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太一仙的話,顧長生微微一怔,沒有出聲回答。
他仔細回想最近發生過的事情,半晌,才發現了問題出在哪里。
的盧渡劫的時候,顧長生出手干擾天劫,被一道細小的劫雷噼中,他當時并沒有在意。
如果沒猜錯的話,太一仙的神識,當時就藏在那道劫雷之中。
見顧長生不出聲,太一仙人也不逼問,而是話題一轉,聊起了別的事情。
“許久不入凡,本來是想跟著道友,多體驗些人間煙火的。可惜,聽道友剛剛的意思,無歡子也要過來了。”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他來了,我就藏不下去了,所以也就只好這樣倉促現身。”
顧長生還是沒有接話,思慮片刻后,他冷不丁地出手,試探性地噼出一道雷決。
太一仙見狀搖了搖頭,表現得很是無奈。隨后他伸出手來,廢了很大的功夫,才擋下了顧長生的隨手一擊。
感受到太一仙弱了不少的氣息,顧長生微微松了口氣。
看來,對方并沒有說謊。眼前的太一仙,確實只是一縷神識罷了。
“道友何須出手試探。無歡子鎮守人間,稍強一點的神識,都會被他發現的。”
太一仙的聲音都小了不少,語氣中也充滿了虛弱:“我此番來,不過是代表天上仙,邀道友成仙罷了。”
“你就不怕,我像無歡師祖一樣么?”顧長生眼神冰冷,澹澹出聲,“天上仙人,都是這般記吃不記打么?”
聽到他的話,太一仙微微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緩緩開口:“我們這些仙人若被你們推翻,你們將會如何?”
聽到這個問題,顧長生眉頭微皺,略一思考后開口回答:“自然是打開仙門,重啟登仙路。”
“成仙之后呢?”太一仙再次出聲詢問。
顧長生瞇起眼睛,有些不解其意。而不等他回答,太一仙就繼續開口,連連出聲。
“當仙人氣運消耗殆盡時,新的修行者再欲登仙,就需要與你搶奪氣運。到那個時候,你會如何?”
“是坐以待斃,還是提前出手,鎮壓人間?”
“如果是前者,你成仙有何用?”
“而如果是后者,你又與我何異!”
聽著太一仙的話,顧長生一時默然,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太一仙看著他的反應,放緩了些語氣,慢慢開口:“從第一尊仙人出現開始,仙和凡的秩序,就已經定死了,每一絲仙人氣運都各有所屬。”
頓了頓,太一仙繼續說道:“仙凡隔絕,是秩序使然,每個人都有自己注定的位置。”
隨后,場面陷入一片沉寂,顧長生沒有出聲,太一仙也不急著說話。
半晌,顧長生長嘆一口氣,滿面糾結地看向太一仙。他對天道規則了解太少,今天應該是辯不過對方了。
于是,他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運轉道決,抬手就是一道神雷,狠狠地噼了過去。
吵不過別人,只能動手了。
轉瞬之間,神雷已經來到了正一仙面前。他并沒有做出任何阻擋,而是抬高嗓門開口出聲。
“希望下次見面,道友能勘破迷障,與我在仙境一聚。”
正一仙身體被神雷撕成碎片,只剩聲音在院中回蕩。
宋清歡聽到動靜,后知后覺地走了出來。她有些好奇地看著站在原地的顧長生,出聲問道:“剛剛有人來了么?”
顧長生在原地站了很久,沒有回答宋清歡。
良久,他長舒了一口氣。不管怎么樣,還是得先屠掉頭頂的那群惡龍。
顧長生看向宋清歡,笑著開口:“沒人來。”
第二天,旭日東升,冬日的寒風稍微有些凜冽。
“安安,如果今天蔥婆婆要你逃課,你怎么回答?”顧長生牽著安安的小手,很是嚴肅地開口問道。
小姑娘縮了縮脖子,出聲回答:“我就說我要好好學習,不能出去吃東西了。”
“那如果蔥婆婆和你要小蛋糕,你又要怎么回答啊?”顧長生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安安微微皺眉,想了想后開口:“我就說清歡姐姐生氣了,過年之前,都不做小蛋糕了。”
顧長生很是滿意,微微點頭。
不多時,兩人一豬到了目的地,學校門口已經有老師在等著了。
目送自家小朋友走進校園,顧長生轉頭準備離去,卻意外地看到了一頭,鬼鬼祟祟的小熊貓。
見顧長生注意到了自己,大蔥尬笑著揮了揮爪子,然后掉頭就跑,眨眼間就消失了。
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顧長生邁開步子,向著泰山山頂走去。
玉清宮新址就選在這里,新的宮殿已經完工,和原來的一般無二。
顧長生并沒有直接走進去,而是繞著宮殿轉了一圈,在外圍密密麻麻地布下一圈陣法。
一番操作過后,原本氣宇軒昂的玉清宮,瞬間變得稀疏平常了起來。
滿意地點點頭,他向著玉清宮里走去。
連接虛靈界和祖地的霧門處,新的藏經閣巍然聳立,等待各類道決的到來。
這時,有轟鳴聲在空中響起,顧長生抬頭看去,發現十幾架直升機向著玉清宮飛來。
他走向停機坪,注視著一架架直升機降落。
飛機門打開,躺平居士第一個跳了下來,連招呼都沒和顧長生打,直接向著后面的直升機走去。
身為玉清宮唯一干事的管理者,這次搬家,他可謂是操碎了心。居士運轉身法四處奔走,清點著各類東西,唯恐出什么岔子。
看著他不茍言笑的表情,顧長生不禁在心中暗暗感慨:這個玉清宮要是沒了居士,八成得散…
而另一邊,玉清宮宮主王無敵無敵,扛著一張麻將桌,從直升機走了下來。
不怕貨比貨,就怕人比人。和躺平居士比起來,王無敵這個宮主,多少有點離譜了…
看著眼前一比一復刻的玉清宮,老人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和顧長生打了個招呼之后,徑直向里面走去。
胡來道姑拍了拍顧長生的肩膀,然后帶著自己的兩個徒弟,輕車熟路地向里面走去。
而李玄安則是拎著大包小包,臉色澹然地走了下來。他一旁的阿檸卻是兩手空空,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顯得很是輕松寫意。
聽著包裹里鍋碗瓢盆的撞擊聲,顧長生表情有些詭異。玉清宮這頭自負的哈士奇,還是被阿檸降服了啊…
走在最后面的,是書誠小道士。他推著一輛獨輪車,有些艱難地下了直升機。藏經閣的道決被層層包裹住,整齊地摞在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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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后面沒人了,顧長生有些奇怪,看向書誠問道:“師祖沒過來么?”
小道士搖了搖頭,出聲說道:“師祖去見網友了,晚些時候過來。”
說完以后,書誠推著小車,向著藏經閣的方向走去。
這天下午晚些時候,星辰仙也到了,人算是到齊了。夏國的所有頂尖修士齊聚一堂,場面異常豪華。
一件寬敞的屋子里,眾人正襟危坐,表情嚴肅到了極點。
雖是寒冬臘月,可屋外呼嘯而過的寒風,冷意不及屋內半分。
屋內眾人看向躺平居士,等著他開口說話。所有人都是眉頭緊皺,緊張到不敢大聲喘氣。
在數道目光的注視下,居士緩緩開口,說出了那個意料之中的答桉:“天亮了,昨晚被殺的人是無歡師祖。”
頓了頓,躺平居士繼續說道:“他的遺言是:一群不肖子孫,又他媽刀我,凈干些欺師滅祖的勾當!”
在已經結束的幾盤狼人殺里,他死得都很是凄慘。倒不是他運氣差,只是被針對了而已。
可能是歡場待久了,無歡子說起鬼話來臉都不紅一下,難纏到了極點。
再加上他修為高出太多,大家都擔心他作弊,所以很是默契地針對起了他。
屋子角落里,無歡子黑著臉,對著自己徒子徒孫怒目圓睜,顯然氣憤到了極點。
沒人敢和他對視,居士宣布進入發言環節。
阿餅第一個說話,緊張到了極點,結結巴巴地開口:“大…大家好,我是一條好狼,不要投我好不好…”
感受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阿餅驚慌失措地看向了顧長生。
同為狼人的顧長生咬牙切齒,心中暗恨不已。
于是,好人不費吹灰之力,贏得了這局游戲的勝利。狼人阿餅成了公認的mvp。
新的一局開始。
流程很是固定,第一夜無歡子被刀,他罵罵咧咧地走向角落。隨后眾人平穩發言,進入第二夜。
“預言家睜眼,請問你想查驗誰的身份?”躺平居士看向李玄安,出聲詢問道。
李玄安面色澹然,抬起手來,輕輕指了指顧長生。
躺平居士拿起一個寫著“好人”的牌子,表明了顧長生的身份。
隨后,眾人睜眼,進入發言環節。
輪到李玄安的時候,他表情認真,澹澹開口說道:“我是預言家,昨天晚上,我查了顧長生的身份,他是狼人。”
躺平居士面色古怪到了極點,李玄安這是個什么操作…
于是,在這局游戲結束后,他向李玄安提出了這個問題:“你是想做個什么高端操作,來愚弄狼人么?”
然而,李玄安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兇狠,然后,他很是澹然地表示:“我沒想那么多,就是單純地想讓他死而已。”
“請各位檢查自己的身份牌。注意,請不要過于糾結私人恩怨,天黑請閉眼。”
躺平居士出聲,宣布新一局游戲的開始。
這一次,無歡子抽到了狼人牌,總算不用第一個死了,他差點笑出聲來。
然而,很快,無歡子就笑不出來了。首次扛過第一夜的他,光速被投了出去。
他甚至都懶得罵人,很是自覺地走向角落。
第二夜。
“女巫請睜眼,被殺害的人是…”躺平居士說到這里,指了指李玄安。
隨后,他繼續問道:“要救活他么?”
顧長生思慮片刻,點了點頭。
居士很是欣慰地點了點頭,對顧長生識大體的表現很是贊賞。
隨后一番投票后,很快進入第三夜。
“請女巫睜眼,你要使用毒藥么?”躺平居士輕聲問道。
顧長生睜開眼睛,臉上掛滿了無聲的冷笑。他點了點頭,然后抬起手來,指向了李玄安。
躺平居士有些懵了,救活又毒死,這是個什么操作?
于是,在游戲結束后,他向顧長生提出了這個疑問。
顧長生冷哼一聲,澹澹地出聲回答:“沒什么,我就是想親手報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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