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千年不出世,祖地確實有很大變化啊。”抱著安安,星辰仙緩緩出聲,聲音中很是感慨。
顧長生坐在駕駛位上,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出聲說道:“末法以來靈氣稀薄,勉強只夠一小部分人修行。”
他操控著車窗緩緩下降,隨手指了指路邊的高樓大廈,然后繼續說道:“普通人無法修行,卻在別的領域有所建樹。”
星辰仙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拍了拍安安的小腦袋,開口說道:“就比如這叫‘汽車’的東西,就很是玄妙啊。”
她伸出手,像是驗貨一樣拍了拍車門,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顧長生長嘆一口氣,聲音中滿是無奈:“回去再拆回去再拆…您堂堂人仙,走路回去總是不太體面的。”
被看穿了心思,星辰仙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冷哼一聲之后,收回了自己罪惡的雙手。
轉頭看向一旁的阿餅,她氣不打一處來。
“連張卡都拿不好,也不知道你一身修為都修到哪里去了!”
聽著仙人的訓斥,阿餅低眉順眼,不敢生出一點反駁的念頭。
它縮了縮身子,把整個腦袋縮進了寬大的鯊魚服里。
身子團成一個球,它小心翼翼地在自己周身布下一層幻境,收斂起了所有的氣息。
然后,它躲在衣服里,輕輕掏出了一個小本子。
是出鏡率很高的《阿餅求生手冊》。
不過,揚子鱷這次并沒有在小本子上寫字,而是鬼鬼祟祟地翻到了最后一頁。
一張卡片出現在阿餅眼前,它伸出小小的爪子,很是珍重將卡片拿了起來,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看著自己的工資卡,阿餅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眼中的神色復雜到了極點。
做為有正一觀編制的體制內異獸,它每個月工資其實是很可觀的。
因為正一觀工資發放直接和修為掛鉤,做為一頭渡劫大修,阿餅每個月工資只比老天師少一點。
和窮困潦倒的烏雞哥完全不同,揚子鱷真正意義地實現了小餅干自由,小面包自由,甚至是女仆咖啡店包場自由。
所以,當星辰仙提出想買兩件衣服的時候,阿餅沒有考慮太多,很是自信地點頭答應了下來。畢竟星辰仙穿著一身仙氣飄飄的古裝,實在是有些過于引人注目了。
況且,不過是幾件衣服而已,哪怕敞開了買,也就是餅公子一天的工資罷了。
于是,阿餅帶著星辰仙來到了一家服裝店,很是自信地表示:全場消費由它餅公子買單。
星辰仙也很愿意給阿餅這個面子,仙人氣度展露無遺,大氣到了極點。
她差點把人家店買空了。
我們的餅公子目眥欲裂,敢怒不敢言,不對,它連怒都不敢。
聽著刷卡的聲音,阿餅第一次體會到了心痛欲裂的感受,銀行卡哪兒是在卡槽里刷啊,簡直是在貼著它的心臟摩擦。
最后,在服裝店全體店員的彎腰行禮中,星辰仙滿面笑容地走了出去,阿餅卻是如喪考妣,捧著工資卡生不如死。
后來,當星辰仙帶著阿餅走進一家汽車4S店的時候,阿餅害怕極了。
它趴在店門口,透過玻璃看著里面一輛輛汽車,掰著爪子算了很久,最后得出一個結論:倒是買得起,但是工資卡就得空了。
半晌,阿餅心中突然閃過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工資卡已經長大了,是時候出去闖蕩一下了。換句話說,工資卡它該丟了。
于是,等星辰仙興沖沖地選好了十幾輛車子的時候,阿餅的工資卡莫名失蹤了。
最后,在4S店銷售員想吃人的眼神中,星辰仙灰溜溜地離開了。
阿餅跟在后面,努力抑制著臉上的笑容,忍得很是辛苦。
聽著星辰仙的數落聲,它低下頭,顯得很是內疚,心里卻已經笑開花了…
從不堪的回憶中醒過來,阿餅瞳孔重新定焦,看向了自己的寶貝工資卡。
它伸出小爪子,輕輕地把工資卡插回了小本子里,然后長舒一口氣,臉上涌現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突然,阿餅感覺聽到一聲巨響,周身感受到一陣沖擊。
它急忙把腦袋探出衣服,發現車子已經停了下來,阿餅一臉茫然,有些焦急地連連出聲:“怎么了怎么了!要逃跑么!”
駕駛位上,顧長生臉色鐵青,心情很是差勁。
聽著阿餅的詢問,他沒好氣地出聲回答:“有點出息行不行!被追尾了而已,沒大事情。”
說完之后,顧長生打開車門,先是看向了前方人行道上的老奶奶。
老人顯然是被車輛撞擊的聲音嚇到了,楞在原地有些發蒙。
顧長生扶著老人走到一旁,微微安慰了兩句,然后黑著臉轉身走了回去。
這個地方沒有紅綠燈,但是有一條不長的人行橫道。
顧長生見有位老人正在過馬路,動作很是緩慢,顯然腿腳有些不利落。
本來就不著急趕路,于是顧長生就在人行道前停了下來,在車里向老人微笑致意,示意老人家不著急,慢慢過去就好了。
老人家就慢騰騰地邁開步子,一步步向著馬路對面挪去。
而停下車子后,顧長生就和星辰仙隨口閑聊了起來,給星辰仙介紹汽車的運作原理。
聊得有些投入,他一時間沒有注意身后的情境。
在顧長生車后面,一輛法拉利跑車呼嘯而來,速度快到了極點。
電光火石之間,跑車狠狠地撞了上來,推動著顧長生的車子向前沖去。
而前方,是那位步履蹣跚的老人家。
顧長生靈氣瞬間爆發,堪堪控制住了車輛,這才沒有釀成一場悲劇。
走到法拉利跑車前,車頭已經嚴重變形,可見當時的速度有多快。
出乎顧長生的意料,片刻過后,駕駛艙的門竟然從里面打開了。
一個年輕男子從已經報廢的車里走了出來。
他看樣子并無大礙,只是有些難受地抬起頭,看向了顧長生。
看著年輕男子身上的法衣,又感受了一下他體內的靈氣,顧長生心下了然。
這是個修行者,大概筑基巔峰修為。
“你TM把車停這兒干什么?”
聽著年輕人的質問,顧長生微微皺眉,有些不開心了。
瞇起眼睛,他開口解釋了兩句,然后便不再言語,然后打開手機,看著通訊錄發起了呆。
眼前這小子開輛車和飛一樣,不把他關進去,顧長生不是很甘心。
這年輕男子身上的法衣很是不凡,就算有錢也不好買到,應該是有些背景的。
為了避免出現“警察局長包庇世家公子,卻不料顧長生報出后臺后,霸氣打臉局長和二世祖”的老套故事,顧長生決定找個靠譜的人過來,免得麻煩。
可問題是,叫誰過來比較合適啊…
叫王無敵或者躺平居士肯定不行,過于大材小用了。
李玄安的話…算了,叫那個傻子還不如的盧。
最后,顧長生決定打電話給書誠,讓小道士過來解決問題。
另一邊,年輕男子看著顧長生,有些不明所以。
這大粉兔子拿著個手機發什么呆啊…
有些不耐煩地伸出手,年輕男子想推顧長生一把,卻被顧長生身子一側躲了過去。
有些意外地愣了愣,年輕男子也沒多想,看了眼顧長生的車,重點看了看車牌號碼。
做為一名合格的二世祖,他是有基本的素養的。
在腦海中細細回憶了一番,年輕男子確定了車子沒什么特別。
隨后,他又細細打量了一番顧長生,覺得也沒什么特別之處,不過是一個腦子有病的變態罷了。
眼神一冷,年輕男子看向顧長生,淡淡地出聲:“給你十天時間,把錢打到這個賬號上來,我就不追究了。”
說完,男子掏出紙筆,寫下一串數字,隨手甩向了顧長生。
他甚至沒有抬頭,而是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隨口繼續說道:“十天,錢要是沒到卡上,別怪我…嗷!疼!疼!”
顧長生鐵青著臉,微微運轉體內靈氣,一巴掌接一巴掌,扇在了年輕男子的腦袋上。
年輕男子想提起靈氣抵抗,卻發現體內靈氣被完全禁錮,完全無法運轉。
“怎么回事兒?”
顧長生這邊正教育著男子,星辰仙牽著安安也走下了車,皺著眉頭出聲詢問。
阿餅和傀儡小乖則是亦步亦趨,緊隨其后。
不等顧長生說話,安安先皺起了眉頭,很是生氣地開口出聲:“長生叔叔,是不是這個壞蛋欺負你了啊!”
年輕男子蹲在地上,雙手抱頭,聽到小姑娘的話,他都快哭了。
眼睛不瞎的話,都能看出來是誰欺負誰吧…
“嗯,這是個壞蛋,想撞死一個老奶奶,剛剛還欺負我來著。”
顧長生的聲音響起,語氣很是篤定。
他不想給小姑娘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繼續說道:“安安啊,我們努力修行,就是為了遇到這種壞蛋的時候,可以讓他們乖乖講道理。”
安安表情嚴肅,認真地點了點頭。
想了想,顧長生繼續補充道:“但是,平時一定不能這樣哦。”
小姑娘再次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教育完了小朋友,顧長生再次轉過頭來,看向抱頭蹲防的年輕男子。
“pia!十天是吧?”
“pia!讓我賠錢是吧?”
“pia!給我賬號是吧?”
“pia!威脅我是吧!”
顧長生一巴掌接一巴掌扇去,嘴里表達著自己的憤怒。
年輕男子就算再蠢,也意識到自己踢到了鐵板,他很是老實地出聲認錯,態度倒也算誠懇。
可顧長生并沒有手軟,一巴掌接一巴掌,不一會兒就把年輕男子扇成了豬頭。
半晌,顧長生站起身來,覺得心里的氣消得差不多了。
他低頭看向癱倒在地的年輕人,出聲說道:“等會兒有人過來,你老老實實交代罪行,不要耍心眼兒,明白了么?”
豬頭男子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早老實點不就行了,非挨頓打才服軟,腦子有病…”
嘴里罵罵咧咧,顧長生攔下一輛出租車,帶著星辰仙他們鉆了進去。
在年輕豬頭的目視下,兩只粉兔子和三條白鯊魚沒有絲毫遮掩行蹤,坐著出租車揚長而去。
坐在車上,顧長生告訴師父目的地后,掏出手機給書誠打去了電話,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
“嗯嗯嗯,麻煩你了,書誠你帶幾個警察過去,先讓那小子蹲兩天再說。我先帶仙人回去了。”
掛斷電話,顧長生看向星辰仙,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星辰仙也沒有多說什么,靜靜地坐著,最后索性閉目養神了。
過了一會兒,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忽然睜開了眼睛。
星辰仙眉頭緊皺,出聲問道:“那車都報廢了,應該帶上的,我拆著研究一下也好啊。”
“沒必要沒必要,咱們回去拆沒壞的…”
顧長生沉默片刻,有些無奈地出聲勸解,然后在心底長嘆了一口氣。
星辰仙這才滿意下來,再次閉上眼睛,不時詢問兩句王無敵的情況。
出租車向著玉清宮疾馳而去。
不久后,玉清宮出現在顧長生視線之中,顧長生他們一股腦地下了車。
星辰仙看向眼前不起眼的院子,有些失神地佇立良久。
目光越過大門,她看著故人留下的道統,一時思緒萬千,有些失語了。
良久之后,星辰仙深吸一口氣,鄭重地彎腰行禮,長揖到地。
又過了很久,她緩緩直起身子,邁開步子,走進了玉清宮的大門。
另一邊的馬路上。
書誠帶著幾個警察,匆匆趕到了事故現場。
遠遠的,一行人就看到,一個年輕男人一動不動地蹲在地上。
書誠他們走進一看,發現年輕男人臉腫得像豬頭一樣,一臉的生無可戀。
看男人一動不動,書誠皺起眉頭,探出靈氣感受了一番,然后手指輕輕一點,碰了碰男人的額頭。
體內封印被解開,年輕男人頓時不再淡定。
看著書誠身后的警察,他激動地大喊大叫:“我被襲擊了!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不等警察出聲,男子率先開口,提供了犯罪嫌疑人的重要特征。
“打我的是只一米九的粉兔子!旁邊還有一只小粉兔子和三條鯊魚在放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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