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存在!
宋清遠的建議,讓朱大皇帝愣了愣,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此番日本內亂,無論是何方勝利,何方失敗,總是會失出一個結果的,咱們所需要的就是提前做好準備,待到時機成熟,也就是一方戰敗時,游說其接受我方援助,然后咱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派兵介入,嗯,就像陛下當年在智利做的一樣…”
他的話聲剛落,朱大皇帝就哈哈大笑道。
“確實,朕著相了,現在咱們大明,就是需要一個吳三桂而已,不過,這個西鄉肯定是不會引天兵入日本的,還是要在東京那邊想想辦法,雖說是維新功臣,可…”
朱大皇帝笑道。
總歸還是政客嘛,他們知道應該做出什么樣的選擇。哪怕就是尹藤博文他們歸根結底,他們還是政客,他們會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權力無論是任何人品嘗到了權利,對于他們而言都不會輕易松手的。為了保住權力,有時候有些人會不惜代價的。
“你說的這個展示存在是…”
“陛下,就是提醒他們,大明是隨時都可以幫助他們的!要是不展示我們的存在!失敗的那一方怎么可能會想到我們呢?”
宋遠清的話,讓朱大皇帝深以為然的點頭說道。
“確實是如此,不過這個展示存在,總要有些借口吧。”
想要干涉其他國家的內政,總要想出一個借口,哪怕就是洗衣粉。那也是一個借口啊。沒有那一管洗衣粉又怎么可能有借口呢?
想了一會兒,朱大皇帝說道。
“以朕看來,可以派兵赴日護僑嘛。”
赴日護僑?
在一個國家發生戰亂的時候,另一個國家派出他們的軍隊到當地去護僑,在這個時代簡直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當然了,到了當地并不一定非要開炮,非要派兵上岸。僅僅只是作為一種實力展示,或者說展示己方的存在,讓對方有所收斂。不敢傷害他國僑民。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國際公法。大明可是一個遵守國際游戲規則的國家。
而且對于外界來說,以護僑的名義派遣軍隊過去,是最容易掩人耳目的,幾乎不可能引起外界的注意。
派兵到日本去,這無關感情,而是利益。
無論從獲取帝國耗材這一寶貴資源的角度,還是要把太平洋變成大明洋的角度,朱大皇帝確實很想把日本拿下來。
當然了,朱大皇帝更想來個“富士山上睡胡姬”。
時也命也。
日本作為大明自古以來的地方,其命運已經決定了。
為了日本人民的幸福,他們需要大明介入!畢竟大名的介入并不僅僅只是保護自己的僑民,同樣也會保護虎日本的普通百姓免遭戰火的侵害。
這樣的人道主義救援,想一想都是比較高大上的。
保護僑民嘛,很容易通過的,甚至都不需要經過堂議,艦隊也就派出了,不過派出的并不僅僅只有艦隊,還有一萬陸軍。
他們將會先駐扎在琉球,然后再相機而動。畢竟總不能一上來就直接把軍隊派到日本去吧。
“陛下,真的是護僑?”
左宗堂有些疑惑的看著陛下,護僑,需要這么大動干戈嗎?
笑看著自己的左大宰相,朱大皇帝問道:
“要不然你以為呢?”
左宗堂想了一會,然后答道:
“陛下,神州為我華夏故土,總不能任由異族占據,如我大明欲光復神州,則應先取遼東,遼東地方空虛非常,臣以為,若想取遼東,就非得取朝鮮、取日本,以兩地為跳板,若是大明能趁此機會,奪取日本,何愁大業不成!”
大業,那可是光復大業啊!
對于左宗棠他們而言,在海外開拓的領土再多都不如打回老家香!
為什么老家更香呢?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普通人都是如此,更何況他左大宰相呢。
況且在他的心里還有一個執念,那就是正統!
只要滿清還占據著中國一天,在某種程度上,他們就可以說自己是正統。哪怕是大明占領了全世界,只要有一天不回到中國。都不能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說自己是正統。
畢竟華夏正統在中國。
當然了,這也就僅僅只是他們的一些執念而已。對于朱大皇帝而言,壓根就沒有任何影響力。
對于左大宰相的建議,朱大皇帝只是哈哈大笑道:
“大業,我們又何必把目光局限于神州一地呢?男兒…志在四方嘛!”
說罷,朱大皇帝便笑著向前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
“那些不孝子,應該等急了吧,朕見見他們吧!”
不孝子是誰?
當然是朝鮮使團了,他們來到大明已經好幾個月了,在過去的幾個月里,他們一直在大明各地參觀,在參觀之余,當然也一次又一次的詢問,皇帝陛下什么時候召見啊。
現在這群不孝子晾的也差不多了,是時候見一見他們了。
其實無所謂孝子,逆子,總之一句話,棍棒之下出孝子!
終于見到大明天朝皇帝了。
可這個皇帝怎么能這樣呢?
他的身上甚至都沒有穿龍袍…可,畢竟是大明的皇帝啊!
“朝鮮下臣柳重教、金玉均,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們跪了,那怕是大明沒有跪禮,可是他們還是跪了下來,在跪下去的時候,柳重教、金玉均他們卻突然哭了出來。
哭聲響成了一片,似乎就像是闊別多年游子重新回到母親懷中似的,或許只有哭聲,才能表明他們內心的想法啊!
朱大皇帝看著哭得像是淚人似的這些人,便問道。
“爾等為何如此?”
“陛下,小臣久不慕天顏,今日能慕天顏,雖死而無撼。”
說話時,柳重教又一次放聲痛哭。
“小邦自“丙子胡亂”已兩百余年不曾朝見大明天子,今日能生見大明母邦復國,實在是情難自禁…”
孝感動天!
這就是大明孝子的言語,和日本人的撇開關系不同,朝鮮人一上來就恨不得表明自己的身份——我大明之藩屬,大明就是我的爹,我的娘,比爹親,比娘親。
要是換成其它皇帝,估計這會早就感動的親自上前扶起這些孝子了,可問題是朱大皇帝和他們不一樣啊!
面對這些孝子們,朱大皇帝卻長嘆口氣說道。
“爾等所言詫異,朝鮮雖國名為我大明高皇帝所賜,國亦為我大明神宗皇帝所再造,“丙子胡亂”雖然神州板蕩,烈宗皇帝仍然遣兵救之,只可惜,當時朝鮮已經降清,至今朝鮮已事清兩百三十七年,雖然我大明為朝鮮舊主,可既然朝鮮已經認賊作父多年,便無須行此大禮。”
朱大皇帝的話聲不大,而且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可聽在柳重教他們的耳中,卻就像是五雷轟頂一般,他們的腦海中這會只剩下一個念頭——大明爸爸不要我了!
蒼天啊!
大明爸爸不要朝鮮了!
瞬間,就像是天塌了一樣,柳重教整個人都愣住了,他驚恐的抬起頭,無比震驚的看著大明皇帝。
大明爸爸怎么能不要朝鮮呢?
沒有了大明爸爸,就像沒有了日月,天地之間沒有的日月那還是天地嗎?
怎么能如此呢?
大明爸爸怎么能不要我們呢?
難道說大明爸爸就沒有看到朝鮮的孝心可表日月嗎?
“啊!”
突然,柳重教放聲大哭起來,跪伏于的他,連連磕頭道。
“雖然朝鮮于“丙子胡亂”降清,但清者不過只是“犬羊夷狄”,于朝鮮心中只有大明天朝,才是朝鮮父母之邦,可至今兩百余年從不敢忘記大明母邦,朝鮮雖立于是,可卻如失父母之孤兒一般,每每思及天朝,無不痛徹心扉…我朝鮮上下,無不是日夜祈盼神州光復,大明復國,歷代大王賢臣皆以北伐為已任,只可恨,朝鮮國貧民弱,不能報母邦三造之恩啊!今日能見母邦,外臣縱死亦難贖他日朝鮮認賊作父之罪,只請母邦不要棄朝鮮于不顧,朝鮮雖有逆行,可兩百三十七年年無一日不思念母邦,如今大明棄朝鮮于不顧,朝鮮上下千萬官民,有何顏面存活于世…”
伏地痛哭的柳重教,這會心里已經沒有絲毫對大明沒能弘揚中華衣冠的不滿了,只剩下了恐懼——大明爸爸不要我了,這朝鮮豈不就成了棄兒!
不行,爹不能不要我。
爹,我是你的乖兒子,是朝鮮啊,爹,再愛我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