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晴天,可遼闊的草原上卻傳來宛如驚雷的雷鳴聲 綠色的草原上,一片黑潮涌動著,是一隊馬普切騎士。
至少有數千人之多!
騎著馬的印第安人手持長矛,在不斷的發出怪異的叫嚷著,他們就這樣朝著北方趕去。
盡管越過內格羅后,一路往南土地就越發的貧瘠,但是對于這些部落戰士來說,潘帕斯草原雖好,但并不是他們的家,他們生活在巴哥塔尼亞高原上,每年的這個時候他們不遠千里參與了這次對白人的襲擊。
為的就是搶奪屬于他們的戰利品。
數以萬計的牛還有多得像天上的云一般的羊群。對于部落戰士來說,這一切不僅意味著充足的食物,還意味著女人的衣服、男人的烈酒,甚至還有火藥。當然了,現在他們還沒到地方,他們會去和其它的部落會合,然后一起發動襲擊。
“胡安,等這次回去之后,你可以在那些女中挑選一個你的妻子!”
作為酋長的馬努埃爾·納蒙古扎對身邊的年青人說道。
“謝謝酋長,我要挑一個金發的女人,將來生得孩子也有一頭金發。”
胡安笑道。
他們口中的女人,是襲擊白人定居點時搶奪的女人,這些女人會按慣例分給部落里最勇敢的戰士,作為對他們的獎勵,這也是最好的戰利品。
除了女人之外,還有一些白人男性,他們會作為部落的奴隸,被驅使。當然了,如果他們努力的話,他們還會和一些部落里的女人結合,嗯,也是工具人,畢竟擁有白人血統的孩子可以很好的抵抗那些白人帶來的疾病。
即便是現在,他們不過是剛剛出發。也不妨礙先瓜分一下即將到手的戰利品。
“金發啊…”
對于胡安的想象,馬努埃爾·納蒙古扎只是笑了笑,部落戰士們想要什么,他再清楚不過,男人想要烈酒,女人想要布料。當然了,還有鐵鍋之類的東西。而這些東西,都需要他們趕著牛群翻山越嶺到阿勞坎去和智利的白人交換。
牛,是他們唯一的可供交換的商品。
可去年對定居點的襲擊卻讓他發現,白人和過去不太一樣。
“胡安,你有沒有發現,現在有的白人似乎會從更遠的地方開槍?”
“是啊,按白人的說法,有不少白人都是在三四百米之外就開槍了。”
南美是最早使用米制單位的地區,受法國大革命影響的南美各國,早在獨立之初,就紛紛以米制單位取代舊制,那怕就是在土著人也受到了影響。
“是啊,而且他們還有那種可以連續不斷射擊的步槍,雖然只碰到幾個人用它,可以后如果他們都用那種火槍的話,我們的損失只會更大,戰利品會更少。”
或許馬努埃爾·納蒙古扎是部落酋長,但是他并不知道,1860年是技術變革的時代,以恩菲爾德P1853米尼步槍為代表的前裝線膛槍以及亨利步槍,開始傳入南美,在未來的幾年中,它們會迅速取代舊式步槍,與轉輪槍一起成為南美牛仔以及軍隊的標配。
等到更加完善的金屬彈殼出現后,也就是白人發起遠征,征服這片土地的時刻。
盡管并不知道外界的技術變革,但作為部落酋長的馬努埃爾·納蒙古扎,還是敏銳的覺察到了潛在的危機。
對于胡安等人來說,他們并沒有認識到未來的危機,他們仍然沉浸于即將發動的襲擊之中。
白人的牛群和女人,都將是他們的戰利品。
就在他們歡歡喜喜的討論著,這次能搶到多少東西時,從東方有幾個騎手飛速跑了過來。胡安等人紛紛握緊長矛,往騎手的方向看去。
“是卡雷拉斯他們。”
胡安喊了一聲,便迎了過去。
“卡雷拉斯,你們急匆匆的跑過來,是不是別德馬那邊的白人出來了?”
手握著長矛,胡安得意道。
“要是他們敢出來,咱們正好把他們給收拾了,免得每次回家都要防著他們。”
“胡安,酋長呢?”
卡雷拉斯說道。
“白人又在別德馬南方建了一個定居點,離大鹽沼只有不到五天的路程。”
“什么!”
胡安驚聲道。
“是真的嗎?”
聽到這個消息時,馬努埃爾·納蒙古扎的心頭,也是猛然一驚。
大鹽沼!
看起來只一片長著灌木,沒什么用途的地方,可在無論是部落里的人或者牛群,都離不開鹽沼里的鹽。而大鹽沼的水很咸,那里被熾熱的氣候蒸發完了,含的鹽分全凝結在湖底,湖變成了一面巨大的反光鏡子。千百年來,各個部落都會到那里取鹽,甚至就連白人也知道大鹽沼對部落的重要性。
幾乎下意識的,馬努埃爾·納蒙古扎就認準了,這是白人的陰謀。
“他們肯定是想要奪取大鹽沼!”
“酋長,我們絕不能讓他們把鹽沼奪走了!”
胡安等人急切的說道。
“酋長,我們應該趁他們剛到這里,把他們趕回去。”
“是的,酋長,如果讓他們在這里站住腳的話,他們很快就會占領大鹽沼,到時候,咱們每次去取鹽都要防著他們!”
巴里加爾說道。
“酋長,絕對不能讓他們奪走鹽沼。”
“是不能讓他們奪走鹽沼,可是我們不還是要和其它部落匯合嗎?要是去晚了怎么辦呢?”
馬努埃爾·納蒙古扎問。
“分成兩路,一路去打白人,一路先去和其它部落匯合,等把他們的定居點摧毀了,我們再回來會匯合。”
“啊!酋長,就這么決定了吧!”
胡安一旁邊說,就好象是要去玩一趟一樣,其實對他們來說,襲擊白人的定居點,也就是和玩差不多,雖然會死人,可什么時候不死呢。
想了想,馬努埃爾·納蒙古扎點頭說道。
“好,就這么決定了,巴里加爾你帶一些人繼續趕路,我們把這邊的事情解決了,很快就能追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