨后抬起頭緊緊的盯著徐青,雖然口不能言,但她的雙目像毒蛇一般噬人。
他暫時沒有先管她,這個女人看起來并沒有打算配合的樣子,他繼續問安鵬程:
“你剛說的她家人在哪?”
安鵬程唯唯諾諾的道:“被,被全長官親手殺了…”
“畜生!”
徐青瞇了瞇眼,他從未見過如此狠毒的女人。
繼續問:“你這么怕死,為什么要來當特務?”
安鵬程臉上有些悔意,低著頭躲過全素英看過來的陰毒眼神,訥訥的道:
“我原本是在日本求學的學生,日本投降以后,國父創建了我們的大韓民族國家,和北面的打仗后,經常宣傳,我們很多學生就一起商量了一下投奔過去了,金亨吉兄邀請了我,我腦袋一熱,想到他一個中國人都可以如此積極,于是也加入了進來。沒想到訓練之后,學校長官就告訴我們,如果不執行任務,我們的特務身份、家人信息和所有資料就會公布給敵人…”
所謂“國父”就是李承晚,他是大韓民國的締造者,在現在的有些北韓人口里有著“韓國國父”的稱呼。
徐青點著頭,不過忽然皺眉:“等等,你剛說什么,這個人是中國人?!”
“是的,金亨吉兄他早年逃了過來,和我們一起在日本求學,他非常的敬佩我們的民族,一起參加在日本的特工學校訓練,沒想到今天卻死在了這里…”
“他不配是中國人。”
徐青眼里冷芒一閃,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放著自己的大好國家不要,卻去認拜這些島卑。
他剛還以為逮著長官殺,殺錯人了。
沒想到這是一個賣國賊,叛國者!
現在想來,剛剛殺早了,讓他就這么簡簡單單的死去,實在太便宜了他。
他從安鵬程的嘴里了解到,這人是在舊社會時期從中國逃走至日本韓國的。
他知道這樣的現象,在以前的那個年代里屢見不鮮,那時候許多被西方的資本利益宣傳所誘惑,愚昧不堪,光偽滿洲一帶有那么多的中國人去當日偽軍,就可見一斑。
安鵬程被徐青有些可怕的眼神嚇到,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甚至不明白眼前這個“美國士兵”為什么要殺他們,只能老老實實的配合著。
徐青努力的平復著心情。
隨后繼續問起,他把從地下密室找到了那些密碼暗語和一些資料,一一進行詢問對比,查找有無遺漏或故意作假的可能。
他仔細盯著安鵬程的臉上一舉一動,不過在死亡的威脅下,此人的心性大防早已臨近崩潰,毫不遲疑的就把秘密機密信息說了出來,有的甚至在文件上都沒有記載,只在他們口頭中流傳。
全素英在旁邊憤怒的聽著,她時不時的嗚嗚嗚叫著,想要阻止安鵬程講下去,但是徐青通通無視了她。
隨著最后一個情報講出,他差不多把這個特務身上的價值壓榨的差不多了。
“呼…”
徐青把麻布重新塞進安鵬程的嘴里,讓他安靜下來,然后緩緩起身,扭了扭頭,看向在一旁動個不停的全素英。
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女人能做到準尉,而且是這幾個特工的長官,必然有厲害之處。
“你事很多嗎?”
徐青提著刺刀正要對這個女人審問。
咚咚咚!
忽然,他聽到屋外有腳步的聲音,有人在靠近敲門,一個女人用朝鮮語輕輕喊著:
“阿達,我看到屋里有光,你回家了嗎?”
徐青動作微微一頓。
阿達,是朝鮮語里對兒子的稱呼叫法。
但是這屋子里的人,安鵬程明明說只有全素英的家人在這里,但是已經被她自己給殺了。
這外面的是他們的同伙,還是這屋子原本主人的親人?
他回頭臉色陰沉的看向安鵬程,他身子扭動著想要再說些什么,徐青把刺刀重新抵在他脖子上,扯下他嘴里的布:
“你還有東西在瞞著?說,外面的是誰!”
“是,是金亨吉的母親…”
“敢耍我?你不說他是中國人,在這里哪來的母親!”
“不不,我剛緊張的忘說了,是金亨吉在我們大韓認的母親,也是特工的一員,是我們在這個村莊埋下的另一個后手…”
他生怕徐青一個發怒,刀刃就刺進了他的脖子里,嚇得一股腦的把原本還藏著的一些東西統統講了出來。
徐青心中怒意越甚。
他深深皺眉,心里對這個金亨吉更加痛恨惡絕。
數典忘宗認賊作父的敗類,漢奸,百死也不足惜。
平復呼吸后,徐青問:
“接應她的暗號是什么?”
“只要回答‘我買了梨姜燒酒,請阿瑪尼品嘗’,就可以確認…”
旁邊的全素英嗚嗚叫著,對安鵬程怒目而視,想引起屋外的注意。
徐青沒理她,隨后又問:
“到底還有沒有其他特務了?如果再有一句假話…你的人頭就不保了。”
“沒了沒了,真的沒了,長官,我對天發誓…”
安鵬程把頭搖的跟鼓浪錘一樣。
徐青知道了想要的答案,見他的樣子不似作偽,才將其重新塞好捆住。
隨即立刻起身躲在陰影處,把刺刀挽了個刀花,提在手里,全力戒備著。
徐青微微清了清嗓子,含糊不清的對外面喊道:
“我買了梨姜燒酒,請阿瑪尼品嘗!”
吱呀!
房門隨后被緩緩地推開。
“謝天謝地,你們終于回來了,今天的情況怎么樣…”
推門進來的是一個同樣穿著傳統服飾的女人,大約三四十歲,頭上扎著白巾,還頂著一只搖籃,里面有些食物。
她一進來,下意識就往里走,哪知走兩步不到就看到昏暗的房間里面一堆柴火正在屋中央燃燒著,映襯著地上的鮮血和尸體,嘴角的話生生止住。
中年女人發現不對,就要往兜里掏武器,但是躲在陰影處的徐青,腳下早一個飛躍竄了過去。
撲通!
他的力量非常驚人,直接將這個中年婦人整個人圈倒在地,死死的頂住。
她想要反抗,左右兩下,徐青飛快的用力將她的兩只手臂給扭斷,鮮血直流!
“阿西…嗚!”
這個婦人下意識痛的大叫,但徐青早已把準備好的抹布一把塞進了她嘴里,然后用繩子捆起來。
他從她的身上搜出了一包毒藥和一把手槍。
“很好,這下總算齊全了…”
他正要起身。
沒想身后傳來一陣動靜。
他立刻轉頭,就發現坐在墻角的全素英,身上的繩索不知何時被她悄悄割斷解開,整個人脫了控制后向著旁邊的窗子飛跑過去。
她的身手非常敏捷,一邊跑,身上的繩索在往下掉,嘴里的布頭都來不及扯下,整個人拼了命的往窗戶上爬著。
“找死!”
徐青立刻撲上前去。
開槍在夜里的村莊動靜太大,他直接挽起刺刀,直接“锃”的一下用力的投擲過去。
他的投擲技能雖然還是初級,但如此近距離下,依然命中,直接將她的整條小腿釘在了窗欞上。
“啊!”
全素英痛的慘叫一聲。
裝在布槍上的刺刀為了保證不誤傷,左右都沒有大開刃,只有尖端部比較銳利。
徐青的力氣非常大,這一刀下去,細長的刺刀直接穿透她整條小腿骨,粗糙的刀身帶著棱角甚至鉸碎了好幾塊骨頭肌肉。
徐青剛要上前擒住她,下一刻,馬上眼尖的看到這個女人一邊慘叫著,一邊右手偷偷從高聳的胸脯之間飛快握出一只小小的袖珍匕首!
徐青電光火石之間便明白,他剛才搜身并沒有仔細搜她那里,卻不料就是暗藏在私處的匕首割斷了繩子。
隨著徐青的靠近,這個女特務立刻反手想要朝他雙眼刺去,她非但沒有任何投降反悔之心,還在試圖反抗!
但是徐青最近殺敵得來大量經驗,對身體各項屬性的加點從沒有落下。
他的速度何其靈敏?
咔嚓!
他一般捏住她的手腕,往內大力的一扭,直接擰斷了她的骨頭,手腕處頓時被擰成了一股令人肉麻的麻花狀。
“呸!怪不得你對金偵員有那么大恨意,原來是你們這些低劣的人,該死的支那…”
此刻,徐青的面罩被扯掉了半邊,全素英在窗前的月光下看清了他的臉,慘叫的同時不忘破口大罵。
她滿臉怨毒,還在一邊吐口水試圖反抗,另一只手自不量力的準備再次奪匕首。
“是什么讓你有如此的自信?”
徐青想起這個女特務做下的惡毒行徑,也是憤怒不已,直接拉著她斷掉的手,連手掌帶著匕首,自上而下狠狠插進她的脖頸上!
噗嗤…
全素英的咒罵聲終于停下,潺潺的鮮血從她脖子處飆了出來,她手上的勁終于軟了下來,只能發出呼哧呼哧的輕微扯氣聲。
徐青緩緩后退,看著這個女特務,按著自己的鮮血直流的脖子緩緩從窗戶倒在了屋外的雪地上。
背后,中年女特務已經在雙手折斷的痛苦中暈了過去,而只剩下安鵬程一個人滿臉驚恐的看著這一切。
滴答滴答的聲音再次在屋子里響了起來…
他,又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